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糾纏
俊軒麵無表情地走出病房，摁了電梯，下了樓。直接驅車去了左岸，歆如也是提前了將近一小時到的左岸，她看到俊軒習慣性地坐在窗旁，緩緩地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回想一下，歆如覺得自己出車禍那天，似乎也是坐這個位置。雖然不迷信，可她覺得這個位置非常不好。
“我們能換個位置坐嗎？”歆如沒等俊軒答應，直接換了一桌，俊軒端著咖啡坐到了她的對麵。隻見歆如目光散著，環望著四周，直到服務員上來問她需要什麽時，她才淡淡地說道：“一杯咖啡。”
“稍等。”服務員離開，歆如將目光重新轉回俊軒的身上，“說吧，什麽事？”
“我想你，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想。”俊軒目光深情地看著她，壓抑著那激動的情緒，緊緊地鎖著她。
“想我？”歆如冷笑一聲，“霍總是表錯情了吧？”
“你還想否認自己的身份，還想說你就是鄭子淩，不是尹歆如這種鬼話嗎？”俊軒挑眉看著歆如，“你打給慧娟的電話，我都接到了。”
“認識慧娟就代表我是歆如了。”歆如冷眼瞪著俊軒，“好吧，退一萬步來說，我就是尹歆如，那又如何，難道我不能改名換姓，重新生活？”
“你可以改，但為什麽要否認認識我，我們……”俊軒話還沒說完，就被歆如給打斷了。
“我們什麽？”歆如語氣加重了許多，“霍總，你約我過來隻是為了敘舊？”
“你為什麽變得這麽冷漠，歆如，我們這麽久沒見，你知不知道我這些日子以來，是怎麽過的？”俊軒的心沉了下去，他難以理解地看著歆如，她的冷漠，無情讓他心寒，是，他是逼她承認了身份，那又怎麽樣，她本來就不必改變身份。
“霍總，我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承認，我是尹歆如，不過現在的身份是鄭子淩，之所以改變身份，就是不想跟過去有任何牽扯，其中包括你。”歆如目光如幽潭一般深不見底，臉一直繃著，像是所有人都欠她債一般。
“我們的孩子……”俊軒怔了怔，想起了蘇月的話，但他這麽一開口，歆如的情緒瞬間崩潰，眼眶中含著那倔強的淚水，久久不肯落下。
“沒有孩子。”歆如假裝平靜，鎮定地說著，“從你選擇跟唐思敏結婚開始，你已經自私的給孩子判了死刑。”
“歆如，你要怎麽樣，我們才能重新在一起？”俊軒痛苦地看著歆如。
“在一起？”歆如笑了笑，笑得有些誇張，這笑容中帶著痛苦跟絕望，她緊緊地盯著俊軒，迎上他的目光，道：“可以呀，我們可以重新在一起，你把你媽害我們尹家的證據給我，然後讓我親自送你媽進監獄，我們就在一起，哦，對了，你應該很難做出這種決定的，因為你跟唐思敏離婚，她也會公布你媽的罪證，橫跟豎，你媽都得完蛋。”
“你知道了？”霍俊軒吃驚地看著歆如。
“怎麽，難道我不該知道？”歆如收回笑容，表情凝重地看著俊軒，“你當我是傻子，一次次的騙，覺得有意思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俊軒心慌了，唐思敏告訴歆如的？因為這件事情，除了她，他也想不出其它人了。
“當初我一直問你，是不是受了唐思敏的威脅，你一聲不吭，你拋棄我，拋棄我們未出生的孩子，就是為了維護你媽，掩蓋她害我們尹家的真相，你是真愛我嗎？”
“歆如……”俊軒心疼地看著她，他明白，讓歆如原諒他，原諒他媽做的這種可怕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可他沒想到真相一旦被歆如知道，竟然已經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你別叫我的名字！”歆如歇斯底裏的吼了一聲之後，旁邊的其他人向她這邊望了過來，她拍了拍自己那顆憤怒到極點的心髒，讓它冷靜一些之後，暗暗地吸了幾口氣後，緩解了好多。
“霍俊軒，我寧可一輩子都不要認識你，或許我爸，我媽，我妹，他們可以幸福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因為我們那份卑微的愛情，就得讓這麽多人付出生命的代價，你媽太可怕了，你也太可怕了，一個做了，一個掩飾著，你們把我騙得好苦。”歆如壓低了聲線哭訴著。
俊軒一旁沉默著。
“你想要讓回到你身邊，你覺得可能嗎？”歆如瞪著俊軒，“除非，你親自送你媽進監獄，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否則，你就當我是鄭子淩，別在苦苦糾纏了。”
俊軒沒想到歆如會有這麽過激的反應，也知道自己母親的行為的確應該受到譴責，但是從小到大，他也隻有母親這麽一個陪在身邊的親人，他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走上絕路，如果真要懲罰，讓他來承受就好了。
一想到歆如可能是被鄭澤成利用，不知道後麵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歆如一生夠坎坷了，再因為他的原因，被他人利用，那真得太虧欠她了。
