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做夢了, 也不知道夢裏的人到底是誰，所以……所以也沒必要深究了。”連蓮從心的回答，她實在是不敢當著盤古大神的麵問這種事情。
“不知道？”盤古微微揚眉。
“不知道, 他的麵容始終模糊，我都沒看清過他的樣子。再說, 現在有了新的機遇, 侍奉盤古大神, 我覺得就沒必要深究一個夢了。”
連蓮給自己勇氣般點了點頭, 又將烤山雞推過去，笑著說：“盤古大神，嚐嚐這個？羅睺道友最愛吃烤山雞……”
盤古看了她一眼，然後夾了一小塊肉品嚐, 又是一種很奇特的味道, 而且很香。
“手藝不錯。”
“喜歡那就再吃點，這兩種也品嚐一下？”連蓮得到鼓勵，信心十足，越發覺得蟠桃與黃中李近在眼前了。
盤古每種都嚐了一口，連蓮撐著下巴看著，覺得氣氛很溫馨, 就像是普通小夫妻一般……害，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趕緊收回來。
“盤古大神吃的可還滿意？”她見盤古矜持的放下筷子, 迫不及待問道。
“尚可。”盤古失笑，手心裏忽然出現兩個綠色光團：“這是給你的獎勵。”
連蓮有些狐疑，就見兩團綠光瞬間長大, 最後竟是變成兩棵十多米高的大樹，枝葉都快頂到天花板了。
樹葉蒼翠欲滴, 還散發出奇特的香氣，一棵樹上掛了幾十個青色的果子，隻有拳頭大小，另一棵樹則隻有九個果子，已經帶點橙黃。
“黃中李、蟠桃樹？”兩棵靈果樹的信息自從竄入腦海，連蓮一陣驚異，盤古大神居然找到了這兩株先天靈根，還給弄回來了，當作禮物送給她？
她莫名生出一股幸福感，盤古大神果然是個大好人，她都沒奢望過這種事，隻是期盼盤古大神能送她幾個果子吃來著。
“真的送給我了？”她確認了一遍。
盤古笑道：“你認為我還需要服用這種靈果？”
連蓮伸手捂臉，還是不敢相信這麽容易就得到兩株先天靈根，盤古大神對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她隻是布置了一下住處，做了幾盤菜而已！
“謝謝盤古大神。”良久，她才平靜下來，盤古大神對她這麽好，她自然要投桃報李，以後一定好好侍奉他。“盤古大神，你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以後再說。”盤古拾起筷子，又夾了一粒兔丁，連蓮笑逐顏開。
很快，她又盯著蟠桃樹和黃中李，摸了摸下巴說：“一會兒我把它們移栽到外麵去，神殿裏采光終究不夠好。對了，盤古大神，這果子還得多少年才成熟？”
盤古隨意看了一眼，答道：“黃中李還得三千六百八十年，蟠桃還得七千二百年。”
“這麽久。”連蓮小聲嘀咕，至少還得三千多年才能品嚐靈果的味道，要是有能夠加速成熟的辦法就好了。
盤古忽然將一盤烤雞推到她麵前，讓她一起吃，連蓮矜持了一下，見盤古大神是真心實意讓她吃，她才品嚐起來。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一個大羅金仙，一個疑似聖人的創世神，居然坐在一起吃山雞，還真夠奇怪的。
不多時，兩人就把所有美食一掃而空了，倒是沒有飽脹的感覺，畢竟稍微運轉靈力就全部消化了。
“盤古大神，你多久用一次餐？我的意思是，你下次想吃什麽請提前告訴我，我好準備食材。”
盤古思索了一下，說：“好。”
連蓮：“……”
所以這是根本不知道多久用一次餐？這樣一來，她倒是省事了。
等收拾完碗盤，盤古大神又不見了，連蓮已經見怪不怪，施展法術將兩棵先天靈根搬到了神殿外的廣場上。
她在廣場上弄了兩個坑洞，一個種蟠桃樹，一個種黃中李，還用靈力澆灌了一下。
沒想到這一灌，兩棵先天靈根又蹭蹭蹭往上竄了一大截，有差不多三十米高。樹冠也更加巨大，枝繁葉茂，投下兩片綠蔭。
合著方才在神殿裏，盤古大神並沒有完全解除限製，這才是先天靈根的真實模樣。
