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家人都不在, 家裏隻有她們兩個。


  餘露假裝看不懂她的情緒, 委婉的說:“姐, 我不喜歡吃巧克力, 你吃吧。”


  巧克力推回餘湘麵前,她低頭打量包裝紙,不太能看懂上麵的外國文字,但又好奇羨慕。


  “你真的不要我就拆開啦?”


  餘露點點頭。


  餘湘拆開包裝, 拿出一塊咬掉一角, 久違的苦味刺激著味蕾,她皺了皺眉,裝作若無其事的咽下去, 而後故作嫌棄的推開:“怎麽不是甜的, 不好吃, 不吃了。”


  餘露眼底藏著一抹輕蔑:“姐, 聽說巧克力就是這個味兒,外國人都這麽吃,咱們小時候也吃過一點,很貴的。”


  餘湘搶在她前麵強調:“我知道, 用得著你多說!喏, 還給你!”


  像是虛張聲勢, 掩飾自己的無知。


  其實她們小時候條件還不如現在, 哪裏吃過巧克力呢。


  “對啦,薑睿勻喜歡你,你為什麽不答應呢?嘻嘻, 寧勉哥哥也知道這件事,你猜姥姥他們知道不?”


  她又慶幸起來,院裏最出色的男青年是寧勉,誰能和他結婚簡直就是所有年輕女孩子羨慕的對象,而寧勉選擇歸還薑睿勻本該送給餘露的巧克力,那證明寧勉對餘露沒有什麽心思,少一個競爭對手了呢。


  餘露頓時謹慎起來,為難的說:“姐,我現在還沒想過結婚不結婚,你……能不能別告訴家裏人這件事。”


  餘湘挑眉,斟酌半天才答應:“那好吧,不說就不說,還有哦,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對寧勉哥哥了解這麽多?”


  後麵她漸漸露出防備神色。


  餘露將她神色盡收眼底,柔聲解釋:“我那天跟你說了,是因為學校老師的孩子學建築才知道一點,我對寧勉並不了解。”


  餘湘也不領情,不客氣的發問:“今天那個薛彤呢,她家裏是做什麽的?”


  “她父親和寧伯伯一個單位,寧勉和薛彤一起長大,可能熟悉一些,不過我覺得寧勉對你態度更好一點,姐,你是不是對寧勉……”


  餘露仔細盯著餘湘的表情變化。


  “你別亂說,我就是隨便問問,好奇而已。”


  餘湘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說完垂眸看巧


  克力包裝,不過這矜持沒有維持太久,又老成的吩咐:“餘露,我覺得睿勻也不錯,你可以好好考慮。”


  餘露苦笑,試探地說:“姐,我覺得家裏人挺看好你和睿勻哥,林阿姨也誇你,你們倆還是一個學校的學生,怎麽看都般配。”


  餘湘撇撇嘴:“他不是喜歡你,你不要就推給我?我才不要呢!不過薑家還不錯,你真不應該拒絕。”


  她又惋惜起來。


  “姐,這件事我想還是聽爸媽的意見。”


  餘湘耐性不好:“隨你,我才不管那麽多!”


  說完便回房間。


  餘露看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了然,果然如此,隻要是她想要的東西餘露都會搶,她不要薑睿勻,餘湘明明舍不得薑家的條件,也堅持不撿破爛。


  還是那個蠢女人罷了。


  餘露皺眉看那盒吃掉一塊的巧克力,趁家裏人回來之前放到自己書包,不多時,裴承瀚滿頭大汗從外麵回來,手裏拿著一小灌燙傷膏。


  “露露,這藥你拿著,免得燙到的地方留疤。”


  他們回來之後才發現,當時隻是一抹紅的肌膚慢慢起了點水泡,裴承瀚自責不已,回來就跑出去找燙傷膏。


  餘露笑著接過來:“謝謝哥。”


  裴承瀚也笑:“客氣什麽,要是我看見給你擋住就不會這樣了,好歹我皮厚點。”


  從小到大,餘露都沒受過什麽傷,雪白的肌膚上留著五六個燙到的紅點,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哥,沒事的,這藥抹上肯定很快就能好。”


  裴承瀚舒一口氣。


  這時,餘湘從房間裏探頭,酸溜溜的說:“大表哥,你對餘露也太好了吧?”


  裴承瀚有些無奈,強調說:“湘湘,露露她燙傷了,你要是要買什麽藥,跟我說一聲,我也去。”


  餘湘哼了一聲:“別咒我,我想吃城北的涼粉,誰能去買啊?”


