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
水街客棧下麵的河道,幹枯了五十多年無人問津。
隻是在四十年前,僅僅唯一的一次,它曾被人偷偷的打開過,而如今卻再也找不到當初開啟過的痕跡了……
黃頭綠毛的小鸚哥晃動著毛茸茸的腦袋偷偷的溜出了餘老板的臥房,本來想在大廳裏痛快飛一飛的它卻被一陣陣的風沙逼到了客棧的頂棚。
頂棚之上便是中間高兩邊低貫穿橫梁酷似閣樓的一處空間。黃腦袋從一個小洞口飛了進去,在房梁間蹦蹦跳跳了一陣,卻發現其中有兩個人正匍匐在角落裏的橫梁上,這兩個人就是老酒和柴童,黃腦袋便順勢落在了老酒的頭上……
柴童幫著老酒把善眉蜈蚣的貨箱堆放到靠近後廚的一間小房內,看著老酒打掃圍院喂駱駝便回到廳裏拿回刀到廚房去準備晚飯。
傍晚,就在他挨屋送飯走到九房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西岸的房裏有聲音,他回頭一看隻見白蓮抱著烏托走了出來,繞到九房門口向他道:“去……把那個丫頭送回她自己屋去。”
柴童依照行事。幸好小滿中毒不深,而烏托與詹望打鬥的時候蹬踏九房牆壁及時將她給震醒了,所以並無大礙。柴童把小滿安置好,來到烏托門前向屋內的那一串死人瞟了一眼之後剛要把門關上,突然想起後院的駱駝……於是走到窗前俯身向樓下的後院看去,卻驚見圍牆上一條青蛇在慢慢爬行!柴童反手拽出別在後腰的彎刀,單手在窗台上一撐跳了下去,正在半空之際將彎刀拋向圍牆上的青蛇,結果撲了個空。
柴童落到地上不禁四處找尋……駱駝跪在地上表明要起風了,老酒應該是去收草料了,那麽……柴童想到這一回頭無意中看到堆放貨物那間小屋的門稍稍的開了一個小縫。他下意識的推門走了進去,堆在裏麵的貨箱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但是……等到靠近時卻發現那箱蓋一點點的都自動開啟了!從箱子裏麵冒出的是一團團的黑影,他們舒展身體輕輕的飄了出來,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很靜,並且迅速的充滿了整個小屋!
柴童一驚,他不由得一步步的退到了牆角,身體緊靠在牆壁上……這時,黑影們居然分散到了牆壁和屋頂上,像壁虎一般來來回回的爬行。柴童的眼珠子隨著這些怪物的移動不斷的翻轉著,他的手卻摸索著身後的牆壁。這麵牆有點熱,它肯定靠近後廚的灶台,那麽,這後麵應該是煙囪的通道了吧!
想到這,柴童抬頭看了看上麵的屋頂,手一揚將後腦勺後麵的幾塊磚給拍鬆了,頓時屋裏所有壁虎的腦袋全部轉向了他。柴童緊接著又是一掌,那幾塊磚隨之被拍落,與此同時一股滾燙的濃煙夾雜著火星衝了出來,將上麵的壁虎給衝散了。
柴童看準時機跳上屋頂掀開一塊木板便鑽了進去,將木板壓好之後,來到後廚的上麵,撬開一道縫隙往下一看老酒正貓著腰四處找他呢。於是,柴童將老酒召喚上頂棚。
上來之後老酒問道:“出……出什麽事了?”
柴童吐了口吐沫:“五毒來了仨,今天晚上要熱鬧了!”
“那……趕……趕快去通知老板娘……”
“晚了,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說到這,坐在橫木上的兩個人不由得瞄向周圍的橫梁以及房脊……一片黑暗之中,卻不知無孔不入的毒蟲會不會鑽進來呢?為了安全起見,柴童決定往前走走,當他回身時卻發現老酒抱著一壇酒。
老酒嘻嘻的向柴童解釋道:“前……前兩天,我……藏這的!”
柴童示意老酒跟著往前走,倆人一前一後的走沒多遠便停住了,因為他們發現上麵有人,不僅如此,還有三條青光閃閃的小蛇正移過來!
一開始,青蛇的注意力隻集中在兩個人身上,可是沒想到突然飛來了一隻小鸚鵡,正好落在了一個人的頭上,這可是送到嘴邊的美餐,老天爺的格外恩賜。三條蛇得意洋洋的麵對三個目標蜿蜒靠近,正準備各得其所各取所需……可就在這時,隻聽見“哢吧……”的一聲,老酒手裏的酒壇上半部分被他給捏碎了,酒水灑落的同時三片酒壇碎片把三條青蛇釘在了木梁上……
筱雲英獨自一人在房裏,睡了一天。現在他剛剛醒,瞪著天花板出神,瞪著瞪著……天花板出水了,陳年佳釀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
一陣陣的酒香讓筱鏢頭感到納悶,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張凳子墊在腳下,用手指點了點天花板上的液體蘸在舌尖上嚐了嚐……沒錯,是酒!奇怪,天花板上怎麽會滴出酒來呢?筱鏢頭不解的把整個屋子的天花板都敲了一遍,最後終於在牆角處開了一個小縫……
水街客棧的頂棚,原來隻不過是黃腦袋小鸚鵡的玩耍之地,再者就是老酒藏酒的地方,而現在卻成了求生之處。為此筱雲英應該感謝老酒,如果不是無意間滴落在他屋子裏的酒將他給引到了上麵,那麽筱鏢頭恐怕會和其他鏢師一樣成為瓷花瓶手裏那些青美人的豐盛晚餐!
頂棚上的酒香更為濃烈,老酒像個孩子似的憐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半壇子酒,一顆心在隱隱作痛,使得跳到他肩上的那隻小鸚鵡也陪著他一起傷心了起來。
狹長空間的盡頭留有一扇小門,一條青藍色的身影被風吹了進來,順著酒香一點點的往這邊來。
柴童和筱雲英的心逐漸的緊了起來,因為那條身影的姿態簡直和蛇沒有什麽兩樣……
他們還不知道恰恰是老酒手裏的半壇酒將瓷花瓶給吸引到這裏的,因為隻要一聞見酒香,慈美人便會體軟腳酥神魂俱散,並且還會不由自主的跟隨而至迷戀不舍。這種被駕馭的魔力是她無法抗拒卻又擺脫不掉的致命誘惑。因此,她控製不住的向著老酒這邊遊蕩過來,眼神空洞得就像是一隻沒有了魂魄的蛇妖。
黑暗中,一個人從角落裏來到了瓷花瓶的身後,突然一伸手拉住了她頭上的緞帶隨後往梁上一拋,便將慈美人的花白頭發用緞帶給綁在了梁上。
柴童和筱雲英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聽見一個聲音說道:“葉姐姐,咱們把她的衣服脫掉怎麽樣,這樣她就不能跑去到處害人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