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這邊趙奕雅正在憂心時，方老太太已經出現在趙奕雅屋外。
“奕雅，身體可沒大礙了吧？”方老太太人未到聲已至。
“喲，香玉也在！沒有擾亂你們姐妹倆談心吧？見你臉色好多了，身體可是好些了？”
“回太太，香玉沒事了，腹中的孩子也安好！”香玉福了福繼續說道：“如若沒有別的事，香玉先退下了。”
“那就好，香玉你去吧！奕雅，聽說你關在屋子裏一天了，所以我來看看。”
香玉聽罷，退出了屋子。
“太太，我沒事，我隻是在想如何解釋那天的事。”趙奕雅表情稍微有些痛苦。
“那天的事，昊東已經跟我解釋了，你就不需要再解釋了！方府上上下下我也妥善地通知到了，你且放寬心吧！”
“謝謝太太！”趙奕雅感激得言語都有些發顫。
“其實那天我們都看到了，你是被動的，昊東那孩子性子急了！不過要不是那天昊東性子急行為異常，我們大家還都不知道，原來你跟昊東是被拆散的青梅竹馬。唉，孩子，苦了你跟昊東了。”
“謝謝太太寬宏大量。我……”
方老太太雙手輕輕拍了拍趙奕雅，說道：“孩子，誰沒年輕過，我們都懂！現在你主要的，是養好身體。昊東那孩子，我有機會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這樣下去也不行！不管過去他跟你如何如何，你現在終究是梓陽的人了，你說對不對？”
“太太所言極是！那天我也是擔心昊東越陷越深，所以很無情地回絕了。但願昊東沒事！”趙奕雅提到顧昊東，難免有些動情，被方老太太看在眼裏。
“昊東沒事，他今天來找我了，還言辭懇切地叫我不要與你為難，說一切事情都是他挑起的。我問起那天昊東出了方府的事，他不肯說，不過見他神色還好，你就別擔心了！”
趙奕雅心裏默念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謝謝太太告訴我這些，我知道我該怎麽做！”
“嗯，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方老太太慈愛、眼神複雜地看著趙奕雅說道。
說完這些，方老太太也告辭了，趙奕雅的屋子再次回到安靜中。
知道顧昊東安好的消息，以及方才方老太太寬慰之詞，此時的趙奕雅，內心平靜了很多，氣色。神采也跟著好了起來。“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做不到跟你走，就隻好默默祝福你了，昊東！”
又過了不久，方府門口的夥計來通報趙奕雅，說是門口有一個少女來看她。
趙奕雅跟著夥計走向方府側門，遠遠看見一個女學生打扮的女子站在方府門口張望。
隻見那女子上衣為窄腰身的純白色大襟衫襖，衣長不過臀，袖短及肘，圓弧形的衣擺；下著黑色褶裙，裙長至小腿上部；齊耳短發清爽利落，發上沒有任何飾物點綴。這鮮有的造型素淨清爽，讓人眼前一亮。
或許是因為看慣了挽著發髻或者梳著辮子的女性，那女子所留齊耳短發在趙奕雅看來顯得分外紮眼。
“表姐，我是趙月呀，你堂妹，還記得不？”
“趙月？是堂妹趙奕月吧？”趙奕雅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學生裝扮的女子。堂妹已多年不見，不過在這麵前的女子身上，趙奕雅找到些許堂妹趙奕月的影子。
趙月頑皮地眨著眼睛說：“對呀，我之前是叫趙奕月，我覺得那個奕月很像是‘一月’，還二月三月呢，索性自作主張去掉‘奕’字，感覺簡單又好聽！”
“看不出幼時你就那麽頑皮，長大了有過之之勢！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去我屋裏坐下來慢慢說！”趙奕雅笑著道。
“嗯，我就是來看姐姐你的，我們好多年不見了，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快點走吧，我還要看看姐夫！”趙月邊說就邊跑著衝向了方府大院，留趙奕雅在後麵快步追都追不上。
眼看著趙月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失足摔落在地，好不滑稽。被撞的男子急切地將趙月拉起，溫柔地問道：“小姐可有受傷？”
趙月呆呆地打量著麵前的男子，氣質儒雅風度翩翩，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還在陌生男子懷裏。不對，這個不是長大版的顧昊東嗎？趙月偏頭吐了吐舌頭，略微掩飾了下窘態，清了清嗓門，憋著嗓子改變了往日的聲線，溫柔地問道：“你可是姐夫顧昊東？”
這下輪到顧昊東傻眼了。眼前的女子分明是識得他，顧昊東卻對這個女子絲毫沒有印象。可顧昊東尚未娶妻，哪裏來的姐夫？