  裴承光打籃球回來,一身臭汗,聞言高喊:“我也想吃!湘湘你買了嗎?”


  “你退到院子裏,站到西北角張開嘴,有多大張多大,管飽!”


  “嘿,我不喝西北風!”


  餘湘衝他做個鬼臉,趿拉著拖鞋去小院裏摘黃瓜吃,到底沒有揪著裴承瀚不放,他鬆口氣。


  餘露一直淡淡笑著沒有插話。


  天色不早,裴承瀚和餘露不在裴家留宿,通常都是一起回家。


  “承光,等奶奶回來你打聲招呼說我們回去了。”


  裴承光哦了一聲,笑嘻嘻的隨口問:“哥,啥時候我回家你也送我一程啊?”


  裴承瀚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話。


  裴承光悻悻的去洗澡,咋餘湘能開玩笑他就開不得呢?

  餘露和裴承瀚一路同行到岔路口分開,一人向東一人向南,餘家不遠處有一條河,趁著無人經過,餘露從書包裏掏出巧克力,毫不留戀的扔到河裏。


  她不要的東西,寧願扔了也輪不到餘湘。


  晚間

  萬籟俱寂,餘湘聽者偶爾的蛐蛐聲和長風聊天。


  係統長風很疑惑不解:“你為什麽要那麽對餘露?”


  “什麽為什麽?”


  “你說寧勉知道薑睿勻喜歡餘露,那她以後是不是就不考慮寧勉……”


  餘湘懶洋洋癱在床上,無奈道:“怎麽會呢,人家不是說了現在還沒考慮感情的事,如果以後寧勉喜歡她,她未必不會動心,可能還沒開竅,女孩子多幾個人追又不是什麽壞事,不是有句話叫一家女百家求,誒對,你不是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為什麽還要擔心這個?”


  係統長風:“我不是擔心。”


  餘湘委屈:“那就是不信任我?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來的嘛,再說我又不能控製寧勉的想法。”


  “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剛才沒想明白。”


  餘湘認真的分析:“你看,你讓我保持原本的人設,我就得很壞嘛,要不然她就要懷疑我怎麽變化那麽快,說不定我表現的很喜歡寧勉,餘露也會對寧勉感興趣,近而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多了解一些,將來產生好感會容易一點,我都是在為以後做鋪墊嘛。”


  係統長風:“原來是這樣,辛苦你了。”


  “我既然答應你了,那麽就會做到最好。”


  係統長風發放任務獎勵,十兩黃金。


  獎勵直接放到餘湘的芥子空間,她心中默念一遍係統長風教的口訣,果然進入空間內,黃金整整齊齊放在小倉庫,到處打理的井井有條,初具規模,她沒有久留,退出空間繼續癱。


  再翻了個身。


  睡不著。


  倒不是熱的,餘湘在思考餘露的異常之


  處,猜餘露到底披幾層馬甲,甚至想把長風叫起來,問它餘露是不是就是闖入者。


  不過,這篩子係統可能根本不知道,不然不會急吼吼的想要撮合餘露和寧勉。


  據餘湘觀察看,餘露從頭到尾沒有表現出對寧勉絲毫的愛意,明明薛彤覬覦寧勉,繼而挑釁將烤串倒在她身上,她卻沒什麽計較的意思,又沒對這挑釁表現出詫異之處。


  當時說起送給寧勉的生日禮物時,寧勉表現的無可挑剔,甚至是愉悅的,因為那禮物確實送到了心坎上,但明麵上她挑選的禮物歸功於餘露提點和餘露對寧勉的了解,薛彤因此誤會餘露對寧勉有心思,實際上有點牽強,除非薛彤就是個瘋子,容不得任何女人對寧勉熟識。


  餘露卻不覺得,甚至有點理所當然被發難的意思,而原文女主的待遇就是被一眾女配嫉恨,一眾男配加男主愛慕維護。


  先前餘湘先入為主的認為餘露是重生,現在看來,餘露更像是知道劇情的穿越者,不愛薑睿勻,也不愛寧勉,自恃女主地位,雖然腹背受敵,但都有驚無險,還有一股風輕雲淡的傲氣。


  難道長風是想男女主合體就能拯救世界?

  可惜這些都是猜測……


  餘湘還覺得有哪裏不對,奈何困意襲來,隻能睡了。


  ……


  餘露一連幾天沒來裴家,餘湘除了織毛衣看書就是聽薑睿勻嘮叨。


  “露露為什麽不來這兒了?是不是不想見我?”


