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隻聽“砰”的一聲槍響，左青跪在地上。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左青的右手被打穿。文曦急的直跺腳忙伸出右手示意停下。本來冷峻的臉上既然急出了了溫度，不悅的眨巴下眼睛，嘟起了小嘴。“說好自己報仇的，老爸說話也太不算數了吧，身邊這麽多哥哥還安排暗衛，自己的拳腳還沒來得及施展呢，左青這混蛋都殘了，不開心，不過癮！”雖然這些都是文曦的心理活動，但此刻卻都表現在臉上。
“怪不得玄珠說文曦冷起來想跪地唱《征服》，萌起來讓人想欺負哭！”雲豪想著笑笑，完全不顧躺地上哀嚎的左青和炎虎幫一眾蝦兵蟹將，上前寵溺的摸摸文曦的頭：“別急，這不是還給他留口氣呢嘛，去報仇吧！”
“欺人太甚！和他們拚了！！”炎虎幫一眾人間他們的少主被傷，也急了。隻是還沒等付出什麽行動，槍聲四起，就被暗衛撂倒一片。
“這。。義父真拿我們當少爺養著啊，感情我們這都是擺設啊！”玄珠看著對方倒地一片攤攤手。“這炎虎幫也太不堪一擊了吧！小爺我這還沒出手就完了？”
玄珠這正說著話，文曦已經走到了左青麵前，慢慢的蹲下，捏起他的下巴。回想起四年前的調笑和淩辱，文曦眼中恨意漸濃。
“曹。。曹少爺，我。。我知道錯了。你放了我，你就當我是條喪家犬你放了我。。。”剛才還一臉鬥誌的左青見大勢已去瞬間軟了下來。用沒傷的那隻手抓住文曦的胳膊求道。而雲豪和唐黎一直不離文曦左右，生怕那左青在狗急跳牆使出什麽陰招來傷了文曦。
文曦看著左青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心裏一陣鄙夷厭惡。抓起左青的手就直接扭斷，左青一聲慘叫後無力的攤在地上。看著趴伏在自己麵前狼狽的左青，文曦拿過唐黎遞過來的手巾擦擦手。“你若是硬氣到底，我也許會看在你是條好漢的份上給你個痛快。現在你這份狗樣子，殺了你都怕髒了我的手！。”文曦淨了手，把手巾仍在左青的身上。回頭對待玄虎說：“三哥，你不是在研究新的刑罰嗎？左大少交給你回去練手再合適不過了！”
文曦說著，和雲豪並肩向裏邊的院子走去。
“吱嘎~”老宅沉重的鐵門已經染血。文曦剛進了院子，就見一個高個子、皮膚發黃，臉上有刀疤的中年人身上捆著一排炸彈站在院子裏。
“曹文曦，放二少爺二少奶奶和孫少爺一條生路，否則我們同歸於盡。”
見此情景，玄鼠等人迅速上前把文曦圍在中間。文曦波瀾不驚，心裏卻念叨：“這種場麵小爺見多了。”無視眼前這個綁著炸彈叫囂的人，文曦看向他的身後。一個一身黑衣帶著眼鏡的男人麵容憔悴的護著自己的妻兒。正是四年前一句話救了文曦的左良。
“好久不見！”文曦向前一步微微一笑看著左良說道。
“你是來報仇的吧？”左良推了推眼鏡，拍了拍在妻子繈褓中哭鬧的嬰孩兒，靜靜的說道。“四年前匆匆一麵後，聽說他們對你動了刑、聽說你被我哥折磨一夜，你來報仇也是情理之中。”左良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文曦：“我知道，以你們黑道的規矩，凡事這種情況，都講究斬草除根，我知道，今天姓左的誰都跑不掉。”
“誒？遇上個聰明的。”玄珠嗬嗬一笑。“你說對了，從四年前你們炎虎幫傷了我們少主開始，就注定了今天你們左家無後的結局！不但你，就是你身邊哭鬧的那個小畜生也是必死無疑。”
“你們敢？。。你們若敢傷二少爺，我們就一起死！來啊！來啊！”大個子中年人顯然有些急了，朝著文曦等人叫囂著，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了。
“難得你是個忠心的，不過我曹文曦從不受人威脅，這次也不例外！”文曦伸出右手十指對著空中晃了晃。示意暗衛別動手。
“你？”大個子中年人顯然是急了，嘴唇都是抖的。“二少爺，您快帶著少夫人和孫少爺走！您對姚威的恩情，姚威來世再報！”自稱姚威的高個子中年人舉著手中的遙控器就要撲向文曦。
“不許開槍！”文曦大喝一聲，說給周圍暗衛聽的同時也讓已經準備扣動扳機的哥哥們住了手。下命令的同時手中飛刀擲出，不偏不倚的正中姚威的手腕。姚威吃痛，丟了遙控器。人卻瘋了似的撲向文曦。文曦也不急，側身躲過的同時長腿高橫掃過姚威的腰側，姚威腰間的炸彈就掉到地上。十二生肖雖個個身經百戰，但涉及文曦，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玄馬早就按捺不住的過去幾個連環踢姚威就倒在地上。玄馬掐住姚威的咽喉目露凶光就要下死手。
“七哥！留他一命！”文曦對玄馬說完又看向姚威。“我曹文曦重英雄！不會要你的命！”
玄馬猶豫了一下放了手，改用槍抵在姚威的太陽穴。
左良見姚威被控製，知道最後的屏障也被文曦打破，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曹文曦，你怎麽對我都可以，我隻求你放了我的妻兒，他們都是無辜的。”左良睜眼看著文曦：“隻要你肯放了我的妻兒，我左良任你隨意折磨，下輩子也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情！”
