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玉看見妹妹的時候，她正在給一株花澆水。
顧涼西回頭看見她笑了笑叫了一聲姐。
“你怎麽回來了？白爺呢？”
顧涼西還是笑：“姚家那位少爺自己的送上門來，白爺就沒有必要裝下去了，我就先回來了。”
那笑容裏根本沒有什麽愉悅的意思，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更不要說顧涼玉了，她皺眉：“發生了什麽事？”
話音還沒落，顧涼西的淚水就落了下來，顧涼玉嚇了一跳：“到底怎麽了？”
如果顧涼玉知道這件事會怎麽樣？她脾氣那麽不好，到時候殷燁如何自處？到那時就不再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還會把哪兩個人牽扯進來。
“沒事，隻是突然情緒繃不住而已。”
“真的？”
顧涼西知道自己很少能瞞住顧涼玉就半真半假的說：“我跟他之間確實出了一點兒小問題，但是我會自己處理的。”
沒有矛盾得夫妻幾乎沒有，顧涼玉雖然心裏還是有疑惑但還是信了，她跟顧涼西說，無論如何姐姐都在你身後。
有個姐姐真好啊。
“姐姐我搬到你那邊兒住幾天好不好？”
“隻要你喜歡，我沒問題。”
“那個，你跟殷先生。”
顧涼玉看她一眼：“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不過現在顧涼西也沒心思去管他們的事情。
白梧急匆匆的回到家的時候，兩個人的臥室裏隻剩下了他自己的東西。
他把管家喊來：“夫人呢？”
老管家看出來這兩個人之間出了事：“早上的時候搬去了顧小姐那邊兒，夫人一直都很善解人意，您好好得跟她說說她會理解的。”
一股苦澀的味道從此年底蔓延到喉嚨：“謝謝你，殷伯。”
“隻要少爺您幸福，我就有臉去見小姐了。”
白梧的傷並沒有完全的好，他隻是在醫院裏實在是待不住了就不顧醫生阻撓擅自出院了。
其實……對於這件事他對顧涼西也還沒想好怎麽解釋。
歐陽錦那日給了他一個文件……裏麵的內容……
他不是懷疑顧涼西背叛他，他隻是怕顧涼西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可是這樣的事情讓他怎麽解釋？他可以接受任何樣子的顧涼西，卻不能任由那人的孩子出生，那樣的話歐陽錦不需要費盡心思做什麽就能把人帶走，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顧涼西確實想聽白梧的解釋可是她又怕聽到別的解釋。
再說了這樣的事情還能有什麽解釋？
是，他是說過不管怎樣你隻要平安就好，可是……事到臨頭，應該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沒辦法承受的吧！
可是白梧並沒有采取什麽措施，也就是說他能確定孩子是他的了？
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單性生殖，那麽孩子……就一定是他的。
他可以懷疑，但是為什麽不親自來問她？
顧涼西苦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孩子在裏麵動了一下，連著媽媽得心髒位置狠狠地疼了一下。
她的手指慢慢的縮緊：“既然你爸爸不想讓你出生，那麽……”
白梧下午得到得消息就是顧涼西去了醫院，他皺眉：“她怎麽樣？”
“夫人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醫院，打車過去的。”
他眉心跳了一下，有點兒不好的預感。
顧涼西在醫院看到的是顏容憔悴的麵容，指尖夾了一支煙，頭頹然的垂著，整個人都顯現出一種頹唐的感覺。
“怎麽了？”
“抱歉，我的異性朋友裏隻有你……算了，鶯鶯在裏麵，你幫我勸她一下。”
她想她這兒還想讓人勸勸呢，倒是先被找上門來了。
顏小少爺後知後覺的看著她：“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抱歉，如果我……”
顧涼西擺擺手：“沒事，你先跟我說說怎麽回事？”
“我今天送白爺出院，一眼就看見了她……身上都是傷，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她一個字都不跟我說。”
顧涼西關注點在他前一句話上：“你說白爺出院了？”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他經過了你的同意才非要出院的，他的傷根本沒好。”
她現在腦子一團亂：“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兒待著。”
顏容點點頭。
顧涼西推開病房的門，床上的人明明聽到聲音卻一點兒都沒有動。
“你這樣根本不是在幫他，你在害他。”
這是顧涼西第二次認真的看這個命運坎坷得女人，很瘦眉眼卻很精致溫順，光上這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她很溫柔。
林鶯鶯聽到這句話終於抬了抬眉眼：“你是顏……顏少爺得妻子嗎？”
“他沒結婚。”
“為什麽？”
顧涼西離她更近了一點兒：“你說為什麽？林小姐你說一個人一直不結婚，頂著整個家族的壓力不結婚是為了什麽？因為……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林鶯鶯淚水就滑落了下來：“我……他真傻。”
顧涼西歎了一口氣：“你不是更傻？多年了你還在反抗？就不能順從一點兒？”
“不能，我不能……我會覺得……”
林鶯鶯哭起來沒有聲音，眼睛裏麵帶著悲傷的絕望。
“你這又是何苦？”
在顧涼西看來或許是權宜之計也好還是為了自己為了別人也好，幾年如一日的激怒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是很愚蠢的行為，林鶯鶯說：“你不懂，我隻有反抗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我才能對自己說我還能有臉看他一眼。”
“顏容？他不會希望看著你這樣的，更何況他可能根本不在意，要是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在意。”
林鶯鶯看著她苦笑：“這位小姐，你是什麽人？你會把這些話告訴他？”
顧涼西搖搖頭：“是他讓我來看看你，但是我們隻是朋友關係我的丈夫跟他是朋友……我不會告訴他的。”
“他或許不在乎，但是我自己會在乎……明知道很愚蠢，卻還是要做，我要守護的不是什麽貞潔，而是這一種信仰，你懂嗎？”
顧涼西想她怎麽不懂？在遇到白梧之前她可以放棄一切隻為了活著，可是遇到他之後她就會自已很多東西，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在意的容顏……跟任何異性保持距離……
可是到頭來他親手毀掉了……他怎麽可以做這樣的懷疑，這會讓她連開口都做不到。
想想兩個人一本正經的為這件事解釋的樣子，顧涼西就覺得心如死灰。
“就這樣吧，我以後不會再見他了。”
“林小姐，從他遇到你的那一刻這個局就開始了對不對？”
林鶯鶯眸中的痛苦一閃而過，她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顧涼西，顧涼西知道她不會回答自己接著道：“我想這一次他的目的是讓你勾引他上床？如果你沒能做到的話……林小姐知道自己會被怎樣？”
林鶯鶯已經開始拒絕交談了。
顧涼西接著自言自語：“在拍賣場外，在醫院大打出手都是精心安排的好的，那人一定給你下了什麽任務，但是你表麵上配合了，其實根本就是從同到尾都沒跟顏容有過任何實際性的交談對不對？你想讓他遠離你？但是卻不得不在那人的安排下一次一次的遇到他？你為什麽不直接跟他走？顏家還是能惹的起那些小魚小蝦的。”
“不行，顏家惹得起，但是他惹不起。”
林鶯鶯得嗓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哽咽道說不出話：“我不能害他，我寧可讓他以為我還恨他，也不能讓他冒著被整個家族逐出家門的危險去跟他一起走。”
顧涼西歎了口氣：“這樣對他有多折磨你隻不知道？”
林鶯鶯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或者我可以幫你？我是……”
顧涼西想了一下卻發現自己除了白梧確實沒有什麽能拿的出手的身份了。
林鶯鶯看著她：“我準備好了接受任何命運，不過一死，與我而言反而是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