連蓮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看著還有大片空置著的場地，琢磨著是不是該多弄點靈根回來栽種。
“等蟠桃與黃中李成熟，將剩下的果核種下，看能不能種出次一點的靈果。還有鎮元子道友的人參果樹，早知道當時就截取一段枝椏。也不知道鎮元子道友現在在不在家，或許湊熱鬧收拾鳳族去了？”
她好幾年沒離開神殿，也不知道如今的洪荒怎麽樣了，通訊不方便啊。
……
連蓮還真猜對了一半，鎮元子與紅雲並沒有回五莊觀，而是加入三清，此時正在剿滅麒麟族的隊伍裏。
龍鳳麒麟三族底蘊深厚，即便三王被擒，使者團被滅，可留在族中的高手還有很多。光是大羅金仙，每一族起碼還有十位，更不用說密密麻麻的太乙金仙與金仙等中堅力量了。
巫族實力不弱，如今已有七人踏入大羅金仙，太乙金仙也有幾十上百。再召集一些高手的話，對付龍族並不是不可能。
帝俊、太一、羲和與常曦四人也是大羅金仙，奈何他們一窮二白，手底下根本沒有可用之才，於是第一時間就拉攏了鯤鵬、冥河、伏羲與女媧。
除此之外，還拉攏了不少飛禽一族，這些種族的首領也不乏大羅金仙。如此一來，力量就得到補充了。
隊伍一成型，就朝著洪荒西部鳳族趕去。
至於三清，也拉攏了一批大羅金仙，其中就有鎮元子、紅雲、接引與準提。三清聲名在外，不少種族甚至主動投誠，三清自然不會拒絕。
他們要對付的麒麟族在洪荒中部，恐麒麟族得到情報早做準備，所以大羅金仙境界的高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如今的洪荒可謂一片混亂，但所有人都知道，混亂之後將迎來大機遇、大發展！
“可惜蓮蓮道友不能同行，否則咱們的實力還能更上一層樓，蓮蓮道友有一件先天靈寶，特別厲害。”一路上，紅雲興致勃勃，仿佛不是去幹架，而是郊遊。
通天雙眼一亮，附和道：“業火紅蓮確實很厲害，早知道我們就把它借出來，相信蓮蓮道友會借給我們的。大哥二哥，要不我現在回不周山一趟？”
元始沒好氣的說：“蓮蓮道友在神殿侍奉盤古大神，你敢去打擾，不要命了？”
通天頓時萎了，是啊，估計還沒靠近神殿就被盤古大神知道了。剿滅麒麟族是盤古大神對他們的考驗，這時候跑去求助，不是明擺著證明自己實力不行？
“也不知道蓮蓮道友現在在做什麽，希望盤古大神不要為難她……大哥二哥，你們有沒有發現盤古大神對她很不一般？”他換了個話題，開始八卦起來。
元始又要訓斥，敢議論盤古大神？不想活了？
不過老子率先說道：“連蓮道友來曆成謎，或許與之前的世界有關，通天，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哦。”通天轉了轉眼珠，之前的世界？是三王所說的混沌世界？
……
連蓮還不知道正在被人議論，隻感覺耳朵熱熱的。
她最近每次起床後都要去廣場上轉一圈，看心愛的蟠桃與黃中李是否成熟，然後順便澆灌點靈力。
如此過了十多年，她發現蟠桃長大了些許，而且有轉紅的跡象，這讓她無比欣慰。
“看來澆灌靈力可以加速生長。”
得出這個結論，她就不遺餘力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一次，她徹底將靈力全部耗盡了，效果也十分明顯，蟠桃起碼又長大了半寸！
等她恢複力量時，感覺境界也有所鬆動，比之前積蓄的靈力更多了些。
連蓮一陣欣喜，這是既促進了修煉，又促進了靈果生長，一舉兩得啊。
如此澆灌了三四回，她心裏越發滿足，大致估算了以下，黃中李再有千年就能成熟，而蟠桃也隻需要兩千年左右。
她半點沒感覺到，神殿最上層有一道身影在凝視著她，唇角微微揚起。
又是一年太陽星升起之時，連蓮忽然被一陣馥鬱的馨香喚醒，她迷迷糊糊間循著馨香就追了出去，直到來到廣場上，來到蟠桃樹的腳下。
待看清那一樹又紅又大的蟠桃時，徹底驚醒了！
蟠桃這是成熟了？不應該啊！
