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羅太問病
紅粉佳人開張一個多月來，附近白領、太太都來逛店看新鮮，秦月紅進的貨對路，銷售一空，第二批進的貨也賣得七七八八了。成衣零售業隻要能夠賣出去，利潤相當可觀。
國營百貨公司發不出工資，主要因為進的都是過時貨，加上管理不善人浮於事，積重難返，百貨公司職工就不如門外擺攤老婦了。紅粉佳人旺銷，周秀娟一家喜不自勝。
發廊已經裝修完成，座椅、燙發頭盔等一應工具已經購置，張大山親自安裝了電路和燈飾，看著高檔大氣。馬惠芳請陳無柄起個店名，陳無柄來看了店麵也很覺滿意。
起個什麽新鮮又別致的店名，對吸引顧客很有幫助，陳無柄想了想，揮筆寫下：紅瑤桃雨四個大字，馬惠芳和羅秀英都拍手叫好，來這做過頭發的人，就不會忘記這店名。
這時馬惠芳母親和舅舅、羅秀英父母都來了，發廊跟剃頭店就是大不相同，那是專業給時髦女子做頭發的地方。陳無柄揮筆寫下一付對聯：操天下頭等大事，做人間頂上功夫。
老舅看了對聯嘖嘖嘴：“太誇張了吧？陳王六，這給權力機關貼上倒說得過去。”
幾位家長都認為誇大其詞了，說得太狂了人家是要笑話的。馬惠芳和羅秀英迷茫的看著陳無柄，做頭發似乎跟天下大事，風馬牛不相關，“什麽意思呀，陳無柄？”
陳無柄哈哈大笑，笑得他們莫明其妙：“老舅、伯父、阿姨，這對聯貼發廊絕對合適！”
老舅疑惑不解，陳王六是有學問的人，怎麽會犯這低級錯誤：“何以見得合適呢？”
陳無柄笑猶未已：“列位，人頂上就是頭發，做頭發就是頭的大事，這還不合適發廊嗎？”
老舅和他們都恍然大悟，這對聯說的就是做頭發，這個彎沒轉過來給蒙了！大家明白這文字遊戲都嘻嘻哈哈笑起來。馬惠芳笑得最開心，做頭發是頭等大事、頂上功夫了！
“老舅，阿姨，你們看發廊做的是頭等大事，頂上功夫了，它還是賤業嗎？”陳無柄笑完了倒過來問老舅兄妹，這付對聯其實是針對他們思想而作的。
“陳王六，你真是多才多藝，看病是一等的做對聯也別出心裁，老朽佩服你了！”
“老舅，你這是太抬舉我了，”陳無柄謙讓說：“對聯不過信口塗鴉，讓你見笑啦！”
發廊萬事具備，就等待吉日開張，陳無柄建議，開張三天內做頭發半價，寫海報貼到大公司以及單位家屬院，羅秀英可以打電話給購房客戶，這樣可以盡快擴大影響開展業務。
既然有便宜可占，知情者必勇躍響應，馬惠芳、羅秀英都讚同，趕緊寫海報張貼，兩家家長就計算開張必須請的客人名單，準備開張事宜，大家都各自忙碌去了。
開張吉日到了，店鋪房頂垂下六條賀幅，店門旁邊豎著人高的轉筒標誌。客人都到了，趁著有優惠要做頭發的都來了，還有許多人圍觀等待吃發糕。紅瑤桃雨那是門庭若市！
還是九點九分吉時，馬、羅兩家家長主持開張儀式，情況跟紅粉佳人基本相同，這裏就不多說了。約定等待做頭發的有18人，也合九九之數，不等宴會開始就得做頭發了。
馬、羅兩家主母充當打雜工，為自己的女兒服務，既是工人也是店主，這樣工作就好做得多。大家一條心，為了紅瑤桃雨的興旺發達，為了家庭脫貧致富共同努力。
羅秀英曾經有個買別墅的客戶，他也姓羅因同姓拉上關係，她跟這個客戶的主婦有些友誼，羅秀英打電話請她來做頭發。問候中提到羅哥身體，羅太歎氣說他狀況不佳。
羅秀英給羅太推薦陳無柄，列舉了市委餘處長陳年老病、市紀委廖書記母親三年癱瘓在床，都經陳無柄治好，還有挽救工傷要截肢的傷員，保住了腿。羅太心動要見見他。
其實，羅太做過頭發不久，不需要馬上做頭發，她是要趁此機會見到陳無柄。看到陳王六是個年輕帥哥，心裏難免有些不信任，由於是羅秀英推薦的還是攀談起來。
“帥哥，你開了個診所當王六是嗎？聽說，你治好一些需要截肢的傷員，保住了他的腿？”
“是的，羅太，我的無柄診療所就在建設路上，羅太家是幹那一行呀？”陳無柄聽得出來羅太對這些傳聞不是怎麽相信，這也難怪，醫院都要截肢，一個王六怎麽能保住呢？
“哦，我家是開公司的，經營油廠、食品廠。”羅太提起自家公司，頗為驕傲。
羅太穿著講究，保養很好，五官端正氣色頗佳，沒有富婆那眼高於頂，洋洋得意的神態。
