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一次僅是唇相貼, 顧湄就突然驚醒,再怎麽震驚,很快便是煙消雲散。
這一次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他正親密而惡劣地勾著她糾纏。
顧湄的氣息皆被攫取掠奪, 麵頰染上豔麗的紅。
她將易琛推開,甩了個巴掌過去,清脆的聲音在病房中響起。
顧湄微喘息著, 對上易琛黑寂的眼眸。
他骨節修長的手還懸浮在半空, 似乎是因為這個吻, 素來顏色清淡的薄唇染上了微微的紅。
顧湄還沒來得及出聲, 手腕又被他勾住。
易琛蹙著眉,視線落在她微微紅腫的掌心, 低聲有些不悅:“想打就拿別的東西打,手不疼嗎?”
顧湄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手心的腫疼,她看見裏他臉頰上隱隱現現的紅手印,明明是他自己更疼吧。
這樣自然親昵的舉動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將手抽出來,隻覺得臉頰滾燙,燙得她幾乎無法思考。
“你怎麽可以不經允許……”
顧湄結結巴巴地憋出那兩個字:“親我。”
易琛將懸空的手放下,微撐在膝頭, 指節折起淩厲漂亮的冷白弧度。
他薄唇微啟,冷靜陳述:“顧湄,是你說叫我想辦法嚇你一下, 對不對?”
顧湄懵懂地點了下腦袋,隨即才遲緩地反應過來:“可你也不能啊……”
易琛話語淡淡:“更何況,你是我女朋友。”
他頓了頓,眸光微深:“這種驚喜, 以前你都是很喜歡的。”
他話語曖昧,讓顧湄將話都噎在了喉嚨裏。
怎麽說都是她理虧,是她先提起要求,又因為易琛的傷勢,她還沒來得及提分手。
這悶虧她隻能咽下去。
但是也該到了提分手的時間。
顧湄鼓起勇氣:“我們分手吧。”
易琛話語冷靜,甚至開始反問:“為什麽?”
“我記不得你了,對我而言,你隻是個陌生人。”
“記不得沒關係,以前能喜歡上我,現在照樣可以。”
易琛不動聲色地開口:“就像剛剛那樣,你敢說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他低啞聲音傳進顧湄的耳朵,她心頭莫名有點發虛。
她卻依舊強著聲音道:“沒有。”
易琛看著她紅透的耳垂,眸中不經意閃過一絲笑意。
“是嗎?”
易琛佯裝認真思忖,過了片刻才開口:“那可能時間不夠,要不要再來一次?”
感受他灼灼目光落在自己唇上,顧湄倒退三步,指尖捂住唇:“你做夢!”
“這麽說,在夢裏就是可以?”
顧湄恍然,這就是夢啊。
她補充道:“夢裏也不可以!”
易琛倏的笑了:“連我的夢你都要管,這麽霸道就連其他的也一起管著吧,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
直到坐在助理珠珠開來的車子上,顧湄仍舊有些緩不過神來,她為什麽能被一個夢裏虛構的人物“調戲”得團團轉啊!!
珠珠開口詢問道:“老板,咱們去哪?”
顧湄從懊惱清醒,突然想到什麽一般,在手機上點開音樂播放器,在搜索欄中搜了《Flattering》,讓她驚喜的是這個世界居然也有《Flattering》。
她可以將做夢的時間也利用起來,練習《Flattering》!
按照之前的經驗來看,現實的時間和夢裏的時間,是一比十。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長時間才開始做夢,但可以確定的是她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去練習。
“珠珠,我在公司裏有練習室嗎?”
見著珠珠點頭,顧湄高興地說:“快快,那我們去公司!”
珠珠載著顧湄來到公司,拿出鑰匙打開顧湄的專屬練舞室,在打開燈的那一刻,顧湄看見了遍地泡壞的地板。
珠珠抽了口氣,回過頭非常抱歉地說:“老板,對不起,我給忘了,之前練舞室被您故意弄壞了,一直還沒修。”
顧湄站在門口,看著被泡地翻了邊的地板有些咂舌,這像是已經壞了很久的模樣。
“珠珠,這是我故意弄壞的?我為什麽要弄壞它?”
珠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圍,確保沒有人方才悄聲道:“您之前很喜歡易琛,所以想盡了辦法接近他,這就是那個時候的傑作。那段時間易琛在籌備演唱會,大半個月都待在公司裏的練舞室裏排練,您就故意將您的練舞室地板弄壞,借口去蹭用他的練舞室,和他一起練舞。”
談及易琛,珠珠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從一串鑰匙中找到了另一隻鑰匙。
她驚喜道:“老板,易琛練舞室的鑰匙還在我們這,反正他不在公司,要不我們先用他的吧。”
顧湄視線落在那把鑰匙上,思忖了會兒,還是拒絕了。
畢竟剛跟人家提完分手,轉頭就蹭用他練舞室,實在有點不太好。
像易琛、顧湄這種有咖位的明星有專屬練舞室,至於那些還沒出道的、亦或是沒有名氣地,就需要去前台登記,用公共練舞室。
珠珠打了個電話給前台,對方卻表示公共練舞室已經全部借出去了。
現在這個點再去找別的地方,實在太遲了。
珠珠開口勸她:“老板,反正易琛一時半會兒不會出院,您就先用他的練舞室吧。我明天肯定幫你預定到公共練舞室。”
顧湄想了想,那啥,易琛不是還沒同意分手嘛。
再說了易琛都是她夢裏的虛構角色,用用他練舞室怎麽了!
