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竟敢耍弄我們
桂芳回到房間裏,老祖婆正在跟大妹談論墮胎的事,她們意見相反,都要說服對方。
“大妹呀,女人名節很重要,你不倒黴已經倒黴了,這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怎麽能夠留下他呢?趁現在胎齡還小趕緊打掉,就當沒有發生這事一樣,才能找個好男人啊!”
“祖婆,你不是天天盼著要增孫嗎?現在增孫來了為什麽不要他呢?你盼孫是假的嗎?”白鐵梅連連搖頭,她當然不能同意去人流,到醫院一檢查,那不要露出馬腳來了嗎?
“大妹呀,我盼孫子是盼星星盼月亮,可是,這孩子不明不白,那個男家願意接受啊?你帶著這孩子就是二婚,身份就低了幾等,見人挺不起腰板,你比孫子要緊啊!”
祖婆的話很讓白鐵梅感動,她是唯一真心維護自己的人。當然,墮胎對未婚女子很有利,悄悄處理掉就可以掩蓋曾經的過錯,跟姑娘一樣嫁人。但是,真相也難以對她說。
“老祖婆,我知道,利害關係,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誰承擔責任。二婚就二婚我不在乎,那個男人看上我就必須接受我的一切,否則就免談!”
桂芳想,這脾氣就是大妹特色,敢作敢當,並不把出醜二婚放在心上,那壓倒男人的自信真是少有,一般女子出了這種事,早沒發言權了,降低身份隻求了事就算。
“大妹呀,你這脾氣不行,男人最在意女子貞操,你有這汙點就夠糟了,別人掩蓋唯恐不及,你倒要留下這個活證據讓人抓辮子,那有什麽好男人願意要你啊!”
“老祖婆,我就這樣,他不要就不要,我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嫌棄我還不稀罕呢!”
這牛皮也太大了吧?桂芳心裏嘀咕:你雖然很漂亮,有許多男人喜歡,但是,已經是二手貨了,再漂亮也要掉價,又不是逢場作戲玩玩,那個男人高興戴綠帽子呀?
“大妹,祖婆說的有理,趁現在沒人知道趕緊打掉孩子。劉偉畢竟鄉長兒子,你帶著孩子結婚,你爸沒麵子不說,劉鄉長麵子總得要吧?堂堂鄉長兒媳婦怎麽是二手貨呢?”
“誰說我要嫁給劉鴨蛋了?”白鐵梅怒目而視:“劉鄉長要麵子就另找別人,誰稀罕他!”
桂芳驚詫的望著大妹,這不對,出了這種事那有這樣底氣?劉偉不嫌棄她就該慶幸了,她不嫁劉偉嫁誰呢?找譚啟章?他也不可能要這孩子,做便宜老爸,她這是?
“大妹,如果不打掉孩子,你這條件已經不能挑三揀四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吧?”
“我就是再不濟也不稀罕劉鴨蛋,他算什麽東西敢嫌棄我!二嬸放心,我不怕沒人要!”
大妹的豪言讓桂芳驚疑,她好像胸有成竹,根本沒把失節當回事,這太不合情理。桂芳仔細端詳她發現了疑點,她腰板筆挺,屁股緊湊,胸部堅實不像懷孕少婦。兩個月多的胎兒一般還看不出來,為什麽她少腹鼓起來了呢?天氣熱穿的衣服少布料薄,桂芳發現她少腹部褲子透出的顏色跟屁股部不同,而且那兒有厚實感,她少腹需要特別保暖嗎?
桂芳出來,把對話告訴了丈夫和白先光,兩個男人對視心裏明白,大妹出了事還這樣硬氣,堅決不要劉偉,那是在等待陳家臭小子,別人嫌棄這孩子他絕不會嫌棄,所以她敢說不稀罕劉鴨蛋不怕沒人要!顯而易見,根本沒有綁匪強奸,是那臭小子幹的!
“丟老牟的,這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欺負到白家頭上來了!老二,先把陳家老東西抓起來,看他認不認罪,然後到城上再找臭小子算賬,看他敢不認賬!”
白先榮答應一聲正要出去,桂芳叫住他,把大妹的疑點說了出來。桂芳生過兩個孩子,她對懷孕情況比兩個男人更有權威,大妹沒有懷孕過,她要裝就會不很像,桂芳的懷疑有根據,可信度很高。兩個男人麵麵相覷,這死丫頭片子竟敢耍弄我們!
“我去打扁這臭丫頭!為了那臭小子竟敢目無尊長,耍弄起我們來了!”白先光怒氣衝衝揮舞著拳頭,忤逆不孝已經夠過分,如此放肆不收拾她那還了得?
“大哥,等等,”白先榮擺手示意漸停:“打她沒用,她的脾氣越打關係越僵,越叛逆,她一怒出走你怎麽辦?這事不宜張揚,隻限我們一家知道,讓別人知道,那幸災樂禍的眼光就夠氣破你肚皮。大妹以為聰明絕頂,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假裝放任她懷孕就好了。”
“老二,不張揚是對的,假裝放任有什麽用呢?她不要得寸進尺嗎?”