  “可能大概也許是的吧。”


  “你說,她拒絕我的理由是不是很莫名其妙,都什麽年代了,娶媳婦還要看家世麽?”


  “看啊。”


  薑睿勻捂著腦袋:“餘湘,你專心點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把你的毛衣先放一放。”


  餘湘還覺得無辜呢:“我哪裏沒有認真回答你的問題?你不去問餘露,在我耳邊念經,我還肯回應你,已經很仁慈了好不好?”


  “傷自尊了……”


  “縫縫補補湊合用吧。”


  薑睿勻唉聲歎氣:“你看你織毛衣還挺文靜的,說話能不能別這麽毒,要不然咱倆湊合湊合得了?”


  餘湘冷靜地捏著毛衣針:“你是想讓我戳瞎你雙眼麽?去外麵忽悠姑娘,姐姐不吃這套。”


  “我錯了。”


  薑睿勻老實認錯,他就是隨口一說,如果和餘湘結婚,他肯定每天被懟的抬不起頭吧?真為她以後的丈夫感到悲哀。


  餘湘搞不懂這家夥眼裏的同情是怎麽回事,指指外麵:“你怎麽還不走?”


  “我等承光去打球,鬼知道他在房間裏捯飭什麽。”


  林姥姥遠遠聽著倆人鬥嘴,感情挺不錯的樣子,嘴角笑意越來越濃,也不樂意聽餘湘把人趕走,還沒等她說什麽,裴承光千呼萬喚始出來,頭發用水打濕靜心梳了造型,白襯衫運動鞋,看起來就不像是去打球,反而像是去相親的。


  三人看了一會兒,都忍不住大笑。


  “承光,你這是去幹什麽?”


  薑睿勻捂著肚子狂笑:“他上次去打球,剛好有女生看打球,他太邋遢,人家都不理他!”


  林姥姥忍俊不禁:“你這,也就好看一會兒啊。”


  裴承光不覺得羞,義無反顧道:“奶奶,我待會兒會注意的。”


  “行了,別嚇著人家!”


  “那哪兒能。”


  倆人說著勾肩搭背的走了,薑睿勻立時忘了剛才的煩惱,開開心心討論打球時要防備誰。


  餘湘若有所思的望著他背影,這家夥分明還是原文那個渣男初戀,失戀對他的影響看起來不大,讓他對餘露刻骨銘心,看起來有點難度,何況現在情形還不如原文,倆人壓根沒有開始,頂多暗戀告白未遂。


  不過她的打量落在林姥姥眼裏就變得不一樣了,她試探的問:“湘湘,你覺得睿勻怎麽樣啊?”


  餘湘一無所覺,隨口回答:“不就是一小孩兒麽。”


  林姥姥哭笑不得:“你才多大啊!”


  難道是她想錯了?不應該啊!


  正當林姥姥要細問的時候,寧老太太來敲門,她輕易不出門,主動來裴家串門更是少數,林姥姥忙迎出去。


  寧老太太笑眯眯的解釋:“我出來遛彎,正好路過你家來看看花。”


  這聽起來就像是個借口,林姥姥拿不準,便陪她在小花園看花,餘湘自然不會老實坐著,乖巧和老人打招呼,寧老太太看她的目光格外慈愛。


  “湘湘在家幹嘛呢?這幾天都沒見著你,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餘湘指指天上:“我在家躲太陽,現在還是很曬嘛。


  ”


  這幾天係統都沒有發布任務,她當然宅家了。


  林姥姥補充炫耀:“這孩子可乖了,之前買了毛線給我和她姥爺織毛衣呢,有模有樣的。”


  她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已經不會再炫耀自家丈夫,改為炫兒孫,即便林姥姥不是招搖的人,也將餘湘考上大學的事炫的全院都知道,織毛衣這種就是小意思。


  寧老太太果然要求看看打到一半的毛衣,羨慕不已的說:“確實不錯,女孩就是貼心,哪像我們家隻有三個破小子,看著都覺得生氣。”


  餘湘吐吐舌:“其實我覺得我挺皮的,寧奶奶您別誇我,不然我要飄了。”


  寧老太太被逗笑:“哪有這樣說自己的,不過女孩子有點脾氣是好事,在外麵不受欺負。”


  餘湘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寧奶奶說得對,像我們知青點也有人強勢,看誰軟柿子先捏一把,剛開始我什麽都不懂呢,後來回過味兒來不讓著她們,她們就老實了。”


  兩位老人頓時心疼起來,林姥姥最心疼,她很少問及餘湘在鄉下的生活,總覺得過去就不要提了,現在聽著很不是滋味,這些道理沒有大人教,餘湘一個小女孩得自己弄懂,不知道要跌多少跟頭吃多少虧呢。


  “唉,真是,她們沒狠欺負你吧?”


