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執著查真凶
顧昊東偷聽之中聽到袁氏如此一說,心中那團為趙奕雅義父孫景輝報仇的火焰再次燃起。
趙奕雅分明看見,顧昊東滿眼都是殺氣。這個一向跟自己相敬如賓的愛人,這個一向對自己溫柔體貼的丈夫,這個從來沒有任何脾氣的好男人,這個即便是數次受傷也從沒有露出凶惡表情的男子漢,此刻他的臉上的神情讓人覺得無比的陌生和害怕,憤怒扭曲了他的臉,他的拳頭也在格格作響。
顧昊東這樣的神情,趙奕雅跟顧昊東認識這麽多年來也隻見過倆次。很久之前她被麻五逼嫁,顧昊東從他與趙月的婚禮上離開趕去相救,那是趙奕雅第一次見識過顧昊東殺神一般的憤怒表情。
“昊東,我們進去吧?”趙奕雅輕聲問。
“噓……”顧昊東似乎沒有發現自己表情的不對勁,隻是示意趙奕雅不要做聲,想繼續聽個明確。
或許是袁氏聽到了自家閨女的聲音,連忙起身將門打開。袁氏打開門,看見門口凶神惡煞一般的顧昊東,被嚇到了。
趙奕雅看到母親蒼白的臉,連忙好生安慰道:“娘,這是怎麽了?”
袁氏輕輕拍著胸口,問道:“小雅,你該不是跟昊東吵架了吧?”
顧昊東聽聞嶽母大人如此一說,連忙深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娘,我們沒有吵架。我疼小雅都還來不及,怎麽舍得跟她吵架。”顧昊東說這話時,臉色和神情都好了許多。
趙奕雅笑著輕聲說道:“就是就是,娘,我們不會吵架的。”她說完這句話,轉頭對著顧昊東說:“昊東,剛才你的表情實在是嚇人,這不,娘都被你嚇到了。”
顧昊東道:“是嗎?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剛才或許是我太嚴肅了吧。”
趙奕雅輕聲嘀咕了一句:“隻是嚴肅嗎?分明是想吃人一樣。”
“啥?”顧昊東聽聞趙奕雅嘀咕,但沒聽得真切。
趙奕雅眯起眼睛,笑了笑,說沒啥。
這時袁氏仿佛突然意識到一般,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腿,說道:“哎呀,光顧著說話了,腿都酸了才發現我們一直站著呢。小雅,昊東,進來再說。”
倆人隨著袁氏進了屋。屋中床榻上,義父孫景輝許是因為傷勢過重,已經睡著了。
趙奕雅和顧昊東原本也隻是想看看孫景輝的傷勢恢複如何,此刻他們看到義父睡的如此安詳,便也不想打擾其修養,拉著袁氏一起輕手輕腳退出了房間。
出了孫景輝修養的房間,顧昊東便叫住袁氏,說是有話想問。趙奕雅自然明白顧昊東好奇的肯定是他倆剛才偷聽時義父跟母親說的話的具體內容。
袁氏點了點頭,順從地跟著顧昊東朝著一個僻靜的角落走去。趙奕雅見狀,便也跟著去了。
顧昊東倒也沒有想過要瞞著趙奕雅,他更不知道趙奕雅不希望他插手義父受傷一事,所以也沒有阻止趙奕雅的跟從。
三人信步走到趙月家荷塘邊一圓桌旁。正是盛夏,荷塘中散落著幾支開的正豔的荷花。清風吹過,荷香陣陣,讓人神清氣爽。正是一處好風景。
然而此刻的顧昊東根本沒有心情欣賞這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或許是受顧昊東情緒的連鎖影響,趙奕雅和袁氏也對這美麗的風景沒有賞玩的心境。
三人在圓桌旁就坐。顧昊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娘,剛才我跟小雅不經意地聽到了你跟義父談話的內容。”
袁氏輕輕地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
顧昊東為了緩和氣氛,勉強地溫和地笑了笑,接著說道:“娘,你看,義父他傷成這樣,好端端的一個心思玲瓏、口齒伶俐的人,如今被迫害成了這個樣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娘,請你告訴我,義父剛才說到的那個傷害他的人是誰?”