珠珠拿出鑰匙打開了易琛的練舞室,顧湄看著比她的大了兩個不止的練舞室,心中感慨。
咖位高就是好,她什麽時候也能在公司也能擁有這樣的練舞室。
為了珍惜時間,顧湄晚上連家都沒有回,讓珠珠第二天八點給她帶來換洗衣服。
她留在練舞室跳舞,一跳就是跳了一晚上。
直到淩晨三點才停下精疲力竭的身子,幹脆睡在練舞室的地板上。
顧湄以為一睜眼醒來,自己就會回到訓練營的床上,卻沒想到醒來依舊是在易琛的練舞室中。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七點四十分。
頭發和衣服被汗水浸濕,又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顧湄隻覺得身上黏糊糊地,實在不太好受。
她的練舞室被水泡壞了之後,公司就將她練舞室自帶的浴室水停了,不過好在浴巾和洗漱用具還留了一份在最上層的櫃子裏。
顧湄拿來浴巾和洗漱用具,回到了易琛的練舞室,走進浴室。
熱水順著水蓬頭浸濕頭發,她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顧湄關掉水蓬頭的水,披上浴巾,就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
她看了手機時間,八點零五分。
應該是珠珠給她送換洗衣服來了,顧湄沒多想光腳就踩在地板上,跑過去就打開了浴室的門。
“珠珠,我餓了,再幫我買——”
然而就在打開門的那一刻,顧湄看清了門口的頎長身影,清淡的白襯衫穿在易琛身上格外的勾人,視線所及之處,是他精致性感的喉結和優越的下頜線,
她咽了下口水,向上抬眸,撞進了他漆黑幽深的眼眸。
易琛微眯了下眸,隨即視線向下,看到她未被浴巾遮住的大片雪白肩膀。
顧湄這才反應過來,驚叫了一聲,隨即就要躲回浴室。
然而光腳踩在滿是水的地板上太滑,她腳一打滑,驚恐間下意識她雙手在空中亂抓著。
就在顧湄抓住易琛袖口的同時,他的手臂也牢牢扣住了她的腰,猛地將她錮進懷中。
“易先生,我們帶來了打掃工具,清理時間大概一個小時,您可以在休息室裏……”
舞蹈室門口站著幾個公司員工,就在看到眼前一幕,他們的話戛然而止。
從他們的角度來看,兩人的模樣極是曖昧,顧湄靠在易琛懷裏,隻露出來露出來肩膀小腿,肌膚雪白,就像什麽都沒穿。
頭發上的水氤氳在他襯衫上,顧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趕忙往後退一步,想離開易琛的懷抱。
然而下一秒頭發被撕扯的疼痛,疼得她冷嘶了一聲。
她的頭發纏在易琛的襯衫紐扣上了!
顧湄下意識伸手去解,然而她的浴巾就在此刻鬆動,眼看著要掉下去,易琛一把將顧湄帶進浴室,將門關上隔掉外麵的視線。
也就是在浴室門重重關掉的那一瞬間,顧湄的浴巾掉落在地上。
啊啊啊!!崩地一下宛若炸彈在腦中爆炸。
沒有任何猶豫,顧湄的手指迅速上移,捂住了易琛的眼睛。
她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雖然神經繃緊,但她還是輕輕鬆鬆聯想到,訓練營那晚燈泡炸裂後出現的男人,那個時候她也是同樣的姿勢捂住他的眼睛。
好像身高都差不多。
不過很快顧湄就沒心思亂想了,她注意到他手微抬,驚叫道:“你、你、你要是敢亂摸,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顧湄的頭發被易琛的襯衫紐扣扯住,她不得已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一聲暗啞的笑連帶著他溫熱的呼吸,壓進了她的耳朵。
“我的手做壞事,你戳瞎我眼睛幹嘛?”
昨天剛提分手,今天就發生這種“投懷送抱”的是事。
顧湄窘迫地快哭了:“你管我,反正你不許動!”
她試圖用最凶的語氣開口:“我警告你哦,我說到做到的!”
易琛卻是被她逗笑了。
“我不動,怎麽幫你把頭發解開?”
“可你現在看不見,怎麽能幫我把頭發解開?”
易琛沉默片刻:“如果你想保持這個姿勢繼續下去,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