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替身而已
原來一切不過都是虛妄，他一次次的開心和愜意被打擊得粉身碎骨。剛開始他還在為付家同意婚約而欣喜，然後發現付瑾原來十分討厭他這個人。後來他又為付瑾標記他而偷偷開心，心想付瑾應該至少沒有那麽討厭他了吧？再後來他又為付瑾和他做了那種事而不禁思緒連翩，或許付瑾會不會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不然怎麽會和他做那樣親密的事？
一直到前幾天他才知道他不過是一位替身而已，這樣一來，付瑾的所有反常行為都得到了解釋。是了，替身有什麽資格去覬覦喜歡？蚊子血也能和心頭的白月光相提並論？不過是蜉蝣撼樹，不自量力罷了。
徐玥想到這些，心緒越來越亂，眼裏的水汽越積越多，幾近滴落下來。
付瑾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麽了，那紅紅的眼角讓他十分心煩意亂，體內的躁動因子開始肆意衝撞，付瑾煩躁極了，捏住他的下巴逼得他抬起頭來，“問我喜不喜歡你？過了這麽久，你一點都沒看出來？”
徐玥因為仰著頭的姿勢，水汽氤氳的眼眸十分清晰地映著付瑾的臉。
付瑾看他一幅將將哭出來的樣子，煩躁最終替換成不耐煩，“當然喜歡，喜歡你這張臉和你這敏感得要死的身體。”
原來如此，答案原來是這樣。
“嗯，我知道了。”徐玥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分明是笑著的，但眼睛卻不聽話地流下淚來，哭得淚流滿麵。
付瑾冷冷地看著他，他的手一揚，將那淡藍色的Omega項圈保護環和那米白色的盒子重重地扔到地上，“不想要就別要，我看是我對你太好了。”
保護環順著光滑的地板滑進沙發底下，已經連看都看不到了。
這一次付瑾不管不顧地把徐玥抱回客房，任憑徐玥如何哭喊求饒都不濟於事。徐玥隻感覺自己腿都要斷了，力度之大難以言說。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付瑾第一次以及前麵許多次都算是很輕的了。
一直折騰到淩晨，才終於劃上了休止符。徐玥躺在新換的床單上，睜著眼睛凝視著黑暗，身體疼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但意識卻一直提醒著他去把那個頸環撿回來。
畢竟是付瑾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畢竟是因為頸環他才被折騰了大半夜。徐玥掙紮著爬了起來，剛下床雙腳無力，直接跪到了地毯上。徐玥穿上拖鞋，扶著腰一步一步緩慢地踱到了門口。
下樓梯的時候一個沒注意，還踩空一級階梯，發出一聲輕響。徐玥心想這麽晚了付瑾肯定睡著了，就繼續向下走。
徐玥來到客廳，卻發現客廳的地板光可鑒人，唯獨沒有看到頸環。他想了想，付瑾當初把它扔到地上了，在付瑾抱著自己上樓之前並沒有把它撿起來，所以現在頸環應該還在地上，可能是掉到什麽地方去了。
徐玥打開客廳的一盞小燈，就蹲在地上尋找。篩選掉好幾處位置之後，徐玥開始向沙發下探望。終於，他在主沙發下看到了一點點白色盒子的邊緣，可是盒子滑到裏麵去了，十分難撿。
徐玥隻好跪在地上，一手扶著沙發，一手向裏麵探。在他的指尖快觸到盒子時，他卻突然被人抱住了。剛剛完全都沒有聽到腳步聲，看來是身後的人故意放輕腳步導致的。
“不是不要嗎？怎麽大半夜還要下來偷偷撿回去？”付瑾的聲音悲喜難辯，讓人聽不出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徐玥無法看見付瑾的表情，猜不透他是做何想法，徐玥幹脆心一橫，豁出去了，“沒有不要……你，你說送給我的……”
付瑾才不想聽他的辯解，直接一拉把他拉了起來，“覆水難收，你想反悔嗎？”
徐玥也知道自己態度反複，可誰讓他就是如此犯賤？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是恬不知恥地往上湊。明知道標記隻是為度過發熱期而已，還是抑製不住期待和欣喜。明知道對方或許是貪戀自己的肉體，還是心甘情願隻求能和他多呆一會。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替身，還生怕自己這個替身做得不夠好，扮演得不夠像，生怕終有一日用替身的身份都無法呆在他身邊。
現在就連一個用來獎勵他乖巧聽話的禮物，他也想不顧尊嚴地把它重新撿回來。哪怕這個禮物隻是個和正主一模一樣的替代版。事實就是如此，替身既然是替身，禮物當然也是替代的禮物。