“這個……我答應了景輝,誰都不說。”袁氏一邊說,一邊看了又看趙奕雅。隻見趙奕雅頭搖的像破浪鼓一般,加上剛才袁氏確實答應過孫景輝,所以袁氏更加堅定地決定守口如瓶。
“娘,你就告訴我吧,你剛才不也說了,作惡者應當受到懲罰。”
趙奕雅知道顧昊東是“花胡子”的核心成員,但袁氏並不知道這情況。讓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去對抗邪惡勢力,袁氏還是心中有數,不想吐露半字。
因為顯而易見,說出情況即便了報了仇也隻不過是心中一時的快意,然而代價實在太大,一旦失敗,又會搭上人命,何必。
再說了,自家閨女臨盆在即,即便是要逞治凶惡,袁氏也不希望女婿參與此事。所以袁氏對此表現的不相信、不熱心。
不過,顧昊東顯然不死心,他再三用征詢的目光盯著自家嶽母,那樣子似乎在哀求著說,嶽母,你就告訴我吧。
袁氏被自家女婿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孫景輝,定不能輕易違背了諾言。當下袁氏也是將頭瞥向了那滿池的荷花,竟自顧自地忘卻了女兒女婿的在場,喃喃道:“這裏荷花開的真好,來日我帶景輝也來看看。這裏的荷花像極了……”說著說著袁氏還自顧自地走了。
顧昊東見到相求無望,隻好起身,失望地丟下一句“原本想節省點精力對付惡人,如今看來必須自個去查了,我自個去查一樣查得到”便作意要走。
趙奕雅聽聞顧昊東這一番話,臉色數變,看來顧昊東決心於此,什麽都阻止不了了。所以她終究還是在思量一番後,決定告知自己所知道的那一部分。
趙奕雅見顧昊東要走,連忙出聲阻攔道:“昊東,你等等。”
顧昊東已走出了幾步,聽聞趙奕雅出聲挽留,便當即停下腳步,回頭無限深情地看了看讓自己留步的愛妻。顧昊東清亮的眼睛裏中除了有對愛妻的關切,還有幾分歉疚。
終於,顧昊東暗啞著嗓子,口中似乎含著漿糊一般,想說點什麽至情之話,卻是腦海一片空,於是強顏歡笑著說道:“小雅,你照顧好自己,我去查探點消息,如果順利的話也許很快就回來了。”
“昊東,別走。”趙奕雅見顧昊東並不知道自己挽留他的用意,隻好再次出言道。
顧昊東麵露難色,口中卻也不忍責怪愛妻阻止自己做想做的事,隻是柔情地繼續解釋道:“小雅,這件事我必須做,不然我心難安。”
顧昊東原本想對妻子說,自己手上懲治過多少凶惡之徒,如今卻讓別人欺負到義父頭上來,讓他如何忍得住這一口氣。不過顧昊東終究顧忌嶽母在場,於是也隻好希望自己的愛妻能明白自己。
見顧昊東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趙奕雅當下笑了,說道:“昊東,義父的事,我知道一些,你且坐下聽我說。”
顧昊東半信半疑地回到圓桌旁坐下。他滿眼疑惑地打量著自己的愛妻,似乎不認識了一般。一會過後,顧昊東伸長了脖子,下巴差點頂到了桌子,遲疑地一個字一個字問道:“你知道?為什麽一直不願告訴於我,現在又打算說了?”
趙奕雅伸了伸舌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之前不說,是因為那個你要懲治的凶手,不是你可以抗衡的對象。出於對你安危的擔憂,我隻好不說了。”
顧昊東不滿地說道:“哦,什麽人,讓你如此擔憂我的實力?惹不起,我顧昊東在福樂,還沒有怕著誰,還沒有惹不起的人!”
趙奕雅說道:“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實際上我一直以我夫君深詣正義公理而自豪。可是你知道嗎,這次傷害義父的人,實在是勢力太大,也並非福樂本土的勢力。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希望自己的夫君平平安安,如此便好。”
“小雅,你既然知道,你夫君我眼裏容不下任何惡人惡勢力平白無故地欺淩我們的同胞,那你就要有思想準備,你的夫君很多時候是你的伴侶,不過還有一部分時間是正義公裏的守道者。所以,請你原諒我有時候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你,當然,這也非我所願。現在,請你告訴我,是誰傷害了義父?”
“昊東,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如今義父死裏逃生撿回了性命,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為這件事犧牲寶貴的生命了,這不值得。而且,你要向我保證,等我們的孩子出世後,一定可以牽著他爸爸的手玩耍感受父愛。”
顧昊東神情肅然地大聲宣誓道:“我向你保證,我們的孩子一定不會失去他的父親!”
聽著夫君的承諾,趙奕雅一時間心中也洋溢著豪情萬丈。不過即便是有擔憂愛人安危也好,眼下她也隻好按下自己的滿腔愁緒,輕聲答道:“那好,你聽著,傷害義父的人,很可能是地方軍隊勢力。不排除是日本軍隊所為。”
“可惡的入侵者!假如是倭國入侵者所為,即便沒有義父這筆帳,我都會為了捍衛我們的家園不惜抗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