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下父母心
第二天一早，歆如一起床，就看到慧娟在浴室內刷牙洗漱了。
“這麽早？”歆如伸了伸懶腰，也進入浴室。
“昨晚你是怎麽把我弄到酒店來的？”慧娟將口中的牙膏沫吐掉之後，漱完口後，轉過臉，看著正在洗臉的歆如。
“你喝醉了，把自己鎖在門外，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睡大馬路吧，沒辦法，隻能帶你來開房了，我告訴你呀，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什麽事都沒發生哈！”歆如一臉水，狂滴著，伸手正在摸著毛巾，慧娟上前，將毛巾遞給她。
“都同住一間房了，再清白也變得不清白了。”話落，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歆如的臀#部，笑了起來。趁歆如還沒回神，趕緊走出浴室。
“死慧娟，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打得很痛呀？”歆如出了浴室門，狂吼了一聲後，立馬發現了慧娟的不對勁，隻見她雙眼微紅，似乎有心事，“怎麽了，不舒服？”
慧娟搖了搖頭，終於淚流了出來，她起身，上前抱著歆如，大哭著。這慧娟，情緒波動也太大了，剛剛還像沒事人一樣開著玩笑，現在就大悲了起來。
“哭吧，哭出來好受一點的話，想哭多久哭多久。”歆如安慰著，她也有好幾次想大哭的時候，找不到肩膀可以依靠時，她隻能忍著淚，默默流回去。一想到她剛出院就喝酒，就明白肯定心中有事，這個女人，自殘的方法，就是不斷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可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歆如，我該怎麽辦？”慧娟哽咽地問著。
歆如輕推開慧娟，轉身拿了一張紙巾遞給她，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媽生病了，病得很重，可能沒多少日子了。”慧娟拭去淚水，繼續道：“我為什麽沒有早點帶她去體檢，如果早點帶過去的話，她可能就會提前發現這個病，也許就能活下來了。”
“慧娟，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父母就算是生病了，也會瞞著你，更何況，病到晚期，症狀早就明顯了，可想而知，你媽是不想給你增加負擔。”歆如安慰著，慧娟是農村的，父母將她送到市裏來讀書，以為可以光耀門楣，卻沒想到慧娟被人冤枉偷了錢，慧娟死不承認，還去打了那個同學，後被趕出學校。
慧娟覺得沒臉回去見父母，就瞞著父母，讓他們以為她還在學校讀書，後來就到酒吧賣酒了。想想看，她的一生過得也真得很苦。
“我覺得對不起父母，我媽昨天打電話問我，啥時候領男朋友回家，還問我，什麽時候結婚，她能不能在死之前，看到我結婚？”慧娟雙眸含淚地看著歆如，“你知不知道，那一刹那，我差點隔著手機哭出聲。”
“我明白。”歆如將慧娟擁在懷裏。
“我爸跟我說，我寄回去給我媽看病的錢，都被我媽存起來了，都不舍得用，說是將來要留給我當嫁妝的。”說完，慧娟哭得更加傷心了，“你說，做父母的，為什麽要這麽傻，而我，做女兒的，為什麽這麽遲鈍？”
“那你打算怎麽辦？”歆如不解地看著慧娟，突然想起昨晚的話，吃驚地看著她，問道：“慧娟，你昨晚去酒吧，不會就是想臨時帶一個回去吧？”
“是呀，不然怎麽辦，去哪裏找個男人，難道要我去街上隨便拉一個，然後求著他們，陪我回農村演場戲嗎？”慧娟痛苦地看著歆如，“我長得沒你好看，沒有一個霍總癡心相對，尋尋覓覓了這麽久，一個好男人都沒有。”
“慧娟，婚姻是靠緣分的，緣分還沒到，自然碰不到好的。”歆如安慰著，心卻深沉著，她的緣份又太早到了，這些年，她也飽受著太多的痛苦。
“歆如，你說，我會不會在我媽死之前，還碰不到我的緣份？”慧娟傷心地看著歆如，尋求更多的安慰。
“不會的。”歆如感慨地說著。
兩個人抱著一起，除了安慰之外，更多得是哭泣。二人退房的時候，慧娟頂著一個紅色的大眼圈出了酒店，歆如送慧娟上班後，自己驅車到了百川。
來到設計部打卡的時候，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多，陳設計師一看歆如來了，立馬說道：“小鄭，霍總讓你去一下他的辦公室。”
“有說什麽事嗎？”歆如轉身，看著身後的陳設計師。
“你認為老板會向員工匯報他的目的嗎？”陳設計師挑眉，沒好氣地看著歆如。
“謝謝！”歆如冷漠地說完之後，起身，便走了設計部，昨天因為關機，估計很多人都打不進電話，這一出設計部，手機一開，沒幾秒，微信爆掉，全都是鄭子皓的信息，不是讓她回電話，就是告訴他在哪裏之類的，讓她去醫院見他。
還有來自移動的來電提醒，在她關機期間，有70多個未接來電，一看，基本是鄭子皓，還有霍俊軒的，是呀，也隻有他們倆人會這麽拚命地打了。
歆如低著頭，看著手機，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她一抬頭，望了一下，瞬間驚喜了起來，“大偉？”
“歆如，真得是你？”吳大偉驚喜地看著她，“我聽說設計部有個長得非常像你的人，一直不敢來確認，沒想到真的是你。”
“是我。”歆如突然神情黯淡了一下，“抱歉了，這些日子以來，都沒去找你。”
“沒關係。”吳大偉善解人意地說著，“你下班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好，下班聯係。”歆如淺淺地笑著。
“你以前的舊號碼打不通了，你的新號碼是多少？”吳大偉深情地看著歆如，快一年了，歆如一點都沒改變，還是那樣的漂亮，那麽的動人。
