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香玉有喜,大病一場
因為一直擔心被方府其他人撞見她神色慌張的樣子，趙奕雅進了方府側門之後，便乘著夜色的掩護，一路飛快地走回自己的屋子。趙奕雅進了自己的屋子後，馬上關上門，至此她提心吊膽的心才暫時平靜下來。
屋裏略微昏暗的燈光下，菊香正在坐著發呆。看到趙奕雅進了屋，菊香幾乎是跳著站起來，大聲歡呼道：“小姐，你可回來啦！”
趙奕雅趕緊用手勢示意菊香小聲一點，菊香連忙捂住了嘴巴。菊香好奇地定睛一看，才發現趙奕雅臉色蒼白，連忙走到趙奕雅身邊，用手輕輕摸了摸趙奕雅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這才稍微放心。
“小姐，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弄點飯菜來。”菊香小聲地說。
“嗯，路上耽擱了。我餓了，你快去給我弄飯去吧。對了，別跟任何人說起我剛回來。如有人問起我怎麽這麽晚才吃飯，你就說我去半山寺回來困了就直接睡下了，剛剛被餓醒。順便告訴春梅今天的事不能說出去。”
“知道了，小姐。”
不一會，菊香便拿著簡單的兩菜一湯回來了。“小姐，快吃吧，廚房東西沒多少了，我挑了幾樣你平常喜歡吃的，給你熱了熱，趕緊趁熱吃！”
趙奕雅真的餓壞了，趕緊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菊香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小姐，你衣服被淋濕了？我見你出門的時候穿的不是這件。對了，我先給你弄些薑湯來。你吃完飯喝一些，以免生病了。”菊香說完又走了。
過了一會，菊香端著一碗熱乎乎的薑湯走了進來。這時趙奕雅剛好吃完飯，便接過菊香手裏的薑湯，稍微吹了吹，便一飲而盡。菊香將碗筷收拾好，這才走過來站在趙奕雅身邊，關切地問道：“今天莫非出了什麽事？我看到春梅也似乎是被嚇到了。”
趙奕雅示意菊香將耳朵湊過去，將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菊香。菊香聽完，臉色都變白了。
“難怪小姐剛回來時有些慌張，還有點憔悴。還好還好，那個顧少爺出現的很及時！”菊香拍著胸口說道。
“可不是，我徹徹底底被嚇壞了！現在的社會風氣雖說是開明了很多，但對女子的貞潔還是無比的看重！”
“小姐，這不沒事了嘛，我相信顧少爺的為人，他不會把這事說出去的。至於春梅，明天我再找個機會跟她私底下好好交代下，我相信她也是個女人，而且她也在現場，定然不會亂說話。至於我，你告訴我就代表你是信任我的，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是值得你信任的！”
“傻丫頭，我當然相信你！還有，這事必須瞞著老奶奶，因為今天我是代替老奶奶去半山寺才發生的這事，如果老奶奶知道了，心情一定會受影響。”
“遵命，小姐！”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誰呀？”菊香問。
“是我，香玉！”菊香看了看趙奕雅，直到趙奕雅示意她開門，菊香才跑過去打開了門將李香玉迎進屋裏來。然後菊香便出了屋，將門關好走了。
“這麽晚了，妹妹還沒睡？”李香玉並沒有發現趙奕雅有絲毫的異樣。
“哦，我還不困。姐姐不是也還沒休息嗎？”趙奕雅說道。
“我來，是想告訴妹妹一個好消息。”李香玉臉紅著說道。
“什麽好消息，姐姐快點告訴我吧！”
李香玉紅唇湊近香玉的耳邊輕聲地道：“我有喜了！今天給回春堂的陳大夫號的脈。”
趙奕雅聽罷，一隻手拉過李香玉的雙手握在手裏，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拍著香玉的手背，高興地說：“真的？我太高興了，姐姐！”
李香玉高興地笑著，一會後鄭重地說道：“如今隻有妹妹、梓陽知道這事呢，連太太那我都還沒說。”
“那明天我們去給太太請安的時候，告訴太太高興高興？”
“還是不要了吧，我就怕有些有心的人聽到，又免不了再起什麽風波！”趙奕雅聽著李香玉如此一說，連忙用手堵著李香玉的紅唇。