“哇，很不錯呀，都是賺錢企業，規模很大吧，是股份有限公司還是獨資公司呢？”
“是獨資公司，從食品廠慢慢發展起來的，規模還算可以吧，有一百多工人呢！”
陳無柄想，有一百多工人的公司應當是大公司了，現在國營油廠、食品公司都麵臨破產，他家為什麽能夠發展壯大呢？是有獨特技術還是有秘密經營之道呢？
“羅太，你家公司發展得這樣大，真是經營有方，脫穎而出，開這公司有多少年啦？”
“有十年了吧，帥哥，你怎麽想到當王六的？別人都謀求進單位，拿鐵飯碗啊？”
“我沒本事進不去單位呀，羅太，沒有鐵飯碗什麽飯碗也得要一個吧？於是就當王六啦！”
羅太噗哧一笑，這帥哥說話挺風趣的，於是拉近了距離：“秀英說你家是祖傳王六呢，要不，這樣年輕誰找你看病啊？找你說話漂亮女孩真多，你中意那一個呢？”
陳無柄想，這羅太卅幾還有點像花癡，眼睛閃爍撩人，羅秀英介紹她認識什麽意思？她找我說話就因為沒有熟人需要閑聊嗎？就逗她說：“她們是我的同學，我都中意呀！”
“嘩，你真是走桃花運啦！帥哥，”羅太嘻嘻笑著：“這樣多都中意，照顧得來嗎？”
“照顧不來也得照顧呀！羅太，你有幾個孩子啦？沒有幫羅先生打理公司嗎？”
“我哥他妹幾個管著呢，我懶得理他的商意，照顧我家阿寶要緊，他很棒上六年級啦！”
陳無柄想，羅太不管公司不抓權利，把注意力都放在兒子身上，專職照顧他，對丈夫是信任還是失意放棄？這跟一般富婆作法不大相同：“羅太，你就一個孩子嗎？”
“是呀，帥哥，你幹王六還沒有幾年吧？是隻看跌打骨折，還是什麽病都能看呢？”
“羅太，我幾歲就上山挖藥，十歲就開始看病了，跌打骨折是祖傳強項，兼修中西全科。”
羅太又重新打量了陳無柄，中西全科就是什麽病都能看了，或者羅秀英沒吹噓？
“哇，帥哥，你好厲害呀，真是子承父業一脈相傳了，我家也是，老爺子是殺豬宰牛的。”
原來羅太是屠夫世家，這食品廠大概就是從屠宰發展起來的，十年時間發展成大公司也不容易，應該擁有什麽得天獨厚的條件才行，她家有什麽背景呢？
“哦，羅先生也是子承父業，發展成公司也夠厲害的啦！你家食品廠經營什麽產品？”
“他厲害還不是靠我舅，商場的豬肉牛肉、臘腸、火腿腸，餅幹、魚都是我們供應的。”
陳無柄明白了，羅家有靠山這得天獨厚的條件，做這些產品需要飼養場，大片地方。這應該是單位的地方，羅太的舅舅提供了這方便，所以才迅速發展成公司。
“嘩！原來我們吃的魚、肉、臘味都是你家的！羅太，你們厲害，飼養場很大吧？”
“它以前是食品公司萬豬場，垮台後賣給我家了。帥哥，有種病你治過沒有？”羅太兜了個大圈子終於進入正題，問病才是她此行的目的，所以要找陳無柄聊天。
陳無柄有些驚訝，羅太年齡不大，氣色很好，能有什麽病呢？“羅太，那是什麽病呀？”
羅太麵見尷尬之色，似乎難以啟齒，她遲疑一會：“哦，我有個閨密，她男人有點不行。”
陳無柄打量了她一下，閨密男人那方麵不行，應該跟她沒關係，用不著不好意思，兜了個大圈子才說出來。陳無柄猜測，這男人可能就是她男人，屠夫身體都肥大可能嗎？
“羅太，無論什麽病都要先檢查，中醫因人施治，即使同一種病，人不同所治也不同。”
“唷，這樣麻煩呀？帥哥，你治過這種病嗎？是不是很難治？”羅太狐疑的望著他。
“這很難說，羅太，我治過這種病，性功能障礙有許多原因都能造成，有的不可治。”
陳無柄的話如一塊大石投下池塘，羅太心濤起伏，升起了希望，但是也感到絕望的威脅，有的不可治，那就是說，有人永遠也恢複不了那功能，落到自己的頭上那咋辦？
“帥哥，既然知道許多原因造成性障礙，查出原因了，怎麽還有的人不可治呢？”
“羅太，醫學也不是萬能的啊！不是常說人醫不死病，死病沒藥醫嗎？人體細胞絕大多數是能再生的，神經細胞就不能再生，器官損害太大就不能恢複，明白了嗎？”
羅太似乎明白，也不甚明白，手腳斷了就再長不出來，這明白，那東西不是還在嗎？
“帥哥，一定需要診脈才能下藥嗎？把醫那種病的藥先給一點他試試不行嗎？”
這時主家連連催客人入席，其他客人走得差不多了，陳無柄和羅太隻好也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