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親生母親
“這樣下去不行，歆如，我太了解子皓了，估計這次他是動真格的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蘇月已經非常清楚子皓對歆如的感情，以前，他也談過戀愛，但從未帶回過家，那些緋聞對他來說，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失戀，也會很快恢複正常。
“我知道，我對他也沒那個心。”歆如淡淡地解釋著，小臉沉重，轉身望著窗外，是呀，她怎麽可能有多餘的心去談另一場戀愛，還是跟一個娛樂圈的人在一起，子皓很優秀，應該有更優秀的女人陪著她，替他生兒育女。
“歆如，這段時間以來，我們之間的相處，我知道你的為人。離開鄭家吧，當初你失去孩子的時候，我也曾想過替你去報仇，替你去殺了那些傷害你的人，可時間是會抹平一切的，現在想來，揪著太多的仇恨活著，真得太辛苦了。”蘇月上前，靠近歆如，跟她一樣，望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冷靜地說著。
“我的失子之痛可以放下，但尹家的幾條人命債，詹美英必須付出代價，還有，那個劉俊，這個劊子手，我一定要親自將他送進監獄。”歆如側過臉，一臉凝重地看著蘇月。
“你想清楚了，抱著仇恨過日子，你會很辛苦的。”蘇月心疼地看著歆如，低聲地勸說著。
“再辛苦，不也是這樣過日子。”歆如轉過臉來看著蘇月，勉強地擠了一抹笑容出來，“我覺得我的人生已經不是我自己能主宰的了，過得好累。”
話落，歆如轉身，坐到床沿，靠著，疲憊地閉著眼睛。
“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蘇月說完，靜靜地退出門外，將門輕輕地關上，深怕打擾到歆如。蘇月這一抽身，一回到房間，便聽到鄭澤成跟某人通電話，說到什麽孩子之類的，一聽蘇月進來，立馬就將手機給掛了。
“誰的電話？”蘇月漫不經心地問著，鄭澤成的事情，她一般都很少問，夫妻這麽多年，信任是首要的，她自然不會去懷疑他。但剛剛他談到什麽孩子病了，到底怎麽回事，誰家的孩子？
“哦，安安生病了，保姆打電話過來跟我說呢。”鄭澤成話一落，蘇月立馬皺起眉角來，安安可是歆如的命，生病，生什麽病，重嗎？
“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蘇月拿起自己的手機，剛要撥，鄭澤成立馬就奪過她的手機，臉色有點難看，聲音很沉，問道：“難不成我會說謊？”
“老鄭，我沒說你會說謊，但我要你明白，安安是歆如唯一的孩子，是她的命，孩子生病，媽媽是最關心的。”蘇月瞪著鄭澤成，隻見他一向鎮定自若的表情上閃過一絲慌亂，她明白，剛剛肯定不是保姆打來的。
“你有事瞞著我？”蘇月洞察到異常，直接下了定論。
“胡說八道。”鄭澤成不想理會蘇月，正準備出門，這門一開，就被蘇月給拉了回來。
“你說清楚，你到底瞞著我做了什麽事？是不是又要讓歆如去做那些違法的事？”蘇月無法淡定，扯著鄭澤成的手，就厲聲質問著。
“你發夠神經了沒，一說到你的寶貝女兒，你連你老公都不信任了？”鄭澤成也惱火了，這麽多年，他們夫妻二人算是非常和諧，甚至從未因為一件事而臉紅，但自從尹歆如住進鄭家，蘇月這心明顯得直接住她那邊靠。
“是，我是發神經，我枉為人母，我拋棄了她那麽多年，難道我不應該補償她嗎？”蘇月歇斯底裏地衝著鄭澤成吼著，“這些年，我對子皓是怎麽樣的，你心裏清楚的很，我對你們鄭家掏心掏肺，不是讓你對我女兒指手劃腳利用的。你讓歆如去百川，說得好聽，注意進度，你這是讓她去盜百川的商業機密，你這是為我女兒好嗎？”
“蘇月……”鄭澤成吼了一聲，眼色明顯變了，他緊緊地握住蘇月的手，“鄭家不是慈善機構，你是我妻子自然不同，但尹歆如卻不是我女兒，她是你曾經的錯誤，如果你不是嫌棄，怎麽會將她丟棄？”
“你說得這是什麽話？”鄭澤成的話就像一桶冰冷的寒水，將蘇月從頭澆到底，她心寒地看著鄭澤成，“對，你說得沒錯，她是我曾經的錯誤，所以我拋棄了她。但我也瞎了眼，嫁給一個自以為非常優秀的丈夫，可他打心裏排斥我這個外來的女人。”
“蘇月，你非要將我說得那麽不堪嗎？”鄭澤成心痛地看著蘇月。
“我說得不對嗎？”蘇月冷笑。
“你錯了，如果我排斥你，我就不會讓尹歆如改姓鄭，讓她借著我的名義，成為你的女兒，雖然你們不能相認，可她還是會喊你一聲媽，我做這麽多都是為了你。”鄭澤成歪曲事實的能力的確讓人覺得非常高明。
“真的？”蘇月太讓人好騙，如果她不好騙，當年也不會不顧一切生下歆如。
此時，門被人推開了，剛剛鄭澤成門開一半，被蘇月給拉了回來，隻見門外站著滿臉淚痕的歆如，她怔怔地走了進來，看著吃驚的蘇月，跟一臉鎮定的鄭澤成。
“歆如？”蘇月心被抽了一下，不解地看著那扇剛剛沒關緊的門，再看看歆如的臉色，上前，玉手伸出，替歆如整了整頭發，試探地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
歆如冷冷地拂去蘇月的手，瞪著她，瞳孔著充滿著痛苦，不信任，還有絕望，臉沉著，聲線壓得非常低，問道：“你是我親媽？”
“我怎麽會是你親媽呢，你剛剛不是說不舒服，肯定在外麵聽岔了。”蘇月慌亂解釋著，可她發現越解釋，歆如的疑心就越重，最後她竟無情地嘲笑了起來。
