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空姐點了點頭, 又看了眼易縉出眾的麵孔,心裏不由有些豔羨叫顧湄的女孩。
刷完卡後,空姐便走到了商務艙中。
此時其他三個女孩正隔著顧湄, 和溫光霽相談甚歡。
她們嘰嘰喳喳地很是激動。
元若星開口:“溫導師, 其實剛剛在機場遇到您的時候,我們就猜測您是不是和我們一架飛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 還真碰上了, 我們好開心呀!”
溫光霽微頜首, 禮貌作答:“能和你們遇上, 我也很開心。”
他將眸光移向一旁默默喝著可樂的顧湄:“就是不知道顧同學開不開心。”
顧湄突然被cue,一口可樂差點嗆住。
她很想回答, 她不開心、她不開心、她不開心!
一看到溫光霽她就想起,那時年少輕狂的自己,雖然她早就放下了對溫光霽的那點小心思,可在麵對他時還是怪怪的。
溫光霽早年都在美國發展, 今年才回國。
他溫和有禮的皮囊下,卻是個骨子裏純粹、不諳世事的人。
因為缺乏人情世故,隻是依靠著溫家謹禮自守的教養行事,他甚至想象不到她被雪藏的處境, 自然也不懂國內粉圈的厲害。
顧湄曾經同他一個世界,所以當年才會無所顧忌他人的目光,熱情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時候的她能不忌憚緋聞, 可現在的她不行。
但是頂著全艙女人的豔羨目光,她要是說不開心,會因為“身在福中不知福”而被眼神殺死吧。
顧湄將嘴裏的可樂咽下去,極度違心地道:“我很開心啊!”
溫光霽瞥了眼她手中的可樂, 笑著道:“我看你一直喝可樂不說話,還以為你不高興我坐你旁邊。”
“溫導師您坐在我身邊,我高興,我當然高興啦!能夠在飛機上也能聆聽您的教導,我真是三生有幸!”
顧湄果斷推鍋:“都是可樂太好喝了!溫導師,你也知道訓練營工作人員根本不讓我們喝汽水,我這不是打算趁著沒人管我,多喝幾瓶嘛。”
溫光霽有些莞爾,正打算說些什麽,就看見一個空姐從頭等艙徑直走到了顧湄身邊,彎下腰來溫柔地說道:“顧小姐,因為頭等艙未滿,您又是我們航空的Vip,所以航空公司決定為您免費升艙到頭等艙,如果您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跟著我去頭等艙入座。”
聽到這個消息,顧湄很是驚喜,臉上的笑容都燦爛了三分。
她剛準備開口答應,就聽見身邊溫光霽幽幽地道:“聆聽我的教導,三生有幸?”
顧湄眉角微抽,很是後悔剛剛的口不擇言。
能免費升艙到頭等艙,她四生有幸行了吧……
頂著兩邊的目光吧,顧湄吞下答應的話,艱難開口:“謝謝,不用了。”
空姐有些驚訝,看了眼她身邊的溫光霽,在心中默默和頭等艙的易先生對比,好像還是易先生更勝一籌,隻是可惜的是易先生似乎並不想讓顧小姐知道此事。
她直起腰有禮貌地回答:“好的,抱歉打擾了,顧小姐。”
就在空姐準備走的時候,元若星把頭扭過來,再三確定:“湄湄你真的不去頭等艙嗎?”
感受到一旁溫光霽的注視,顧湄笑得非常違心:“不去了,我要留下來聆聽溫導師的教誨。”
嗚嗚嗚。
“哦好的!”
元若星又轉向空姐,期待滿滿地道:“她是我朋友,反正艙已經免費升了,空著也是空著,我可以去坐嗎?”
空姐微微一愣,這才開口:“當然可以。”
元若星衝顧湄開心一笑:“湄湄,你真是我福星!”
