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暖陽高照，把暗色的書房都趁得明亮了許多。書房的黑色大理石地麵上，跪著上官虹兩個最優秀的孩子。
“已經半小時了，爸怎麽還不進來啊！”文曦偷偷看了眼無論自己說什麽都一言不發的七哥念叨著。“膝蓋痛死了。”曦兒偷偷看了看門口，甩掉拖鞋，手撐地借力，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
“膝蓋疼得厲害？”玄馬終於忍不住問到。
“嗯，有舊傷，幾年前冬天曾跪在碎玻璃上一夜，從那以後一跪下就針紮的一樣。”文曦四肢撐著無所謂的說，對於那段經曆他已經放下，所以提起來就像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義父知道嗎？”玄馬又問。
“沒有和爸講過，不過爸是不許我跪的。因為這次犯的錯太離譜，還是自覺些吧！”文曦歎口氣撇撇嘴。剛要再說什麽，上官虹就進來了。
上官虹進來翼楞，柒兒在筆直的跪著，那小東西像小狗一樣四肢著地趴著算怎麽回事？
“義父，弟弟膝蓋有舊傷，所以才。。。”玄馬怕義父因為文曦跪的不規矩而重罰他，忙替他笨嘴笨舌的解釋。“弟弟也是才趴一會兒。”
“先說說你的問題吧。”上官虹似沒聽到玄馬的求情，也沒規矩文曦的姿勢。走到書架旁拿起一隻繪圖尺說道。上官虹一直都知道兒子膝蓋有舊傷，所以才不準兒子跪的。也知道這一次兒子是怕壞了他的規律忍痛陪著小柒一起跪候自己。雖然心疼，也沒偏心的讓文曦起來。“反省了半天，錯哪兒了？”上官虹走到玄馬身前問道。
“義父，柒兒不會識人，差點兒讓弟弟。。”玄馬還沒說完就被上官虹一尺子打在胳膊上打斷。
“再想！”上官虹難得有耐心的問到。
“義父，柒兒就不該救那個沒義氣的東西。。。”
“說你自己的問題！！！”又一尺子抽在胳膊上。
“義父，您打我吧！！”玄馬跪著向前一步。“這一整天兒子都覺得自己快窩囊死了。要不是曦兒攔著，兒子早就。。”
玄馬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曦兒在向自己使眼色，同時光著的腳丫在踹自己的後腰。然而為時已晚，這一切都都被上官虹看在眼裏。
“早就怎麽樣？”上官虹抬起玄馬的下巴問到。“自殘？”
“柒兒對不起義父，對不起弟弟。。”玄馬看了義父一眼，又低下了頭。
“敢如此輕視自己，是對不起老子！！”上官虹罵了句，手裏得尺子也沒閑著，“啪啪?”的往玄馬的胳膊上抽！
“我問你，孫唯亮出事？與你有關嗎？”抽幾下，上官虹停下問到。
“呃？沒。。”玄馬胳膊被抽的生疼也不敢碰，不明白義父為什麽這麽問，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怎麽？啞巴了？”上官虹提高了音調喝道。嚇得曦兒都一哆嗦。
“回義父的話，沒關係！”玄馬挺直了脊背認真的回道。
“孫唯亮作為合作夥伴和故交，他有難你不該伸手搭救嗎？”上官虹又問到。
“正常是應該，但是曦兒還在身邊。。”玄馬有些不確定的回到。
“與曦兒無關，我隻問你，該還是不該？”上官虹一尺子用力的抽在玄馬背上。
“該！”玄馬大聲回道。
“該！我看你是該打！！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是最愚蠢的行為！”上官虹訓斥的同時手也沒閑著。“如此輕視自己，你傷了爸難道就不心疼？”
這是第一次上官虹在義子麵前自稱“爸”，玄馬一愣，隨即受寵若驚的扯了扯嘴角紅就眼眶。曦兒也為了爸的改變替哥哥們高興，笑咪咪的看著老爸，一臉的討巧。
“兔崽子還敢笑？看來真是寵壞了，等下定讓他哭著求饒！哼！”上官虹心裏念叨一記刀眼嚇得曦兒忙低下頭。
“知錯沒有？”上官虹嚴肅的對玄馬嗬斥道。
“兒子知錯，再不敢輕視自己，再不敢讓?義父擔心。”玄馬心裏暖呼呼的回道。“請義父重重責罰！”
“重重責罰？哼！都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當爹的難道就是鐵石心腸不成？”上官虹說著歎口氣親自扶玄馬起來。“柒兒，你永遠是爸最優秀的兒子，那小東西也永遠是你們十二個的親弟弟。”上官虹說著看了眼地上趴著的親兒子語重心長的說：“我上官虹的兒子怎可輕視自己？沒找回曦兒之前，爸一直認為自己連妻兒都保護不了，沒資格做父親。現在我們全家天隨人願，順遂人和，以後你們都叫‘爸’吧！”
“謝謝…爸…謝謝爸?謝謝爸！”玄馬激動的抖動下嘴角，有些赧然的小聲重複著。
曦兒也很受觸動，為哥哥們高興。也跟著紅了眼眶小聲的說句：“真好?”
