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為避免老人擔心, 餘湘和周思薇回到寧家都是一派自然,唯有寧勉看到兩人一起回來有些意外, 但並未質疑。


  寧老太太很歡迎周思薇來家裏,吩咐杏姨多做了些好吃的。


  既然來了寧家, 肯定要和家裏打聲招呼的,周思薇給家裏去了個電話,周母對此有些意外, 後一想, 一疊聲的吩咐閨女玩的開心。


  周思薇放下電話開心不少, 餘湘怕她胡思亂想,拉上她去廚房給杏姨幫忙,倆人各做一個拿手菜, 哄得寧老太太高興。


  飯後,餘湘跟寧老爺子要了一瓶酒, 老爺子也沒多問, 直接拿給她,她樂顛顛的上樓去客房找周思薇。


  “你拿酒幹什麽?”


  “陪你一醉解千愁啊!”


  周思薇一愣,當真接過去:“好, 不過你不怕喝的酒氣衝天,寧勉不讓你進門。”


  餘湘捧臉:“你是不是問反了,我又不是酒鬼,他才會經常應酬吧?”


  “那你不讓他進門?”


  “……那不會,咳,主要他也沒怎麽喝醉過。”


  周思薇利落的打開酒瓶, 搖頭道:“我幹嘛說起這個,唉,戳我自己的傷心事。”


  餘湘擺開酒杯,隨口道:“人家不是說麽,男人千千萬,不行咱就換。”


  “唔,這麽說是沒錯,但是你回個頭……”


  餘湘納悶的看向門邊,隻看到一抹背影,是和她日夜同床共枕的人,周思薇看她默默無言的表情,忍笑端起一杯酒,抿一下一口,胃裏頓時灼熱起來。


  兩個女人坐在一起喝酒不會對瓶吹,不會做酒鬼,談天說地,聊的都是工作學業和往事青春,周思薇不自覺說了很多和駱海鳴有關的小事。


  因為知道駱海鳴上大學,所以每天在報紙上關注他所學專業的信息,報紙看完剪下有用的信息貼好做成冊子送給他,跑過很多書店買專業需要的書,給他買鋼筆,買筆記本,駱海鳴沒有想到的,她全都做到了……


  “我以前覺得我為他做了很多,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可現在我跟你說的時候,覺得那時候我真傻,真可笑。”


  餘湘打了個嗝,原文裏對周思薇沒那麽具體的描述,隻是身亡的故事格外清晰,


  現在聽來,讓人五味陳雜。


  “你今年多大?”


  “正月過二十五。”


  餘湘神情複雜:“你做個沒心沒肺的大姑娘不好麽?為什麽那麽喜歡給人當媽呢?”


  實話難聽,可就連沒打算嚐試感情的餘湘也知道在感情中萬不能先感動了自己。


  周思薇咬牙切齒捏捏她的臉:“因為當時我傻唄,我腦子裏進漿糊了!現在我把漿糊倒出來了,留著過年貼對聯!”


  這麽說著雖然心痛,但割掉心上的腐肉,才能逐漸恢複健康。


  餘湘揉揉臉,被捏疼了,又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


  “那就好,保證明年的對聯可以風吹不掉,擋住醃臢東西不進門。”


  倆人都明白醃臢東西說的是誰,主要是擋住駱海鳴!


  “對了,你不是說有事問我?”


  餘湘一拍腦門:“我差點忘了,你先去洗臉刷牙,我給你用一樣東西你看看有沒有價值。”


  “什麽東西?是上次我來你們房間聞到的香味兒嗎?”


  “差不多,就是那個東西,我想讓你看看有沒有價值,還有一點小問題想請教你。”


  周思薇有點納悶,但還是沒有多問,拿上餘湘給她準備的牙刷去洗漱。


  餘湘回房拿她準備好的美白霜,推門進去就看到寧勉站在床前——換衣服,他剛脫掉上衣,聽到動靜回頭。


  餘湘看了個正著,噫,不是白斬雞,還挺好看的。


  寧勉拿著上衣站在原地:“幹什麽?”