文曦沒有說話擺弄著手中銀色的小手槍慢慢的走到左良的麵前。
“我求求你~”左良說著就要給文曦下跪，文曦拉著他的手臂一把撈起了他。左良不知文曦是何用意，兩行淚從厚厚的眼睛片下流過，嘴裏還不住的喃喃：“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妻子和兒子。。。我的兒子今天才剛剛滿月。我求求你。。。”
“我答應你！”文曦聲音不大卻說得鏗鏘有力！
“二少爺，我姚威無能啊！二少爺~~”身後傳來姚威絕望的哭喊。
文曦轉頭看著左良身邊那個已經嚇傻的女人仍舊死死的抱住一直在哭鬧的嬰兒。衝著文曦一遍流淚一邊搖頭。再看那個嬰兒，此刻已經蹬腿兒蹬散了被子，哭的小臉兒發紫。文曦抬手溫柔的把嬰兒打散的被子替他蓋好，那女人也忘記了躲閃。
“你說的對，按照黑幫的規矩，這種狀況，姓左的都必須死。”文曦幫嬰兒蓋好被子又轉身看向左良，依舊擺弄著手裏的小銀槍。“四年前因你的一句話，保住了我的尊嚴和驕傲。今天我向老天爺討一個報恩的機會。”文曦拆了手槍倒出一部分子彈。“看老天肯不肯收心善之人！”說著拿槍抵住了左良的太陽穴。
從文曦給自己的孩子蓋被子的那一刻起，左良就明白，文曦不會殺自己的兒子。所以當文曦拿槍抵在自己太陽穴的一刻，左良也就不為自己的妻兒擔心了。
“啪！”槍空響一聲，在眾人意料之中。
雲豪以及眾位兄弟早就看出文曦的用意。左良曾因一句話讓文曦免受左青的侮辱，依照文曦的性格必會放了左良報四年前的恩情。按情義二字來講，卻該如此，可斬草不除根，那可是黑幫大忌啊！
“心存善念，果然會有老天庇佑！”文曦灑脫的一笑，把手槍放在在左良的手上。左良打開手槍，裏麵哪裏有一顆子彈？不禁一臉動容的看著文曦。
“是嗎？既然有老天庇佑那不妨讓七哥再試一次！”從文曦下令不殺姚威開始，玄馬心裏就憋著氣呢。見文曦不但有心放過左炎的小孫子，現在就連左良也打算不殺了，玄馬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心裏大罵文曦婦人之仁，恐他以後吃虧。所以子彈上膛就對準了左良的額頭。
“七哥！”文曦忙拉住玄馬的手臂。
“你下不了手，這個惡人就讓七哥來做。”玄馬看也沒看文曦。“我不管他因一句什麽話積了什麽口德，對我來說，誰傷過我心尖兒上的人，我就讓他血濺滿門！必須斬草除根！”
“七哥！你不能殺他。當年若不是左良，曦兒就被。。。”“LB”二字文曦說不出口，著急著便去搶玄馬的手槍。
“文曦，你糊塗！”玄馬推開文曦罵道：“心軟不行，慈不掌兵！這道理你懂不懂？”
眾人見二人僵持不下，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雲豪皺了皺眉，歎了口氣。雲豪知道，很多事還是需要文曦自己拿主意，若因為對錯違了心，就會抱憾終生。這世間的事，是非對錯又哪裏會是絕對的？一切隨心就好！
“文曦，你七哥說得對！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玄鼠一見眾人都不言語，作為十二生肖之首，他必須表個態了。
玄鼠的話更加給了玄馬信心，無視一臉焦急看著自己的文曦，玄馬把頭轉向左良。嘴裏一字一頓的說道：“七爺今天就送你上路，怪隻怪你不該姓左！！”
“上官玄馬！！”玄馬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文曦冰冷的稱謂意外的在耳邊響起。“退下！！”
玄馬僵持了幾秒，臉上的肌肉都因生氣而在抖動。最終違心的應了聲：“是！”把手槍從左良的額頭移開。從曦兒叫他全名開始，玄馬就明白，叫“七哥”，是請求。而“上官玄馬”，是命令。一幫少主對屬下的命令！
見一切如常，文曦向前幾步到了左炎的靈堂前。隨意的點了三支香插在靈堂的香爐處。嘴裏不輕不重的隨意說道：“左幫主，到了閻王爺哪兒，想著多行善，給你的兒孫多積些陰德吧！”
上完香，接過唐黎遞過來的手巾，又擦了擦手。走到左良的身邊，拿回適才放在他手裏的手槍，看著左良的眼睛說道：“嬰兒的腦海還是一張白紙，畫什麽是什麽，灌輸仇恨就會痛苦一生，灌輸快樂就會安逸一生。你記住，隻要我曹文曦活著，黑道上就決不允許有姓左的出現！”
“。。。謝謝！”左良感激的看著文曦，嘴唇抖動了半天憋出了這樣兩個字。也許這正是此刻他最想表達的吧！
一直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姚威，目送文曦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跪在地上，鄭重的磕了一個頭，抬起頭時，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