“蘇珊？不，應該叫你蘇月，也對，你現在是鄭澤成的妻子，是富豪的老婆，自然會在意自己的身份，可你把我當猴耍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歆如衝著蘇月怒吼著。
蘇月怔了幾秒，心疼地看著歆如，“女兒，不是這樣的，媽真得沒想過耍你，有好次，我都想認你了，可我不知道怎麽開口，我……”
“你不用開口，因為我姓尹，是尹家的女兒，不是你蘇月的女兒，你跟鄭總對我的恩情，我會報的。除此之外，我們別無關係。”歆如絕望地轉身，離開房間。
蘇月痛苦地看著歆如，腳卻像被瞬間冰凍一般，無法追上前，她明白，就算自己追上去，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當年的拋棄之事。
鄭澤成上前扶著蘇月，安慰道：“也好，不然你一直糾結要怎麽相認，現在反正輕鬆了。”
蘇月痛哭著，她的腦子裏都是歆如那雙憤恨的目光，她恨死她了，她非常明白，此時此刻，唯有讓彼此冷靜，再想想後果。
沒隔多久，就聽到樓下車開出去的聲音，蘇月迅速地站在窗台，看著歆如將車開了出去，天色已經暗沉，歆如一個人開車出去，如果換成是平時，那沒什麽關係，剛剛聽到這種震驚的消息，蘇月這心是七上八下，根本無法淡定。
“我去追歆如。”蘇月挺著身子，踉蹌地想要追出去。
鄭澤成上前，拉住了蘇月，說道：“讓子皓去，你現在這個樣子出去，我更擔心。”話落，鄭澤成走出房間，敲了敲子皓的門，沒聽到他應聲，直接推門進去，隻見子皓帶著耳麥，正在聽新歌單曲，根本不知道鄭家已經被人捅翻天了。
鄭澤成上前，扯掉子皓的耳麥，道：“趕緊開車去追尹歆如，她已經知道了蘇月是她親媽的事？”
子皓一愣一愣，抬眼不解地看著鄭澤成，“別開玩笑，剛剛在歆如房間，一切還好好的。”
“是真的，尹歆如已經開車走了，你媽怕她想不開，本來要親自去追的，但我怕你媽開車不安全，還是你去。”鄭澤成話一落，鄭子皓靈活地從床上彈了起來，直接下了床。
“我勒個去，廢話講這麽多，歆如早跑遠了。”話落，出門，迅速地下樓，開著車，直接追去。但是歆如離開的時間比較久，他追得時候根本就無影，不過鄭家別墅本來就在郊區，出去的路也隻有一條，隻要加快速度，應該是可以追得上。
鄭子皓沒想到老天爺挺關照她的，他本以為要費一翻心思尋找的，卻在路旁的江邊看到了正坐在江邊護欄的歆如。如果不是她的車還打著方向燈的話，估計他早就開過頭了。
將車停好，子皓下了車，江麵吹來的風很大，很刺骨。
歆如聽見聲響，轉過頭看著子皓，一頭秀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堪，她怔怔地看著他，說道：“你不會以為我要自殺吧？”
“那也說不定，這種蠢事，你又不是沒做過。”子皓實話實說。
“也對，我就是一個意誌不堅定的蠢貨。”歆如深吸一口氣，悲涼地笑了笑，“人生好滑稽，特別是我的人生，比戲還要精彩。”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嘛。”子皓淺聲地解釋著，他緩緩地靠近歆如，直接摟住她的腰，見她沒反抗，將她從護欄上抱了下來，這才鬆開手，“你這麽瘦，風這麽大，這要是一不小心給吹下江，這暗摸摸的夜裏，我可不會去救你。”
“我又沒要你救。”歆如冷漠地說完，靜靜地望著江麵不遠處的一點燈光，“你為什麽追出來？”
“我爸說，你已經知道了媽的事。”子皓借著歆如車燈的光，以試探地口穩，問著歆如。
隻見她回過頭，看著鄭子皓，沉聲問：“你也知道這件事？”
子皓重重地點點頭，“對，我們全家都知道你跟媽的事。”
歆如自嘲地笑了幾聲，“也對，有錢人就喜歡看猴戲，把別人蒙在鼓裏，然後敲著鑼，唱著好戲，多麽開心的一件事。”
“尹歆如，話不能這麽說，媽對你怎麽樣，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子皓替蘇月打抱不平著。
“是，她對我好，在不知道情況的時候，我感激她的付出，可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卻覺得她太能演戲了，對我好一點點，我就會原諒當初她拋棄我的事實嗎？”歆如瞪著子皓，繼續道：“我絕不會原諒一個拋棄孩子的女人，這一點，我一早就跟姓蘇的女人說過了。”
“歆如，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偏激，放下偏見，用你的心去感受媽的付出，你真覺得她是在演戲嗎？”子皓雙手搭著歆如的肩上，用力地搖著，試圖將她搖清醒一些。
歆如抬眼看著子皓，揚起嘴角冷嘲地看著他，“這些年，她對你不錯，所以你這樣替她說好話。鄭子皓，你一出生身份就是顯貴的，你可以輕輕鬆鬆去追求理想，做自己喜歡的職業，而我呢，親情被剝奪，愛情被破壞，連孩子都保不住，我活著，是不是非常可笑？”
子皓聽到這些話，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不可笑，歆如，隻要你願意，我陪你，一輩子都陪你，給你親情，愛情。”
歆如絕望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