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頂著彎刀,江心不敢動。


  對方並沒有綁住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 江心鬆了口氣。


  不論對方是否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太自信, 所以才這麽鬆懈, 但總的來說, 對她是件好事。


  在江心想要拿出金鍾罩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嘶——嘶嘶!”了三聲。


  這三聲非常有節奏,第一聲長,二三聲很急促,最後收尾的時候又非常幹脆。


  這什麽意思?

  暗號嗎?

  對方眼睛似鷹一般,緊盯著江心的一舉一動,嚇得她停下了自己的小動作。


  見他目光炯炯,江心試探了一聲:“嘶?”


  絡腮胡:“.……”


  他手一轉, 刀不知道收哪去了。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聲,一隻手摸向她臉側。


  這王八蛋!


  江心顧不得小心, 掙紮中迅速掏出金鍾罩,想都不想直接撕開。


  一層薄薄的膜出現在兩人之間。


  江心掏出槍,對準絡腮胡就是一槍。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一道小小的旋風驟然出現, 奮力的抵擋著子彈。


  兩相對持,最終還是子彈略勝一籌, 生生打入對方的小腿。


  絡腮胡發出一聲悶哼。


  在對方開第二槍之前,他小聲道:“江心!我是普爾曼!”


  江心遲疑了一下,槍口對準了他,到底是沒開槍。


  普爾曼鬆了口氣, 伸出了光腦,給她刷了一下ID。


  能通過係統收費,看來是本人無誤。


  江心眯著眼,更生氣了。


  “說!打我幹嘛?”


  普爾曼討好的小聲道,“不是我!我不知道真的是你啊!你先把槍放下!”


  不是真的還能有假的?

  “怎麽回事?”


  槍聲引起了前麵兩人的注意力,隔著玻璃窗,前頭突然轉過來一張臉來,卷發,濃眉,單眼皮。


  沒人想引起前麵人的注意力,兩人不約而同的斂了聲。


  普爾曼探出頭,扯動了傷口,一聲悶哼,他忍住,剛想解釋,就聽到卷毛半是豔羨半是擠兌的說:


  “老胡!沒想到你默不作聲的竟然幹了大事啊!”


  他愣了一下,瞬間意會,並且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來。


  普爾曼猥瑣的聳肩,但笑不語。


  “哼!”


  卷毛冷哼一聲,卻見司機突然側過臉,對著卷毛說了什麽。


  他似乎有些遲疑,但很快,兩人笑的見牙不見底。


  “真的?”


  “嘿嘿嘿!”


  ……


  江心隻能聽到他們肆意的笑聲,她握緊槍,趁著普爾曼沒注意連發了三條求救信。


  雖然不知道叫不叫的來人,但還是先發出去看一下吧。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前麵兩個人一直拉著普爾曼聊天,哪怕他隻是偶爾說兩句,但隔個幾秒鍾就要叫他一聲,生怕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般。


  江心鬆了口氣。


  普爾曼麵不改色的應付兩人,同時掏出一把小刀幹淨利落的挖出子彈,塗了傷藥,仗著身體好,他甚至連繃帶都沒纏。


  【易鳴:普爾曼是自己人,你保護好自己,我馬上就來。】


  自己人?

  難道易鳴早就知道這是圈套,所以將計就計?

  既然這樣為什麽把自己卷進來了?

  她還沒想明白,就發現車停了。


  普爾曼用餘光透過車窗打量周圍,沒看到旁邊的隨行車隊,放下了心。


  司機車還沒停好就迫不及待的跑下了車,語氣蕩漾的開鎖:“等久了吧?小美人~哈哈……”


  他話沒說完,就被風刃隔斷了脖頸,頭顱還連著皮肉,眼睛裏還殘留著淫邪,沒了頭的屍體站立了幾秒,之後被強風吹倒。


  姍姍來遲的卷毛,猝不及防的被風刃比在脖子上,他戒備的盯著老胡,或者說,眼前人。


  他很清楚,老胡是金係異能者,怎麽可能發出風刃?


  “你是誰?”


  普爾曼沒有和他廢話的意思,風刃圍著他蠢蠢欲動,已經拉出數道血痕,“你背後的人是誰?”


  卷毛露出兩分驚慌,他手指扭動,被普爾曼瞬間削去了兩根手指。


  “啊!”


  兩個小旋風裹上了他的雙腿,淩厲的風帶去條條血絲,威脅之意無需言表。


  “安分點!說!”


  卷毛疼的滿臉扭曲,他連連抽了好幾聲氣,“我、我說!”


  “誰?”


  “是、是家主!”


  他眼睛裏擠出幾滴淚,涕淚橫流,看起來淒慘極了。


  然而普爾曼無動於衷,他雙手抱臂,上前一步,俯視著卷毛,壓低了聲線,“你確定?”


  卷毛連連點頭,“確、確定!”


  “真的是他?”普爾曼提起卷毛的衣領,“不是易勝男?不是霍家?不是……”


  他不放過對方絲毫的表情變化。


  卷毛一臉惶恐,竟然沒叫普爾曼發現絲毫的破綻。


  難道真的是易鴻鈞?


  普爾曼心裏轉了兩圈,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你撒謊!”他眯起眼,說的咬牙切齒,“我知道了,是.……福岡達也!”


