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族人進山
很快就到了8月份，夏收夏種已經完成，陳無柄帶領8個陳家青壯進山，一路上給他們講進山必須注意事項，攀登崖壁要考慮自己能力，寧可不挖那藥也不能勉強。猶其是宿營山野，首先注意安全，宿營點選擇小岩洞或者岩凹，防野獸之外更防風雨。
陳無柄講解尋找草藥原則，茂密鬆杉林不去，山脊也不去，藥草多生在山澗兩旁、稀樹坡地、崖壁縫隙。12種貴重草藥特征圖已經發給你們了，凡懷疑是貴重藥就對比特征，普通藥比較多更好認。《廣西民間草藥》這本書有實物圖，必須仔細學習。
陳無柄隨手拔了顆草給大家看：這就是老鸛草，活血通絡治關節痛，是中檔草藥。隊伍繼續前行，陳無柄指著一棵小草說：“你們都來看，這是天南星，有毒，但可以治中風痰盛很有效的。”沒走多久，發現了成片草地，葉子象竹葉，陳無柄說，這就是柴胡了，雖然是大路貨，成片的東西就象割草一樣，這也很合算是吧？
走盡溪澗，到達一麵崖壁，崎嶇崢嶸勉強可以攀登，陳無柄首先爬上去拔了一株較為奇怪的小草，葉麵淡綠，葉背灰白，葉子片片包心，“大家看，這就是九死還魂草，生在石縫之中，跌打骨折必備之藥，看到了就小心拔起，別弄斷它的葉子。”
挖藥的隊伍繼續前行，越過了幾條山坳，路上遇到的草藥，除了大路貨如柴胡就都收入背簍。大路貨也有它的用處，把地方記住了，那次進山不大順利還可以割它一捆背回家，那也是一捆幾塊錢一斤的高檔次的柴火對吧？進了山就不能空手而歸。
山裏的天氣就象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一朵烏雲遮蔽了西下的太陽，呼呼的刮起風來，陳無柄說：“要下雨了，還可能有冰雹，趕快找岩洞或者岩凹避雨，不要選擇大樹下。”
岩洞也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岩凹都在峭壁之下，茫茫群山中，你不需要的時候它可能突然出現，你需要之時又可能遍尋不見。天上烏雲如萬馬奔騰，從這個山頭衝過那個山頭，樹林嘩嘩呼嘯，殘枝敗葉飛舞，氣溫驟降，冷溲溲的令人生畏。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岩凹，一行九人擠滿了它，岩凹狹窄了些避雨沒問題。一會兒風勢卷著大雨呼嘯而來，吞沒了山頭充滿了山坳，天地一片灰蒙蒙，唯它獨尊。
一個閃電撕裂了天空，陳二成忽然發現，對麵山岩石上蹲伏著一隻大灰狼，眼睛閃著綠光。他驚慌的喊道：“喂，阿丙，對麵山上有隻大灰狼！它在瞪著我們呢！”
隨著二成的喊聲，陳無柄和其他人都搜索見到了若隱若現的大灰狼，隨著一聲炸雷，沒見過野獸的人難免惶恐不安起來。山上雖然有狼但也不多見，它們一般僅在冬季食物不足時才襲擊人，現在是夏天，人又這樣多，這狼虎視眈眈不肯離開怎麽回事呢？
陳無柄進山也隻遇到兩回狼，他安慰族人說：“一隻單狼不敢襲擊我們，它可能也想到這岩下避雨，正好這岩凹被我們占了，雨過天晴它就自己走開啦！”
山裏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大約半個鍾頭吧風卷著殘雲往東北轉移，沒多久天空清明太陽出現，陽光照射下水珠閃耀著金光，雨後的青山更加青翠可愛了。
可是，陳二成發現那灰狼並沒有自己走開，雨過天晴它的身體清析可辨，它依然蹲伏在岩石上惡狠狠的瞪眼。它要幹什麽？準備襲擊我們，吃人肉不成？
族人告訴陳無柄，陳無柄也覺得奚蹺，這狼想幹什麽？要襲擊挖藥人嗎？他並不害怕這狼，老實說以他的武功擊殺這狼也不難。但他不是獵人而是挖藥人，挖藥人尊敬山神，認為狼是山神的巡山使者，一般是敬而遠之，大家相安無事。
“沒關係，我去嚇它一嚇，把它趕走就是了！”陳無柄慢慢向對麵山走去迫近那灰狼，大喝一聲：“呔！”那灰狼夾著尾巴後退幾步，並沒有逃走而是吡牙咧嘴的哼哧，一付準備搏鬥的樣子，陳無柄看嚇唬不了它生起氣來：“媽媽的，你要跟老子對抗嗎？”
陳無柄顧不得它是不是巡山使者，摸出一顆雞蛋大卵石，喝聲：去！噗的一聲，正中灰狼腦殼，灰狼嚎叫一聲逃之夭夭了。族人都歡叫起來，陳無柄的石子彈無虛發啊！
