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起……起來吧。”池笍的手懸在空中,不敢隨意觸碰柏常的身體。


  柏常視線垂下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池笍因為緊張正做吞咽動作的喉結,她眸色暗了暗,佯裝鎮定地站起身,“抱歉,慣性太大。”


  池笍跟在她之後爬起來,低頭拍拍褲腿,“沒事,你進來了就好。”


  [我出五塊錢,你倆再給我趴地上演五分鍾,我愛看!]

  [說的人家瞧得上你那五塊似的……我出十塊!]

  此時鐵欄門已經被關上,但那女孩卻不肯離開,依舊站在門口,靜靜地望著三人,她沾了血漿的小手緊緊握在欄杆上,鐵鏽混著紅色的血跡往下落,點在地麵,形成一個深色的小坑。


  “妹妹你可以下班了,快走吧。”劉可思好聲好氣和她商量,“我給你加五百塊工錢,你別嚇姐姐了。”


  [哈哈哈哈哈,劉可思你什麽腦回路?惹不起就收買人家?]

  [有錢能使鬼推磨,用在這裏可太合適了!]

  那小姑娘也是真敬業,假裝聽不懂劉可思的話,還一副天真的表情衝她歪歪頭,“姐姐,你還想陪我玩遊戲嗎?”


  “不不不!”劉可思慌忙擺手,“姐姐不想,姐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玩遊戲了。”


  “走吧,上樓。”池笍拍拍已經和小女孩聊上天的劉可思,“可思前輩。”


  “嗯嗯嗯。”


  三人收拾心情,往第五層進發,從這一層的樓梯開始,地麵上都鋪了紅色的地毯,地毯上還撒著白色的花瓣,池笍蹲下來撿起一片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百合花。”


  百合的花語是純潔純淨,很多新人會在結婚的時候用上這花。


  “歡迎光臨。”一名穿著黑色布裙的老婦人站在樓梯口,布滿皺紋的臉上從下巴到右邊額頭是一塊巨大的傷疤,仔細看她的脖子上也有相同的疤痕,一路延伸到衣領裏,看樣子應該是燒傷。


  她正扯著笑容,注視著幾人,可雖說是笑著,但她扯嘴角的力度也未免過大,像是要將嘴巴扯裂似的,加上節目組給畫的特效妝,在她臉頰邊上加大的嘴角弧度,做出一種皮肉外翻的血腥驚悚妝效。


  “媽呀!”劉可思剛低頭沒看路,差點一頭撞到她懷裏,忙穩住腳步,拍著胸口順氣。


  老婦人眼睛瞪得圓鼓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掉出來,她微微俯身,朝逃離自己的劉可思壓下身子,用沙啞古怪的嗓音說,“很晚了,三位客人,可以隨我去客房休息。”


  池笍與柏常對視一眼,後者先點點頭,池笍才開口,“謝謝婆婆,那麻煩你了。”


  老婦人微微俯身,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遊戲嘛,跟著NPC走總是沒錯,雖然……NPC總是把你帶到怪麵前。


  所謂的客房其實和她們剛才待的房間沒有太大差別,家具構造和壁紙圖案度差不多,差點讓池笍以為自己是穿越了。


  “來,這是我精心準備的花茶,能夠安定心神,請喝一些吧。”老婦人端上一個圓盤,哆哆嗦嗦地將茶壺拿下,挨個給她們倒上水,她手上戴著手套,看上去不是很方便。


  “我來幫你吧。”池笍見她費力的樣子,站起來幫忙。


  “謝謝啊,小姑娘。”老婦人眯眼一笑,卻並不讓人覺得慈祥,反而有種怪異的感覺。


  劉可思端起茶杯聞了一下,氣味很好聞,她也有些口渴,但又害怕裏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不敢動口。


  猶豫之際,耳邊突然聽見一聲高亢的尖叫,一路從樓梯道跑上來。


  “我不玩遊戲我不玩遊戲!你別纏著我!救命啊!”


  “阮前輩。”池笍認出人來。


  很快奔跑中的阮雲暉就撞進了她們的房間,狼狽喘氣的男人和三個在桌旁捧著熱茶端坐的女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阮雲暉心裏一下不平衡了,“不是,我在下麵要死要活,你們在這喝茶吃點心?”