她忙是將東西收拾了收拾,跟在空姐後麵就去了頭等艙。
***
頭等艙裏。
易縉眸光雖然依舊停留在財經報紙上,可心思卻早已飛到商務艙中,一篇短短的報道看了幾遍卻硬是看不下去。
他煩躁地將報紙放下,微旋了下眉心,終於聽見通往商務艙的通道那裏傳來了動靜。
可跟在空姐身後的卻不是顧湄,而是元若星。
一旁站著的助理霍明智有些吃驚,看著空姐引領著元若星入座後,他趕緊揮手叫來了空姐。
霍明智看了眼元若星的方向,刻意壓低聲音:“不是給顧小姐升艙,來的怎麽是別人?”
空姐看了眼座位上的易縉,心頭微微一歎,輕聲回答:“是顧小姐拒絕了升艙服務,她朋友聽說有免費的升艙,就過來坐了。”
霍明智心頭一咯噔,他忙是想給顧湄補救,打著圓場:“是不是顧小姐懶得再換座位了,這也情有可原是吧哈哈哈。”
然而空姐根本沒有給他的麵子,說道:“顧小姐說,她要留下來聆聽溫導師的教誨。”
話音剛落,霍明智就感受周邊氣場瞬間冷凝了三分。
空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有些訕訕:“易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先去忙了。”
空氣中沉默了一會兒。
易縉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麻煩你了。”
***
同一時間商務艙中。
顧湄無限怨念地看了眼元若星的背影,星星不在,她和溫光霽坐著就更尷尬了啊啊啊!
她低下頭,繼續默默小口喝著可樂。
準備等飛機餐一來,她就吃片褪黑素睡覺。
溫光霽心情怡愉,看了眼一旁低頭不做聲的顧湄。
他溫聲開口:“我最近新作了首曲子,要不要聽?”
顧湄下意識點點頭:“好。”
她從他手中接過耳機,塞進耳朵裏。
溫和的光線灑下,更是顯得她耳垂光潔白嫩。
溫光霽視線定定地落在她的耳垂上,他想起從六年前第一次看見顧湄時,她的眼神是那麽的放肆熱情、毫不遮掩,大膽訴說著對他的喜歡,可整個小巧白嫩的耳廓卻紅了一大片。
那個時候顧湄才十六歲,他們足足差了五歲。
在溫光霽眼裏還是個小姑娘,和溫妤音一樣的妹妹,就算她找著理由追在他身後、黏在他的身邊,他也僅僅將她的喜歡當成胡鬧。
那個時候年少,正沉浸在事業和追夢中,他也忽視了自己心裏的感覺。
等顧湄在自己身後轉了一年後,溫光霽終於慢慢地,遲鈍地意識到他對她的心意。
可她的年紀太小,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耐心地等著她長大,等著她成年。
終於她十八歲生日那一天來臨,溫光霽瞞了所有的人,偷偷去了第十三屆柴可夫斯基國際音樂大賽的頒獎現場。
他捧著花等在台下等著,無論是什麽結果,他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再告訴她這種事,該是他來主動。
可那晚頒獎人念了十遍她的名字,她始終沒有出現。
她退了學,放棄她當成生命的小提琴,就像消失在這世界一樣。
他發了瘋一般,放下一切找了她一年。
沒想到再次相遇,竟然會是在《元氣100》初評級現場。
三年未見,顧湄已經從那個鋒芒畢露、驕縱爛漫的小姑娘,變成了如今溫柔圓滑的女孩。
她所受的苦溫光霽不是沒有想象過,他隻怪自己,要是再早一些,在早一些找到她,她承擔的苦是不是會少些。
顧湄聽著耳機裏的歌,前奏旋律有些熟悉,她卻記不得在哪裏聽過,直到聽到高潮部分。
她纖長睫毛微顫,從眸光中泄露出一絲訝異。
這首歌裏摻雜的三小段旋律,是當初在學院時她隨便編出來,以請教如何將它們編成一整首歌的由頭,去纏著溫光霽的。
溫光霽雖然看出了她的把戲,卻絲毫不嫌棄她浪費自己的時間,耐心地從頭教到尾。
這本來就是顧湄隨手編出來的,在她有了新由頭後,就把作曲的事情丟在了腦後。
顧湄轉過頭對上溫光霽的視線:“溫導師,這首歌……”
她沒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他仍然記得那三段混亂的旋律。
溫光霽輕輕“嗯”了聲:“這是專屬於你一人的歌。”
他眸光柔和:“喜歡嗎?”
