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冬至之約

  淩中則再望望旁邊的辛迪安，“你坐過那邊去。”


  辛迪安驚愕地瞪大眼睛，“為什麽？我喜歡坐這邊。”一邊說一邊給爺爺斟了一杯花茶。


  “不然我感覺好象被你們包圍了。”淩中則狀似嚴肅地說道，“你坐過去。”


  淩海文往裏邊讓了讓，騰出長椅一半的位置。


  辛迪安卻嘟起了嘴，“爺爺，我跟您一邊不好麽？”


  淩中則搖了搖手，“審犯人的時候，你見過法官跟犯人坐一排的嗎？”


  “噢！”辛迪安叫道：“可是，那樣的話，兩個人的那邊比較象法官。”


  淩海文伸長手，敲了敲辛迪安腦袋，瞪眼道：“怎麽說話呢。”


  辛迪安伸了伸舌頭，“好吧。”挪到了淩海文身邊，規矩地坐著，“現在要開始審訊嗎？”


  “嗯。有何不可？”淩中則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花茶。


  淩海文從小受爺爺嚴格教育，性格中多了一些方正，但爺爺年紀大了，人卻似更象小孩了些。


  辛迪安手指繞在茶杯耳環上，眼睛望著淩中則，想應景地收起麵上微笑，卻見爺爺一副頑童模樣，反而唇角笑靨更深了些。


  “你這丫頭，是故意來找海文的吧？”淩中則眯了眯眼睛，問出第一個問題。


  辛迪安老實地點頭，“嗯。這點他也是知道的，我沒有瞞他哦。”


  淩中則點頭，“嗯。那麽，你為什麽要繞這許多彎子，空自折磨人，一早就說明來意，豈不更好？”


  淩海文眉毛揚了揚，偏著腦袋望著辛迪安。


  辛迪安回望他一眼，問道：“如果，我突然冒出來，說我養大了你的孩子，你會怎麽想？”


  淩海文皺了皺眉，不回答她，隻是望著她，望了幾秒，目光突然回轉，望著爺爺。


  淩中則點頭，“嗯，的確顯得唐突了。”


  說話間，服務生已經上好了菜。


  辛迪安先將爺爺的湯碗裏盛好了雞湯，再盛淩海文的一碗，一邊說：“爺爺，咱們吃完了，您再審，好不好？”


  淩中則“嗯”了一聲，拿著勺子喝了一口，讚道：“嗯，不錯，清甜的。”


  辛迪安夾了兩片嫩筍片放到淩浩天碗裏，“聽說，這種甜筍是從南方空運來的，在那邊並不值多少錢，但這樣走一圈，卻身價倍增哦。”


  淩中則“噢”了一聲，用筷子夾起，端祥片刻，再吃進嘴裏，細細咀嚼，點頭道：“確實味道非同一般，很鮮。”


  淩海文平時用餐，也隻是為了吃飽，隻知道好吃便是好吃，難吃就是難吃，並沒有多少機會去研究菜的材料，這個不禁也夾了一片筍片嚐了嚐，點頭。


  辛迪安指著湯鍋，望著淩中則，“爺爺你看看，這鍋湯的樣式如何？……嗯，或者說，形，或者色，如何？”


  淩中則看了看，眉毛揚了揚，不知道辛迪安問話的用意何在。


  辛迪安摸了摸下巴，“這樣說吧，您覺得，這鍋湯漂亮嗎？”


  淩中則搖頭，“不見得，湯都是這樣子的吧。”


  辛迪安點頭，“嗯。的確很普通，所以說，味道，不一定在花式上哦。”眸光若有深意地望了望淩海文。


  淩海文失笑地搖頭，看她目光裏滿是捉狹意味，不禁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俏鼻，“你繞來繞去，原來是要說這個。”


  淩中則輕咳一聲，“吃飯吧。吃完我還想去商場看看，給我曾孫子買個見麵禮。”


  辛迪安一愣，“見麵禮？不是已經見過麵了嘛？”


  淩海文點頭，“是啊，爺爺。”


  “我聽說，冬至要請辛丫頭到家裏吃飯，那天再給他，算是正式認祖歸宗。”淩中則從容說道，一邊品嚐他滿意的美味雞湯。


  “冬至！”辛迪安和淩海文同時吃驚叫道。


  淩中則看也不看他們，“嗯。你爸爸說的。”


  淩海文拍額，“哎呀，居然來真的……”


  辛迪安也愣愣地望著麵前的菜肴，眨了眨眼睛。


  看來，是真的，要用做菜來考驗她了？


  送爺爺回到家時，淩海文看到母親正和姐姐坐在大廳一角的四方桌旁，手上寫寫劃劃。


  他好奇地走過去，“你們在幹什麽呢？”


  秦鈺抬眼，看到淩中則已經回來了，趕緊合上手邊的本子，笑道：“沒什麽。爸，您的曾孫可好啊？”


  淩中則滿意地點頭，“嗯。很好，我在想，要把哪個房間給他住比較好。”


  “噢！”淩海文皺眉，“現在可不行，他還沒適應。”


  淩中則“嗯”了一聲，不理會他，轉身走開，“我午休一下。”


  看爺爺走開了，淩海文的注意力又回到母親這邊，索性也坐到桌旁，看著秦鈺捂得很嚴實的本子，“媽，那是什麽？你還寫日記了？”


  淩海路將自己手上的小本往他麵前一推，“為了你唄，在研究讓你的辛丫頭做什麽菜討老爺子歡心。”


  “你怎麽也叫她丫頭？”淩海文皺眉，目光一瞟，本子上畫得密密麻麻。


  淩海路笑了笑，“爺爺一討論到她，就丫頭丫頭地叫，跟順口了。”


  “真是，還討論起她來！”淩海文不以為然，“肯定沒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