  他喘著粗氣,上來端起柏常的茶杯仰頭就是一口,“靠!這不是我藏在倉庫的那罐絕版花茶嗎?阮雨烽又偷我的東西!知道這個要多少錢有多難買嗎!”


  [阮大爺太慘了,參加個綜藝又是貢獻房子又是被盜絕版花茶,三三回去絕對要被訓。]

  [這不是已經在訓了,三三在監控室都聽得到,裝耳聾而已哈哈哈哈]

  “客人,夜深了,請保持安靜。”


  不知何時,老婦人站在了阮雲暉身後,腳尖緊貼他的後腳更,阮雲暉一轉身就正對上她驚悚的笑容,噗地一下,嘴裏的茶都吐了出去。


  “噗——你誰啊!什麽時候在這的!”


  老婦人措不及防被噴了一臉水,差點就要笑場,好在用強大的控製力迅速壓住嘴角,把表情給穩住了。


  [做絕逃的群演也太難了吧,不止要演技好,還得臨場反應能力高。]

  [這婆婆的表情控製真好,一看就和影視城兩百一下午的群演不是一個檔次,我們三三真舍得花錢。]

  池笍小聲說,“這是城堡的管事婆婆,她剛才隻是去幫你倒茶了,一直都在的。”


  “各位客人可以在這休息一晚,明天晚上18點,我準時來接幾位參觀城堡。”老婦人輕輕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用幹癟的嗓音說道。


  “行行行,您快去休息吧婆婆。”劉可思迫不及待地說。


  老婦人笑著關上門走了。


  她走之後,阮雲暉才恢複了正經的表情,從兜裏抽出一張黃色符紙,“我之前在房間找到的。”


  四人將符紙攤開在桌麵上,認真琢磨。


  劉可思:“這什麽字,你們認得嗎?”


  池笍:“也不像是傳統道教的字符……柏老師?”


  柏常十分幹脆地來了句,“不認識。”


  “那我們在房間了找找吧,肯定會有線索。”NPC不會平白無故將她帶到這裏,“婆婆剛才說她會在下午六點回來,那我們還有不到十五分鍾,要快。”


  池笍的話提醒了幾個人,所有人都站起來開始搜索,衣櫃,桌底,甚至連茶壺都都開看過,卻毫無發現。


  “叮鈴鈴——叮鈴鈴——”幾人沉默之時,寂靜的空氣突然被一陣刺耳的鈴聲撕裂。


  “鬧鍾?”


  阮雲暉豎起耳朵,“從牆壁這裏傳來的。”


  四人圍過去,手在牆壁上摸了一圈,沒摸到什麽凸起的開關,“難道是隔壁房間?”


  池笍提著手電,照著牆壁,手指著一處,“這裏,明顯比其他地方幹淨,就好像原本貼著什麽東西一樣。”


  這種痕跡就像是家中很久沒有打掃的畫框,將它從牆上拿來下的時候,就會有很清晰的一塊痕跡,隻不過這裏的稍微沒有那麽顯眼,平時應該還是有人固定打掃的。


  柏常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彎起,在池笍指的地方敲了敲,“這裏是空的。”


  “那我們是要把它鑿開嗎?”


  “……”劉可思注視阮雲暉,“加油前輩,我相信你。”


  “等等。”池笍提議,“前輩,你把那張符拿出來試試,感覺它和這個長方形差不多大小。”


  阮雲暉將符紙交到池笍手上,後者將它撫平,輕輕摁到牆壁上,隻聽“哢嚓”一聲落鎖,這塊牆壁開始翻轉,轉動一百八十度之後,露出一隻銀色保險箱來。


  “我的符……”阮雲暉在牆壁上錘了錘,“不是直接給我沒收了吧。”


  池笍摁住那個保險箱的邊緣,將它轉回九十度,伸手進去拿出被轉到牆壁之後的符紙,“還在。”


  現在很肯定,下一關的線索就藏在保險箱裏,但剛才幾人也已經將房間找遍,除了這個保險箱,沒有任何其他線索,那密碼的提示又會在哪。


  “怎麽辦,我們隻有十五分鍾,等下那個老婆婆就要回來了。”阮雲暉緊張兮兮地說,“她笑起來的樣子好恐怖,我真不想在看到她了。”


  劉可思讚同地點點頭,那老婦人嘴裂開的時候,和日本鬼片的口裂女似的,那眼神盯著你的時候,讓你感覺自己好像是隻被繩索捆綁的獵物。


  池笍捏緊兜裏的東西,突然對幾人小聲說,“大家圍過來一點。”


  [他們幹嘛呢?是在集體念咒作法讓保險箱自己打開?]