“嗯，我明白了！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那就有勞妹妹了！”
倆姐妹又說了一會體己話，見夜已深沉，李香玉便起身告辭。
李香玉走後，趙奕雅卻發現自己絲毫沒有睡意。趙奕雅洗漱一番後，和衣而臥，她想起今天回府路上發生的事，心有餘悸。沒事了，沒事了，現在回到家了，趙奕雅隻好這麽安慰自己。一直到三更天，趙奕雅才困極睡去。
第二天，日山三竿，菊香卻發現趙奕雅還沒起床。趙奕雅是個勤勞的女子，往常這個時辰，她早已起床並將一天大部分需要做的事差不多做完了。菊香感到奇怪，連忙趕到趙奕雅的房間去探望。
菊香到了趙奕雅的房門前一查看，隻見屋門緊閉，內裏沒有什麽聲響。菊香著急，又是敲門又是喊，卻沒有得到趙奕雅的回應，平常可不曾這樣過。一急之下，菊香隻好叫來一個夥計，讓他幫忙一起用力才推開了房門。趙奕雅的房門一打開，菊香便撲了進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奕雅床前。
隻見趙奕雅仍然在熟睡中，呼吸急促，滿臉通紅。菊香將手放在趙奕雅的額頭一試，嚇得驚叫出聲：“我的媽呀，怎麽這麽燙手！”菊香著急，一下子亂了方寸，不知所措，隻是一邊在趙奕雅的床前踱來踱去，一邊自問道：“怎麽辦，怎麽辦？”
正巧，李香玉來找趙奕雅玩兒。李香玉喊了幾聲沒人應答，見趙奕雅的房門沒關，便走了進來。一直走到趙奕雅的床前，看到在那踱來踱去的菊香，李香玉才發現不對勁，急忙拉住菊香問是怎麽回事。菊香便告知李香玉，趙奕雅正在發燒，燒的很燙。李香玉走近趙奕雅床邊，伸手一試，差點嚇的叫出聲來。
“菊香，你別走來走去了，趕緊去拿一個盆，取點溫水，順便拿兩條毛巾來。還有，多備一些喝的水。”李香玉鎮定後交待菊香道。
不多時，菊香便按照李香玉的吩咐，一切都準備好拿進了趙奕雅的房內。菊香剛把所有東西放置好，李香玉再次吩咐道：“菊香，這裏我先照顧著，你趕緊去回春堂把陳大夫叫來！”
菊香應答了一聲“嗯”之後，便快步地跑出了趙奕雅的房門。李香玉手也不閑著，她先是將一條毛巾用溫水打濕，敷在趙奕雅的額頭；然後再拿起床頭的水杯，試了溫度不涼也不燙後，拿湯匙小心地一口一口地給趙奕雅喂水；又再次拿出一條毛巾，溫水打濕後換下之前敷在趙奕雅額頭的毛巾。
如此反複了幾次，趙奕雅臉沒有那麽紅了，腦子也似乎清醒了一點。
沒多久，陳大夫便到了。陳大夫給趙奕雅把脈之後，眉頭微微皺起。陳大夫走出內屋，交待菊香道：“三少奶奶風寒入體，加上似乎受到驚嚇，故而肝氣鬱結，發熱不退。我這就開一味藥方，你前去回春堂拿藥回來，一次煎製三次服下便可。”
菊香便按照陳大夫的吩咐拿藥回來煎給趙奕雅服下，期間李香玉也寸步不離照顧著趙奕雅。到了晚上晚飯過後，趙奕雅終於燒退不少也醒轉過來，菊香、李香玉圍坐在旁，歡喜自不必說。趙奕雅看到李香玉，驚叫道：“姐姐有孕在身，怎好勞煩姐姐照顧！”
李香玉拉過趙奕雅的手，笑著說道：“不妨事，看到妹妹身體好了，姐姐高興呢！”趙奕雅感激地看著李香玉笑了笑。
這時，方老太太、方老奶奶知道趙奕雅醒了，都過來看趙奕雅。隻見方老奶奶甩掉丫頭的攙扶，抹了把眼淚，說道：“都是我不好，小雅估計是昨日代我去半山寺路上被雨淋到了吧，要好好吃藥好好休息知道嗎？”
“奶奶，我會的。我年輕這點小病不礙事。您腿腳可方便些了？”
“我這把老骨頭了，哪有沒有病痛的，我都習慣了。”方老奶奶慈祥地看著趙奕雅。
“這幾日你好好養著，府裏的事你就別操心了，這邊我叫菊香陪著你，可要把身體養好了！”方老太太道。
“我知道了，太太。”
這時，顧昊東突然跑了進來。隻見顧昊東摸了摸頭發，假裝說道：“小姨你在這呀，我找你找了好幾圈了，後來春梅告訴我你在這我才來的。咦，這不是三少奶奶嗎？怎麽病了？可要注意身體哦。”說完方老太太要走，顧昊東便也跟著一起走，走了幾步顧昊東又回頭用滿是關切的眼神看了看趙奕雅，趙奕雅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感謝。
一行人走後，趙奕雅繼續躺回到床上，滿腦子都是近幾個月來跟顧昊東的相遇、說話，以及昨天顧昊東救她的情景。有時候趙奕雅還一個人癡癡地傻笑。意識到自己失態，趙奕雅趕緊收斂自己的表情，裝作如無其事一般對著床頂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