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湄還真是渣得明明白白，鄭金珠珠兩人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就見著她拿起手機，開始給高駿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高駿顯然非常興奮：“顧莓，你真是太棒了，多虧了你的福，我今天可是牢牢占了熱搜第一條，就連通告都多了十幾個！”
外界總是對男人寬容很多，同樣是勾三搭四，男人叫風流，女人叫放蕩。
這次緋聞對於高駿來說是個提高曝光的好機會，可對於顧莓來說就是致命的錯誤。
“顧莓，真的，我太感謝你找上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但我會記住的，以後有忙盡管說！”
顧湄心頭生起疑惑，開口：“我現在就有事請你幫忙。”
“你盡管說！”
“現在幫我澄清這件事。”
高駿“誒”了一聲：“咱們不是說好過三天再澄清的嗎？顧莓啊，我這熱搜還沒待夠呢，咱不能出爾反爾啊！”
顧湄從高駿口中試探出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三天前顧莓主動找上他，出錢請他拍了那三十秒的視頻，並且保證他們的緋聞絕對會登上熱搜，對高駿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高駿本就是靠醜聞出圈，當然不介意再多一個緋聞炒作，一口就答應了此事。
掛了電話，顧湄心頭疑惑更生，顧莓究竟是怎麽想的，如果想要炒作緋聞，易琛身為她的正牌男友又是流量TOP，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她卻選了個黑料滿滿的高駿。
珠珠見她愁眉不展，小心翼翼地開口：“姐，是高駿不肯澄清嗎？”
“緋聞的事解決了。”
鄭金一下子精神起來：“解決了！怎麽解決的？”
這緋聞本來就不是真的，兩人拍完視頻後，就立刻聯係酒店拷取了監控，隻需要將監控放出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所謂“酒店幽會共度一夜”，不過是一場誤會，高駿隻是進房拿東西而已，“接吻”也不過是拍攝角度導致的錯位。
既然顧莓和高駿商量好三天後澄清，一定有她的道理，雖然顧湄理解不了，但還是決定按照顧莓的安排來。
先前顧湄不小心點讚的那條截圖也上了熱搜，就排在【顧莓高駿】下麵。
不用點進去，也知道裏麵多半都是在罵她的。
鄭金長長地歎了口氣，準備發個手滑點讚的澄清微博，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哢擦”的聲音。
他一抬頭，就看見顧湄笑眯眯地捧著手機。
“寶貝，你幹嘛呢？”
“截圖啊！”
顧湄回答地理所當然，笑容燦爛地將熱搜截圖存進了相冊，還添進了個人收藏裏。
作為一個一百二十八線，她要珍惜每個上熱搜的機會！這可都是她的寶藏經曆！
顧湄順手點開個人收藏，卻發現剛剛那張截圖在裏麵格格不入，因為個人收藏裏隻有一個人的照片。
滿滿的是易琛的照片。
有穿著沉穩自持的西裝照、幹淨慵懶的衛衣照，又A又欲的舞台照，還有光影陸離的雜誌照。
各個角度、各式各樣。
顧湄心頭湧動著情緒，她的指尖輕輕撫上胸口，更加真切地感受著裏麵的跳動。
顧莓一定很喜歡、很喜歡易琛吧。
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
第二天顧湄起了個大早，開車前去易琛的醫院。
雖然易琛是男主，掛掉的可能性太小，可作為“正牌女友”，現在不去看他反而惹人懷疑。
更何況她還想靠易琛幫她作證，洗清她的殺人嫌疑。
到了醫院，顧湄就被告知易琛做完手術就轉了院，說這話時那個護士阿姨瞅了她一眼：“就是因為你這種追星的小女孩太多了！一茬一茬得堵在醫院門口，人能不轉院嗎？”
最後還是鄭金拜托了朋友打聽來，易琛轉去了一家高端私立醫院，那家私立醫院的隱私安保做得非常好，別說是粉絲進不去，就連顧湄也進不去。
顧湄站在醫院門口等了大半天，才看見珠珠提著個袋子從出租車上下來。
她喊了聲“姐”，就小跑了過來。
顧湄見她跑得氣喘籲籲，忙是幫她把袋子接了過來，有些莞爾：“你急什麽呀。”
珠珠有些受寵若驚，感覺顧莓有哪裏變了，卻又說不出具體的變化。
要說實在有，就是在公開場合對他們態度好了。
珠珠給顧莓當助理以前，也給其他幾個女星做助理，別的女星就算再生氣再對她不滿意，在公共場合都是客客氣氣地，私下裏卻把她罵得狗血臨頭。
可顧莓不同，私底下對他們都溫溫柔柔地，可是公開場合特別是當著易琛的麵，她就會擺出一副苛責工作人員、亂發脾氣的模樣。
珠珠他們幾個私下討論過，難道是因為易琛喜歡脾氣壞的女孩，顧莓隻是在迎合他的口味？
那他的口味也太奇怪了吧！
顧湄打開袋子：“這裏麵是什麽？”
“這是護士服和工作證。鄭哥有朋友在這家私立醫院工作，今天正好歇班。”
“進去隻需要工作證吧？為什麽連護士服都借來了？”
顧湄隻拿了工作證：“我就進去看眼他有沒有事，很快就出來。”
珠珠忙是拉著她：“不行不行，如果易琛的經紀人琳姐認出你，她絕對不會讓你見他的。”
顧湄不解：“我不是易琛女友嗎？”
珠珠小聲地道：“琳姐她特別討、厭、你。”
顧湄回想了下昨天微博上看的黑料，加上昨天的緋聞，現在她等於給易琛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琳姐不討厭她才奇怪呢。
顧湄老老實實地換上護士服，帶著口罩順利地混進了私人醫院，從電梯走出來遠遠地就能看見一個病房門口站著四個彪形大漢。