“出去歇著吧！”上官虹沒理曦兒拍拍玄馬的肩膀說道。
“爸，曦兒他……”玄馬看著還趴在地上的弟弟，萌獸一樣的抬著頭看著父親，壯著膽子求道。
“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覺的不該教訓？”上官虹嚴肅的問道。
“嗯，是該好好教訓！”玄馬一根筋的性格說話從不會轉彎，看了眼曦兒狠狠心大步走了出去。
“七哥，雖然我沒指望你求情，好歹別雪上加霜啊，還‘好好教訓’，真是的。”曦兒看著七哥的背影心裏念叨！
“怎麽樣？曦兒呢？”玄馬一出來，玄虎和玄雞就急著問到。
“我還好。”玄馬現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小東西怕是要挨頓狠的了。”
玄馬猜的不錯，裏麵的那位真沒他這麽幸運。
“爸！？”當曦兒看見爸爸把繪圖尺換成了藤條，懼怕又意外的叫了聲。“爸，曦兒知道錯了。曦兒再不敢去賽車了。爸，別打?”
“上官文曦，近雲山在流光會的地界，你從小在那裏長大，你不會不知道那裏每年都會死人。”上官虹一想到兒子距離死神隻差幾秒鍾，怒氣便代替了不忍。手裏擺弄著藤條繞到兒子身後。“你是嫌自己命長，還是嫌老子命長？”
“啪！”藤條夾著風聲抽在了曦兒的腳心上，一藤條便貫穿兩隻腳丫，直到那道傷痕由白變紅，曦兒才叫出聲來。
“……啊，爸……疼。。。”曦兒兩隻小腳丫交疊在一起，相互安慰著，都說手腳連心，這腳要比手更扛不住疼，隻這一下，曦兒就被這疼痛逼出眼淚。
“打你，就是讓你疼。”上官虹努力不看兒子那委屈的小臉又一藤條揮了下去。“你撒謊瞞著你曹爸半個月，老子就讓你半個月下不了床！好好收收你的性子！”
“啪！啪！！”上官虹生怕自己不忍，抽打的節奏也快了起來。一瞬間，曦兒的腳心又挨了七八下。
“呃……啊……”曦兒忍不住哭出了聲。太疼了。疼的心都跟著收緊的感覺。曦兒仍舊趴著，手無助的抓著地麵，指節都發白。
“爸?曦兒錯了，不敢再撒謊，也不敢再犯險了。爸別打了……嗚………”
書房裏的受罪，書房外的也同樣不好受。
“怎麽哭這麽厲害？義父這是打哪兒了？”玄雞的耳朵都貼在書房門上，聽著裏麵的哭聲感覺自己都快得心絞痛了。
上官虹見愛子雙腳已經腫到透明，人也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知道是疼的緊了。可自己昨天已經和妻子達成共識，這次要給小東西一個難忘的教訓，免得以後再出什麽大事就後悔莫及了。
“哭？你還有臉哭？賽車時不是挺能的嗎？撒謊時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上官虹兩下抽在兒子屁股上後，又是狠狠的一下抽在已經腫到極致的腳心上。曦兒腳心稚嫩的肌膚已經飽受摧殘，薄到吹彈可破，哪裏受得了這一下。當即溢出一串血珠，曦兒受不住張嘴半天才出了聲。“爸?疼死曦兒了……爸……”曦兒顧不得規矩轉身坐在地上，雙手護著雙腳想摸又不敢，一臉委屈的哭著的樣子讓上官虹徹底心軟，長出幾口氣剛要抱起來哄著門就被踹開了。
“上官虹！都說我已經教訓過了，你又呈什麽威風？”上官虹抬頭一看，曹餘的人和聲音一起進來。
“你那彈灰的打法也叫教訓？”上官虹見曹餘怒氣衝衝的興師問罪故意說道。說著又舉起了已經放下的藤條。果然，師弟衝了上來抓住自己的胳膊。“上官虹你還來勁了是吧？。。。”
一直躲在門口的玄雞等人哪管兩位長輩在吵什麽？小偷一般的迅速跑進書房，抱起曦兒就跑了出去。
“十哥?疼?疼死了。”曦兒眼淚仍舊止不住，委屈巴巴的和十哥撒著嬌。
“不怕，哥馬上給你上藥啊。。”玄雞抱著人，玄虎在一旁護著，玄馬迅速跑去開門。哥幾個把曦兒放床上就開始拿藥。
“腳上穴位多，義父怎麽能往腳上打，這得多疼啊！”玄虎拖著曦兒的雙腳心疼的埋怨道。玄馬拿了濕毛巾給弟弟擦著臉上的汗和淚。玄雞打開氣霧劑開始給曦兒上藥。
“疼…十哥，不上藥了。。嗚。。”曦兒掙紮著腳丫就要往回縮，卻被玄虎抱的緊緊的。“曦兒乖，不上藥你半個月也下不了地！”
“就是讓他半個月不敢著地！”門口傳來上官虹威嚴的聲音。
“義父？”看著上官虹嚴肅的一步步走近，玄雞不知哪來的膽量，老母雞護崽一般的攔在文曦床前。“義父，弟弟知道錯了，求義父別罰了。弟弟的腳底都流血了，義父。。”
“義父，您饒了曦兒吧！”玄虎說著竟然跪下了，玄馬也跪在一旁。
看著孩子們如此，上官虹很是欣慰。“這小東西可真有本事，把幾個哥哥的心收的是服服帖帖。”上官虹心裏念叨臉上卻不動聲色。走到兒子床邊，玄雞也跪下了。
“爸?，不打……爸，”小東西見到自己懼怕的向後縮了縮撇撇小嘴又紅了眼眶。
上官虹也沒答話，伸手把兒子抱起來向外走去。
“義父！！”
“放心，不打啦?”上官虹見自己再不應聲幾個義子就要起身搶人的架勢一臉寵膩的回頭說道。
“還有，以後都叫‘爸’”。上官虹說完大步出去，懷裏的小東西往懷裏蹭了蹭，把自己摟的更緊了。
第三篇：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