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見顧家公子
趙奕雅看到母親已快步走到轎前，連忙起身下轎。隻見她的皮膚呈現著少女才有的白皙、粉嫩、緊致，仿佛吹彈可破。她身材苗條但也不顯單薄，一雙明亮的眼睛顧盼生輝，五官精致的瓜子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真是個端莊大方的美人兒！
“娘，這幾年我想你想的好苦。”趙奕雅撲在袁芳飛的懷裏，頓時忍不住差點哭出聲來。袁芳飛嘴唇一直在蠕動，卻沒有說出話來，顯然是不知從何說起，隻是眼睛一直在女兒的身上細細打量。
半晌過去，袁芳飛似乎想起了什麽，指著前麵氣質儒雅的男子，介紹道：“這是顧家二公子，今天原本是來找你哥哥的，到了府上知道是你回來，說是認識你，所以也一並過來迎接你的。”
趙奕雅聽罷，笑著跟顧公子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才想起顧家公子是自己小時候很好的玩伴，如今也已經長大隻是模樣變化很大，越來越英氣逼人了，也難怪自己剛才有熟悉但又不認識的矛盾感覺。
“小雅，外麵天熱快進屋，稍稍整理下去拜見你父親跟大太太！等你拜見完老爺太太，我們娘倆再好好敘敘。”袁芳飛拉著趙奕雅邊往府裏走邊說道。趙奕雅雖然心裏不太樂意此刻就跟母親分開，但也知道該走的禮節還是要走的，也便不推辭，拿起手絹抹了抹剛才滑落的眼角的淚水，回答母親道：“嗯，娘，我這就整理下去拜見老爺跟太太。”
趙府院子裏，隻留下顧公子還在發愣。他剛才不知不覺隨同趙奕雅一行人進了院子，就差跟著她們進屋了，之後站在原地，慢慢回味起剛才趙奕雅跟他打招呼的那微微一笑來：她真是太美了，如同仙女降落凡間，不容世俗的褻瀆一般。他有一種衝動，一種以後都要好好保護這個女子的衝動。
趙奕雅整理好了，慢慢走出屋子，看到顧家公子還站在門外，笑了笑：“謝謝你了！”顧家公子這才回過神，看了趙奕雅一眼，似乎漫不經心又似乎很認真地說道：“不客氣，我碰巧就遇到了。對了，可還曾記得我這個兒時的玩伴？”
“有印象，隻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你叫顧昊東是嗎？”趙奕雅略為思忖下說道：“我還要去拜見老爺跟太太，稍後再跟公子敘舊可好？”
顧昊東答道：“你且去忙，我等會跟你大哥說點事就要回顧家了。”趙奕雅走了幾步，停下了轉身對著顧昊東說：“也好，那我們後會有期！”“後會有期！”顧昊東不知道，正是今天與趙奕雅的偶然再遇，注定了他一輩子的苦戀。當然，這是後話，暫時不提。
趙奕雅沒多久就走到了趙府的正屋前，站在門口思索著見到趙家老爺跟太太後如何應答比較妥當。她腳步很輕，輕的屋裏的趙家老爺子和趙家大太太都沒聽到有人來了。隻隱隱約約聽到大太太說道：“……聽說看上了一個戲子，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看也沒必要驚慌，說不準事情還有轉機……”
老爺子頓了頓，接著道：“話雖如此，就怕他到時候動了真情，事情就麻煩了……”聽到此番話語，趙奕雅心裏開始琢磨：他們難道說的是哪個哥哥有心上人了？心上人是戲子？正躊躇間，不小心將手絹掉落在地，趙奕雅隻好去撿，身後的手不經意間碰到了門框發出輕微的聲響。這時，就聽得老爺子大聲詢問道：“誰在外麵？進來吧。”
趙奕雅顫顫微微地進了正屋。自小趙家老爺子給她留下的印象，除了凶還是凶；趙家大太太背著趙家老爺子，可沒少給五姨太這個情敵及其女兒顏色瞧。隻見趙奕雅深吸一口氣以掩飾住心裏的害怕，大大方方地做了個萬福,朗聲說道：“老爺、太太，奕雅剛剛回府，奉我娘之命來請安了。”
趙家大太太不動聲色，隻用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情敵的女兒，心驚這幾年來這小丫頭也出落的如此水靈了。與此同時，趙家老爺子輕咳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起來吧。過來多久了？”趙奕雅有點生硬地答道：“剛來。”趙家老爺子接著又問道：“方府老太太、方老爺及太太他們都好吧？”“都好。”
趙奕雅就這樣跟趙老爺、趙家大太太一問一答地拉著家常，但趙家老爺子對五姨太隻字不提，趙奕雅也沒有多問，隻是在心裏嘀咕：虧母親第一時間提醒我來拜見他們，他們倒好，對母親隻字未提。看來母親也是被這趙家冷落了，我以後得想點辦法，不然母親的日子恐怕是不好過了。