顧湄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聯係上溫光霽私下補習、坐到她身邊的事,幾乎以為溫光霽對她有意思。
然而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就立刻被她掐滅在腦海中。
顧湄提醒著自己,吃一蟹長一智,她怎麽可以還這麽自戀,當年溫光霽也是對她這麽照顧,可不過是把她當妹妹。
溫光霽偶爾也會給溫妤音作曲,他現在應該也是把她當妹妹照顧,倒是她自己想東想西地把事情想複雜,把氣氛想尷尬。
當初的事情,對方都不在意了,她還有什麽好在意尷尬的。
顧湄心頭的結總算是解了,她笑起來:“喜歡,謝謝溫導師。”
飛機餐很快送上來,顧湄點的是牛排套餐,就在她拿著刀叉正和牛排作戰的時候,溫光霽已經將牛排切好,把自己那份遞了過去:“吃這份吧。”
他話語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溫光霽不是沒注意到,自從再次相遇後顧湄總是下意識躲著他、拒絕他。
可是他願意等待,等著他們之間的隔閡消失,等著顧湄再次喜歡上他。
讓溫光霽有些訝異的是,顧湄非常爽快地和他換了餐盤,笑容燦爛:“謝謝溫導師。”
他有些開心,看來那份隔閡消失的速度要比他預想的快,他所期待的事也在往好的進展發展著。
顧湄將牛肉送進嘴裏,大快朵頤的時候,心情也很是開心。
她早該解開心結了,她好羨慕妤音,被溫導師當成妹妹照顧也太幸福了吧嚶嚶嚶!
***
顧湄幸福滿滿地吃完牛排,喝完肥宅快樂水,就去衛生間刷了個牙,回位置含著溫水吞了片褪黑素,放平座椅戴上眼罩準備好好補眠。
座位前的小顯示屏卻彈了個消息出來,是頭等艙的元若星發來的,她顯然很是激動。
元若星:【啊啊啊湄湄,你沒來頭等艙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什麽!!我的天呐。】
顧湄:【錯過了什麽,一隻會飛的豬?】
元若星:【呸。】
元若星:【是一枚宇宙級別的大帥哥,太帥了嗚嗚嗚,為了看他,我已經借故出去上了三次廁所。】
顧湄:【恩?隻有三次嗎,這不符你的風格啊。】
元若星:【你不懂,這個理由用太多次,帥哥會覺得我尿頻尿急尿不盡地,太丟我的淑女風範了。】
顧湄默默看了眼時間,元若星去頭等艙不過才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去了三次廁所,也很丟淑女風範吧!!
她淡定回複:【星星,再接再厲。】
元若星:【那是那是。咱們好姐妹有福要共享,等我找找機會,偷拍一張給你看看!】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顧湄已經忍不住打三個哈欠了,想必是褪黑素有了作用,她匆匆和元若星說了一聲,就戴上眼罩睡著了。
周圍是飛機隱隱約約飛行的聲音,很是助眠,顧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時,顧湄看到了手中的手機,上麵的畫麵剛好播到演唱會那段breakingSolo完畢。
她又進入了夢中。
珠珠在旁邊關切詢問道:“老板,怎麽了?”
顧湄已經習慣一睜眼就進入這個夢境,經過兩天的消化,她對那段莫名其妙就會的breaking也有了免疫力、不再震驚。
她回答道:“沒事。”
顧湄回到家裏又給自己做了頓咖喱土豆雞,她吃完捂著圓鼓鼓的肚子開心地想,夢裏一頓夢外一頓還不會胖,真得太幸福了。
她剛站起身把碗洗了就接到鄭金的電話,鄭金在電話那頭講道:“寶貝兒,我和節目組那邊商量過了,節目組那裏表示因為當初簽訂協議時,你和易琛雖然是雙份合同,但是是捆綁協議,如果一方提出來解約合同,那一方就要付兩方的解約費。”
顧湄用肩膀和腦袋夾著電話,在手上抹著護手霜:“也就是說我要付兩份的解約費是嗎?沒問題,反正易琛是因為我才違約的,他那份我付也是應該的。”
鄭金微咳了下:“寶貝兒,你應該是知道違約費是通告費的三倍吧?”