“抱歉，我反悔了，你說送給我的，我不會哭也不會鬧了……”徐玥低垂著眼睫，一字一句像在做擔保。
付瑾向來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人，他既然生氣，哪怕臉上絲毫未顯，但生氣的情緒也會過好久才消。現在也是如此，徐玥被壓倒在沙發上，睡衣半解，“我沒興趣聽你解釋，反悔可以，但做錯了事就有相應的懲罰。”
然後一整個後半夜，徐玥都在身體力行地體驗著所謂懲罰的內容，直至天亮。
在期末考試臨近之前，還有一個小型的任務考試。雖然還有五天，但鄭星棋已經開始和徐玥討論要怎麽參加才能拿高分的問題。
“這上麵的考試規則有點奇怪。”徐玥看著手上老師剛發的考試需知的小冊子。
“我看看。”鄭星棋原本對考試需知這一類的東西向來不感興趣，聽徐玥一說，連忙低頭看了起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發現果然如此，“這個規則也太過分了吧。”
徐玥點點頭，“我猜考試的目的是想篩選兩種人，一種是個人能力特別強靠單打獨鬥也能完成任務的人，另一種就是團隊合作特別出色的人。”
“是啊，所以說就沒有我這種普通人什麽事了。”鄭星棋頗為憤慨。
徐玥應聲說：“我也是。”隨後陷入了思索中。
一星期後的考試全稱是新生級星令第157次任務等級考試，簡稱星令考試，地點仍是他們參加入學考試的那個原始森林。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考試的範圍比上一次要縮小許多，死亡危機也比上次減少了許多。上一次動不動就會有生命危險，這一次一旦出現危險，學生可以立即按下“棄試”按鈕，立時就會有專門的老師來幫忙解脫困難，帶放棄考試的學生離開考場。
範圍和危險減少了，但一點也不昭示著難度也在減少。難度不減反增，學生需要在相應的時間內取得足夠多的星令牌，星令牌獲取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擊殺高級凶獸，用凶獸的晶核到指定位置去換取，比如完成指定任務，比如發現隱藏的線索，比如打破路障機關……但是最關鍵的是從其他同學的手上奪取。
雖然考試手冊上沒有指名可以通過這一途徑獲取，但從上麵的字裏行間完完全全可以看明白出題人的態度。出題人不僅沒有列出奪取同學星令牌的對應限製，反而製定了許多給強者奪取星令牌的措施。
這樣的規則其實和他們入學考試慫恿學生搶奪能量卡是相同的道理，看來學校十分注重弱肉強食的叢林教育。
“總感覺一個人參加會很吃虧。”鄭星棋看完厚厚的一本考試手冊，十分吹噓。
“這一次不好說，入學考試是強製以小組的形式參加，我總感覺這一次個人參加也不見得會慘敗，前提是他的實力夠強。”徐玥在手冊的最後一頁劃下重點，寫下一小行見解。
上課提示音響起，關於星令考試的議論就到此為止。
今日陽光很暖，浮雲和彩霞相互交爻，夕陽未沉，餘暉未盡。風聲獵獵，高掛半空的星際旗迎風招展。地板光滑有晚霞映襯其上，還有一道被拉得細長細長的身影。
徐玥正抱著他的光腦慢慢地向前走，經過階梯之時，他的身影被樓梯劃成不規則的好幾截。不過徐玥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為他看光腦看得實在是有些入神。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意外發生了，他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他順著校道向前走，突然感覺到撞上了什麽人，因為向前的趨勢未變，所以手上的水杯一個沒拿穩，全部灑了出來。徐玥疑惑他都走得這麽慢了，怎麽還能撞上別人，若說撞上路邊的樹倒有可能，因為樹無法行走，隻能任由他直直地撞上去。
不過撞上了就是撞上了，徐玥連忙道歉，抬眸這才發現撞的不是別人，正是於筱源。隻見他的白色長外套上從左上到右下全是咖啡的印跡，淺褐色的痕跡與他衣服的顏色和材料質地形成鮮明對比，十分明顯。
“對不起，抱歉，要不你把外套脫下來，我給你帶回去幹冼……”徐玥一直拿著紙巾擦著於筱源身上的咖啡印跡，神色著急，語氣真誠。
於筱源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其實他是故意撞上徐玥的，此時他抬頭向樓梯口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人下來之後，他就伸手去扯徐玥頸間戴著的那個淡藍色保護環，“還讓付瑾送禮物給你？請問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