連蓮忍不住摸了摸最矮處的大蟠桃，比她兩個拳頭加起來還大，一個可怕的猜測油然而生。
她登時抬頭看向神殿最頂層，然而除了漆黑的牆壁，什麽都沒有。
是盤古大神幫忙了？她激動的心髒砰砰直跳，盤古大神也太好了吧。
“黑蓮聖母。”耳畔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連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喊自己。
不得不說，這個名字實在有點羞恥，不過她也知道，洪荒中“聖母”二字是對實力強大身份高貴的女性尊稱。
側頭看去，才發現後土站在廣場邊境處，神色有些複雜。
連蓮身形一閃，就到了後土麵前，廣場周圍的禁製可以禁止外人闖入，但裏麵的人可以隨意出去。
兩人就隔著一道禁製，互相打量著。
“後土道友，你沒去剿滅龍族？”終究還是連蓮沒忍住，好奇的詢問起來。
算算時間，才過去二三十年，對付龍族那樣的龐然大物顯然不夠，有沒有攻入龍城都是個問題。
“族裏需要一位祖巫坐鎮，所以我留下了。”後土笑著解釋，手心忽然出現一件金燦燦的法寶：“哥哥們已經剿滅龍族兩位大羅金仙，從他們的洞府裏搜出一些寶物，都裝在這扳指裏了。”
“我知道盤古大神看不上這些凡俗之物，但這代表著我巫族一點心意，希望黑蓮聖母能夠收下。”
連蓮心潮澎湃，祖巫們果然上道，這麽快就把戰利品給送來了。
然而臉上一片矜持：“這怎麽好意思？你們自己留著，也有助於壯大自身。”
後土神色嚴肅，恭敬的說：“是盤古大神擒拿了三王，又消滅了三族使者團，我巫族才有機會剿滅龍族，得到這些寶物。於公於私，都應該獻給盤古大神，還請黑蓮聖母不要推辭。”
“看你們這麽誠心實意，我就代盤古大神收下了，相信盤古大神會記住你們的功勞。”連蓮一本正經的說道，愉快的接過那枚金燦燦的扳指，神殿終於不寒酸了！
“那就多謝黑蓮聖母了。”後土鬆了一口氣，眸色染上笑意，心底則更加複雜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好奇地盯著廣場上那兩株先天靈根，她記得之前並沒有這東西。
“此前嗅到一股奇特的香氣，原來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黑蓮聖母，冒昧請問那兩株是什麽樹？”
有禁製阻隔，因此後土並沒有接收到先天靈根的信息。
連蓮此時心情甚好，於是多說了兩句：“那是先天靈根之二的蟠桃樹與黃中李，盤古大神特意移栽回來的，最近剛成熟。不過很抱歉，未經盤古大神允許，我不能送給你吃。”
後土趕忙擺手道：“不敢，我就是有些好奇。黑蓮聖母，那我就先告辭了，最近巫族損失很大，我得多造一批後代補充。”
“你能造出後代？”連蓮頓感新鮮：“我能否去觀摩？順便，也有些事情想要請教後土道友。”
後土微微思忖，頷首道：“黑蓮聖母請。”
連蓮笑了笑，一步跨出禁製，跟著後土去了巫族。
許是大部分巫族都去剿滅龍族，不周山顯得靜悄悄，隻剩餘一些必備的力量在守衛。
有後土帶領，連蓮輕鬆來到天字號，如今它們已經不叫天字號，而是祖巫的住所了。
“造巫本是我巫族絕密，不允許外族知曉，不過黑蓮聖母是盤古大神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所以有資格觀摩。”後土領著連蓮傳過住所，最後在一間隱秘的黑色大門外停下。
“此地是我巫族的禁地，隻有祖巫之血才能開啟，我就是在這裏造巫。”
後土指尖輕彈，一滴暗紅的血液瞬間沒入大門，兩扇大門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
待兩人進入後，大門又自動合攏，恢複原樣。
“請後土道友放心，我不會泄密，連盤古大神也不說。”連蓮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畢竟據說十二祖巫難以生產後代，所以隻能以這種方式來增加數目。