“大哥,大妹假裝懷孕目的是要我們著急,她不願意打胎要留下孩子,不單是要挾我們也是無胎可打。我們假意縱容她,有孩子就生下來養著添加丁口,她就著急了,我們趁機勸她結婚,指出她沒有挑三揀四的條件,威脅她收拾陳家或者讓她軟下來呢!”
這貌似有理,反正不是真懷孕沒有緊迫感,縱容比鬧翻更有利,白先光采納了這主張,不打不罵不追究。白鐵梅裝了兩天妊娠反應,等待老爸打罵逼迫結婚,把事情鬧大。老爸若無其事不理不睬,白鐵梅納悶起來,這不像老爸,太不合情理了。
隻有老祖婆有空就到白鐵梅身邊絮絮叨叨,告訴她妊娠應該這樣不能那樣,邊說邊歎惜好端端的孫女怎麽弄成這樣。二嬸沒露麵妹子世芳也不來,白鐵梅隻有跟老祖婆打聽。
“祖婆,你老說這不能那不能,老爸不是要打掉這孩子嗎?保得再好有什麽用?”
老祖婆呸呸兩聲:“烏鴉嘴,誰說要打掉孩子啦?那是白家骨肉頭一胎那能動呢?傷胎盤以後懷不上怎麽辦?你爸也想通了,既然來了就是白家人應該好好待他。”
白鐵梅愕然,怎麽一百八十度轉彎呀?前天要堅持打掉不能留,今天要保住不能動,這是怎麽回事?變得也太快了吧?這一變計劃全亂了,我想鬧事逼迫他們,讓他們急如熱鍋螞蟻,他們不理不睬不反對怎麽鬧?是誰想出這壞點子,害得我無所適從!
“祖婆,老爸願意留下這孩子,不怕有辱白家臉麵了嗎?不怕祖宗責怪沒法交待了嗎?”
“你這孩子,老爸這樣原諒你,體貼你的要求還不好嗎?怎麽這樣想你爸呢!”
白鐵梅心想,老爸突然原諒體貼自己,不可能,他一開始能夠有一半這樣的態度,事情就有美好的結果,何至於撕破臉皮對抗三年呢?他變好父親變得太突然了吧!
白鐵梅百思不得其解,老爸不打不罵又不反對保留孩子,也不迫結婚,太陽從西方出來一樣,這是怎麽了?他不管祖宗不振興家庭啦?逍遙自在,我幹什麽都無所謂了嗎?
要真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隻是,這孩子本來子虛烏有,時間稍長必然露出馬腳,怎麽自圓其說呢?總不能承認那是裝的吧?那麽就說掉了,好像也說不通,掉了也得有原因有實物。那就說到醫院刮掉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理由在那兒呢?最好是結婚,那很容掩飾過去。陳無柄知道情況必定幫打掩護,隻是老爸能夠原諒他了嗎?
老爸不提結婚的事,自己提出行不行?他們肯定同意結婚,問題是新郎是誰。二嬸還念念不忘劉鴨蛋,這肯定是他們的意思,自己提出結婚就完全被動,難提陳無柄了。
白鐵梅左思右想不得要領,茫茫然不知所措,就決定明天去上班,這才能獲得新消息。
白鐵梅去鄉裏上班,同事很驚訝:“不是說你得了霍亂上吐下瀉,要休息幾天嗎,怎麽來上班啦?”白鐵梅心裏不快,我沒請假,你才得霍亂呢!
忽然明白,這是老爸幫自己請假了,他為什麽編這借口呢?原計劃跟他鬧翻,孩子不能打掉要結婚就是陳無柄,別人免談。他要打人那就離家出走,離開回馬鄉他就管不著了。
劉鴨蛋嘻皮笑臉的閃進來:“鐵梅,病了怎麽不在家多休息兩天,急著上班幹啥?”
白鐵梅正沒好氣嗆他說:“我好好的休息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得病了?”
“我知道你好好的,裝病不就是想休息嗎?怎麽又不休息了呢?”劉鴨蛋自作聰明說。
白鐵梅心裏一震,裝病?老爸看出來知道我是裝的?怪不得他不打不罵不理不睬,而且告訴這劉鴨蛋了,什麽原諒體貼,說得好聽,那不是等待我裝得不耐煩,沒法下台時候提出結婚,就把劉鴨蛋推給我,別人就免談嗎?哎喲!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下班後,白鐵梅回到家中,迎麵遇上二嬸,她目光詭秘,臉上是嘲弄的笑容,正要問她,她卻哎喲一聲:我田裏正灌水呢!扭頭走了。問老祖婆,她說該結婚了,結婚吧!
白鐵梅走出家門,找到跟幾個女孩子一起跳‘大海’的世芳,把她拉到一邊悄悄的問:“世芳妹,這兩天你聽到你爸媽說了什麽事沒有?告訴姐,不許隱瞞!”
“也沒有說啥,午餐時爸對媽說,大妹可能要嫁人了。姐,你真的要嫁人了嗎?”
白鐵梅腳深腳淺的走回自己房間,怒氣衝衝,把綁在少腹的衣物一把扯出來,狠狠的摔在床上,拍桌子踢板凳的發起脾氣來。震倒桌上半瓶酒,抓來咕嘟咕嘟喝了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