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帶帶大師兄】
李一白回到北平，時間已經是六月上旬了。
他是和於啵一起回來的。
這二位都還沒有畢業，回北平第一件事就得去學校報道一下。
這種行為，用李一白的話來說，非常“假打”，就叫當了那啥還想立個那啥。
除了大一的新生，學院本身對出去拍戲根本不反對，教務處也是屬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那種.……
不過，這場戲，他們還必須得配合演全套。
“師兄，那回見，我和啵哥還得先回學校報道一下。”
這是李一白的聲音，他叫的是陳浩忠。
對，和二人一起的還有師兄老陳。
二人也算是正式合作過一次了，老陳一直是《蕭十一郎》的美術指導。
“行，回見，我得先回去洗個澡。”陳浩忠說。
這人倒沒有於啵的尷尬，李一白和他在劇組相處一直很愉快。
主要陳浩忠剛從攝影轉美術，算是新人，所以態度很好。
第二點來說，他畢竟年紀大些，對麵子沒那麽在乎，不會有於啵的問題。
他剛準備轉頭，李一白叫住了陳浩忠：“對了，師兄，你……”
話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
李一白想問一下陳浩忠有沒有興趣去《射雕》劇組做美術。
可又想到於啵和陳浩忠都是周意班底的人，這話有當著人麵挖牆腳的嫌疑，不太好。
不過嘛，這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看了一眼於啵，李一白道：“啵哥，接下來的事你當沒有聽到。”
於啵聽到他的話，正色道：“行，沒問題。這可是我老本行，祖傳手藝不能忘。”
得，這位爺臉上都是認真，嘴裏開起了自己當保鏢的玩笑。
畢竟幹那行的必備素質之一就是把自己當殘疾人。
一直是啞巴，偶爾還得客串一下聾子.……
李一白和陳浩忠聞言都會心地笑了起來，這笑話笑點挺足.……
幾人笑完，李一白認真對陳浩忠道：“師兄，有沒有興趣到《射雕》進組進修一下美術，我們這邊的美術指導不出意外應該是宋處長.……”
“嗯容我想想。”陳浩忠陷入了思考。
他在美術上是半路出家，雖說攝影和美術有相通之處，但想臨時轉肯定沒那麽輕鬆。
從李一白的角度講，想帶帶大師兄，跟著宋紅榮學一段時間，既學技術又掙資曆和人脈。
宋紅榮現在的本職是北平電影學院的教授，教務處處長，陳浩忠肯定認識他。
額，說起來，李一白和於啵的假期條上說不定最後還得還得宋紅榮簽字。
緣分啊
見陳浩忠像是內心陷入了鬥爭，李一白怕他誤會，補充道：“我現在還不確定行不行，還沒問過大胡子，我先問問你的意見，要是你沒意見我再去問問宋處那邊。”
他也是臨時起意，這事才開始辦。
所以先問一下關係相對更鐵的陳浩忠，如果這邊答應了再去聯絡那邊。
陳浩忠想了一會兒，還是道：“算了，我已經接了江總的下一部戲了，實在走不開。師弟，謝謝你的好意。”
他還是拒絕了，主要是因為而且已經答應過別人，毀約可不是個好習慣。
李一白觀察了一下，老陳嘴裏的話都是拒絕，但臉色的表情顯然也是很遺憾的。
宋紅榮畢竟是國內頂級的美術指導之一，沒趕上心裏難免可惜。
李一白安慰道：“沒事的，下次說不定還有機會。”
陳浩忠遺憾道：“嗯，希望吧。”
聊完正事，李一白隨口問道:“下一部劇是啥類型的定了嗎？還是古裝？”
“古裝，我現在就能做這個，還沒有時間研究過現代美術呢。”
不等李一白追問，他又補充道：“名字都定下來了，《穿越時空的愛戀》，還是老班底。”
他說的老班底是徐山爭，包括孫寶洸，萬紅傑，李蒨，小四等人。
隻不過沒有於啵，張縉也沒有。
李一白沒有追問下去，他也急著回去衝涼。
“行，那我們真溜了?”
“溜吧溜吧，回見。”
……
外麵的天兒逐漸熱了起來，甚至有向盛夏轉換的趨勢。
路邊甚至都偶爾能聽到“知了知了”的蟬鳴了。
李一白頂著太陽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馬上出門準備去見見大胡子。
下了樓，他沒有急著出小區，而是先去小賣部先買了根冰棍。
優哉遊哉，邊吃邊走。
這人挺怕熱的，這會兒沒在劇組，都直接穿起了T恤。
涼快，舒坦！
不用工作就是好，不用要求那麽嚴格，李一白暗自叫爽。
要是在劇組，這大熱的天兒大概率還得穿著厚厚的夾克或者衝鋒衣……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穿，可沒的選。
導演要用的小工具挺多的，必須要有足夠的兜才能放下。
要是十幾年後，還能配個助理。
可這時候的劇組的資金有限，人少，不夠用。
他又不想多花雇助理的錢，隻能自己受點罪。
能省下一分錢用在內容創作上是一分吧
在這點上，他倒是和大胡子出奇的相似，這也是二人在迅速合拍的原因。
相對於他此刻的輕鬆，大胡子就顯得有些忙碌。
張記中前段時間在忙《笑傲》，親自帶著許晴和巍子他們去呆灣和香江宣傳。
這段時間相對好了一些，但事也少不了。
除了《射雕》的籌備，還有《激情燃燒的歲月》拍攝。
是的，《激情》還沒拍完，周期簡直無敵長.……
這部劇是胡子職業生涯中最在意也是最滿意的劇之一，非常用心，光轉場就是無數次。
先去了滇省的昆明，然後馬上轉場魔都。
接著又去蒙省拍攝女兒當兵。在沈陽拍冬天。
在鞍山、本溪拍攝蘑菇屯和抗美援朝的一部分戲。
最後才返回北京，光家裏戲就拍了兩個月……
李一白心說這就是差距，別人開拍的時候自己剛開始籌備。
自己都拍完了開始做後期了別人還在拍攝……
投資壓根不能比啊
《激情》的投資有七百萬，而《蕭十一郎》的資金隻有三四百萬。
隻能一切從簡。
李一白對這劇的唯一的要求是在不超支的情況下盡量做到最好，做到性價比高，樹立自己的導演品牌。
在這點上，他還是有信心的。
這部的完片品質絕對比同等規模投資的《武林外史》要好。
自己的水平擺在那兒，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
這段日子，胡子雖然忙著《激情》，但沒少打電話過來催，畢竟《射雕》籌備也是刻不容緩。
必須得去見見了，再不去，那邊得發火了……
“胡子，我到了。”
此刻，李一白就站在路旁。
在外人和媒體麵前，他都很給麵子，叫張記中張導。
私下不一樣，李一白直接叫起了他的外號。
那邊挺習慣這個稱呼的，道：“你等著，我叫人來接你。”
“不用，我是什麽地方出來的你還不知道嗎？幾號棚，我直接進來。”李一白答道。
這地方當然是北影廠攝影棚了.……
《激情燃燒的歲月》很多戲份都是在這裏拍的。
這部劇，劇組仍然秉承著“房產開發商”，“裝修隊”的工匠精神，在攝影棚裏搭了一個全景用於拍攝。
“哎，我知道了.……好，好，可以。”
電話那頭先是小聲說了幾句不相幹的話，估計是在回答旁邊工作人員。
等了一會兒，胡子終於有時間繼續接電話了：“三號攝影棚，我和康導在一起，你趕緊過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