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車禍
歆如剛跨出咖啡店，一旁的蘇月就趕緊尾隨著她，今天她剛過去找歆如，就看到她一個人匆匆地出去，不放心的她，悄悄地跟在後麵，看著她進了咖啡廳，她躲在咖啡廳的一邊等著她。沒過多久，她就從咖啡走了出來，而且感覺不太對勁。
不過歆如為何情緒大變，還走得那麽快，難道她不知道懷孕後，特別是懷孕後期最好不要走得太快嗎？
蘇月加快腳步，趕緊追了上去。
歆如邊走邊拿起手機撥打俊軒的手機號，不知道為什麽，俊軒一直沒有接聽。歆如一直打，可就是撥不通，難道他知道她會找他，所以故意不接的嗎？
因為急於求證，歆如心急，煩燥，整個人都不安著，四周的車水馬龍對她來說，如同虛設，她隻想馬上到百川，馬上找到俊軒對質。
她有權利知道真相，她不想就這樣被人蒙在鼓裏，她不喜歡這種被人騙的感覺。
霍俊軒，你真得是因為怕報複而選擇隱瞞，還是怕她知道了，不肯原諒所有的人。五年來，她一直因為收了五十萬的錢而內疚，可是到頭來，竟然是詹美英導演的一場悲劇。
歆如恍神了一下，前方的紅綠燈在變幻，她搖了搖頭，視線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為睡眠的問題，還是剛剛那個真相太震撼她了，她竟然錯將紅燈看成了綠燈，提步就直接走了出去。
“歆如……”蘇月在後麵嘶吼一聲，歆如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回頭望了過去，看蘇月，小臉微微一笑，等她再回頭時，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她自己親眼看到迎麵撞上了一輛麵包車，然後整個人被彈飛，頭重重地敲到地板，她的眼睛睜了幾下，看著跑過來的蘇月，身下流出大量的血來，她暈厥，失了意識。
蘇月不敢相信，顫抖地跑了上來，她不敢亂碰，怕傷上加傷，可是淚水已經沾滿臉龐，“歆如，我的女兒，你千萬不能有事……”蘇月慌慌張張地掏出手機，撥了120急救。
看著歆如不斷地流血，蘇月不知所措地流著淚水，手忙腳亂之間，手掌沾滿的血漬，再低頭看著歆如，她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著。此時四周已經圍滿了人，有些正在拍照發微博，發朋友圈，孕婦被撞，一屍兩命。
急救車在五分鍾後過來，蘇月跟著車一起到了醫院，她親眼目睹著歆如進了手術室。鄭澤成跟鄭子皓二人在十分鍾後也趕到了。
“怎麽回事，怎麽會發生車禍的？”鄭澤成吃驚並納悶地問著。
“我不知道，她像是走神了，紅燈到的時候，她竟然走了出去，我叫她都來不及，就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撞了。”蘇月哽咽著，重重地拉著鄭澤成，“老鄭，你趕緊打電話給蓮芳，讓她救救歆如，保住她和孩子。”
“我來的時候，已經打給蓮芳了，她在手術室，你不知道嗎？”鄭澤成話落，蘇月搖搖頭，她根本就沒注意這些，她隻關心她的女兒，保往性命就好。
她才剛剛找到女兒，歆如的命不該這樣，她應該活著，然後讓她這個不稱職的媽來贖罪。
手術室的門打開，婦產科主任吳蓮芳走了出來，表情凝重地看著鄭澤成，還有蘇月，“手術同意書簽一下。”
“什麽手術同意書？”蘇月上前，歇斯底裏地問著。
“車禍造成她子宮破裂，大出血無法止住，隻能切除子宮。”蓮芳作為醫生的理性語氣讓蘇月無法接受。
她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蓮花，“你不是號稱婦科第一聖手嗎？你不是獲得那麽多的專利獎項嗎？摘除子宮這種話，你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地說出口，你知不知道子宮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麽重要。”
“蘇月，你冷靜一點。”鄭澤成上前製止住蘇月那燥動的手腳，對著蓮芳道：“孩子呢，孩子怎麽樣？”
“已經通知兒科專家正在進行搶救。手術同意書請趕緊簽字，晚一點，大人的性命有危險。”蓮花是鄭家多年的朋友，能夠盡全力的話，她會拚盡最後一絲力氣。
“我不能簽，你要保住我女兒的子宮，不然我會將你們醫院告上法庭。”蘇月冷冷地吼著，衝著多年的朋友蓮花怒叫著，完全失了理智。
“蘇月，你再不簽，恐怕連你的女兒也沒了。現在我們隻是在搶救她的生命，病人的生命重於一切，明白嗎？”蓮芳重重地斥責著。
“蓮芳，求你了，別切歆如的子宮，她還那麽年輕，她還有那麽多路要走，一旦切了子宮，她就不是完整的女人了，將來會有誰要她呀？”蘇月跪在地上，磕著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瓷磚上，鄭子皓上前，強拉著蘇月起來。
“蘇月，但凡有一絲希望，我絕不在這裏廢話，趕緊簽一下，別因為你的苦苦哀求而耽誤搶救你女兒的寶貴時間。”話落，那張白紙黑字的手術同意書遞到了蘇月的手上。
蘇月心死一般，落寞地看著家屬的那一欄，顫抖地簽上了她的名字，歆如，別怪媽，媽隻想讓你活下去，活著就好。蓮芳見蘇月簽好，直接抽走手術同意書，進入手術室。
“我剛剛做了什麽，我……我為什麽要簽字，那可是我們歆如的命呀！”蘇月衝到手術室門口，拚命地拍打著不鏽鋼的手術門，哭成淚人，在一旁一向喜歡耍酷的鄭子皓看了之後，都為之動容。
“媽，別哭了，車禍已經釀成，再哭都沒用。”鄭子皓從來隻會損人，不會安慰人，蘇月根本沒辦法聽進任何人的一字一句。
“我如果沒叫她，或許她就有時間躲開那輛麵包車，如果她今天一出來，我就帶她回鄭家，那麽也就不會有車禍這事了，我怎麽那麽傻，我為什麽要跟蹤，我真是老糊塗了。”蘇月自責著，扇著自己的嘴巴，希望自己能夠將時光倒流過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手術門開了，一部移動的保溫箱推了出來，一個小小的，黑黑的，皺皺的小孩子渾身插滿的管子，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著。
蘇月擦了擦淚水，上來，看著嬰兒，咽了咽口水，膽顫地看著醫生，問道：“孩子沒事吧？”
“因為早產，心髒等多個器官發育不全，全身多處損傷，需要二十四小時監護著。”一旁的兒科專家沒將話說得更糟糕。
蘇月心一涼，頹廢地退後幾步，看著自己的外孫推走了。
老天爺呀，你為什麽要安排歆如的人生這麽多坎坷，要命，她蘇月的命隨時等著你來取，千萬別拿走她女兒的性命，哪怕此刻讓她馬上去死。
老天爺，你是在報複她拋棄女兒的罪孽嗎？要報複也是報複她，為什麽要讓她的女兒來承受這一切，如果需要千刀萬剮才解恨的話，告訴她一聲。
鄭澤成緊緊地攙住蘇月。
“老鄭，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這裏的醫療不行，你送國外，你馬上安排飛機，馬上送過去，耗盡全部身家，也要保住那個孩子。”蘇月重重地捏住鄭澤成的手，哀求著。
“好，我會讓醫生在機上跟著，讓孩子到國外接受最好的治療。”鄭澤成衝著鄭子皓，道：“好好照顧你媽，我去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