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他隻是暈倒了
辛迪安跪在淩海文身邊，眼淚直流，伸手摸摸他的臉，一片冰涼，毫無溫度，她又拍他的肩，顫抖著聲音叫，“喂，你醒一醒，你不要嚇我！求你醒過來啊！你答應過我一定不能倒下的！”
她又抓住他的手使勁地又搓又捏，可是，那手還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母親過來，拉住她的手，“婉婷，你不要動他，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辛迪安淚眼汪汪地望著母親：“媽，如果他醒不過來怎麽辦？他不可以有事，他不可以有事！”
母親抱住她，安慰道：“他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他隻是暈倒了，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
辛迪安哭道：“他還是生病了，他昨晚淋了一夜的雨，他說他要頂住的，他說他不會生病的。”
謝天宇看了看時間，辛迪安應該到家了，他突然覺得很不安，終於忍不住撥了辛迪安的手機。
響了好多聲，沒有人接。正準備掛斷時，那頭突然傳來聲音，一片嘈雜，隱隱似有哭聲。
“喂，天宇嗎？”是葉秋儀的聲音。
“阿姨是我，天宇。婉婷到了嗎？”他急切地問。
“哎呀，婉婷在哭，她帶回來一個人，暈倒了。”那頭阿姨的聲音也是很著急。
謝天宇大吃一驚：“什麽？暈倒了？叫救護車了沒有？”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應該快到了。天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葉秋儀焦急的。
謝天宇閉眼一聲長歎，“那是小言的爸爸，你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是，我看出來了，他一進門我就知道了。”阿姨也歎了一口氣，突然又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救護車來了，我們得去醫院。”電話掛斷了。
謝天宇著急地來回轉著圈，轉得旁邊的許漫青頭暈眼花，忍不住說：“怎麽回事啊？你別轉了，轉得我頭都暈了。”
謝天宇停下腳步，“小言的爸爸，暈到了。我想事情一定很嚴重。”
許漫青皺眉：“小言的爸爸？”
謝天宇肯定地點頭。
一陣忙亂。
辛迪安瞪著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看醫生給淩海文量了血壓，測了脈博，翻他眼皮，然後在他屁股上打了一針，抬上擔架。
她趕緊跟在後麵，母親追了出來，把她的包包遞給她。
葉少言追到門口，看著小姨哭得傷心，看著擔架上的那個人被醫生抬走，突然，眼眶裏湧出幾滴淚。他抬頭望著外婆，問道：“他是誰？他會死嗎？”
外婆一把緊緊摟住他，嘴角卻掛上笑意：“他不會死，他不會死。他終於還是來了。”心裏突然覺得有了一絲絲的安慰，拉著葉少言，轉身進屋。“來，小言，咱們快做飯，等會給小姨送去。”
正洗著菜，葉秋儀突然心裏一緊，“看婉婷的樣子，對他，好象……”又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年輕人的事，哪管得了那麽多。”
病床上，淩海文靜靜躺著，床頭掛著幾瓶點滴瓶子，藥水正順著管子流進他的血管裏。
醫生對辛迪安說：“他身子有點虛弱，應該是受了風寒，剛才突然暴發了出來。他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發燒，你要注意觀察。發燒你就叫醫生。”
辛迪安點頭：“昨晚他淋了幾小時的雨，沒有好好休息，今天又從濱海趕過來，可能是太累了。”
醫生點點頭，“那就對了。注意觀察。”說完轉身走了。
辛迪安端張凳子，坐在床前，握住淩海文的手，輕輕揉著，“你終於還是頂不住生病了。你一定是使勁撐著要見子楓，所以才沒讓自己倒下，是不是？”
感覺自己臉上兩行淚滑了下來，她伸手輕輕抹掉，“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你才剛剛見到小言，他很需要你。他已經沒有了媽媽，現在他隻有你了啊。”
她盯著他，過一會試試他的額頭溫度，果然，過了大概四十分鍾，他發熱了，熱得燙手。辛迪安趕緊按了鈴。
醫生來了，測了淩海文的體溫，然後把一個冰袋交給辛迪安：“給他做物理降溫，放他額頭上，用毛巾包著。”
辛迪安接過冰袋，為難了，“我沒帶毛巾。”
恰巧，葉秋儀帶著葉少言走了進來，聽說要毛巾，趕緊從袋子裏拿出一張，她已經把辛迪安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帶來了。
辛迪安感激地接過來，包好冰袋，放在淩海文的額頭上，他被冰得突然瑟縮了一下。
辛迪安趕緊雙手撫摸他的臉安慰：“很冷是不是？別怕，這是給你降體溫的，你發燒了。”
醫生看了看淩海文，搖了搖頭說：“看樣子他要很長時間才能醒過來，看來需要上導尿管。家屬先回避一下。”
辛迪安和母親拉著葉少言出到門外，站了一會，護士叫他們：“病人家屬，請進來一下。”
辛迪安趕緊走到床邊。導尿管已經插好了。護士教她怎麽接尿，再吩咐她：“記住，導尿管不能用太久，會引起感染，如果6小時後他還沒醒的話，你再找醫生了。”
辛迪安擔憂地望著他，隻見他眉頭糾結著，唇緊緊閉著。探探他額頭，熱度還是很高。
她坐下來，抓著他的手，他的手也很熱，她把那隻手拿到唇邊吻了一下，“你要快點醒過來啊，不要一直睡。”
葉秋儀走近，輕輕拍拍辛迪安，辛迪安抬頭一看是母親，放開淩海文的手，抹了一把淚，叫了聲“媽。”她已經忘記母親和葉少言還在旁邊了。
葉秋儀說：“你先吃飯。”
辛迪安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吃。”
葉秋儀嚴肅地說：“你想跟他一樣病倒嗎？不吃飯怎麽有力氣照顧他？”
辛迪安吸了吸鼻子，端過雞湯喝了一口，再看看淩海文，說：“他一定也很餓了。”
葉秋儀指了指保溫杯，“我給他也帶了，等他醒了，你怎麽也得叫他吃。”她有隱隱的擔心，不知道他醒過來，會是什麽樣子。
辛迪安點點頭，把飯泡在雞湯裏，食不知味，木然將一碗飯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