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朱雀白虎的友誼
絹翕走慢了幾步,想了略有一會兒,還是不知道這氣味從何而來,隻好搖搖頭又追上了走在前麵的青徽。
到了幼兒園那邊,青徽望著手裏的法器一臉困惑,絹翕倒是明了青徽的顧慮,有些赧然地走過去道:“我幫您吧?”
青徽如蒙大赦,道:“那再好不過了,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她又摸了摸繞到她身邊的小白虎,衝著芝蘭露出一個請求的笑容。
芝蘭微笑著點頭,給了青徽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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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比白虎要大上幾百歲,變成人形也要稍微高上那麽半個頭。他一副桀驁的模樣,大馬金刀一坐,簡直是又囂張又狂妄,一身紅衣也被穿出肆意的模樣。
可惜白遂一直長在白虎一族裏,這麽多年見到的幼崽也是寥寥無幾,學會看人眼色下菜更是不太可能了,壓根不知道葉長安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隻一個勁好奇、眼神灼灼看著葉長安,手卻端了個白瓷碟子,嘴裏毫不停歇地咀嚼著蜜瓜,吃一口打量好一會兒。
葉長安就是個石頭雕成的雕塑,此時也大概要被小家夥熱切的眼神看化了,低頭問他:“你為什麽總要看我?”
白遂笑眯眯地把碟子裏的蜜瓜塞給葉長安,笑容也收斂了點,變得靦腆些,隻還是不說話。
葉長安不喜歡自己幾個兄弟,他們太假,對著父親——呸,那個壞蛋是一副友善和睦的樣子,對著自己和娘又是一副不屑高傲的模樣,可關鍵是還真有人信!而且還不知怎麽傳了出去,朱雀一族到處都是在誇他們幾個的聲音,簡直嘔死人了。
可是白遂的眼神坦蕩澄澈,像是水晶石一般一眼望到底。
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心思一定是好的,是幹淨的。
鬼使神差一般,他伸出手摸了摸白遂的頭,從碟子裏取了一塊蜜瓜慢慢嚼了,等咽完,他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白遂羞赧又膽怯,隻是回頭看到芝蘭鼓勵的眼神,鼓起勇氣道:“我叫白遂,你也可以叫我團子,這是姐姐喊我的小名。”
“姐姐?”葉長安狐惑,“是說……”
“唉呀你好呆,就是帶你來的姐姐啊,”白遂嘟囔著嘴,“我還沒在姐姐家裏過過夜呢,你倒是捷足先登了。”
葉長安忍笑看他抱怨,手不停地從那碟子裏拿蜜瓜吃,等白遂抱怨完了,再一看,雪白瓷碟裏真的是一片雪白了。
葉長安也有點不好意思,撓頭羞愧:“對不起,我好像把你的東西吃完了。”
白遂鼓著嘴巴瞪著他看了片刻,突然笑了,露出潔白的牙齒:“那你和我出去玩就好了。”
白遂長得粉雕玉琢,笑起來更像是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一般,眼純澈幹淨,葉長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兩麵人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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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蘭站在角落裏,看著笑著牽了葉長安衣角就要去園子裏麵鬧騰的白遂,心也是一軟,像是被春雨浸濕了的土地一般。
真好啊,連少族主都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了。
兩個小孩子,蹲在花園裏拔草,白遂絮絮叨叨地跟葉長安說著手裏草木的名字,很是得意地炫耀,尤其是拿到葉長安眼前問他,他也不知道的時候,白遂簡直高興壞了,一副“你怎麽這個都不知道”的樣子,驕傲地挺著身子和他說。
這是昨日和青徽後麵學的,他倒是現學現賣了。
葉長安生無可戀地一屁股坐在白遂後麵,看著竹林裏層層堆疊的枝葉也比看這些花花草草感興趣很多,他看那竹子粗細合適,長得又勻稱又好看,多適合做一把竹弓啊。
他索性仰躺在草地上,看著一臉得意的小家夥繼續倒騰,撅著個屁/股一晃一晃的,忍不住笑了。
看,走出了朱雀族,外麵比裏麵輕鬆多了。
不用看人眼色,也不要擔心那幾個合起夥來搗亂,更不用看到他們母親一副假惺惺的樣子,真好。
白遂正用力想把一株紫色的淡雅小花摘下來,卻不料那花雖然花朵小小的香香的,但是枝幹卻是堅硬無比,他使出吃奶的力氣,最後卻因為用力過度,一下子摔了個屁股墩,一下子坐倒在葉長安的腿上。