  餘湘握緊小拳頭晃了晃:“當然沒有了,我又不是吃素的,急了我也會打人。”


  林姥姥欣慰的笑,壓根沒想起來餘湘下鄉前就能揮起拳頭揍餘露的事,隻顧著心疼,就算想起來,那也歸類為窩裏橫。


  自家人受點委屈不算什麽,那叫家和萬事興。


  餘湘適當賣慘完畢很快換了話題,寧老太太從林姥姥小花園裏摘走幾朵花才說明來意:“我覺得湘湘插花很好看,你去我家裏一趟教教我怎麽樣?”


  林姥姥忙謙虛:“她一個小孩子,哪能教您呢,就是鬧著玩的。”


  寧老太太假意惱怒:“你家外孫女多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有才情別藏著掖著,怎麽,怕我帶走不還給你?”


  “那不是,湘湘?”


  餘湘撓撓頭:“寧奶奶要是不嫌棄我就去唄。”


  她沒想到寧老太太拐彎抹角是特意找她的,老人家應該不是壞心,何況寧家有任務目標,答應

  也沒壞處。


  寧老太太當然不會說嫌棄,笑盈盈拉著餘湘去自家。


  林姥姥落在後麵百思不得其解,往常沒見過寧老太太對哪個年輕一輩這麽客氣,難道真看上餘湘的插花了還是?


  她心裏冒出來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隨後搖頭,寧勉眼高於頂,不太可能吧?

  可……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姥姥滿心糾結,默默在心裏頭比較薑睿勻和寧勉,其實她也知道,不用比較都是寧勉完勝,她之前可從沒有這個想法啊!


  從裴家到寧家的路程很近,寧老太太腿腳不便,走的不快,餘湘也沒不耐煩,慢慢陪她走。


  寧老太太若無其事的和她閑聊,看她落落大方的,沒有什麽驚惶表情也不嫌她身上的老人味,心底有些疑惑,要是倆人正在戀愛,餘湘麵對她應該會害羞不安,後又一想,如果姑娘家還沒那個心思,自家孫子剃頭挑子一頭熱,那她當奶奶的應該幫一把了。


  到了寧家,花園裏有不少鮮花正放,餘湘實誠的問:“寧奶奶,你要用什麽花插花呢?”


  寧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不著急。”


  保姆杏姨很快送上茶水、汽水,以及一盤水果,熱情周到,悄悄多打量與餘湘兩眼,眼睛鼻子都好看,個頭高挑,挺好。


  杏姨很快離開。


  “在我家裏不要客氣,想吃什麽喝什麽,找小杏給你拿。”


  餘湘忽然壓力山大:“謝謝寧奶奶,我都行。”


  寧老太太滿意一笑,等她吃掉一片西瓜,喝了汽水才說起插花的事,找了個陶瓷小花瓶,素白雅致,和餘湘討論該做什麽造型。


  餘湘是不應該知道太多這些的,於是說:“寧奶奶,我之前就是隨便插,這種我可不會。”


  “不會不要緊,我教你,我準備了花泥還有細鐵絲,很簡單的,我覺得你可以學會,就當陪我這個老太婆消遣吧。”


  餘湘忙笑著說:“寧奶奶願意教我我求之不得呢。”


  兩人坐在客廳裏忙活,餘湘負責去花園剪花和綠葉,回來老太太手把手教她,寧家幽靜,人也不多,一時間客廳裏大多是餘湘的聲音。


  餘湘的話不多不少,及時發問也不會顯得聒噪囉嗦,加上她確實會插花,寧老太太講了,她很快聽懂


  。


  寧老太太當真驚喜不已:“你能在鄉下堅持那麽久還不改初心,真是個好孩子。”


  裴家倆外孫女的糾紛她聽說過一些,隻能說餘湘趕上了,不得不下鄉,可她能堅持到回城,還是考學回來的,就證明心智不一般,寧家找媳婦,人品家境都要考慮,她之前從未考慮過餘露,是因為那姑娘過分乖巧,沒給她留下什麽深刻印象,何況餘露文化太一般平常,配寧勉不太合適。


  寧勉家裏就他一個,將來夫妻倆挑大梁,孫媳婦必定不能是個軟柿子,餘湘這樣的正好,寧老太太越看越滿意。


  餘湘捂住眼睛:“寧奶奶,你越誇我越不好意思呀,是您教的好!”