  “唔,我拿個東西。”


  他們倆住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但一直很小心,換衣服之類的自動回避,遵守君子協定,所以誰都沒有逾矩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


  往常,寧勉多是在書房換衣服,今天大約是覺得她不會回來那麽早,才在臥室裏。


  寧勉嗯了一聲,直直盯著她。


  餘湘飛速拿了抽屜裏的美白霜跑出去關上門,寧勉低頭看看自己,耳根漸漸竄起一抹紅,隨後才套上上衣。


  不過,餘湘走出房門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又不是沒看過腹肌,她連夏天睡在一起的問題都沒糾結,一心向前。


  周思薇洗漱回來才想起自己匆匆過來什麽都沒帶,看到裝美白霜的玻璃罐,鬆口氣。


  “還是你細心。”


  餘湘嘿嘿笑:“這就是我說的東西,呐,你先在手背和耳後試一試這個霜,如果不過敏,就可以放心使用了。”


  周思薇先聞聞味道,確實很香,挑一點膏體在手背推開,肌膚很快滋潤,又潤又滑,她立刻眼睛一亮。


  “這是哪裏買的?”


  “我自己做的唄。”


  周思薇驚訝極了:“你自己做的?怎麽比市麵上的雪花膏感覺還好?”


  “是吧?所以我才請你看它的價值啊!”


  周思薇大學專業是化學,畢業進入新華化工廠工作,不在車間工作,屬於研發人員,這廠就是原先林寶芝給餘湘找工作的那個,化工廠主營日用化工。


  “你如果沒有不舒服的,可以上臉試試。”


  周思薇從善如流,像平常那樣抹一遍臉。


  冬天洗過臉很容易有緊繃感,美白霜抹上的瞬間,周思薇便覺得舒服很多,手心裏剩下的殘餘膏體也舍不得擦掉,順手抹抹手背。


  “怎麽樣?”


  “很舒服,這真是你自己做的?”


  餘湘昂頭:“那當然了,我騙你幹什麽?前些天才做出來的,你要是喜歡這些就送給你唄。”


  周思薇接過去把玩片刻,越來越開心,女人對美的追求是藏在骨子裏的,一旦被激發,都會對皮膚容貌格外在意,尤其在資源奇缺的現在,好的護膚品用起來,很容易區分用和不用的差別。


  “你要說的事是關於這個霜吧?”


  “對啊,我也不瞞你,我想看看它有沒有被深度開發的價值,順便幫我掙點錢,我前陣子就想找你,被最近的事情耽擱了。”


  前段時間餘湘曾經在報紙上看到招聘日用化工類的技術人員,看起來是打算開發新產品,其實去年新華化工廠推出過一款護膚類的麵霜,但是銷量不佳,餘湘曾經買過一小盒試用,難推開就算了,而且極其厚重,和豬油的感覺差不多。


  “你想賣掉配方?”


  周思薇的第一反應就是廠裏可以將配方買下來開發,但賣配方能掙的錢有限,她又覺得餘湘不可能那麽短視。


  餘湘搖頭:“不賣,賣掉配方不是殺雞取卵嗎?”


  周思薇知道單位領導的想法,他們想開發新產品占領市場,賺女人的錢無疑是可以長遠進行下


  去的,但是人才奇缺,研究出來的配方不盡如人意。


  “你想用這個配方開廠子賺錢?”


  餘湘又搖頭:“我哪裏有那麽精力,想找你商量商量。”


  她說的委婉,但潛在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如今占據大部分市場的雪花膏牡丹霜之類多是南方日化廠的產品,新華化工廠想分一杯羹在情理之中,隻不過技術跟不上,而餘湘在上大學,單單為一款美白霜開廠辦公大規模的折騰很不現實,再說弄出來一個大攤子,不適合將來快速跑路。


  餘湘想到的就是讓配方變現,而新華化工無疑是很好的選擇,有成熟的工廠體係,一切配備齊全,能夠迅速實現利益最大化。


  “這個霜我用了好幾年,清楚它的功效,普通產品可以賣雪花膏普通護膚,如果一些成分改為珍貴材料,可以賣的價格更高,隻不過現在買得起的人不多,我覺得這個配方很有前途,你先用一陣試試。”


  餘湘暫時沒有說出全部的想法,如今隻是一試產品的優劣,還不足以打動周思薇。


  周思薇若有所思的問:“你是想……”


  “先睡覺,明天說說感受。”


  “好。”


  餘湘走後,周思薇握著美白霜看來看去,最終打了個哈欠,記著心裏隱約的想法,沉沉睡去。


  那邊,餘湘回到房裏,寧勉已經睡下,屋裏留了一盞燈,她輕手輕腳換了睡衣,上床的時候寧勉睜開眼睛看看她。


  “怎麽了?”


