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紐約吧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就聽著。
等那些人終於意識到今天的白梧有點不對勁兒的時候，白梧已經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些人：“你們還能記得是誰在你們最困難的時候給你們一口飯吃的？母親給你們一口飯吃的時候可沒有想過你們能為我殷家為我白梧做多少事，畢竟……”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陡然嚴厲：“畢竟你們也不算是什麽可塑之才，今天我白梧能站在這兒跟你們也沒有什麽關係，我妻子的事情你們應該也心知肚明。”
在場的人數不算少，本來他們是來打著老夫人的旗號的，可是現在他們都麵麵相覷一個一個的都說不出話來。
一個年紀大一點兒的男人站出來：“夫人對我們的恩情我們自然是記在心上的，可是我們現在站在這兒也是為了少爺好。”
冠冕堂皇的是一句話幾乎讓在場的人都開始符合，本來平常的時候他們是不敢這樣對白梧說話的，白爺的名號可不是虛的，隻不過大家今天也看出來了，如果他們今天不能給自己找個理由的話，公司絕對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地，公司裏新招來那一批學生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看出來了，現在他們要做的也不過是掙紮一下，謀求更多的福利罷了。
白梧麵色沉靜如水。
殷晴空卻要被氣笑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點兒感恩之心的人都不會說出讓人家離婚的話，共事多年的同事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讓殷晴空覺得自己前麵的那幾年都是瞎了眼。
“我看不是為了少爺，而是因為有人找好了下家吧，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為了公司，卻在背地裏勾結敵方，為了一點兒錢把自己的良心都能扔掉，你們莫不是以為殷家除了你們就沒人了吧，可笑我殷家還白白養了你們這麽多年，在最困難的日子裏還能讓你們吃飽穿暖。”
殷晴空雙手環胸冷笑的看著那些人，隻覺得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殷小姐，我們知道您是從小在夫人身邊長大，對少爺很忠心，我們也不是會背叛的人。”
“你最好沒有背叛，否則……”殷晴空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比大多數的男人還要高，如今她站的很近的時候壓迫感也是滿滿的。
“母親生前的時候心地最是善良，對於每一個能在殷家做事的人都很好，如今我白某真正遇到了事情，各位的做法也是讓我心寒，既然如此我也算是對母親有了交代，殷秘書找人把他們的工資結算一下，永不錄用。”
這其中有一些人找了下家，有一些人卻是在跟風，聽說要被開除的時候就慌了神兒。
“少爺，少爺我們知錯了，求求您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們之後一定為少爺馬首是瞻……”
白梧淡淡的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慢慢的揮揮手。
殷晴空微微斂眸，少爺心裏恐怕也是不好受的，這些人跟著他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隻可惜……
等人走光了之後，白梧叫住了殷晴空。
“……你說西西會在哪兒呢？”
殷清空狠狠的愣了一下，良久之後隻能慢慢道：“夫人她會回來的，她怎麽可能舍得您呢？”
白梧雙手揉著太陽穴，看不清表情，隻是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西西可比你想的要狠心。”
她對他狠心，對自己也狠心……
那一晚他以為自己終於看到了光，卻沒有想到這樣隻不過是一場燦爛的煙花，當所有的光芒褪去留下的是更加難捱的黑暗。
……
顏容在外麵走進來：“西西，外麵鋪天蓋地的都是你的消息……你真的……”
顧涼西手中的書又翻過了一頁，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良久之後顧涼西才開口道：“我不希望你再一次的背叛我……”
那樣的眼神讓顏容愣了一下，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麵前的是白梧。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顏容笑了一下：“姚明華被投進了監獄，姚明玨被姚加送出了國。”
顧涼西靜靜的聽著，手中的書一直沒有動，半天之後她抬起頭看著言笑晏晏的顏容：“那個人呢？”
那個一直囚禁林鶯鶯的男人呢？
顏容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兒：“他因為買賣人口被投進了監獄，隻不過可能關不了幾年。”
顧涼西也沉默了，如果顏家在其中做點兒手腳的話……可是她又搞不清正直了一輩子的顏老爺子會不會這樣做，更何況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情無論是怎樣解決的林鶯鶯都回不來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坐了一會兒，顧涼西突然道：“你過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蹤你吧。”
顏容搖搖頭：“沒有。”
顧涼西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在了眼前的樹上，那是一本黑柳徹子的兒童文學《窗前的小豆豆》，這本書她小時候隻看過一點兒就沒有看過了，裏麵描寫的童年太溫暖了，折射出她的童年的淒苦，對比總能讓人產生心裏的不滿，她受不起。
現在她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兒平房，在這邊兒租房子的都死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勞苦大眾，這裏的小巷子密如蛛網，不知道前一個房客是一個什麽人，她一進來就在窗台上這本書……
大概與一本書相遇也是一種緣分吧。
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著書，心裏的感覺也變了，她想生個這樣的可愛的小女兒也不錯啊。
顏容的半張臉浸在黑暗裏，顧涼西真的是他見過的最狠辣決絕的女子了，說姚離開竟然絲毫沒有猶豫的離開了那個燈火明亮的地方，他一方麵覺得敬佩一方麵覺得可怕，他能看出來顧涼西對白梧絕對還是愛著的，可就算是這樣她竟然還是姚離開……
就像是鶯鶯……
他捂住心口幾乎咳出血來。
顧涼西看他一眼，眼睛裏有點兒焦急的神色：“怎麽了？”
他擺擺手：“沒事兒，可能最近有點兒感冒。”
顧涼西靠近了顏容，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顏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顧涼西雖然醫術算不上精湛，但是這樣簡單的切脈還是能看出點兒問題來的，她猛然抬頭看著顏容的眼睛：“你最近在吃些什麽藥嗎？”
“沒事，就是吃了點兒感冒藥……”
“感冒藥能把你吃到這種地步？心有鬱結，肺部也有問題……”她想了想：“你吃了多少安眠藥？或者是抗抑鬱的藥？”
“沒多少……”本來顏容還在笑著想要把這件事叉過去但是看到顧涼西那雙認真的眼睛的時候，他的笑容還是繃不住了，頭輕輕的靠過去聲音脆弱：“西西，我的心好痛啊……”
顧涼西眼睛裏的淚水差點兒就流了下來，她摸了摸顏容的頭發輕聲道：“……那你也吃得太多了，你是存了自殺的心思的吧……”
顏容沒有說話。
顧涼西的目光有點兒飄遠了她想說，她的心也好痛……
顏容臨走之前道：“你想好了要去哪兒嗎？”
顧涼西想了想：“紐約吧。”
顏容挺意外的他還以為顧涼西回去法國，因為她曾經說過，如果能找一個地方定居的話她一定會去法國巴黎，去那個浪漫之都去優雅的老去……
顏容想了想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顧涼西笑了笑：”因為這句話我也對白梧說過。”
那個時候白梧輕輕地吻了她的眼角說好。
顏容離開的時候為顧涼西的這句話歎息，她說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是想跟白梧一起的吧，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浪漫之都就成了諷刺。
當車子行駛到半路的時候顏容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顧涼西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她真的去了巴黎，白梧肯定也能猜得到……顏容把車子停了下來，他苦笑一聲白爺遇到顧涼西也算是一場劫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