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互相傷害
“你怎麽了？”俊軒立馬察覺到了歆如臉色的不對勁，上前，關心地問道。
歆如搖了搖頭，可能是昨晚在江邊吹風感冒了，也許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總之，頭好痛，像被人抽掉神經的那種痛。
“要不，去醫院看看。”鄭子皓也上前，“你的朋友也在醫院，剛好作個伴。”
“鄭子皓，能盼我點好嗎？”歆如真得被這個口沒遮攔的鄭子皓給氣死了，什麽叫去醫院作個伴，醫院是人去的嗎，除非迫不得已，誰願意去呀，真得是。
“好好，我不說了，多說多錯，少說少錯，我閉嘴，可以了吧？”鄭子皓知道自己剛剛話說得太快，他本來是好心，想說的是，去醫院的話，如果住院，起碼還有一個人陪著，哎，什麽話，能不住院就盡量不住唄，真是嘴賤。
“你們隻要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會覺得舒服了。”歆如瞪著眼前的兩個男人，“遠離我，讓我安安靜靜地呆一天，我想，我會感激你們的。”
俊軒一聽，點了點頭，一句話沒說，直接從大廳那裏走了出去。
鄭子皓愣愣地看著霍俊軒，再看看歆如那雙警告的雙眸，也抽腿走了出去，歆如上前，出門，將地毯中的鑰匙拿了出來，回身，進門，將門重重關上，這個慧娟，將鑰匙放在地毯裏不安全了，被那麽多人知道。
頭還是痛，回房繼續睡覺，看會不會好一些。歆如捂著腦門，直接進房。剛進房還沒睡幾分鍾，門就被人重重地敲打著，本來不想去開門的，可看這敲門的陣勢，再不去開，門估計要被敲爆掉。
吃力地起身，上前，開了門，被俊軒倚在門邊，手提早餐的姿勢嚇了一跳，“你怎麽又回來了，我不是說了，我……”
“吃點早餐，對身體好。”俊軒不理會歆如的抱怨，直接進了門，將門關上，替她盛好粥，放在桌麵上，“趁熱吃一些吧！”
歆如呆愣在原地，腦中浮想起過往的種種一切，她的心真得太矛盾了，她該拿俊軒怎麽辦呢，割舍不下，又恨他要命。
恨他對他媽的愚孝，恨他愛她的自私，可她能怎麽辦，嘴上一次次拒絕俊軒，可心還是不自覺得向他靠攏，歆如承認，她真得太愛俊軒了，愛得沒有自尊了，但她愛得太矛盾，愛得好有罪惡感，如果不是他，詹美英根本不會對尹家動手。
俊軒上前，將呆愣的歆如牽了過來，將她摁在椅子上，“吃一些，看你好點，我就離開。”
歆如不語，淡淡地拿起他準備好的調羹，輕輕地舀了一口，遞到嘴裏，輕抿著，緩緩地咽下，不爭氣的淚水，伴著粥，一起被歆如自己吃下。
“怎麽了？”俊軒伸手過去，替她拭去淚水，關心地問著。
“霍俊軒，我該拿你怎麽辦，到底要怎麽辦？”歆如扔下調羹，起身，轉身，哭出聲來，她真得想抽自己幾巴掌，讓自己清醒一些，起碼不要在俊軒麵前流淚。
“歆如，你知道，昨晚我為什麽會在慧娟這裏嗎？”俊軒上前，雙手伸手，欲搭在歆如的肩上，但看到她哭泣的後背，傷感的哽咽後，他又抽回了手，“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交待？”歆如猛得一回身，看著霍俊軒，咬牙，瞪著他，淚水仍舊婆娑地流著，“你要怎麽交待，跟唐思敏離婚，還是讓你媽得到懲罰？”
俊軒沉默了一下。
“你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做？”歆如冷笑，倔強的拭去淚水，“我跟你根本就不可能了，就算你跟唐思敏離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
“為什麽，你嫌棄我是二婚？”俊軒不解地問，俊臉上滿是疑惑。
“嫌棄？”歆如淡淡地搖了搖頭，“你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發生過什麽，你以為我還是你心目中完美的歆如嗎？”
俊軒蹙眉看著歆如，隻見她緩緩地靠近他，目光中透著一抹難以讀懂的神色，悲哀的，絕望的，總之是那種根本無法揣摩的。
“或許你知道我中過車禍，但你不知道車禍帶給我的是什麽樣的傷害。”歆如的腦中回憶起了當時生不如死的情景，“俊軒，我們的孩子沒了，我也徹底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以後，再也不可能為任何人生兒育女了，明白嗎？”
這個消息如同炸彈，瞬間將俊軒的神經炸開，他震驚地看著歆如，瞳孔由大及小地縮了起來，他能感受到當時她的絕望，害怕，而他，這個罪魁禍首卻安然得什麽都不知道，歆如想要推開他，離開他，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騙了她，袒護了他母親，另一方麵，是自責她自己不能給自己愛的人生兒育女。