  寧勉被問的一愣:“沒什麽。”


  餘湘躺下才想起來以前她睡著寧勉回房時,她也是這個反應。


  這算什麽?有默契?

  枕邊人的存在感很強烈,餘湘猝不及防想起方才看到他換衣服的場景,從腦海裏趕都趕不走,開始懷疑自己會做有顏色的夢,遲遲沒有睡去。


  直到,寧勉翻了個身,背對她睡去,她這才有了睡意。


  睡醒是星期天,那可以起來晚一點,餘湘睡的很隨意,她沒有做顏色夢,而是夢到當年患心髒病的日子,因為病情,她連睡覺都是乖寶寶,夢裏醫生宣布她病好了,她開心的在床上打滾,然後隔著被子將寧勉當成了抱枕。


  寧勉躺著不敢動,頸邊是她溫熱的呼吸。


  “餘湘?”


  餘湘

  抬手放在他胸前:“幹嘛,讓我多睡會兒。”


  寧勉歎氣,挪開她的手臂,慢慢坐起身。


  因為少了人形抱枕,舒適度減低,餘湘慢慢醒來,打著哈欠發現自己侵略了寧勉的地盤 ,慢慢挪回去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發現寧勉已經下床,她特別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擠到你了?”


  把人家被子當成抱枕,應該沒有把人擠到了床下吧?


  寧勉沉默,最後嗯了一聲,想不通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及時躲開。


  他們下去的時候周思薇已經在陪寧老太太說話,看倆人同時出現,都笑的曖昧。


  周思薇好歹不會打趣他們,而是拉著餘湘去院子裏,在陽光下打量她的麵部肌膚情況,以及手背的細膩程度。


  “我今天早上洗過來又抹了一遍,覺得比平常用過的滋潤一些,早晨起來仍舊覺得很舒服,你這霜太神奇了!你不會一直在用吧?”


  餘湘點點頭:“當然了,一年四季都用,我前幾天還給奶奶用了,她也說很舒服。”


  這時候得為自己的產品代言啊。


  周思薇戳戳她臉頰,發現水潤有彈性,同時注意到寧勉看過來的目光,她戲弄心起,又戳了一下,示威一般看向寧勉。


  寧勉默默去找圈圈玩耍。


  周思薇遺憾的問:“他怎麽沒有來把你搶走?”


  餘湘拿開她的手:“你猜他為什麽不來?”


  “怕搶不走?”


  餘湘本來就是糊弄的一句話,根本沒有答案,因此神秘一笑,並不回答,周思薇好奇極了,但直到從寧家回來都沒得到答案。


  今天是星期天,她可以住在寧家,明天得去上班,她不能一直拖延下去。


  周思薇走時帶走那罐美白霜,餘湘靜靜等待下效果。


  大約五天後,周思薇打來電話約餘湘見麵,她們原本打算在燕城大學校園,後來考慮到天冷,還是來了寧家。


  “湘湘,前兩天我帶著你給我的霜去單位,正好給領導推薦了一下,我說是表弟妹研究出來的配方,他們對你的配方很感興趣,想見見你,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他們約好,如果周思薇覺得不錯,就將美白霜推薦到領導麵前,看他們是否有興趣。


  餘湘和盤托出:“我想用配方入股

  ,等於是技術入股。”


  周思薇一驚:“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改開後很多公司實行改製,改為股份製,砍掉陳規陋矩提升活力,自負盈虧發展多種形勢,現在隻是有少部分單位做吃螃蟹的人,最終全都會改革,化工廠遲早加入行列,如果是早幾年,餘湘就算有配方也不敢拿出來,但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她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掙錢的機會。


  餘湘認真的說:“薇姐,如果你們單位願意的話,我覺得你可以負責開發美白霜。”


  這對周思薇的事業有利無害,主持這麽大的項目,足以穩固她在化工廠的未來和地位。


  周思薇何嚐不明白,她不是不心動的。


  “改製我隻聽說過一點風聲,領導嘴巴緊,他們未必會願意。”


  “總要試試才知道,反正我們不著急用這個掙錢,等明年局勢逐漸明朗,我還可以準備自己做。”


