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還有可能站起來嗎
病人還是被搶救了過來，顧涼西筋疲力竭，她摘下口罩。
”病人的求生意誌很強，隻是這並不會讓他活下去，現在也隻是在拖著了。”
病人的心髒已經差不多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這樣的情況基本上無法挽救。
安洋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同為醫生他也很清楚那人的情況，隻是明明在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心髒方麵的問題怎麽那麽突然？
顧涼西突然笑了一下：“大難不死有時候並不會有後福，人類可真會哄自己開心。”
安洋不喜歡顧涼西這樣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沉重，沉重到以她柔弱的身軀無法承受的地步。
很快的顧涼西就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就好像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明明我的上班時間是明天，今天算是加班嗎？”
安洋笑了一下：”你也是做過醫生的人，難道這些年見過加班費？“
顧涼西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冷笑話，笑的眼淚大都要落出來，平日裏那麽溫和嚴嚴肅的一個人開起玩笑來的殺傷力簡直就是平常人的幾倍。
安洋等她笑夠了才道：”你上次要我查這個人出事的地點，我查到了。“
顧涼西臉上的笑漸漸的淡了下去，安洋說了一個地名，那是去往姐姐假的必經之路。
安洋看她的臉色：‘怎麽了？”
顧涼西回頭看他，臉色有點兒發白：”這個人可能會很重要，希望師兄能盡可能的保護他，包括飲食和醫護人員。“
安洋擰眉：”為什麽？到底怎麽回事？“
顧涼西的目光防到了長長的走廊：”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等我確定了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安洋點點頭。
顧涼西已經匆匆離去。
……
白梧擰著眉聽主治醫生的建議。
不過其實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聽下去，他在想顧涼西留下來雖然是好事，但是在這家醫院不就也相當於給自己又找了一個情敵？安洋跟歐陽錦不同，歐陽錦再怎麽樣顧涼西也不會看他一眼，可是顧涼西跟這個安洋的所有矛盾都是因為他，如今在顧涼西眼裏他們已經沒有了關係，那麽她跟安洋的關係應該會比之前好很多，剛剛的顧涼西笑的很開心。
不管在什麽時候就是因為顧涼西身邊總是不缺少優秀的愛慕者他才會生出很嚴重的控製欲，才會不由自主的懷疑，隻是到了最後他自己也不清楚到達懷疑的是她還是他自己。
到了最後的時候他的恐慌到了極致，不管不顧的想要把人束縛在自己的身邊，他知道那隻是暫時的，可是他沒有辦法……
在顧涼西離開的這些年裏他思念至極也痛到了極點，他終於意識到了顧涼西的離開，固然歐陽錦占一部分原因，而他自己也是要占一部分原因，顧涼西不是依附他的菟絲子，從來都不是……
門突然開了，抬眸對上一雙黑色眼睛。
顧涼西突然覺得自己很難開口，張了張嘴發現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在白梧的身邊站定。
主治醫生挺驚訝：“顧醫生？我記得不是明天上班？”
顧涼西笑了笑：“提前被抓了壯丁。”
那醫生是一個儒雅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這就是我們這一行的福利了。”
顧涼西點點頭，目光落到白梧的腿上：“情況怎麽樣？”
她知道白梧正在用一雙淩厲的眼睛盯著她，她確實是故意的。
白梧轉院過來應該是因為他的腿到了不得不大動幹戈的時候了，因為隻有A市中心醫院才有成套的康複設備，那是安院長花了大價錢在國外定製的，也就是安家這種股份製醫院才會舍得花那麽大的一筆錢進一套可能用不上幾次的設備。
“還能有感覺隻能說是個奇跡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疼起來才會更加的要命。”
醫生的話沒有絲毫的隱瞞，他知道白梧這種人一定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病情，而他告訴顧涼西診斷結果是因為他不但拿她當同事，還因為他知道顧涼西做過幾年外科，對於骨科應該也是有所研究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顧涼西臉色大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怎麽可能？明明說過沒有那麽的後遺症的？還有沒有可能再站起來？不，後遺症怎麽會嚴重到這樣的地步？”
從來沒有什麽後遺症能為治療之前還要嚴重的，除非是治療中出現不可逆轉的意外，或者是恢複過程中出現問題，可是這兩個階段都是她親自看著進行的，怎麽可能？
“西西，你鎮定一點。”
白梧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比顧涼西要鎮定的多。
“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上次的治療……”
顧涼西的聲音已經沙啞，她的指尖顫抖著很顯然已經想到了那個原因。
“顧涼西……”白梧多的聲音暮然冷了下去，他希望顧涼西會因為愧疚留下來，可是又不想讓她過於愧疚：“你來這兒做什麽？看我笑話？”
男人多年久居高位，積威甚重，此刻故意氣勢大開，整間屋子都陷入了一種低氣壓之中。
顧涼西卻充耳不聞，眸中霧氣漸重：“是因為之前治療過程中的藥嗎？”
那些要是有劇毒的，她隻看見了那些顯而易見的好處，完全忽略了幾年之後的可能出現的這種情況，比想象的還要難受，簡直萬箭穿心。
醫生被白梧嚇的臉色有點兒發白，聽見顧涼西的詢問還點點頭：“……就像是飲鴆止渴。"
顧涼西慘然的笑，是啊，飲鴆止渴，男人飲鴆卻止了她的渴？
白梧擔心的看著顧涼西，皺眉的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西西，別這樣，能站起來本身就是我一直希望的。”
“胡說。”顧涼西打開他的手，眼神冷冽的看著他，卻很快的淚眼婆娑，聲音也軟了下去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明明說過無所謂的，你根本不想站起來，你……”
“西西。”男人輕笑了一下：“我是騙你的，自從坐上輪椅之後，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麽想站起來。”
顧涼西還是懷疑的看著他：“真的？”
白梧認真的點點頭：‘真的。“
明明就是假的，還偏偏被他說的跟真的一樣。
顧涼西嘴角彎了一下卻又很快的被悲傷抹平：”你不恨我嗎？是我害你那麽疼的……”
“不恨你，隻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沒有留住你的本事。”
顧涼西的淚水瞬間就滑落了下來：“手術能不能緩解？”
她問的是身後醫生。
醫生已經被弄的有點兒不知所措：“這要看恢複情況，不過真的不能再拖了。”
顧涼西一路上都被呆呆的牽著手，就像是小朋友一樣。
”真的很疼嗎？“
白梧搖搖頭，嘴角有點兒淡笑：”沒有那麽疼。”
他最疼的時候是在五年前顧涼西離開的那一天，那時候疼的魂魄都要離體而去，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他可能這一次真的要把她弄丟了。
顧涼西恍惚的點點頭，如果知道是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一定不會提出那樣的條件。
形婚？
真是愚蠢至極，有了感情何必形婚？沒有感情又何必要有這樣的條件？都是謬論。
“中秋節那天晚上，你去了哪兒？”
男人的目光望過來，都是繾綣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