  他看著對方驟然放大的瞳孔,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來。


  “拜~”


  但風刃並沒有如他所想一般隔斷對方的喉嚨,普爾曼挑眉,看著偏離的風刃和躲過一劫的卷毛,有些意外。


  他腦子轉了一圈,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不過這次,就沒這麽好運了哦!”


  無處不在的風如同一張網一般,絞殺過去,再沒半點餘地。


  普爾曼卻沒再看身後,扛起江心往某個放心拔足狂奔。


  江心被顛的要吐了,腰部被勒的疼痛難忍,她張口就是一嘴沙子,忍著難受朝普爾曼喊,“你做什麽?”


  普爾曼腳不沾地,幾乎是飛一般,但因為小腿處的子彈傷口有些力不從心,“沙雷暴要來了,你抓緊!”


  沙雷暴?

  還是沙塵暴?

  江心艱難昂起頭,遠方的天空已經聚起了一片土色烏雲,長龍似的烏雲周遭圍繞著紫色的雷電,沒有雷鳴聲,但一道雷劈下去就是一個深坑,塵土飛揚,炸開一片。


  沙雷暴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著這個方向迅速移動,強風漸漸吹起,江心幾乎睜不開眼。


  普爾曼速度極快,但再快也快不過這詭異的飆風,數道雷無規則劈下。


  憑借著對風的感應,普爾曼艱難跳躍於深坑之間。


  江心幾乎是擦過閃電而過,她撕下最後一張金剛罩,眼見薄膜因為他們有肌膚接觸而連在一起的時候,鬆了口氣。


  剛鬆了口氣,就被道雷劈中了!

  能維持無敵狀態十分鍾的金剛罩,就這麽碎了!


  普爾曼無暇顧忌剛剛那一擊為什麽沒中,他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對元素的感應上,滿心滿眼都是躲避。


  然而到底是躲避不及。


  一個踉蹌,陷入了流沙。


  流沙下沉的速度很快,普爾曼拉住江心,奮力往上。


  他借著風力,逆著風沙往上,眼看就快要逃出去了,一道驚雷瞬間劈在了旁邊。


  普爾曼不敢硬碰硬,無奈又躲避回了流沙。


  風越大,越狂暴,普爾曼越難掌控風。


  人力終究無法勝天。


  愈加密集的雷電讓兩人逃無可逃,最終被電暈,落入流沙之中。


  普爾曼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絕處逢生。


  他掏出手電筒,一眼看到不遠處昏迷不醒的江心。


  幸好,人雖然沒醒過來,但至少沒受什麽重傷。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普爾曼把人放好,打著手電筒打量四周。


  似乎在某個礦洞裏麵。


  他們運氣居然這麽好?!


  隨便陷入一個流沙都是未探測的安全礦洞?!


  一直以來都運氣不好的普爾曼,陷入了懷疑。


  他等了三天,幾乎以為江心成了植物人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


  “江心?”普爾曼打開手電筒,上前詢問。


  江心還沒緩過來,她隻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又餓又渴又疼。


  “普、爾曼?”


  “有吃的嗎?”他急急問道。


  普爾曼空間器裏沒有食物,僅有幾箱水。


  他靠著喝水撐過了三天,肚子早已咕咕叫。


  江心咕嚕咕嚕喝了一瓶水,勉強緩解了喉嚨的幹癢。


  她的空間器裏麵塞了很多吃食,一溜煙的擺了出來,兩個人大快朵頤。


  等兩人填飽肚子處理完傷口之後,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這是哪?”


  普爾曼三天沒吃飽飯了,摸著肚子滿足道,“好消息和壞消息,你選一個?”


  江心無力,“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選!”


  “好吧。”普爾曼靠在石礦上,娓娓道來。


  “好消息是,我們運氣好,順著流沙到了這個礦,我有水你有食物,活他個半個月估計是沒問題的!”


  “壞消息是,這個礦埋的很深,我們找不到通往外界的路,而且沙雷暴會造成了信號紊亂,聯係不到外界,該怎麽出去,得靠我們自己了。”


  江心摩擦了一下大拇指的戒指,打開光腦,竟然有信號!


  “哎?我有!”


  沒信號的普爾曼:???


  首頁就是易鳴發來的數十條信息,都是讓她注意安全的。


  看時間,最後一條正是沙雷暴追著他們跑的時候。


  【易鳴:等我。】


  江心眼神一暗。


  她先是定位,然後挨個發求助信息。


  但最先回複她的並非易鳴,而是林首。


  【林首:沙雷暴預計還有三天才結束,結束後我們就展開救援。】


  “三天啊。”


  普爾曼仰躺下去,“那這次沙雷暴豈不是有一個星期了?災難啊!”


  “不能預測嗎?”


  在江心看來,沙雷暴就像是沙塵暴和雷電的混合體,但這一加一的效應顯然是大於二的。


  “不能,持續時間不定,沒有任何預兆。”


  她心裏不安極了,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發去了詢問。


  昏暗的環境放大了她的恐懼,江心找著話題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那天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普爾曼已經昏昏欲睡,他倒在地上,小聲呢喃,“我好困,等我起來。”


  江心叫不醒他,隻能拿著手電筒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能源石礦。


  她拿著小鏟子,對著一處地方敲敲打打,想要挖出來一快瞧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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