“知道呀,你之前和我講過。”
“那你有沒有想過,易琛和你的通告費價格不一樣?”
顧湄:……?!
她這個倒沒想過。
要知道易琛可是流量Top1,通告費在娛樂圈可是頂尖的。
顧湄心尖兒一顫,弱弱地問道:“易琛的通告費多少?”
“等下等下。”顧湄又迅速打斷,“你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一步一步來。”
她試探地開口:“我的兩倍?”
“……差不多。”
顧湄鬆了口氣,然後就聽到鄭金接著說道:“也就在兩倍後麵多個零吧,二十倍。”
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把顧湄劈得一愣一愣地。
說好一步一步來的呢!
鄭金開口勸道:“節目組這邊也知道你們最近的情況,也體諒我們的難處,但他們那邊開機在即,實在沒時間再去請有檔期的明星情侶了。而且這檔戀愛綜藝不是一開始就是男女朋友相處,除你們之外,還有兩對男女明星,不會讓你尷尬的。”
“不用說了。”
顧湄懨懨開口:“我接了。”
誰叫她賠不起解約費呢。
易琛的解約費為毛這麽貴啊啊啊!!
掛斷了電話,顧湄在電話簿裏翻到了易琛的號碼,她視線落在那一串數字上,猶豫良久後終於按通了電話。
顧湄等了很長時間也沒人接聽,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的時候,裏麵傳來了一聲“恩?”
易琛還願意接她電話,這個認知讓顧湄鬆了口氣。
她小心翼翼開口:“易琛,我是顧湄。對不起,之前對你說了那麽傷人的話,真的很抱歉。”
對麵聲音暗沉低啞:“顧湄?”
“對,我是顧湄。今天我打電話來是想給你道歉。”
顧湄沒想到自己立得flag會這麽快倒,她咬著唇斟酌了下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易琛沒有吱聲,顧湄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雖然我們現在分手了,但是戀愛綜藝可不可以不退出?節目組說除了我們倆,還有兩對男女明星,並不要求我們男女朋友相處,我們也可以當朋友相處。”
她頓了頓又怕為難易琛,急忙說道:“你要是嫌尷尬,不想參加沒事的,就當我今天這通電話沒有打過。打擾到你,實在抱歉。”
回應她的是良久的沉默,久到顧湄幾乎以為易琛掛斷了她的電話,那頭卻是又傳來了低啞的喃喃聲:“顧湄。”
顧湄“嗯”了一聲,輕聲詢問:“易琛,你的回答是?”
就聽到易琛又開始緩慢而含糊地念著她的名字:“顧湄……顧湄……顧湄……”
顧湄終於覺察不對勁:“誒……你是喝醉了嗎?”
易琛似乎根本沒聽到她的聲音,隻是習慣性地喃喃叫著她的名字,一聲又一聲。
直到無意間不小心將電話掛斷。
顧湄擔心易琛出事,從珠珠那兒打聽來他的住址,徑直打車到了他的住所。
小區的門衛似乎很熟悉她,顧湄都不需要登記身份證就被門衛放了進來。
顧湄根據地址找到易琛的家,她站在門口,敲了半天卻是沒人開門。
她幾乎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或許易琛根本不在家。
就在顧湄站在門口敲了快半個小時的門,打算聯係易琛經紀人時,她低頭看了眼密碼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指尖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滴——”
門開了。
顧湄心頭一喜,伸手將門開了個縫隙。
下一瞬頎長身影便順著門的拉開傾倒下來,濃鬱酒氣又夾在著一絲清冷的雪鬆味道襲來,在她耳畔蒸騰著熱氣。
他幾乎將她砸到在地,幸好顧湄眼疾手快,一手扒拉著門框,一手扒拉著門,才不至於兩人雙雙倒地。
隻是現在兩個人的狀態實在不算好看。
顧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硬生生地把易琛推進門內,她慢慢讓他坐在地上,才隨手關上門,坐在地板上喘著氣,趁這功夫她隨便在屋內掃了眼,便瞧見不少倒在地上的酒瓶。
她吃了一驚:“易琛,你喝這麽多酒幹嘛?”
