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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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墨是在大二的時候遇到陳靜言的。


  當時他在一家會員製酒吧裏打工，陳靜言則是那家店的熟客，每周五的晚上都會來點上一杯馬丁尼。


  他總是什麽都不做，靜靜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黑色的天空使他的背影顯得更加寂寥，店裏流淌的德彪西鋼琴曲，使得這份寂寥別有一番風味。


  李墨擦著酒杯，餘光不停地往那邊看，玻璃裏的他正望著窗外的什麽，細長的手指一圈圈輕輕地劃過杯沿。


  等到離打烊還差10分鍾的時候，如往常一樣，他起身走了過來，遞給他了寫有賬單的黑色賬薄。


  其實李墨早已把馬丁尼的價格爛熟於心，但他還是佯裝不知的樣子接過了賬薄，打開來看了看。


  “98元先生。”


  還是老樣子，他拿出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結了賬。


  那時候李墨自認為隻是對他有些許興趣，但是這個興趣其實在最開始的那一眼就已經生根發芽，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參天大樹，終於有一天，到了自己也沒辦法忽視的程度。


  沒錯，大三夏天的一個周五的早晨，他遺精了。


  對象是陳靜言。


  可能是因為昨天他在市中心的交叉路口，看見了從那裏匆匆走過的陳靜言，因為天氣很熱，薄薄的襯衣些許貼在了他的身上，若隱若現露出了下麵肉色的肌膚。


  些許汗從他的脖頸流了下來，流到了白色襯衣裏。


  隻是匆匆一眼，但已經足以讓他記下那麽多。


  周圍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耳邊喧鬧的人潮也變得安靜，一切都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讓他把陳靜言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那天晚上，陳靜言沒有來。


  他去哪了呢。


  李墨出神地盯著那個陳靜言經常坐的位置，窗外的夜色愈深，像是要把人心吞噬了一般。


  渾渾噩噩下了班之後，正打算往地鐵站走，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今天偏偏沒有選以往的那條路，而是選了一條遠路。


  而在那條遠路上，他遇到了今天未見到的陳靜言。


  他站在一家高級酒店的門口，側對著他。


  他的口中吐出一團團白氣，燃燒著的煙頭在黑暗中如此的亮眼。


  李墨屏住呼吸，正打算裝不認識地慢慢走過去時，陳靜言突然叫住了他。


  “下班了？”


  隻是這輕輕地一句日常問候，就已經讓李墨亂了神，他欣喜若狂，滿腔的激動不知如何是好，他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裏，冷靜了半天憋了一句嗯。


  陳靜言也沒有繼續接下去的意思，繼續抽著煙。


  不久，煙沒了，他把剩下的煙屁股往地上一簇，從荷包裏掏出一個煙袋子丟了進去。


  煙袋子裏麵隻有一兩支煙。


  陳靜言並不是個老煙槍，李墨經過他的時候也並不會聞到煙的味道。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酒店外麵，誰也不說話，突然，陳靜言出聲了。


  “多大了”


  “21”


  陳靜言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麽，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說著：“趕快回去吧，別讓女朋友擔心了。”


  李墨愣了愣，他怎麽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李墨的女朋友是在李墨高中的時候談的，大學的時候兩人雖然考到的不是一個大學，但是是在一個地方，感情一直都挺不錯，挺不錯的意思是平平淡淡，沒什麽波折。


  兩人在李墨遇到陳靜言之前就搬出來同居了。


  “陳先生。”


  陳靜言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


  而李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叫住了陳靜言，支支吾吾憋出了句話：“您下周還來嗎？”


  陳靜言可能是被他這股傻氣給逗笑了，語音語調裏麵都有笑意：“會去的。”


  說是這麽說，但是下個周五陳靜言還是沒有來。


  苦澀的戀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