  寧老太太難得大笑:“哈哈哈,都有。”


  倆人繼續插花。


  不多時,樓梯處傳來短暫沉悶的腳步聲。


  餘湘垂眸繼續擺弄花枝,隨口問:“寧奶奶,是不是這樣?”


  寧老太太沒注意到這聲響,讚賞道:“是的,你悟性很好。”


  話音剛落,樓梯那邊沒了動靜,寧勉站在樓梯上,頓了一下才下樓,對餘湘與其他人並無不同,頷首致意,喊了聲奶奶便去廚房拿水。


  寧老太太忍不住蹙眉:“真是端得住。”


  餘湘沒聽清:“嗯?寧奶奶?”


  “我不是說你。”


  寧勉喝過水又上樓,背影很快消失在轉角處,寧老太太眉頭皺的更緊,精神不再全部集中在插花上,不過餘湘動作不慢,將一朵白色月季固定在瓶中,輔以綠葉,配合素淨的花瓶就有了七八分寧靜致遠的味道。


  寧老太太端詳片刻,真心實意的誇讚:“真不錯,當得起誇。”


  餘湘仍是笑的不好意思,很勤快的問:“寧奶奶,這還有個花瓶,也是要插花的嗎?”


  “這個不用,先歇著。”


  寧老太太思索著借口,假意匆忙的說:“湘湘,我想起來有個電話忘了打,你先去樓上找小勉玩一會兒,待會我叫你下來。”


  餘湘不解,忐忑不安的說:“寧奶奶,我在這等您就行。”


  寧老太太反倒很堅持:“你自己在這多無聊,低頭插花那麽久了,去樓上走走,樓上都是寧勉的地方,上樓右轉就是他自己的書房,去吧去吧,這孩子星期天也要工


  作,遲早要變成一塊木頭!”


  老太太直接推她去樓梯口。


  餘湘隻好滿臉勉為其難的說:“那寧奶奶你待會兒要喊我啊。”


  “我知道。”


  樓梯有點窄,餘湘踏上去回頭看一眼寧老太太,她正看著她,見狀揮揮手,自己轉身去書房打電話。


  餘湘繼續往上走,同時摸摸吊墜:“哈嘍?”


  係統長風:“解除寧勉對餘露的誤會。”


  “好嘞。”


  係統長風:“……你知道我什麽意思嗎?”


  餘湘:“嗨呀,長風咱們倆這點默契都沒有嗎?不就是當媒人嗎,我懂的,不過你要給我一個很棒的獎勵才對得起我這份聰明,好伐?”


  係統長風:“好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樓梯口,餘湘正要切斷通話免得腦內冒出係統的聲音讓自己分心,可長風已經沒了聲音,她忽然想起來,每次到達寧勉附近係統總會裝死,叫也叫不應。


  走到二樓,餘湘站在原地沒動,輕輕咳嗽一聲,樓上很安靜,她的聲音很明顯,不過這並未得到什麽回應。


  餘湘像平常一樣,腳步輕輕地走到書房,書房門開著,探頭過去很容易看到伏案工作的人,寧勉正專心致誌的畫圖紙。


  餘湘咬了咬下唇,聲音輕靈:“寧勉哥哥?”


  寧勉這才抬頭,看到她出現有些訝異,點點頭又沒說話,像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餘湘指指樓下的方向,難為情的解釋:“是寧奶奶說她要打電話,讓我上樓來找你玩,寧勉哥哥我是不是耽誤你做事了?”


  “沒有。”


  寧勉很快覺得這樣不妥,蹙了蹙眉:“找我有什麽事?或者你可以在樓上轉轉,不過不要進我的房間。”


  餘湘慌忙搖頭,仿佛嚇到了:“我不會亂看的,要不我還是現在就下去——對了,寧勉哥哥我上來是有事情跟你說!”


  她因為這找到話題變得如釋重負。


  寧勉靜靜等她開口。


  餘湘上前兩步,望著他眼睛壓低聲音:“寧勉哥哥,你那天不是讓我把巧克力交給餘露麽,我給她了,可是她沒要,我拆開吃了一塊。”


  她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看人的神情專注認真,沒有什麽雜念,讓人討厭不起來。


  寧勉楞了一下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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