她咽了下口水，默默地將護士帽又往下壓低了一厘米。
顧湄推著護理小推車走到易琛房門前，鎮定自若地掏出證件。
“巡房。”
可能是保鏢對醫院的安保過於放心，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把她放了進去。
顧湄進去的時候易琛還沒有醒，日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下來，勾勒出他優越淩厲的側顏，挺直的鼻梁在拓下一小塊陰影。
昨晚事情發生的突然，她被嚇得魂飛魄散，根本沒心思好好看他。
此時此刻，顧湄隻能想到劇本裏描述的那句話——易琛年少成名，入圈未久，光憑神顏就坐穩頂級流量寶座。
這樣的麵孔確實稱得上書中“神顏”二字。
顧湄定定地看著易琛，隻見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就在考慮要不要叫醒他時，卻看他睫毛微微顫了下。
她心頭一喜，剛準備圍過去，就聽到外麵傳來女人打電話的聲音。
“熱搜？易琛上那麽重，我才沒空管她的熱搜。”
女人聲音又一頓，改了主意：“不行，還是撤了吧！易琛醒了看見難免傷心，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地把熱搜撤了。”
“撤了顧湄反而更會被罵？她被罵我才開心，把易琛害成這樣，還指望我幫她，門都沒有！”
顧湄腳步微頓，猜測著是易琛經紀人琳姐的聲音。
如果被琳姐發現她偷偷混進來，必定會被趕出去。
顧湄抬起頭四處搜尋著躲藏的地方，下一刻卻是感受到炙熱的目光，她低下頭對上易琛的視線。
他眸中醞釀著化不開的墨，情緒深淺起伏，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這樣的目光，讓顧湄不由想起昨晚的場景，她心尖猛地一顫。
所有準備好的話都梗在了喉嚨中，她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
眼見著琳姐的聲音越來越近，顧湄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就在琳姐進門的前一刻，顧湄的手腕被骨節分明的手攥住，易琛輕輕鬆鬆地將她拉上了病床，她微張了唇沒來得及反應，被子便覆蓋了滿身。
貼緊臉頰的是帶著溫度的被子，除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還帶著一絲清冽的雪鬆香味，強烈地充斥著她所有的感官。
琳姐把電話掛斷，才輕手輕腳地進了病房，一進去就看見易琛坐在病床邊。
“易琛，你怎麽坐起來了？小心扯著傷口，快躺下快躺下。”
說著就要往這裏來，躲在被子裏的顧湄忐忑不已，便聽見易琛開口：“吊瓶快吊完了，琳姐幫我叫下護士來吧。”
大概是受了傷的緣故，他的聲音沙啞不堪。
聽得琳姐怪是心疼，便更是痛恨顧湄。
她抬頭看了眼吊瓶，果然還剩的藥液不多了：“好，你趕緊躺下。”
待琳姐離開房間，易琛低沉暗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出來吧。”
顧湄從被子裏鑽出來，看見他坐在病床邊，單手側撐，漆黑沉寂的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寧靜下像是醞釀著風暴。
想起第一次他近乎神經質的模樣，她還有些害怕。
一切準備好的說辭都忘了，顧湄脫口而出：“我沒綠你。”
所以你別再發神經捅自己了。
當然後半句話，她是沒膽子說出口的。
易琛的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我知道。”
顧湄準備好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你……知道？”
易琛輕哂抬眼，冷颼颼開口：“你放著我，出軌別的男人，你瞎？”
顧湄咽了下口水，頂著這張臉，果然是有資本說這種臭屁話，還讓人覺得有道理。
易琛眸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對於他而言，這是久違的、時隔兩年的再次見麵。
他指尖微抬，卻又怕打破這夢境。
“你知道……”
顧湄有些懵懂：“那你捅自己幹嘛？”
易琛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昨晚的形勢太過混亂，他滿心都是再次夢見她的欣喜，卻忘了深究她的迷茫、她的全然無知。
顧湄將他的沉默當作默認，更加堅信是易琛的精神問題。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生病了不可怕，重要的是不能諱疾忌醫。反正你都住院了……要不就做個全身檢查吧？”
全身檢查別的沒什麽，最重要的還是去看下精神科吧。
顧湄思忖著，這種話到底該怎麽講出來，才足夠含蓄。
隻是還沒想好，手機震動突然響起，是鄭金發來的短信。
警察那裏出了結果，事發地點的監控被人為損壞，但是根據樓道間和電梯的監控顯示，案發時間隻有易琛和顧莓兩人出入那層樓。
自己捅自己和被別人捅傷口是不一樣的，易琛的傷口明顯是後者。
換言之……這件事唯一的可能隻有顧莓一人所為。
顧湄緩緩抬起頭，對上易琛的眸光。
她烏黑瞳裏閃著錯愕：“是我……捅的？”
捅不捅的不重要，誰能告訴她，穿書後會不會繼承原主的精神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