葉長安促狹心起,勾著白遂的脖頸,一下子把他順勢摔倒,正好頭朝著他的胸口。
芝蘭先是一下子心提起來了,再細細一看,葉長安雖然鬧,但是手護在白遂的腦後,想來也是有分寸的,她不禁笑了起來,動也不動隻看著二人打鬧。
白遂也不是被捉弄了還要忍的,他骨子裏還是有著一種頑強的種族天性,發現自己被葉長安欺負了,就順勢一倒,一下子叩到葉長安胸前,再趁著葉長安得意時不備,猛地從他的挾製下鑽了出來,倒在旁邊抱著葉長安一滾,葉長安倒是被他翻了個身,啃了一大口青草。
白遂得意極了,拍手大笑。
葉長安也不惱,一骨碌爬起來,又撲了上去:“你讓小爺吃草,小爺非報複回來不可。”
二人鬧作一團,園子裏笑聲一陣一陣的,很是熱鬧。
等鬧完了,葉長安索性也不起來,躺在草上指著竹子道:“你看那邊竹林長得多好,竹枝挺拔堅韌,做一副竹弓肯定很是趁手。”
“然後拿著竹弓去打獵,不是小爺吹,小爺百發百,連娘都誇我箭的準頭好,我和舅舅一樣有天賦呢。”
“那還不如讓它們自己自由自在生長呢,”白遂走過去眼神亮晶晶地撥弄著地下冒頭的竹筍,“你看這些長得多好啊。”
“而且竹林是一片林子,可是裏麵的竹子卻也不是一種,就像一大家子人長得也都不相似一樣,多好玩有趣。”
“不,東西得用著才好,就這麽長下去能幹些什麽啊?”
葉長安嗤之以鼻,走到白遂身邊,身後兀然出現一對赤紅如火的羽翼,他飛了起來,手握著一株竹的頂端順勢而下,將那竹子折彎了腰,手指在竹葉上摸索著,“我和你說,我對做竹弓可熟悉了,你要什麽樣子的,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說到這裏,他不免惋惜:“可惜我做這些的工具,都沒有帶出來。”
白遂倒是一臉無所謂,他本來就對弓箭武器不感興趣,此時隻隨便哼哼兩聲,就把這件事糊弄了過去。
“你們在幹嘛啊?”
青徽盈盈道,聲音婉轉柔和。
白遂抬起頭,一股腦往青徽那邊跑,一把抱住了青徽的腿,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青徽摸了摸他的頭,又問二人:“你們都玩了些什麽啊?”
葉長安有些拘謹地走過來,站在一邊不言語,倒是白遂像倒豆子一般講個不停,就差沒有委屈地告狀,說青徽竟然去了那麽長時間。
青徽習慣了白遂在自己麵前偶爾的驕縱,也隨他去了。
白遂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隻是裝裝委屈罷了,說了幾句意思意思也就停了下來,握著青徽的手走在她身邊。
青徽嘴角含笑,等白遂說完了,先是和他道了歉,又回頭對葉長安說:“你和你母親的住所已經安置下來了,你就不要擔心了。”
葉長安眼神一亮,整張臉看起來明媚又陽光,一身紅衣更是襯得張揚精致。
青徽隱形顏控的心,被這兩個隻差著一頭的小家夥填滿了,一個精致一個張揚,都是一等一的俊美,心都被被好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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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遂自己去描貼寫字,青徽帶著葉長安,去種他的那棵樹,葉長安扭扭捏捏說自己喜歡竹子,青徽就應了他,他的小樹苗是棵碧玉竹,雖還小,也能看出竹節挺拔之姿,葉長安滿意極了,就算讓他自己挖坑埋土也沒什麽話說。
等這件事弄完了,青徽就決定正式進入學習。
雖然自己這份工作幾千年都沒被人重新翻出來,但是青徽心裏還是有一股勁想做好的。
她翻了那些零零總總的書,又找芝蘭和鄰居之後,終於拍板定下了課程。
雖說大多是些基本通識,但是也是這些神獸族的幼崽們對世界最開始的認知。
隻是其他的,自己卻是毫無辦法。
青*就是個人類怎麽辦*徽搖頭歎氣,隻覺得自己簡直像是捧了個燙手山芋,這本就是之前毫無章法的東西,自己竟然要學會怎麽從頭開始,連個模板都沒有,簡直是太難為她了。
好在兩個孩子都很乖巧即使是新手上台,都很給麵子,之後更是聽得津津有味,惡補了一大摞書的青徽隻覺得自己有了回報,心也是雀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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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霸天同誌睡了好長一覺,隻感覺把這幾日缺的都給補了上來,這才覺得渾身暢快極了。
睡飽了,又吃完了青徽特意切好放在桌子上的瓜果,他咂咂嘴,隻覺得這樣的日子快活似神仙,又忍不住懊惱,自己怎麽早沒有發現這麽好的主意。
隻是想到這裏,他就不免想起了自己的識海,意識一閃就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