“把你手機給我，我把號碼給你輸進去。”歆如伸手，接過大偉遞來的手機，將自己的手機號還有名字編輯進去，當看到保存後，寫著是否覆蓋之前號碼時，歆如點了確定。驀地，歆如似乎有些感慨了起來，覆蓋，為什麽存個號碼，覺得就像人生一樣，以新代舊，隻有這樣，才能有新的開始。
“歆如……”大偉伸手在她的視線裏揮了揮，這才讓歆如恍過來，他指了指手機，道：“你怎麽了？”
“沒事。”歆如將手機遞給大偉，尷尬地笑了一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
“沒事就好，那要不先這樣，我先回車間，下班，我們再聯係。”吳大偉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將手機視作寶貝一樣的放在口袋後，再依依不舍地跟歆如揮手道別。
就這樣，歆如看著大偉離開，剛提步，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俊軒的，立馬摁了接聽鍵。
“喂！”
“遇到老朋友了？”俊軒在手機那頭調侃地說著。
“你在哪兒？”歆如吃驚地環望四周，以前也是這樣，總躲在暗處窺人，然後出其不意地來個電話，簡直像個幽靈一樣。
“怎麽，做了虧心事，怕被人盯呀。”俊軒冷諷一下。
“做虧心事的是你吧，躲在暗處，算什麽意思？”歆如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之後，手機那頭回了一句，“不是暗處，是高處。”
話落，手機掛了，歆如下意識地抬頭朝辦公大樓望了上去，隻見霍俊軒在他所在的樓層，正往下望。
歆如暗吸了幾口氣之外，從地下室上了電梯，直接來到了俊軒的辦公室，門外的秘書冷眼瞪了一下歆如，沒有阻止她，直接讓她進了門。
歆如進門後，重重將門關上，看著正在低頭處理文件的俊軒，問道：“霍總，有什麽事，請吩咐。”
“等我一會兒。”俊軒仍舊低頭，手裏的筆不停地寫著。
“你該不會又讓我等到下班，然後強迫我一起吃飯？”歆如冷言問著，上次不就這樣，讓她等了一上午，然後帶她去吃飯，接著買什麽項鏈，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你的工作時間是我的，我喜歡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怎麽，難道你有意見？”俊軒話落，深邃的雙眸狠眸著歆如，見她敢怒不敢言，乖乖地坐到沙發上去等之後，嘴角揚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大概一個小時後，俊軒起身，將一疊設計手稿遞給歆如，“把這些給鄭澤成。”
歆如接了過來，看了一下，都是手稿設計圖，不解地看著俊軒，“這是……”
“我準備給Warlet的設計稿，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給你。”俊軒鄭重地看著歆如，久久地，彼此眼中都充滿了不解，矛盾的光芒。
“為什麽？”歆如不懂，俊軒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這些手稿給鄭澤成的話，意味著什麽，或許百川會失去Warlet這個大品牌的代理權，這是一聲肥肉，不止百川跟鄭氏在爭，還有許多公司都盯著這個機會，俊軒就這樣，準備放棄了。
“因為我愛你。”俊軒直白的話讓歆如更加震驚了，“你欠鄭澤成的，我來還，他想要的，我給他，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被別人利用，他想要什麽，我統統都給他。”
“俊軒，你這麽做，我不會感激的。”歆如起身，將設計稿塞回給他，轉身就準備離開，沒走兩步，就被俊軒拉住，他從背後抱住了歆如。
“我想為你做的，遠遠不止這些。”俊軒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歆如的耳旁響了起來。
歆如怔怔地呆立著，此時此刻的她，心中五味雜陳。
“俊軒，你以為用Warlet的代理權就可以讓我放棄對你媽的恨嗎？”歆如冷冷地說著，“她欠的是人命，憑幾張設計圖，可以抵得了嗎？”
俊軒鬆開手，“我知道，你非要置我媽於死地，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身體很不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那又怎麽樣，就算她隻剩一天，她都必須還我們尹家一個公道。”歆如轉身，那雙充滿仇恨的雙眸緊緊地瞪著俊軒，“你說你愛我，好，證明給我看，把你媽的犯罪證據給我。”
“不行。”俊軒拒絕。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要為我做得事，遠遠不止這些嗎，怎麽，我這才提出第一個要求，你就拒絕了？”歆如失望地看著俊軒，一個為了孝順讓愛情變得可悲的男人。
“除了這件事，其它我都答應你。”俊軒承諾著。
“那我告訴你，除了這件事，其它我也沒什麽要求的了。”歆如一點也不讓步。
“以前的歆如不是這樣的，她是那麽的乖巧，惹人憐愛。”俊軒不解地看著歆如。
“那又怎麽樣，你也說了，惹人憐愛，隻有可憐的人，才會惹人憐愛，隻有卑微的人，才會這樣可憐，霍俊軒，你看看現在的我，這都是拜你媽所賜。”歆如淩厲地看著俊軒，恨恨地說著。
“我媽住院了。”俊軒漠然地說著，“昨天在急診搶救。”
“是嘛！”歆如很冷淡地說著，“她命真大。”
“你非要說出這種惡毒的話嗎？”俊軒怒了，看著一直嘴硬而狠毒的歆如，他真得覺得她好陌生。
“我本來就是這種惡毒的女人，你現在才認清楚嗎？哦，對了，我肯定沒有你妻子美麗動人，善解人意，自然在你眼中就成了惡毒的女人。那麽霍總，現在這個惡毒的女人想離開這個高貴的地方，不知道可不可以？”歆如也賭氣地說出那些對自己非常不利的話，卻不乏醋意的話之後，沒等俊軒反應，就直接開了門，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