  [看不到看不到!好好奇!]

  坐在監控室的阮雨烽發現幾人的情況,立刻打開廣播,“你們幾個在做什麽?”


  空氣一片寂靜,無人回複,池笍正專心致誌捏著手裏的鐵鉗,用力扣弄保險箱的櫃門。


  “輕點,這保險箱花我的錢買的。”阮雲暉滿臉寫著心疼,他今天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前輩,有得必有失,你是想回去麵對剛才的婆婆,還是僅僅毀壞一個保險箱?”柏常問。


  阮雲暉愣住,突然打了雞血似的,接過池笍手裏的鉗子,“換我來!我力氣大!”


  沒有得到回複的阮雨烽此時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忙連線待機的群演,“快!去五樓阻止他們!”


  黑衣人大軍即刻到達,強硬地沒收了幾人的作弊工具。


  “不要不要!快把它還給我!”阮雲暉大喊,樣子好比與情人生離死別。


  [我在阮大爺花錢讚助的綜藝裏,看阮大爺用鉗子破壞自己買的保險箱?]

  [繞口令警告!]

  [這保險箱質量真好,這麽造還一點痕跡都沒有哈哈哈]

  [要不阮大爺怎麽會心疼,肯定花了不少錢。]

  幾人麵麵相覷,劉可思尷尬地從頭上摸下來一個發卡,“要不,硬的不行我們來軟的?”


  池笍搖搖頭,“我沒這手藝。”


  “不是。”阮雲暉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你們看我幹嘛,我對撬鎖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能在行嗎?”


  劉可思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自己頂上。


  她撅著屁股在保險箱前搗鼓,池笍幾人在房間繼續翻找,突然,阮雲暉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麽。


  “這個符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阮雲暉說著,把符紙重新掏出來,這符紙一直捏在他手裏,他也是觀察得最仔細的。


  池笍忙說,“看看。”


  阮雲暉把東西遞過來,手指著上麵,“這裏好像髒了一樣。”


  池笍定睛觀察,這符紙的字仔細看好像並不是一筆練成,中間斷斷續續的,有許多看起來像是瑕疵的小白點。


  “是剛才粘上去的灰塵嗎。”劉可思吹了口氣,那小白點卻並沒有消失。


  池笍將符紙舉起來,透著手電筒的強光細看,確實沒有什麽玄機,充其量隻是很小很精細的花紋。


  等下……很小?那放大看看就好了啊!

  她掰下罩在保險箱鎖頭上的透明塑料片,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小心翼翼滴了一滴水珠在透明片上,這樣就形成了簡易的放大鏡。


  池笍將水滴移到小白點的上方,將圖案放大,識別上麵的紋路。


  “柒……”劉可思小聲念著,“還真是字!”


  [笍寶可以啊,軟硬兼備,但其實我還挺期待她用鉗子開鎖的瞬間,我太像看三三著急的樣子啦哈哈哈哈哈]

  [其實阮大爺也有功勞,要不是他發現的圖案,現在她們還在白費功夫呢。]

  他們依次放大,終於拚出一串大寫數字——7438783548。


  “我試試。”阮雲暉趕忙轉動鎖頭,挨個寫入密碼。


  每個人都用期待的表情注視保險箱,期待那清脆的落鎖聲和櫃門大開的景象,可……


  “嘀嘀——嘀嘀——嘀嘀——”


  意外的是,密碼輸入後,保險箱並未打開,卻反而觸動了警報。


  劉可思害怕地捂住耳朵,“不會等下又跳出什麽黑衣人把我們抓走吧?”


  聽到她的話,幾人立刻警惕地看向門口,好在,似乎並沒有外人要闖入的痕跡。


  “既然婆婆說了會給我們十五分鍾的時間,應該不會提前中止吧。”


  四人交談時,那尖銳的警報依舊響個不停,就算知道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過來,這種帶著催促和警示的聲音還是讓人心情無法平靜。


  池笍皺緊眉頭沉思,既然是遊戲,肯定不會給她們設置無用的密碼,她又想起之前信封上的字。


  反其道而行之。


  “換個順序試試,從後麵往前,8453878347。”


  阮雲暉立刻重試,“開了!”