  但是新華化工廠還指著用產品掙錢,等待付出的不是小錢,再慢一些進入市場,對家已經占據全部江山,何況以新華化工廠大刀闊斧招攬技術人員的架勢,廠裏領導一定是有野心的,配方入股對廠子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周思薇將話傳達給廠裏領導,同時餘湘交給她兩瓶美白霜當做試驗品,也不怕被人研究出來成分。


  三天後,新華化工廠的領導約餘湘去麵談。


  去之前,周思薇同餘湘詳細交代了新領導的風格,新上任雷厲風行,急需做出成績,而且目前化工廠的效益一般,他們需要研發在市場上具有獨占性或者可以迅速打開銷路提升效益的產品。


  領導一男一女,都是日化研發的領導,廠長張飛姍姍來遲,和名字不同,張飛氣質儒雅,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


  周思薇並不在場,她先前負責的產品是洗發精,和護膚品不掛鉤,此時不再也是為了避嫌。


  張飛在得知新政策後就打算實行改製,這更方便他管理,不必被束手束腳,可以大展拳腳,在他想來可以一次性買斷配方是最合適不過的,廠子省掉研發費用和時間等待,產品可以直接上線,未來創造的收益是無限的。


  不過配方的價值不知他一人看在眼裏,張飛說他是個直來直去的人,雙方

  基本意圖了解後便直接問:“餘同誌想要多少股份?”


  化工廠原本就有業務,護膚品隻是其中一項,餘湘的配方雖然值錢,但將來創造的收益不可能占據全廠收益的大頭,何況前期投入需要資金,配方變現有一定的過程。


  餘湘沒被這氣勢嚇著:“主要得看張廠長對美白霜的未來規劃,如果你們隻是小打小鬧,誰都掙不到錢,那我白白貢獻出配方不是很吃虧,我需要你們一份具體的策劃書來證明你們值得我將配方拿出來,與此同時我也會給出一部分數據,說明產品開發成本,我們心裏都有個底,免得後麵互相抱怨。”


  她才是投資人,沒必要被領導威脅,張飛的直來直去就是狐假虎威。


  張飛好奇極了:“餘同誌對你的美白霜很有信心?”


  “如果我們都沒有信心,現在坐在這裏不是浪費時間嗎?”


  將近十天的時間,研發人員已經把美白霜能試的都試過來一遍,比市麵上的雪花膏之類的效果好太多,就算張飛想貶低它的價值也找不出什麽缺點,也算明白人家真是有備而來,他漸漸轉變心態,改為正式談判。


  生意生意,本就是為了掙錢,正直,那是做給人看的,誰先被唬住誰就輸了。


  餘湘和張飛的初步談判基本滿意,這人還算有誠意,也確實想在化妝品方麵掙錢,約好下次再見麵的時間,雙方都回去準備。


  其實產品成本餘湘心裏都有數,她跑過一次市場買材料,工廠量產會比她的小作坊製作更加便宜,她很快便寫好成本測算,第一遍字體潦草,後麵謄寫一遍。


  同一張書桌,寧勉看她筆耕不輟,難免好奇:“你和周思薇在做什麽?”


  餘湘抬頭:“她不是你表姐嗎?”


  “她隻比我大半歲,叫不叫都行吧。”


  “嗯?難道不是因為你小時候老穿裙子她喊你妹妹,你才不願意喊姐姐的?”


  寧勉一怔,繼而若無其事道:“她怎麽什麽都告訴你?”


  餘湘做個鬼臉:“女孩子之間的交情你不懂啦,對了,你幫我看看這需不需要改什麽?”


  他應該有很多看正式文件的經驗。


  寧勉很快看懂:“寫的不錯。”


  “那我放心去做了?”


  “嗯

  ,如果有問題可以找我。”


  免得被大廠欺壓,白白騙走配方。


  餘湘托著下巴看他,再次好奇起來:“寧勉,你真實性格就是這樣嗎?對誰都這麽好?也不恨我?還會關心我?如果你換一個妻子是不是也會這樣對她?”


  寧勉繃著臉脫口而出:“你想多了,不是喜歡你。”


  “喂,開個玩笑嘛,我在誇你是個好人,我也沒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寧勉盯著她嬉皮笑臉的模樣,閉口不言,清雋的臉龐漸漸掛了一層霜,收拾好桌上的書冊回臥室。


  餘湘搞不懂他突然的不開心,誇也不能誇嗎?