話音剛落顧湄就後悔了,易琛喝酒的原因顯然易見,她就是罪魁禍首。
她看新聞上易琛這兩天如常參加了典禮等活動,並沒有太大異常,她就以為自己傷易琛沒那麽深,可一切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
如鄭金說的,她可真是個沒心沒肺的。
好在易琛醉的徹底,沒有注意到她這一問。
顧湄朝易琛望去,他長腿微盤著,半靠著鞋櫃。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素來冷白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粉色,纖長的睫毛垂下來微微遮住眸光,撒下一小塊陰影,高挺鼻梁下是形狀好看的唇,彼時正無意識地呢喃著她的名字。
可真惹人犯罪。
顧湄緩過勁來,扯了扯他的衣角,試圖將他叫醒:“易琛,易琛。醒醒,地上涼,去床上睡吧。”
然而並沒有任何效果。
顧湄為難地看著易琛頎長的身子,別看他看著瘦,實際沉得要死,光剛剛將他推進門裏,就廢了她大半的力氣,更被說將他搬去床上。
她本想打電話叫人來幫忙,但是想想以易琛傲嬌的性格,被別人看到了他丟人的一麵,指定要生氣。
她之前惹惱他的賬還沒算,就又攤上一筆,實在太不劃算。
易琛碎發黏在冷白額角,身上也因為喝了酒,散發著滾燙的熱氣
顧湄想了想,站起身去餐桌上拿了一包濕巾紙,輕輕給他擦著臉和手臂。
就在擦到脖頸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她抬眼對上易琛,他的眸漆黑深不見底。
易琛的聲音寒得像霜:“你怎麽進來的?”
顧湄訕訕回答:“我輸了密碼。”
易琛顯然還沒清醒,沒空和她扯什麽為什麽會知道他家門密碼的問題。
隻是極為冷淡地開口:“顧湄,我不想見你。”
顧湄有些自責,不忍抬頭注視他的眼眸。
隻微低著首輕聲道:“好,我走。不過你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放心不下離開,要不你告訴我個能來照顧你的人聯係方式,我把他叫來,我就走,好嗎?”
易琛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不用。”
他頓了頓又重複道:“你出去。”
顧湄咬了下唇,低低地道了聲“好”,就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然而手腕上的手卻被他桎梏的緊緊地。
她求救地迎上易琛的視線。
易琛卻沒有任何要鬆手的意思,冷冷開口:“你怎麽還不走?”
顧湄無奈抬起另一隻手,指了下她被桎梏住的手腕,委屈地說道:“易琛,是你不讓我走的。”
易琛卻恍若未聞,一瞬不順地盯著她,盯得她頭皮發麻,才冷聲出口:“顧湄,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賴在這裏。我最後說一次,出去。”
顧湄:……嗯???
她的視線在易琛的臉上和手上亂飄,她一頭霧水,有些搞不清楚易琛現在是醉酒狀態還是清醒狀態,要是她還留在這裏,會不會惹得易琛更加生氣。
顧湄不敢冒險,想用力將自己手腕從他手中抽出來,卻是使了全身的力氣,卻都紋絲不動。
易琛的眼神冰冷,話語更是冰冷:“顧湄,我趕了你四次,是你不肯走的。”
下一瞬他腦袋一沉,額頭重重抵在了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攬住她的纖細腰肢,聲音低沉沙啞,溫熱酒氣中混雜著一絲繾綣。
“你記住,這一次不是我求著你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