  保險箱裏很空,除了剛才發出聲音的鬧鍾嗎,就隻放了一本看起來十分破舊的古書,封麵還泛著黃。


  “裏麵夾了東西。”池笍打開夾著東西的那頁,抽出那疊紙。


  是很久之前的一些報紙,最上方的一張,首頁頭條的地方,正中間的板塊報道著一則新聞。


  “本市發生大火,豪宅一夜燒盡,一家三口僅剩一人生還。”池笍念著,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們,後麵的話她單看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現場兩名死者,一位係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還有一位七歲女童,其中,七歲女童的死亡時間……為淩晨四點左右。”


  柏常拿起旁邊的鬧鍾,時針剛好指在“4”,她將鬧鍾的聲音關掉,這個時候,指針才開始重新轉動。


  四人沉默了幾秒,夜風從窗外刮過,穿過窗戶縫隙發出類似女子低泣的嗚嗚聲。


  雖然知道這都是節目組故意設置的“巧合”,但這深更半夜的,幾人待在這空曠的古堡,身無半點防身之物,會產生害怕的情緒,也在所難免啊!

  “這個書上畫的,是不是和這個一樣?”一旁的劉可思有了新的發現。


  幾人快速將符紙和書本放在一起比較,確實一樣。


  阮雲暉低聲念著上麵的注釋,“淨身……占據……守護?”


  幾個詞語組合在一起,所有人不禁同時想到了一個詞,“附身!”


  “啊……”劉可思捂住嘴巴,“那剛才的茶是不是也……?”


  “樓梯上的百合花,象征純淨。”池笍將自己理好的思路娓娓道來,“花茶的成分表裏有玫瑰普洱蜂蜜,都有清熱通體的作用,再按照這上麵的解釋,應該是把我們都當做附身的容器,正在進行清潔準備工作。”


  “這麽說……那茶裏沒有毒啊。”劉可思鬆了口氣,連忙端起一碗一飲而盡,“可把我渴死了。”


  [劉可思你這腦回路?剛才咿咿呀呀那麽會叫,現在要被人俯身了反而開始關注起茶有沒有毒來了?]

  [哇,我就知道那個婆婆不安好心!]

  “可……這是要拿我們做誰的替身?”劉可思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阮雲暉搖搖頭。


  池笍重新拿起剩下的報紙念,“鄰居采訪,夫妻間常有爭吵,丈夫經常會毆打妻子,還有傳聞,妻子曾於外籍男子合宿,過後不久就有了身孕,丈夫是在那之後才開始性情大變的。”


  “那就是說,這個妻子出軌綠了丈夫,所以丈夫才狠心放火要一家人同歸於盡?”阮雲暉梳理。


  “那就是剛才的小女孩,確實是……”池笍沒直說,而是做了個手勢。


  其他人秒懂,“是要拿我們做那小女孩的附身容器?那是誰在策劃這一切?”


  “我我我!”劉可思放下茶杯,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一樣,抽出壓在下麵的一張被剪過的短報,“妻子被救活,但全身大麵積燒傷,頭部臉部還有手部尤其嚴重,在那之後她就閉門不出,沒人再見過她的模樣。”


  頭部臉部燒傷……


  池笍募地抬起眼皮和柏常對視,兩人都從對方眼底得到了肯定的意思。


  “快走!”池笍一手撈起那古書,一手牽起劉可思,“此地不宜久留。”


  慢一拍的阮雲暉很快也反應過來這則新聞的含義,跟著慌忙起身,四人往門口衝去。


  可誰知道那老婦人似乎早已料到她們的反應,就等在門口,那疤痕遍布的臉扯了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客人……時間還沒到呢……你們去哪?”


  [靠!!!婆婆不要靠鏡頭這麽近!!!!!]

  [我知道了!這個婆婆就是那個上世紀從火海逃生的妻子?]

  “愣著幹嘛!”阮雲暉推開那老婦人,撒腿就衝,“跑啊!”


