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惡趣味
小五那孩子轉身對顧涼西道:“西西姐,要是那一天你離婚了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哥。”
顧涼西簡直哭笑不得,這是詛咒她離婚呢?還是詛咒他哥要去一個二婚的女人?
顧涼西實在沒想到醫生的家在那麽偏僻的地方,說是一個寨子就是一個交通不發達的小村子。
好在這個老人在這一塊兒名氣很大,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家。
房子依山臨水,吊腳樓的設計從滿了民異族風情。
安洋歎道:“高山流水,果然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白梧似漫不經心道:“再美也經不住久看。”
安家小少爺向來以他哥的話為金口玉言,聽見白
梧的話立刻怒目圓瞪:“你以為頤養天年看的就是景?我告訴你……”
顧涼西頭疼的扯開小五:“小五,姐姐求你了,別跟病人一般見識好不好?”
小五其實就比顧涼西小一歲,但是平常很聽她的話,她一說不許吵了,他就真的不吵了,隻
安洋聽見這話眸中閃過一絲不自在,顧涼西沒看見,白梧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你們找誰?”
“您好,請問這是楊醫生家嗎?我姓安。”
中年男人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後道:“家父不久前不幸去世了。”
顧涼西心口一緊下意識地轉身去看白梧。
但是卻沒有在他的眼睛裏看到情緒波動,他很平靜。
她突然想到了白梧那天的一句話,他說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想必是經曆過無數這樣的失望才能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麵不改色。
她低下頭心裏突然覺得苦澀難耐,她想安慰一下他卻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她知道世界上的好醫生不止一個,可是她還是覺得羞愧,是她信誓旦旦的說要讓他站起來的。
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她抬眸就看到了男人帶著笑意的眼神:“沒事的,你的條件我仍然會答應。”
顧涼西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明明應該是她安慰他的,現在反而要他反過來安慰她。
她終於知道心裏的難受並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因為心疼。
對她來說對一個人好對一個人笑是一種生存的手段。
就像是在酒吧做事的時候她對那些站街女好,給她們帶東西吃,給她們禮物,十個人裏總會有一個人感激她,會告訴她一些行業裏的黑幕,和那些吃人不見骨頭的手段。
她並不是沒有真心,隻是真心隱藏的極深,隻有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可是她現在有點兒心慌了,為了一個男人。
她定了定心神,嘴角突然出現了一絲笑意,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中年男人關門的手:“先生,我們剛剛聽一位大娘說楊醫生昨天還在寨子裏散步來著。”
這話說出來不僅是那個男人就是安洋跟小五具是一愣。
實際上他們這一路上都沒遇到過幾個雌性生物。
隻有白梧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摸樣。
中年男人有些慌亂:“胡說些什麽?”
顧涼西涼涼的笑:“先生,詛咒自己的父親去世不怕遭到天譴嗎?”
“你……我.……”
安洋溫和的笑:“我是安家長孫,家父與楊伯伯曾經是同事。”
中年男人進退不得,隻能歎口氣:“這都是家父的意思。”
顧涼西一開始被這個消息驚得昏了頭,忽略了著男人細細打量他們的動作,後來仔細一想,這個人在聽到他們的來曆的時候才細細打量他們很不合理,正常情況下都應該是先打量再問來曆。
很顯然這個男人應該是知道他們要過來的,隻是不知道他們的樣子,所以在聽到安洋說姓安的時候才會好奇,才會那麽仔細的打量。
當然,顧涼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隻能詐他一下。
安洋眼睛裏有很深的讚賞:"小師妹果然還是那麽聰慧。”
小五的眼神也開始閃閃發光:“西西姐好厲害。”
在這兩個人麵前顧涼西從來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得意的揚眉。
小院兒的門開了,院子中間一圈人圍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想來這位老人就是那位要去世的楊醫生了。
老人精神很好,眼睛炯炯有神,坐在一群穿著民族服飾的老頭老太太之間,活像一個跳大神的,還是那種跳完了再忽悠人家賣保健品的。
顧涼西微微彎腰咬牙切齒的對白梧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人還活著?”
白梧挑眉不置可否。
顧涼西更氣了:“你怎麽知道的?跟我的推理一樣?”
男人眸中含笑:“我隻是聽到了院子裏的笑聲。”
顧涼西不得不承認其實是在自己鑽牛角尖兒了,若有若無的笑聲反而被忽略了。
也就是說剛剛那句什麽,條件我還是會答應的又是在逗自己玩了?
她越想越氣:“白爺,白大爺,你等著我的報複吧。”
白梧無所謂道:“拭目以待。”
顧涼西眼珠子一轉,遠離了輪椅對男人挑眉,目的顯而易見。
白梧抿唇,沉默良久道:“西西,在這個地方我隻認識你。”
就這麽一句話顧涼西瞬間罪惡感爆棚,她還是第一次聽見男人這麽明顯的示弱。
她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麽,就看見安洋帶著老人走了過來,他們身後是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楊伯伯,這是我小師妹顧涼西,這位是.……”
白梧淡淡的接話:“楊先生你好,我是西西的丈夫,白梧。”
老人眼神很犀利,在顧涼西身上掃視了一圈兒對白梧道:“小夥子,你確定她是你的妻子?”
白梧麵色不變:“是。”
顧涼西暗暗吃驚,不愧是老中醫就是一打照麵就能看出來他們還沒圓房,雖然中醫有時候的確實很厲害,但是這種情況一般是切脈才能看出來。
老人什麽情況也沒問隻是吩咐自己的兒子給他們準備了客房就繼續去聊天了。
顧涼西一頭霧水,這算是什麽事啊,不由得開口道:“楊醫生……”
安洋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什麽都不要說。
顧涼西隻好不甘心的閉了嘴。
客房不大但是很幹淨,重要的是充滿了民族特色,顧涼西頓覺眼前一亮,剛剛的不滿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她立刻撲到了床上,搖晃著腳丫子:“如果能一直在這兒生活下去就好了。”
白梧聽見她孩子氣的話,嘴角出現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地笑。
傍晚的時候,安洋收拾好東西過來叫他們下去吃飯。
顧涼西其實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是她沒有立刻被美食誘惑。
“師兄你這個楊伯伯為什麽要裝死?”
安洋看了看了看麵無表情的白梧道:“父親說過他脾氣古怪,這次隻是他的惡趣味罷了。”
白梧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涼,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顧涼西撇嘴:“真是個壞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