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那天晚上李墨沒有去酒店。


  其實如果是在以往的話,他早就去了。


  但是晚上陳靜言的模樣在他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溫柔的笑顏,他眼角的皺紋,以及他手上的皮草大衣,這些細碎的東西不斷在他腦中閃現,令他無法忘懷。


  他無法去不在意。


  一種名為嫉妒的東西如倒入水中的墨滴,漸漸擴散開來。


  他應該去酒店去問清楚那個女人是誰,但是仔細想想他並沒有那個資格。


  他躺在床上,四周漆黑。


  室友們早就在期末考試結束後,回了家,就隻有他因為陳靜言留了下來。


  細想起來他自從和陳靜言有了那層關係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他怕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和陳靜言的關係就變了。


  即使很多時候,假期裏的兩個月陳靜言最多不過聯係他三四回。


  但是在他就像走鋼絲的人一般缺乏安全感,隨時一個不小心就會掉入萬丈深淵。


  他不斷地看自己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從10點慢慢走到了10點59,最後走到了11點。


  然後他呆呆地望著那個屏幕,黑了又按開,黑了又按開,不斷重讀這個動作。


  他的內心深處隱隱期待陳靜言能夠打電話給他,問他是怎麽回事。


  他發怒也好怎麽也好。


  隻要有電話打給他就行,哪怕隻是一條隻含問號的簡訊。


  但是等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到了11:20的時候,還是什麽都沒有。


  他再一次明白他和陳靜言的感情不過就是自己一個人撐起的死城。


  歡愛時的纏綿和肉體的溫度給他了錯覺,讓他一度也認為陳靜言起碼是有一點點在乎他的。


  哪怕這個一點點不過是如路邊的小石子一般大小也可以。


  但是他沒有。


  他想放棄了。


  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慕與執著不過就是裝在容器裏的水,遲早都是會流幹的。


  他調出陳靜言的聯絡欄,但是手指卻遲遲在“刪除聯係人”上遲遲按不下去。


  他自己在期待些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累了,但是說放手又不舍得。


  就在他遲疑了很久之後,決定按下那個選項時,手機震動了一下,一條簡訊跳了出了。


  「我先回去了。」


  他在等他。


  想到此方才低到低穀的心情頓時衝到了頂峰,他急急忙忙下了床,隨便披上了一件大衣,打字太慢,索性打了通電話過去。


  “喂。”


  如湖水一般平靜的聲音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飛快,就像是沒有談過戀愛的高中生,碰到了喜歡的人的手一般。


  ”我馬上到。“他回複到。


  對方沉靜了一秒之後,說道:”給你十分鍾。”


  6-

  他還像等了很久了。


  這是李墨見到陳靜言時第一個想法。


  陳靜言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濕濕的,一兩滴水滴從頭發上滴落。


  房間燈光暗沉,李墨看不清陳靜言臉上的表情。


  李墨因為方才一路跑來,氣喘籲籲。


  他吞咽著口水,大腦因為缺氧無法運作,他站在那裏,看著陳靜言,兩者相對無言。


  良久,李墨說道:“對不起,我…”


  陳靜言:“去洗洗。”


  說到一半的道歉被打斷,對方完全沒有把他的一些“小情緒”放心上,剛剛一下子火熱的心頓時又涼了下來,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平複了一下方才跑得上接不接下氣的呼吸,“…好”


  他快速地脫掉全身的衣服,丟在地上便進去衝了個澡。


  水是冷的,出來的時候他整個身體上都散發著涼氣。


  他真的累了。


  他決定這是最後一次和陳靜言做愛。


  他走了過去,拉開了陳靜言的衣襟,不如以前一般,他隻是麵無表情的拉開了那衣襟。


  陳靜言開始發覺他今天有些不對勁,正想出聲問他是怎麽回事,但還沒等他開口,自己就被翻了個麵壓在了床上,一雙手撫上他的肚子,把他的臀部拉高,一種不知名的恐懼突然襲來,他正打算轉身拒絕的時候,自己頭卻被李墨重重地壓了下去,隨後身後傳來避孕套的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不出一秒,身體被進入,但是不是完全,很幹,有些痛,陳靜言正打算出聲讓李墨停下,但是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被李墨用力地挺進了大半,身體被撕裂的疼痛一下子讓他說不出話來,原本就白的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細長的手掌緊緊地抓住潔白的床單。


  他以為李墨會等他緩一下,但是李墨並沒有。


  他開始大力抽插了起來,每一下都在把自己往李墨身體裏捅,不斷地不斷地,直到最後嚴絲密封,鮮血從兩人的交合處流了下來,滴在了床單上,暈染開來。


  紅色的鮮血即使是在昏沉的燈光下也亮得刺眼。


  陳靜言整個人疼得背後都是冷汗,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像是要把床單給抓破了似的。


  這樣幹澀還無感情地操幹不知持續了多久,陳靜言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歡愉,這和之前李墨做愛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之前的做愛是如春風一般溫柔,那麽今天的做愛就如冬天的暴雪一般冷冽。


  陳靜言整個人疼得兩眼發暈,模模糊糊中李墨好像把自己抽了出來,接著他聽到了細細嗦嗦的衣服摩擦的聲音,在他有意識的最後,是門關上的聲音。


  從那天以後,陳靜言再也沒有聯係上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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