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溯雪怒瞪著韓夕:“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看到藍歆的臉上出現這麽豐富的表情,感覺好奇怪哦……”豔麗女子抿嘴一笑,自有一番無邊風情。
“咳,溯雪。”韓夕揮揮手讓豔麗女子離遠點,那女子滿目哀怨地瞪他一眼,跺跺腳,風情萬種地移到窗前看風景。
“這是紅袖,她是‘紅袖香’的花魁,也是我的……咳,老友。”韓夕第一次覺得承認自己認識一個豔名遠播的花魁,竟是這麽難以啟齒的事。
“什麽老友,直接說是舊情人不就行了。”窗前的花魁唯恐天下不亂地飄來一句。
“閉嘴!”韓夕低喝,花魁轉過身繼續看風景,韓夕看向溯雪——長著藍歆的麵孔的溯雪。
“她是易容高手,我們今晚回韓府,家裏人大多見過你,我自然不能讓你以原先的麵目見人。我暗自為你考慮,猜想你恐怕也不想讓你去找他的事情傳得盡人皆知吧?”
“你,真是為我考慮?”溯雪看著他。
“你說呢?”韓夕又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樣子。
“那你直接告訴我就行,何必把我們都弄暈?”溯雪懷疑道,“小環呢?難道她也要易容?”
“今晚就我們倆去,人太多了容易引起懷疑。”韓夕笑笑起身,“一會兒你就以我侍婢藍歆的身份隨我回家。”
溯雪拿起銅鏡再次仔細地看,經過這幾天在馬車裏朝夕相對,溯雪對藍歆的樣貌自是熟悉,鏡中那副麵孔,果真跟藍歆一模一樣。溯雪不禁對紅袖高超的易容術佩服得五體投地:“紅袖姑娘的手可真巧!”
“不客氣!”紅袖笑笑,嫋嫋婷婷地走到溯雪麵前:“這人皮麵具就算我送溯雪妹妹的見麵禮好了。你的大名我們可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傾城絕色的美人啊……”
“什麽?”溯雪有點摸不著頭腦,“你們,是指你和誰?你們早就知道我是誰?”
“可不是嘛,有人可是念叨了好幾年了:‘小雪兒是天下最美的女子,除了她我誰也看不上眼!’你看姐姐我當了個花魁風光吧?迷倒了京城多少王公貴胄,卻根本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紅袖斜睨了韓夕一眼,口中調笑著,手上卻不停歇,拿出一個圓盒子和一瓶藥膏,囑咐道:“要卸下麵具時,裝到這個盒子裏,裏麵有藥水浸泡,防止麵具幹硬。到下次要帶上時,先將這個藥膏塗在臉上,待半幹後將麵具小心貼上就行。為求逼真,你可以適當擦點粉,掩蓋一下接縫處。”
紅袖一一交待著注意事項,溯雪牢記下來,看了韓夕一眼,後者正安靜地喝茶,並不搭腔。待紅袖說完,韓夕走過去接過紅袖手中的東西,對溯雪說:“走吧。”
謝過紅袖,溯雪隨著韓夕走出樓來,原來紅袖的住處與其他姑娘不同,是坐落在後院裏獨門獨戶的一座小樓,倒也精致清淨。下得樓來,還看見紅袖懶懶地斜倚在窗前,用嬌滴滴的聲音叫著:“爺,有空要多來看看紅袖啊!”
“紅袖和藍歆你們都很相熟?”溯雪看著韓夕,忽然覺得自己什麽也看不透。
“以後我再慢慢告訴你吧。”韓夕走著,轉頭看看閣樓上的豔麗女子,她媚人的笑容中,有著一絲外人難以覺察的蕭瑟。“關於他們的故事,你會很感興趣的。”
韓夕接過馬童遞過來的韁繩,牽著棗紅馬走出紅袖香的後門,縱身上馬,居高臨下地問溯雪:“現在,我們準備回韓府了,你準備好了嗎?”
溯雪摸摸臉上微涼的人皮麵具,深吸一口氣,毅然答道:“準備好了。”
溯雪隻覺得身體一輕,纖腰被韓夕大手一攬,她便側身坐在了馬背上,被韓夕攬在懷裏。溯雪臉一紅,還來不及驚呼出聲,韓夕雙腳一夾馬腹:“駕!”已帶著她縱馬向韓府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