奇怪狼嚎之後岩凹似有嗚嗚小狗的叫聲，下雨時沒注意，原來岩凹裏麵還有一個小洞，嗚嗚聲是從裏麵傳出來的。陳二成掏出手電往裏一照，四隻眼睛反射著綠瑩瑩的光，原來是兩隻小狼在裏麵。這把大家都逗樂了，有人提議把小狼掏出來帶回家去作戰利品展覽。
陳無柄搖手又搖頭不同意，現在明白了大灰狼是小狼的母親，它蹲伏對麵山是監視入侵者，它擔心自己的孩子的安全不肯離開。所以陳無柄恫嚇它也不走，直到頭上中石子知道來者厲害才倉皇逃走，小狼聽到母親的嚎叫，才嗚嗚叫起來。
“阿丙，這小狼最多一個月大，把它逮回家當狗養也不錯，不逮白不逮，你為什麽不同意呢？”陳二成覺得這伸手可得的小狼，白白放棄似乎太傻了，要後悔不及的。
“叔公，野獸保護自己的孩子都是奮不顧身的，你逮了它的孩子它要跟你拚命，隨時隨地都可能發動襲擊，稍不小心就可能受傷，那就得不償失啦！”陳無柄說出了理由。
“阿丙，你石子打得這樣準，就跟沒羽箭一樣，還怕一條狼嗎？它來襲擊正好，一石頭把它打死我們就有狼肉吃啦！一舉兩得何樂不為？”陳二成還是不放棄自己的主張。
“叔公，你別把狼想得太愚蠢了，它中了一石子就不會輕易接近我們，其實它精明得很，會選擇最有利的時機，發動致命一擊。狼嗅覺很靈敏找到自己孩子很容易，而且它很記仇，會牢牢記住我們的氣味，在它有利的時候發動襲擊。你想吃狼肉恐怕很難！”
“哇，這野物竟然有這樣的智慧，阿丙，那我們不是要遭殃了嗎？”陳二成有些後怕了。
陳無柄看到族人放棄了自己的主張，就安慰說：“別掏摸那小狼，我們趕快離開這裏，母狼認為我們是侵略者，我們走後會迅速回家，發現自己孩子沒受傷害，而侵略者又很強大就不記仇找茬了。我們走吧，大搖大擺的離開！”
離開岩凹就必須尋找今晚的宿營地，而且離這狼窩遠一些更好，趁著有太陽翻過兩個山坳，找到一個比較寬敞的岩凹，今晚的宿營地就是這裏了。陳無柄指揮族人找來許多柴火，拿出幹糧就著溪水吃晚餐，天黑下來就點燃小堆篝火，讓族人輪流守夜添柴。
生篝火不是為了取暖，而是防野獸，猶其是那隻母狼，雖沒傷害它的孩子，誰知道它會不會惱羞成怒而跑來報複呢？生起篝火它就隻有在外圍虎視眈眈了。
一夜平安過去，沒有發現野獸前來拜訪，那隻母狼可能因為孩子平安無恙，小狼身上連人的氣味也沒有，就寬宏大量不尋仇報複了。這最好不過，陳無柄和族人都鬆了口氣。
吃過早餐，朝陽升起，陳無柄和族人收拾好行李背簍，順山溝而上，這裏就有比較密集的過江龍，四方藤，五月蓮，和雞骨草，可以滿足幾個人采挖。山腰坡地上有成片的秦艽，闊葉林下有十大功勞和雞血藤，灌木林裏有黨參還有半楓荷。
陳無柄在亂石縫隙找到了倒刺草，還有千斤拔，黃花草，這些都是診所短缺的草藥。族人按照陳無柄的指點，認準草藥的形狀去采挖，他們雖然文化比較低，但是辨認的眼力不差，頭腦裏沒有複雜的問題糾纏，記憶牢固，草藥經他們確認，基本上是過目不忘。
長在山裏時候是野草閑花，挖到背簍裏就是草藥，最少也是兩三塊錢一斤，中等檔次的就是十幾塊、二十塊一斤，那少見貴重的就不能論斤，而是幾十塊錢一兩了。
看到滿山的錢財，窮苦的農民誰不奮勇爭先？這把力氣在家裏田地上效益甚微，一天汗流浹背的幹也就一兩塊錢，現在可能增長10倍、20倍，誰不拿出吃奶力氣去幹呢？烈日當空，水壺的水喝光了，肚子也在咕咕叫，就是沒有願意停下來吃幹糧。
“好啦！叔公、叔叔、兄弟們，吃中午飯吧，長工長做不急在一時啊！”陳無柄停下來到山澗到吃幹糧，招呼大家一起來吃，見沒人響應又喊叫了一聲。
“別忙，阿丙，你先吃，我裝滿了背簍再吃不遲！”有的人戀戀不舍的下山來了，有的人還是堅持著不肯下來，我們的農民伯伯真是名符其實的吃苦耐勞啊！
不用說所有的族人背簍都裝滿了，貪心點的還在簍頂上加了把大路貨，雖然山路崎嶇，回家的路長背負不輕，他們卻有說有笑不知辛苦，心情亢奮充滿了幸福瞳景。
陳無柄的背簍沒有族人的那樣殷實，他是有針對性的采挖急需藥，就不計較數量多少了。忽然，他在山路邊巨石下發現了兩株鬼燈籠，這是珍貴的解毒藥，今天是滿載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