“好吧，沒其他事的話你回吧，以後入了方家，記得多幫襯下趙家，好歹你也是趙家出生的不是！”趙家大太太末了提了一句。趙奕雅也正色道：“我能做的自不在話下，隻是我娘這邊，也希望老爺、太太多加照拂了。”趙老爺子道：“這個你不必掛心，你娘我會好好照顧的。”於是，趙奕雅也沒再做停留，做了個萬福便退出了屋子。
回到母親的房間，袁芳飛早已等候多時。一等趙奕雅進門，早已拿出自己親手做的糕點，滿目都是憐愛的說：“餓了吧，快來吃點。”
趙奕雅看到，兩眼放光，也不顧吃相的難看，抓起一個就往嘴巴塞去，吃完一個，才對母親說：“這是我這幾年來日日想夜夜思的母親的味道，娘，孩兒不孝，不能在您身邊承歡，還勞您日日掛念。您也不過30有餘的年紀，我卻看到您鬢邊都有了白發。”
趙奕雅看到母親紅了眼睛，才打住沒繼續說下去，自己卻轉過臉，默默地擦了眼角的淚。“孩子，你長大了，真好！因為想說的太多，為娘的現在都不知道說啥好了，不過看到你長大，又這麽懂事，為娘的就放心了……”
都說相聚的時間過的特別快，轉眼又是準備晚膳的時分，袁芳飛說要去廚房做幾道趙奕雅喜歡吃的菜，被趙奕雅拉住了：“娘，應該是孩兒孝敬母親的時候了，您等著，我去給你做你喜歡吃的宮保雞丁、地三鮮、酸辣魚。”盛情難卻，袁芳飛點了點頭，一同去了廚房。袁芳飛看著女兒熟練地用心烹煮著各種菜肴，她笑了。
本來今天趙奕雅剛回府，按理趙府會召集各房所有人一起家宴，可一來是趙家老爺子跟大太太沒把趙奕雅回府看得有多重要，二來是趙奕雅母女剛剛團聚，也不喜熱鬧隻圖母女倆個好好吃頓飯，所以母女倆就在袁芳飛的房中用餐，也算吃的歡快。
晚上母女倆不免又是好一陣的言談甚歡。這時趙家大少爺趙奕安也來看望了這個久不見麵的妹妹。“妹妹，不好意思，早就想來看你了，隻是有事走不開，所以這才有空抽身前來。”趙少爺道。
趙奕雅對這個哥哥，自然是相比趙府其他人來的親近，“哥，不礙事，難得你有心還記得你這個妹妹！不虧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好！八年多不見，哥哥一切可好？”
隻見這個身材挺拔、小麥膚色的帥氣少爺輕輕撫了撫妹妹的頭發，說道：“哥哥一切都好。妹妹說傻話，哥哥怎會不記得你這個妹妹，想當初我們還有顧東昊天天玩在一起吃在一起，雖然你8年前被迫離開了趙府，但哥哥可是一直都把妹妹記在心裏的，如今你回來，我總算是見著了妹妹，心裏歡喜的緊呢。”
兄妹聊了一會，因為趙奕安還有事做，夜也深了，才怏怏作罷。
趙奕安走後，趙奕雅也洗漱一番就上床睡覺。睡著前她又想起了今天迎接她的顧家公子，氣質儒雅如他，也確實讓人一目難忘。這個顧公子今天站在院子裏發呆的樣子，真是好笑。想著想著，或許是太累了，趙奕雅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不久，趙奕雅就做了個美夢，在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那一定是個春天，一望無際的油菜花黃燦燦，她跟著哥哥，還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小男孩，一直追呀跑呀笑呀，趙奕雅夢中都笑出了聲。
以此同時，顧少爺回到顧家，早早用過晚飯便回了房。隻見他坐在床前，癡癡地想著。他想起八年前他跟趙奕雅分別的情形，眼眶都紅了。
他輕輕抹去了眼淚，拿出自己的日記本，寫下下麵的一段話：
” 轉眼八年了。八年前，我突然就尋不到趙奕雅的蹤跡。隨後我就重病一場，接著父親安排我出國留學，才斷了我繼續找尋她的念頭。
雖然八年前那時候我還很小，但我真的很掛念她。說來也奇怪，這個形影不離的玩伴的失蹤，讓我倍感失落，當然，這種失落的情緒也是等我長大了，我才知道那叫做失落。
我隻記得當時我去趙府找她，當我確定以後再也找不到她時，我突然感覺渾身無力，好多天茶飯不思。或許這麽說有點誇張，對於當時的我這個小的小屁孩來說，當時的她也不過是我很好的玩伴中的一個，有這樣的感覺確實有點難以理解。
我隻記得，在她失去影蹤前，我們幾乎每天都會一起玩，我們最常玩的遊戲便是過家家。
一大片似乎望不到盡頭的黃燦燦的油菜地裏，我們一遍又一遍笨拙地扮演著新娘新郎拜堂，樂此不疲。我總是喜歡去油菜地裏找到開的最好看的一枝花，摘下來給她插在頭發上。帶上花的她在我眼中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
每次看到趙奕雅帶著我給她摘的花滿足地笑著，我都會對她說：‘長大了你也要給我當新娘喲！’她聽到這話，一定會傻傻地笑著說好，然後我們就拉鉤，一起大聲地說：‘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