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賽克斯的忠臣
夜深。
女傭人為凱爾熄滅了所有的蠟燭後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但一直思索著出逃計劃的凱爾根本難以入眠，於是他重新在桌上點起了一支蠟燭。
微弱的黃色燭光下，凱爾鋪開一張費爾科多大陸西部國家的地圖，現在，他正在認真考慮著日後的去向。
計劃是這樣的，先在魔法學院裏通過畢業考核，隻要高階魔法師徽章到手，他在這片大陸裏也算是個人物了，偶爾還能橫著走，拿到徽章後就是立刻拋棄所有的身外之物，飛奔西部的國家，至於具體是哪個國家，還有待考究。
“出逃方式嘛，還是選擇魔法飛行吧，雖然非常耗費體力，但是速度比馬車快，最主要的還是不用安檢，嗯，就這樣了……”凱爾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地圖上比劃路線。
“你要出逃到哪個國家？”海勒·吉爾伯特幽幽的出現在他的身側。
“父親！”
海勒的突然出現讓凱爾的小心髒猛然一個顫栗！
這下完了！
聽他父親剛剛說的話，應該是站在他的身後很久了。
凱爾慌張的把地圖卷起，卻被他的父親一指將地圖摁下。
“我和威廉在附近散步的時候看到你的房間裏還亮著燈，進來的時發現你在認真思考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出聲。”
暗黃色的微弱燭光映照在他父親俊美的臉上，凱爾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但是海勒的表情卻平靜得看不出一點兒怒色。
“你不必緊張，坐下說話吧。”
既然海勒這麽說了，凱爾也隻能放下手中那張才卷起一半的地圖。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自己慌亂的大腦，讓身體端坐在海勒麵前，然後靜靜等待父親隨後的質問。
其實海勒是想來詢問凱爾關於魔王哥達爾的事情，但是見凱爾正在認真的規劃著逃婚路線，於是他便先將魔王的事情放下。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嗯？”
這是想讓他先開口認錯的意思嗎？
“對不起父親，我讓您失望了！”
“為什麽想逃走？”
“我……”
凱爾頓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才能不讓海勒對他升起殺意。
說自己其實是個男的，不能嫁人？但自覺受到欺騙的海勒恐怕會立刻讓他隨著先前的那些私生子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說自己崇尚自由戀愛，不喜歡安德魯？好像也不管用，雖然這個異世界裏也是自由戀愛為主，但是在豪門貴族中，婚姻不過是父母安排的一個交易，說不定海勒還會反駁自己說什麽先婚後戀之類的話。
更何況相親對象還是帝國最高貴的王子！女人不嫁沒理由啊！
思來想去，忐忑的凱爾最終決定這樣回答：“父親，我我我……喜歡女人！”
妙啊！即避開了性別問題，又回答了他父親質問，這樣的理由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吧。
但海勒聽到凱爾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也隻是略微震驚到讓眯眯眼睜開罷了。
“哦，這樣啊。”
這樣？
反應也太平淡了吧，這是沒理解凱爾的意思？還是覺得無關緊要？
“這種事情，日後可以讓安德魯幫你矯正。”
沃特？法克！
這是能矯正的問題嗎？這回答真是要讓凱爾心態爆炸。
“我之所以要讓你嫁給安德魯，不是為了吉爾伯特家族攀附皇室，而隻是單純的為你挑選了一個勉強配得上你的丈夫。”
“欸？”聽海勒的這番話，難道一個帝國皇室在他眼裏也不過如此而已？
“可為什麽偏偏隻是我？明明您還有其他的女兒。”
“因為你的這張臉。”
海勒的回答讓凱爾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就因為自己長得好看，外貌與他有些相似？所以才得到了他那所謂的偏愛？難道父親是顏狗？
“你我是父女關係，在外人看來我們的容貌相似是理所當然的，但我原本是一個麵相醜陋無比的人，我現在的容貌是吾王賽克斯賜予的。”
“魔王賽克斯！”
凱爾忽感不妙，自己的這位老父親竟然還與上任魔王有過主仆關係，真不愧是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老怪物，難不成海勒其實就是一個留在人界的惡魔，而自己就是惡魔的小崽子？
於是凱爾忐忑的問：“父親，您是惡魔嗎？”
“我隻是吾王在人界的忠臣。”
凱爾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人類。
“吾王將自己的半分容貌賜予了我，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也得到了這樣的一張臉，一張更像吾王的臉。”海勒繼續說著。
在凱爾聽來，意思就是老爸的臉是後期整容的，生下來的孩子怎麽可能會和自己現在的模樣有七八分相似呢？
凱爾惶恐，難不成海勒·吉爾伯特被魔王賽克斯和自己的母親給綠了？然後被迫喜當爹？
不過凱爾很快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畢竟賽克斯大魔王都已經掛了兩百年，而自己到現在也才20歲。
“額……然後呢？”凱爾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我曾想殺了你，因為我覺得你的臉冒犯了吾王。”
凱爾納悶，“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活著？”
“是威廉請求我留下你的，因為他認為你的誕生是吾王留給我的最後恩賜。”
凱爾聽得滿頭虛汗，原來自己在被吉爾伯特家的人找到時就已經從鬼門關裏走過一遭了，感謝威廉老管家！
“而如今你也長大了，我也慢慢接受了威廉的說法，既然把你視為吾王賜予我的女兒，你就該以吉爾伯特家的第一千金的身份來挑選伴侶，而安德魯……”
“停停停！”
凱爾終於忍不住打斷海勒的話，他實在受不了這位帝國第一渣男竟然為了自己操起了老父親的心態。
現在他覺得自己再這樣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了，逃不走，真實性別也遲早會被發現。
凱爾站起來，臉上儼然一副悲壯赴死的表情。
“父親！其實我······”
就在凱爾要全盤托出時，海勒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黑壓壓的人影。
那人走到光亮處，臉上的黑白色的麵具變得格外醒目。
麵具！
凱爾想起了誰，瞬間就麵色慘白。
來者是第三順位魔王巴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