“鄭澤成讓你進百川，是想讓你勸我放棄Warlet的代理權爭取嗎？”俊軒想問清楚，經濟上需要補償，或是需要更大的代價，他都願意去付出。
“是，但不是勸，是讓我把百川的設計稿還有進度告訴他罷了。”歆如自嘲地笑了笑，“你早就知道我進百川的目的，還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你不怕我把你炸得體無完膚嗎？”
“如果把我炸飛是你希望看到的，我隨時做好飛的準備。”俊軒一本正經地看著歆如，說著這種冷的笑話時，歆如簡直被他氣到無語了。
“是，你想飛，我還沒那個本事讓你如願。”歆如也冷幽默地回了他一句。
“離開鄭家，鄭澤成不是一個善類。”俊軒好意提醒一句，可歆如根本就聽不進去。
“沒什麽事，我要去醫院看慧娟了。”歆如起身，正準備離開，俊軒也站起身子，“我跟你一起去。”
歆如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我不是尹歆如，那個傻女人已經被車禍奪走了生命，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女人，她叫鄭子淩，請你記住了。”
“好，我記住。”俊軒承諾著，“你跟鄭子皓什麽關係？”
歆如不解地看著俊軒，心生一計，也是為了氣他，故意恍然一下，道：“哦，子皓呀，他愛我，或許等我替尹家討回公道後，我就會嫁他。”
俊軒一聽，深邃的雙眸瞬間一沉，上前拉住歆如的手，逼問道：“你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又怎麽樣，我還可以再說無數次，我要嫁給鄭子皓，他愛我，我……”歆如話還沒說完，雙唇被俊軒緊緊地貼上，直到歆如用力地推開她。
她環望四周，每對過來的情侶都將羨慕而嫉妒的目光投向歆如，頓時四周響起了掌起，也吹起了口哨。好像剛剛那一幕是恩愛的情景。
“我無法接受你當著我的麵說你愛別人。”俊軒低頭，靠在歆如的耳邊，低沉著說著。
“你……不可理喻。”歆如轉身就離開咖啡廳，桌麵上還留著剛剛端上來，一口都沒喝的咖啡。霍俊軒，你還是這樣霸道，真得太該死了，她剛剛被他吻得時候，竟然有種暈眩的感覺。
歆如走出咖啡廳，來到停車場，剛打開車門，俊軒也坐上了車。歆如瞪大了那雙不解的雙眼，看著他，問道：“你的車呢？”
“不想開。”俊軒說得好自然。
“不想開是什麽意思？”歆如簡直被他這等無賴的精神給氣得，他可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惡魔般的總裁，竟然也會到耍無賴的地步。
“不想開的意思是，我想坐你的車。”俊軒竟然還一本正經地解釋著，目光含笑，淡淡地看著她，“我總有權利追求鄭子淩吧！”
歆如腦子懵了一下，追求？
“歆如被我傷害過，沒辦法原諒我。但鄭子淩，我可從未傷害過。”俊軒這麽一解釋，歆如頓覺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B，這不就是挖個坑讓自己跳唄。
好吧，這種牽強的解釋，她真得沒辦法反駁，上了車，發動引擎，直接開出，一路上倒也安靜，車速不快，在市內，交通擁堵的情況下，還開得特別穩。
醫院不遠，十幾分鍾的車程，歆如停好車，下了車，俊軒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一起上了住院部三樓，慧娟正和隔壁的床鋪在聊天，一看歆如跟俊軒同時出現，錯愕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你們怎麽……”
“好點了嗎？”歆如上前，坐在床沿，關心地看著她，“以後千萬別這麽吃了，你看看，你要是因為吃得太多被自助餐給封殺了，多不值得呀，對不？”
“哎，肯定是他們的食物不衛生，不然我怎麽會……”慧娟話還沒說完，就被歆如給打斷了。
“這跟你經常喝酒有關，不要怪食物不衛生，我怎麽就沒吃到吐呀？”歆如緊盯著慧娟重重地說著，隻見慧娟故裝神秘地靠近歆如的耳旁，輕聲問道：“和好了？”
歆如一愣，有點生氣地推開慧娟，瞬間移開話題，道：“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都開始會八卦了，應該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歆如一起身，剛走，俊軒又跟了上去，歆如回頭，瞪著他，問道：“你又跟著我幹嘛？”
“我沒車，你送我回去。”俊軒說得理所當然似的，歆如真得有些崩潰地看著他，她要怎麽說，不可能，不行，不要，好吧，這三個“不”在她腦子中轉了許久，竟然默許了。
歆如怒自己不爭，怒自己沒骨氣，直接甩給霍俊軒一個臉色，然後告訴他，沒門，就可以挺著腰杆離開了。
此時此刻，竟然還讓他坐在自己的車裏，這是多麽有違常態的一件事。而且，她竟然還乖乖地將他送到霍家。
俊軒下了車，衝著歆如欣慰地笑了笑，這個嘴硬心軟的女人，內心不還是在乎他，不然怎麽會送他回來。
“明天見。”俊軒挑眉說著。
歆如沉默不回，開著車直接來了一個急轉頭，剛要離開，便跟對麵那輛熟悉的賓利車相遇，是詹美英的車牌號。
嗬嗬，該來的還是該來，想過來霍家會遇上，卻沒想到這麽湊巧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