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嘶?
文曦一吸氣，唐黎上藥的手就停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疼也給我忍著！”唐黎停了幾秒歎口氣又重新換了根棉簽，在文曦的紅痕上塗起來，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我哪有臉喊疼啊，都後悔死啦?”文曦趴在枕頭上委屈巴巴的嘟囔著。
“知道後悔就好，長了記性，也算這打就沒白挨！”唐黎拍了下文曦的小腿，聲音突然大起來。
文曦好奇的回頭，正對上一直在門口的曹餘的眼睛。
“爸?？”文曦見曹餘在門口又驚又喜就要起身，卻被曹餘一個眼神兒嚇的又停住。
“瞎折騰什麽？好好躺著。”曹餘嗬斥一聲，進來摸摸文曦的額頭，又掃了一眼身上的傷，轉身離開。
“爸?”文曦見曹餘要離開又叫一聲，似是在撒嬌又透著委屈。
“給你備吃的去，欠你個小祖宗的！！”曹餘罵了一句就離開了。
“黎哥，你說?在我還是曹文曦的時候，我爸打完了我也會偷偷來看我嗎？”文曦望著曹餘的背影呆呆的問到。
“來過吧?”唐黎摸摸文曦的頭：“一定來過！”
“嗯，一定來過！”文曦肯定的點點頭又趴回枕頭上。
文曦吃了飯就又睡下了。這一睡就是下午兩點。醒來就聽唐黎說，七哥十哥和小哥已經來流光會接他了。
玄馬等三人來到流光會和曹餘見了禮後說明來意，曹餘歎了口氣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麽挽留的話。
文曦收拾好後，一套白色防曬衣罩住一身傷，就隨唐黎下了樓。
“黎哥，現在流光會正是用人的時候，你就留下來幫我爸吧！”文曦邊走邊吩咐著，已經走到曹餘等人麵前。
“回去和你們義父帶個話，小東西我已經教訓過了，不用他再逞威風！”曹餘見文曦下來對著玄馬等人扔了句話。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爸…”
曹餘沒有應聲，文曦卻細心的觀察到，曹爸的眼眶紅了。
“走吧！”
曹餘上樓後，玄雞上下打量了文曦一下，淡淡的說了句。玄馬在一旁和唐黎聊著，連個眼神兒都沒給文曦。玄珠看著文曦，又偷偷瞄了眼七哥，終究沒敢說話。眼神裏興奮中透著無奈，最後拍了拍文曦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上了車，玄雞開車，玄馬坐在副駕駛。文曦和玄珠自然的上了後麵。打開車門，文曦心裏真是又酸又暖，眼淚差點沒下來。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幻影後座鋪著一層厚厚的軟墊，上麵放著自己喜歡的乳膠枕和派大星玩偶。哥哥們即使再怎麽生氣，還是不忘寵著自己啊。文曦想著心裏更加自責。
“怎麽？抱你上去？”見文曦一直沒動，玄珠假裝嚴肅的說道。誒呀媽呀！終於有說句話的機會了，可憋死小爺我了。玄珠心裏念叨。
“曦兒不敢?”有七哥在，文曦簡直乖到不行，在平時敢騎在頭上撒嬌的小哥麵前此刻也變的乖順起來。曦兒乖巧的應了聲，忙上了車，坐上特製的軟墊子，果然屁股沒受什麽罪。
見文曦坐好後，玄雞開了車。一路和七哥兩人搭話聊著，玄珠偶爾把腦袋探到前麵去插句嘴，文曦靜靜的坐在後座上委屈的抱著派大星簡直被無視的徹底，仿佛自己已經隱形了一般。有好幾次文曦都想認錯，但終究沒有那勇氣。怕曝脾氣的七哥在車上就把他“就地正法”，那就劃不來了。
文曦坐後麵有些頭暈，再加上從早到現在隻吃了一頓飯，感覺自己又有些低血糖了。迷迷糊糊的抱著派大星睡著了。
玄雞一見，放慢了車速的同時把溫度調高。玄珠忙上前把文曦的頭慢慢的放在枕頭上，幫他脫了鞋，蓋了薄毯子。
“師叔打的不輕啊，這腳丫子上都有皮帶印子。”玄珠有些心疼的念叨著，拿薄毯給文曦蓋了腳。
“他自找的！”玄馬哼了聲罵道。“要不是見他有幾分悔意，現在我就抽他！”
也不知道是文曦迷迷糊糊的聽見還是夢裏嚇了一跳，小身子一抽搐猛的蹬了下腿兒，揉揉鼻子撇撇嘴委屈了似的翻了個身。
“誒呦！小祖宗！別掉下去！”玄珠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文曦，往裏麵挪了挪。一下下的順著文曦的背，文曦背上有傷，被玄珠碰的更睡不安穩了。嘴裏哼著疼皺了皺眉翻的更厲害了。玄珠沒照顧過人，蹲著身子扶著文曦的腰一臉求助的看著前麵的倆哥。
“石頭，停車！”玄馬命令到，同時來到後座，眼神示意玄珠做前麵去。玄馬推動移動座椅，坐在文曦身側，把文曦的一隻手握在掌心，另一隻手揉捏著文曦的耳垂。嘴裏難得的溫柔：
“曦兒乖，哥哥在?七哥在啊?睡吧?”
果然，小家夥不亂動了，不一會兒就呼吸勻稱的睡熟了。
“沒想到七哥還有這本事！？”玄珠扭著脖子看的目瞪口呆。
“聽三哥提起過。”玄馬看著曦兒的睡顏難得的多說幾句：“曦兒替三哥擋槍時候，子彈差點兒穿透肩膀，疼的睡不著時，義父就是這麽哄著的。”玄馬說著又順著文曦的領口看了看鎖骨上的那道傷，心疼的歎口氣。
“替三哥擋槍的時候，他才回家多久啊！這小東西心裏裝著所有他在乎的親人和朋友，卻唯獨沒有他自己。”開車的玄雞接話道。
“所以，更該教訓！”玄馬的一句話讓車裏的溫度又涼了幾分。玄珠回過頭去和玄雞對望一眼，一起歎了口氣。玄馬看著車裏著三個弟弟，難得的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