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門開了, 餘湘第一句便問:“你是不是想換個地方住?”


  她也是婚後才知道, 寧勉名下有一處宅子, 正大光明由他繼承的祖產, 隻不過他們兩人住過去太招搖。


  寧勉臉色臭臭的:“為什麽換?”


  該滾蛋的另有其人。


  餘湘攤手:“當我沒說。”


  寧勉動了動眉頭, 深吸一口氣:“洗手準備吃晚飯。”


  “好嘞。”


  吃飯間, 餘湘想起同學的野餐提議, 她不打算和同學去, 但和寧勉還沒有一起出去過,剛好是吃櫻桃的季節。


  “我們去櫻桃溝怎麽樣?”


  燕城從前有個櫻桃溝, 產出的櫻桃小有名氣, 去年櫻桃溝被私人承包,有幾棵樹今年結果, 春天開花時便吸引不少人,還上了報紙,加上附近有個小景點, 櫻桃溝的生意眼看就能做起來, 吃櫻桃是順便, 玩才是主要因素。


  寧勉瞥她一眼:“這是, 哄我呢?”


  餘湘咬住筷子眨眨眼:“您好像自作多情了,我回來之前就想出去玩了,薇姐已經坐穩胎,在家裏呆悶了前天還問我要不要出去玩,可能還有我哥和駱海棠,誒不對, 薇姐去的話就不喊他們。”


  某人差點臉黑:“……不帶他們。”


  “唔?”


  餘湘思索兩秒鍾:“好吧,我跟薇姐說讓張飛帶她去,滿意了吧?”


  “不太滿意。”


  但已經比剛才高興很多了。


  餘湘放心吃菜,仗著長風感知不到,說話更加隨便,忽然說起去年的櫻桃醬,到最後那瓶櫻桃醬都被寧勉解決了,他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今年要不要做一點?”


  寧勉愰神,彎了彎唇角:“好,多做點吧。”


  “行。”


  去年這時候寧勉在津門出差,他們倆在長輩眼皮子底下冷戰,但餘湘很少聽寧勉提起在津門的時光,此時躍躍欲試想知道,又怕問了,招回來答不出的問題,那會兒又得哄人了。


  費腰,費腎。


  櫻桃溝風光不錯,寧勉帶了相機,拍了許多照片打算洗出來給老太太看,她多年沒出燕城了,很想知道外頭的風景。


  拍完風景,當然得買櫻桃。


  櫻桃價格不算便宜,果子又嬌貴,承包這片果樹的人雇了許多

  的工人,餘湘和寧勉體驗了一番農家樂,自己摘的櫻桃稱重買下,主人很厚道,便宜了一些,兩人帶著滿滿的櫻桃果回家。


  路上,寧勉騎車載著餘湘往回走,原本可以一人騎一輛車子,但寧勉沒讓,他喜歡載她。


  餘湘坐在後座,時不時從裝櫻桃的布袋裏拿出一顆偷偷吃下。


  “餘湘湘,吃獨食?”


  “哪有,我正想給你吃呢。”


  餘湘從後麵遞過去一顆,寧勉低頭吃了,差點咬到她手指,她忽然起了惡趣味:“你猜我剛才有沒有洗手?”


  寧勉冷哼:“我看到你洗手了。”


  “嘖,我還以為你會說不管洗沒洗你都不嫌棄呢。”


  “你是你,土是土,我分得清。”


  他不嫌棄餘湘身上沾了土髒髒的,但一定拒絕直接吃土,他有潔癖。


  餘湘撇撇嘴,繼續吃櫻桃:“那你下工地一樣會沾很多土,我都沒有嫌棄你。”


  寧勉聽後沒回答,過會兒忽然說:“我想起來去年這會兒就在工地,今年難得這麽清閑。”


  不可避免的提及當初。


  “然後呢?”


  寧勉又氣又無奈,左手鬆開車把拍她一下:“你就沒什麽想問的?”


  餘湘裝無辜:“我要問什麽?問你在津門的時候都在想什麽?”


  “不然呢?”


  “那你想什麽?”


  其實也沒想什麽,隻是在日複一日的沉默中認清事實,盡管餘湘誤會他,有目的,他還是忘不掉她,狠不下心恨她,清醒地看著自己屈服感情。


  “那時候我想,我一定得讓你先說喜歡我。”


  餘湘戳戳他後背:“悶騷。”


  寧勉輕咳:“隨你怎麽說吧。”


  沒再堅持問她,聽過有什麽感受。


  輕風柔柔的吹,餘湘前後觀察過沒什麽行人,放心地將額頭抵在他後背。


  “怎麽了?”


  “我想睡一會兒,而且這樣曬不到我的臉。”


  寧勉咬牙切齒:“我怎麽那麽想揍你一頓呢?不準睡,陪我說話!”


  沒心沒肺的小妖精。


  餘湘一手抱住他的腰:“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回家告狀,慎重哦。”


  “這麽說我治不了你了?”