俊軒心疼得要死，上前就緊緊地擁住哭泣的歆如，將她擁在懷裏，如果可以，一輩子這樣抱著她，嗬護著她，從此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這個善良的女人，為什麽會讓他這樣心疼。
歆如靜靜地呆在俊軒的懷裏，是，這樣痛苦地大哭過後，她覺得自己終於舒服了好多，但是同時，她又覺得自己好可怕，又矛盾，又可惡。
霍俊軒是詹美英的兒子，是唐思敏的丈夫，現在躲在他的懷裏，哭過是舒服了，但是這樣曖昧跟糾纏簡直太不要臉了。
尹歆如，你要知道，尹家之所以家破人亡，是因你而起，你中車禍，沒了孩子，是你活該，你就是一個壞女人，既然要做壞女人，就要壞到底，無情地拒絕霍俊軒，然後跟鄭澤成聯合，將百川打擊到體無完膚，讓詹美英一無所有。
歆如拭去淚水，用力地推開俊軒，“你走吧，我沒事了。”
“你怎麽了？”俊軒不明白地看著俊軒，剛剛的柔弱跟現在一臉的決絕，根本就像兩個人。
“你沒看到我剛剛是在演戲嗎？”歆如冷冷地笑了笑，“你也真是好騙，你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被你騙一騙，就會傻傻付出一切的女人嗎？”
“你為什麽要說這種話？”俊軒吃驚地看著歆如。
“我為什麽不能說這種話？”歆如鄭重地看著俊軒，揚起嘴角譏諷地笑了笑，“我應該怎麽做，才是你心目中的尹歆如，乖乖地陪你上床，取悅你，還是應該卑微地求著你，讓你不要離開我？”
“你非得說這些戳我心的話？”俊軒痛苦地看著歆如。
“戳你心的話？”歆如上前，靠近俊軒，纖纖玉手伸手，放在他的心髒的位置，說道：“這個地方疼嗎？”
俊軒不語，看著歆如。
“我比你更疼的時候，隻能自己撫摸傷口，告訴自己，不要怕，再疼都會過去的，等傷疤好了，就會忘了疼。”歆如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淚水瞬間又湧了出來，“你呢，你這樣傷過嗎？”
“你要我怎麽做？”俊軒問。
“我在受傷的時候，你估計摟著你的妻子在床上溫存吧！”歆如一想到那個情景，心都不能跳動了，她經曆生死，他卻百般逍遙。
俊軒沉默，歆如有這種情緒，他活該承受。
“沒話可說了吧！”歆如失望地看著俊軒，恨他不辯解，就是因為他的沉默，說是，她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
“歆如，我知道自從你知道真相開始，應該打心裏痛恨我這個騙子，可我要你明白，除了這件事，我從未說過任何謊言。”俊軒靜靜地說著，他說得是真心，他的心和他的身，從未背叛過她。
“可你卻說了一個讓我不能原諒的謊言，霍俊軒，如果是你媽被我害死了，你會不會痛恨我，你會不會還一如既往地選擇跟我在一起？”歆如歇斯底裏地衝著俊軒吼著，雙眼充血，通紅著，可怕到了極點。
俊軒再次沉默，因為他沒有假想的習慣。
“你不會，像你這樣愚孝的人，如果知道是我殺了你媽，絕對會把我殺了給你媽陪葬。這就是你跟我的共同之處，把親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歆如厲聲分析著，俊軒越是不說話，她越是難受。
“走吧，離開我的生活，就算我到百川上班，也當作不認識我，如果我盜取了百川的機密，你就報警把我抓了，或是告訴你媽，再安排一場離奇的車禍，讓我永遠離開這個世界，都可以。”歆如聲音柔了下來，淡淡地說著這些話，眼角的淚水被她自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這兩天不舒服，可以請假。”俊軒話落，上前，打開門，走了出去，歆如有情緒他知道，可為什麽這兩天情緒 特別激動，還是給她時間冷靜冷靜得好。
歆如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眼角的淚水落了下來，她撿起調羹，坐回桌邊，吃著那有些冷的粥，一口，一大口地往嘴裏送，她吃著，狂吃著，然後拚了命地哭著。
她要堅強，就算是偽裝，牽強，她都必須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柔弱，經過風浪的人，不應該被幾句甜言蜜語，或一碗粥給騙了。
沒幾分鍾，門又被人重重地敲了敲，歆如下意識地起身，上前，打開門，隻見鄭子皓大包小包地提在手裏，累得有點小喘地說道：“不知道你要吃什麽，我各種小吃都打了一份。”
歆如吃驚地看著鄭子皓，她竟然將他錯認成了俊軒，以前，他也是那麽傻地提著大包小包，然後傻傻地說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