  “你不要老是不說話,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啊?我給你道歉?”


  總是生悶氣,不怕憋出病來?

  寧勉腳步一頓:“我已經說過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餘湘回想一遍,明白過來,噢,原來他的意思是換誰都一樣啊,家教真好,不過她心裏還是有一點點堵得慌,原以為自己演戲可以騙到一點喜歡的,結果並沒有,想洋洋自得都不好意思。


  晚上恢複背對背的睡姿,餘湘睡的很香,偶爾翻個身,沒有踢他擠他,乖巧極了。


  寧勉睜著眼側躺,隨後換成平躺,仍是沒有睡著。


  早晨起來,兩人之間多了一層淡淡的疏離,不過在長輩麵前依然如故,陪圈圈玩過,餘湘去學校上課,寧勉慢一步,他去推車子的時候,餘湘已經離開。


  寧勉神色如常的去上班。


  一連幾日均是如此。


  係統長風好似從之前的打擊中緩過神來,再次發布任務:“餘湘,你需要搞清楚寧勉的心思。”


  餘湘正準備和新華化工廠談判的材料,拖延症爆發:“他可能是工作不順心?估計是我那天的話題讓他想起當初被逼婚的不爽了吧?如果搞清楚他的心思,我不就暴露了?”


  係統長風覺得也對,很好說話:“那你當成日常任務,慢慢探尋。”


  “比如?”


  “比如常和他聊聊天。”


  餘湘想了想,好吧,她也沒打算冷戰,隻不過她不放軟態度輕鬆隨意,寧勉便比平時恪守規矩,顯得格外嚴肅。


  又一天早晨醒來,餘湘摸起來手表發現時間還早,躺在被窩裏賴床,寧勉很快有了動


  靜,早早坐起來準備掀開被子下床,結果扭頭看到餘湘靜靜看他。


  “怎麽了?”


  他聲音裏帶著睡意,意識到這一點,他很快清清嗓子恢複正常。


  餘湘坐起身:“我想問你,有沒有認識什麽在化工廠上班的人,我前兩天問我媽,她認識的人都不算太重要的職位。”


  寧勉聽到她話裏的稱呼頓了頓抓著衣服的動作,和她並肩靠在床頭,思索片刻說:“認識一位副廠長,我前段打聽過,他們廠裏規矩還算不錯,廠長張飛銳意革新,很有手段,但他以廠裏的利益為重,行事手段可能不同尋常,你們談判的合同最好找個懂法的好好看一看。”


  他又講了一些新華化工廠的往事,領導班子有好有壞,廠子發展方向動態都有涉及。


  餘湘生生忍住誇他好人的衝動,全部認真記下來。


  “不過也沒關係,實在覺得他們條件苛刻,該提的提一提,雖然不能仗勢欺人,但鎮鎮場子,不會讓人欺負。”


  “我明白啦,你——”


  餘湘捂住嘴巴,眨眨眼。


  寧勉看懂她想要說什麽話,笑意染上眉梢,而後側首看向一旁,很快恢複平淡神色,起身下床穿衣。


  餘湘在他背後做個鬼臉,吃完飯一溜煙兒去了學校。


  “長風,你覺得他是不是高興了?”


  係統長風:“……是、的、吧?”


  它語氣極度不確定。


  餘湘長舒一口氣,大大咧咧的說:“那就行了,暫時先不管他,等我掙了錢一定給他吃香喝辣,保準哄的他不知道東西南北。”


  她確實搞不定他全部的心思,但她可以糊弄,因為一般情況下寧勉脾氣不錯。


  係統長風強調:“他不是這樣的人。”


  “嗯?”


  係統長風:“算了,你先上課,忙自己的吧。”


  再次和張飛見麵是挑了個沒課的下午,張飛和下屬按照餘湘的要求給出了策劃書,餘湘認真看完,內容不算吹水,能看出新華廠迫不及待掙錢的心思,各個方麵都考慮的透徹,根據她掌握的資料,策劃書是可行的。


  餘湘給出了成本測算,張飛看過徹底不敢小覷,不再打算將配方變成新華廠所有。


  雙方都有合作意向,初步商定,餘湘要百分之十的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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