  “嗯哼。”


  寧勉失笑搖頭,左手拉著她放在腰間的手繼續向前騎行,藍天白雲下的寬敞


  馬路上偶爾能聽到餘湘的質問。


  “你會不會把我載到溝裏?兩手扶著車把啊,我怕掉下來!”


  慢悠悠騎到城內,又將買回來的櫻桃分給親朋,孕婦周思薇吃上了櫻桃還不忘指責兩人這種偷偷跑出去的重色輕友行為!


  餘湘做好了三瓶櫻桃醬,一瓶自家吃,一瓶送給爺爺奶奶,另一瓶給了林寶芝,她最近恢複的不錯,吃些甜的心情更好。


  同時,餘湘毫不意外的從林寶芝口中聽到許振淵父母的消息。


  許父許母本就對餘露的事存疑心,來燕城想拜訪親家,餘露和許振淵阻攔無果,他們似乎知道了部分事實,隨後清楚,餘露如今連個農婦都不如,沒有工作也不能幹農活,好好的成立親家也丟了,不能給兒子助力。


  兩人不甘心,想著和林寶芝是同輩,打算從中說和,可惜他們來的時候隻有林寶芝在家,林寶芝客客氣氣招待了茶水又給送走,從始至終沒給兩人開口的機會。


  “他們挺不甘心。”


  盡管許振淵從未說靠餘家,但和餘露結婚已經得到實打實的好處,他的父母不是想兩家和諧,而是不想傷及許振淵未來的利益。


  林寶芝說這些時笑的很諷刺。


  餘湘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暗地裏留意餘露的動靜,尤其現在寧老太太病著,她不能讓意外發生。


  說起寧老太太的病,餘湘很無奈,從冬末老太太生日過後她心情保持的不錯,身體也沒太大變化,但前兩天因為檢查出來冠心病住院,她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這病來勢洶洶,老太太精神很不好。


  是一種被命運擺弄的無力感,餘湘不知道該怎麽改變,目前能做的隻是避免加重老太太病情的外在因素。


  林寶芝還在擔心:“寧勉奶奶這一病,你們留學的事還算不算?”


  老太太偏愛寧勉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而寧勉很孝順,如果老太太病的重,那明年會不會出國確實是未知數,如今設計院和學院都已經開始篩選明年出國留學的人選,寧勉和餘湘都在選拔之列。


  餘湘也不確定現實和原文的差異,含混道:“到時候看吧。”


  他們都沒有退出選拔,意外的是,寧老太太還記掛著這事兒,時不時問上一句:“


  你們倆最好去同一個國家,到時候有個照應,不然真叫人放心不下。”


  “奶奶,我知道。”


  寧老太太輕笑:“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離湘湘太遠,等你們回來,是不是得讓我抱重孫了?”


  寧勉輕笑,信心十足的說:“當然,奶奶一定要養好身體,您答應幫我們帶孩子的。”


  “好。”


  寧老太太這一次住院的時間大大延長,寧家人都默契地常來看她,就連經常出差的寧培朝和周芩韻也回來了。


  餘湘往返於學校、醫院和家裏,常去陪陪寧老太太。


  不過傍晚去醫院的時候瞧見一個可疑的人影,餘湘連忙呼喚不用白不用的長風,餘露出現在一定距離內,長風可以感覺到。


  它給了肯定答案。


  如今,這反應出現了。


  難道餘露已經知道了?

  餘湘換了個方向,去副食品店買東西,果然察覺,餘露跟在身後。


  隔著一大段距離,餘湘回頭看,餘露慌忙躲起來,不自覺攥緊拳頭。


  長風瘋狂提醒:“餘湘,餘露出現了!你快進行任務啊!”


  餘湘忍住罵它的衝動,盡管他們是用心聲交流,她還是下意識揉揉耳朵,不耐的回應:“我知道了,你能不能穩住?”


  長風:“……我盡量。”


  有過之前的任務經驗,長風清楚餘湘不喜歡別人插手,它隻要看著餘湘完成任務。


  餘露遠遠盯著,看到餘湘買完東西露出一抹輕鬆愜意的笑容,隨後朝醫院走去,沒多遠就遇上一樣下班來醫院的寧勉,他停下自行車,自然而然推著車子和餘湘一起步行走進醫院,寧勉望向餘湘的目光溫柔和煦,是她從未注意到的。


  餘露心頭驚慌不已,怕被人發現沒再跟去醫院,而是往醫院相反方向走。


  怎麽會這樣?


  餘露忍不住想起昨天許振淵的一言一行,將她所有信念摧毀到搖搖欲墜。


  公婆來到燕城一個勁兒的催著生孩子,但實際上,從餘露流產到現在,許振淵沒再碰過她,中間兩地分隔以及許振淵受傷的時間忽略不計,許振淵傷好後也仿佛忘記他們是夫妻,可孩子不生不行。


  婆婆已經到了每天都要問一遍有沒有懷孕的地步,餘露趕不走他們,而公婆也沒有像既定命運那般死去,她隻能耐心應付,晚間委婉的和許振淵提及生孩子的事。


  可許振淵竟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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