  劉可思眼睛一閉跟著衝出去,身後的池笍和柏常也趕忙跟上。


  走廊的燈開得很黑,頂上的廣播裏突然開始播放音調詭異的鋼琴曲,伴隨著事先錄製好的腳步聲,一下一下,透過音響變作揮散不去的陰霾,壓在眾人頭頂。


  “這間房間開著!”在碰壁數次之後,阮雲暉終於成功擰開一扇門,閃身進去。


  剩下三人魚貫而入,房間內堆滿了雜物,有很多大型的收納箱。


  “躲箱子裏吧。”劉可思提議,然後自己鑽了進去,探出頭,“你們幫我扣一下鎖。”


  池笍點點頭,跑去將她關上,然後又在收納盒上麵放了一些衣物遮蓋做掩飾,之後她也用同樣的方法將阮雲暉裝了進去。


  池笍看著剩下的箱子,對柏常說,“柏老師,你進去吧,我幫你蓋上。”


  “你進。”柏常沒答應。


  因為箱子不能自己從裏麵關上,總會剩下最後一個人沒地方躲藏,她肯定不會讓池笍去冒這個險。


  “我有辦法的。”池笍開始推她,“等下怕她要追過來了,你快點。”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敲門聲,砰……砰砰……緩慢而沉重。


  “客人……隨我回客房吧……在這裏又怎麽睡得舒服呢?”


  見無人回答,聲音停頓一下,隨後響起一串鑰匙碰撞的聲音——門外的人有鑰匙!


  聽見鑰匙的聲音,池笍臉色大變,柏常首先反應過來,扯著她的手,一同閃身躲進一旁的衣櫃。


  “吱呀……”門緩緩從外被打開。


  老婦人的目光掃視一圈,此時的房間裏似乎並無異樣,衣物雜亂,幾隻收納箱混亂無序地擺在地上,隻是那原本豎在櫃子旁的掃把,或許是被什麽人碰倒,已經橫倒在地板上。


  她徑直朝衣櫃走去,蹲下身,將掃把扶起來,“客人你太調皮了,我知道你在這,不躲了出來好嗎。”


  池笍她們躲在衣櫃裏,肉貼肉呼吸混著熱氣,因為擔心發出動靜,甚至還特意放輕了呼吸,生怕被外頭的人察覺。


  衣櫃門上有兩個小圓孔,透過這個可以依稀看到外麵的東西,現在這孔正被老婦人身上的黑色裙擺遮住,隔絕了房間內的燈光,讓櫃子內的光線更加暗淡。


  池笍咬住下唇,在她緊張地注視下,那黑影終於退開了一些,光線重新照進,隨後是衣料摩擦的聲音開始響起,應該是老婦人在走動。


  池笍剛要鬆口氣,嘴巴張開還沒來得及合上的瞬間,她眼睛猛地睜大,因為此時衣櫃外麵突然有一口森白的牙貼了上來,隨著老婦人下蹲的動作,洞口那口白牙很快就被一隻泛著紅血絲的眼睛替代。


  那眼睛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圓鼓鼓地瞪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變作一顆玻璃球掉出來。


  “唔……”柏常眼疾手快地在池笍發出聲音之前,捂住了她的嘴。


  [富/強、民/主、文/明、 和/諧、公/正、法/治]

  [姐妹們快刷彈幕,彈幕護體彈幕護體啊啊啊啊!]

  [求求你們不要拉特寫!!!!!!!!!]

  那眼珠子靈活地轉了幾圈,似乎並沒有發現櫃子裏的她們,腳步聲又在房間裏踩了一陣,終於漸漸遠去,這個時候柏常這才鬆開手,好讓池笍透氣。


  池笍捏了把自己通紅的臉蛋,小口吐著長氣,不可否認她剛才確實有被嚇到,要不是柏常,自己肯定已經喊出聲了。


  耳邊的心跳聲逐漸增大,一開始是自己的,隨後又有另外一道混合進來,攪亂原本的節奏。


  窄小封閉的空間,熱氣的散發將兩人的體溫都拉高,池笍不自在地挪開與柏常腰部提著的手臂,卻被對方突然握住。


  輕淺帶著氣音的聲音撩過耳側,“別動。”


  衣櫃裏唯一的光源隻有攝像機上亮起的小紅燈,或許是因為它的關係,池笍抬起頭時,看見柏常的耳根也是透著桃色的深紅。


  視線下移,正好撞見柏常喉頭滑動,咽下的一口緊張,池笍睫毛顫了顫,似乎覺得自己也變得口幹舌燥起來。


  緊張,原來是會傳染的嗎。


  [攝像頭給我往下拍!這倆人咋還牽上小手了呢!]

  [原用我二分之一的發量,換和柏神待衣櫃這幾分鍾嗚嗚嗚嗚嗚]

  [你倆給我親!CP大力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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