在顧昊東愕然之際，趙月甩脫了他的懷抱，一閃身躲在一根柱子後麵。待躲藏妥當之後，趙月滿臉通紅，呼吸急促，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仿佛心髒就要跳出來一般。呼吸逐漸平緩，趙月意外地發現，趙奕雅也躲在身側另外一根柱子後麵。
直到院中的顧昊東朝著門口走遠，趙月、趙奕雅才雙雙從柱子後麵走出來。
趙月不再敢亂跑，方府宅子比較大，不僅是擔心迷路，恐怕還有剛才摔跤的成分。倆人一路疾行，不久也到了趙奕雅的屋子。
“姐，剛才那個是姐夫吧，怎麽你躲著他，難道小兩口吵架了？”
趙奕雅正要開口解釋，卻聽得方梓陽話音在屋外響起：“誰在背後說我呀？”方梓陽跨入屋內，趙月一觀卻不是剛才的顧昊東，滿腹疑惑正要開口問起，卻被趙奕雅眼神示意不許發言。
“梓陽，這是我堂妹趙月。趙月，這是方梓陽，你該叫姐夫！”
“哦，原來是你堂妹。身子看樣子是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剛好有空就過來看看你，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走了。”方梓陽說完便走了。
看到屋裏隻有趙奕雅跟自己，趙月可忍不住了，一臉疑惑，嘴裏劈裏啪啦語無倫次地問道：“姐夫不是顧昊東嗎？怎麽回事？顧昊東不是你的青梅竹馬嗎？怎麽又成了方梓陽是姐夫？唉，我是搞不懂了，小時候我可是看好你跟顧昊東的，想不到長大了，你們卻沒有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說來一言難盡！當年你回鄉下後，趙家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這……”
見到趙月還是摸不著頭腦，趙奕雅隻好將趙月回鄉下以後，趙府發生的事，以及自己身上的變故一一說給趙月聽。
趙月聽完，神色誇張地說：“可惜了！伯伯真過份，為了一己私欲，竟然拆散了你們！可惡！”
趙奕雅慌忙拿手捂住了趙月的嘴，趙月隻好禁聲。
可趙月哪裏是能憋得住話的人，一會又降低了聲調，繼續說道：“我說姐姐，我怎麽看還是顧昊東跟你最相配，剛才顧昊東差點迷住我了！這麽有魅力的男子，你竟然不要！”
趙奕雅聽罷，勾起了心事，歎氣道：“可如今我是方梓陽的三姨太！”
趙月驚得嘴巴張的可以放下一個拳頭，憤憤地道：“沒天理，放著人家的心頭寶不做，做別人眼裏多餘的三姨太？”
不得不說趙月小小年紀眼神毒辣，跟方梓陽隻是剛剛碰麵，便看成方梓陽心中另有她人，堂姐趙奕雅對方梓陽來說，可不就是多餘？
“表姐，我支持你離婚，重新找回你的顧昊東！”
這次輪到趙奕雅吃驚不小。在趙奕雅目前的人生觀裏，女人一旦嫁了人，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跟狗”，哪有離婚一說，即便是被夫家休了，傷體麵不說，一輩子恐怕就隻有孤獨終老了。
趙月看出表姐的不解，竟然不緊不慢地說道：“表姐，你落伍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看名人徐誌摩就跟原配張幼儀離了婚，去追求理想中的愛情去了。現在外麵時代都變了，大部分人主張的都是自由戀愛自由婚姻那一套了！”
“徐誌摩可是那位寫《再別康橋》的詩人？我跟人家可不同，人家是男人，我是女人，再說人家是詩人，追求的自然浪漫一些，我怎麽能跟人家相提並論？”
“哎呦，想不到堂姐處在深閨，也曉得徐誌摩和他的詩！看來堂姐還是能接受新事物的對不對？現在時代變了，已經到了男女平等的年代，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屬了！所以，堂姐，你也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趙奕雅對趙月的一番話聽的是雲裏霧裏，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她趙奕雅對“追求自己的幸福”有著深深的渴望。
“表姐，我就知道，你一向被老一套束縛慣了，乍一聽到我這一番言論，你是消化不了的！不妨讓我留下來，好好給你灌輸下這些年外麵世界的新思想新主張吧！”
不知是趙月最後這句話讓趙奕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抑或是趙奕雅更希望知道如何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趙奕雅毫不猶豫地將趙月留在了方府。
不知趙奕雅在趙月新思想新主張的洗腦下，又將如何看待和處理自己跟顧昊東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