被造出來的巫族倒是有生育能力，但一代比一代實力孱弱，而且數目相當有限。
後土無奈，盤古大神想知曉還需要別人說？
“這裏就是我造巫的地方了。”她站在空曠寬敞的大殿裏，指著一滴被供奉起來的黑紅色精血與一堆奇異的泥土：“這滴精血來自於盤古大神，許是因為蘊含的力量不夠，所以沒能誕生出祖巫。這些泥土叫做息壤，擁有神奇的力量，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我們會先用息壤捏造出巫的身體，再滴入稀釋後的精血，再使用一些秘術，就能讓巫複活。根據滴入精血的數量，可以製造出大巫、次巫等不同實力的巫。”
連蓮盯著那兩樣神奇的東西，可謂大開眼界，原來祖巫造巫用的是息壤，她記得女媧造人用的也是這東西。
“很神奇。”她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一句。
後土露出一抹笑容，抓起一捧息壤，捏造起巫的身體來。
“黑蓮聖母，你找我想必是想詢問萬年前的事情吧？”
連蓮有點尷尬，這麽容易就被猜到了？
“後土道友，我對這件事確實很好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失去了萬年前的記憶和力量。之前去過龍淵，得知與祖龍打過一場，當時以為那就是原因。可到了巫族才發現，你似乎認得我，所以……”
“後土道友，能不能告訴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後土剛好捏完一具巫的身體，聞言有些錯愕，她能感覺到連蓮並沒有撒謊，而且也沒有必要撒謊。
“看來你真的不記得了。”她輕歎一聲，回憶道：“當時你滿身煞氣的闖入了不周山，明明已經重傷在身，還是輕而易舉就破壞掉我們十二祖巫設下的防禦大陣。我們十二祖巫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而且輸得很慘。”
往事不堪回首，說到這個，後土就忍不住漲紅了臉。
“你似乎有些神誌不清，除了殺戮還是殺戮，後來又闖入盤古神殿，你的血還玷汙了盤古神像。我們在神殿裏又與你大戰了一場……”
其實不是大戰一場，而是又被狠狠揍了一頓，後土自然不好意思這麽說。
“再然後，你的實力似乎下滑了不少，許是察覺到危機，就趁機逃走了。自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你。”
連蓮一直觀察著後土的神色，她的話不盡不實，但大部分應該是真的。
她在意的有兩點：一是血玷汙了盤古神像，二是實力下滑逃走。
或許，是她的血與盤古大神產生了奇妙的聯係，才導致做了一萬年的夢！
可那個夢到底是過去所發生的事情，還是預示著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嗬……原來如此，盤古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通過你來實現複蘇。丫頭，你被他徹頭徹尾利用了，你肯定不知道，你剛出世時並非滅世黑蓮，而是世間最純潔最幹淨的淨世白蓮。”
“是盤古，讓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可他根本不會告訴你這些，他隻會利用你，可憐你還心甘情願侍奉他。丫頭，你最恨的才應該是他。”
腦海裏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邪惡聲音，連蓮驀地怔住，羅睺！
他不是被盤古大神擒住了，怎麽會給她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