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隨著太陽東升西落,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可對於玄翼盟的人來說,這一天卻如一年般的漫長。見晚上還找不到人,大家都猜測曦兒也許是出了s市,不得不把尋找的範圍擴大。上官虹和曹餘還有一直和上官虹生悶氣的陸天一直在聯係著道上的盟友,幫著暗中打聽著,畢竟混的是黑道,誰都不可能沒有仇家,所以再怎麽焦急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人,萬一被仇家知道,曦兒在外麵就有危險了。
把所有能動用的力量都想到了,上官虹摘下眼鏡,捏著鼻梁,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等著唐黎回來。唐黎是跟在文曦身邊最久的人,一直是文曦的貼身保鏢和最得力的幹將。上官虹和曹餘現在是病急亂投醫,想著和唐黎聊聊也許能有一些線索。
唐黎進了門見上官虹和曹餘坐在一起略有些尷尬,畢竟他開始是流光會的人,後來跟著文曦留在了玄翼盟,不知道曹餘在心裏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叛徒。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一起想辦法找到文曦,至於這些小事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唐黎麵容有些憔悴,聲音卻依舊洪亮坦蕩的打了招呼。
“會主!盟主!”又朝著坐在主座上的陸天見了禮。
“唐黎,以你對文曦的了解,你說曦兒會去哪兒呢?”上官虹戴上眼鏡直奔主題,言語中早就沒有了一方龍頭的霸氣,更多的是作為一個父親的無奈。
“唐黎不知道。”唐黎的臉上除了擔心還有些許敬畏。“容唐黎說句大不敬的話,少主若真是有心躲起來,我們就一定找不到!”
“嗯!”曹餘點點頭表示讚同。在擔心中竟然有那麽一絲驕傲的成分。
“咳咳~”上官虹欠了欠身。自從知道文曦能口吐銀針,還能在重傷的情況下跳出圍牆,就知道這小東西不能小看了。“那依你看來,曦兒是有心躲起來了?不打算~回家了?”說到後一句的時候,唐黎明顯能感覺到上官虹聲音的顫抖。所以唐黎才壯著膽子說了句:“此刻在文曦的心裏,怕是已經沒有家了吧~。”說完這句話,唐黎這鐵打一般的漢子也不禁眼睛酸脹。八年來文曦與他無話不談,也隻有他了解文曦驕傲外表下得自卑和堅強外表下的脆弱!
“唐黎!放肆!”玄鼠站在上官虹身後小聲提醒著。怎麽可以當著義父的麵說文曦沒有家呢?這老唐說話真是欠考慮。
“噗通!”唐黎的雙膝砸在大理石地麵上。
“唐黎,起來!”上官虹命令道示意玄鼠搬個椅子叫唐黎坐下。“今天叫你來,不是審訊問話。是一個父親急於想了解兒子的內心,在求助兒子的朋友。所以,你有什麽想法、有什麽心裏話都說出來。你可以暢所欲言,肆無忌憚。。。。”上官虹說完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有些戰戰兢兢的唐黎。
“既然盟主您這麽說,今天唐黎就多話了。”唐黎並沒有坐,偷偷看了曹餘一眼,在褲兜處蹭了蹭手心的汗,挺直了脊背,開了口。
“唐黎跟了少主八年。這些年,少主過的如履薄冰。”唐黎大膽的看了曹餘一眼,曹餘紅著眼睛躲閃著看向別處。
“少主總是不明原因的挨打受罰,任務完成的好挨打,完成的不好更要挨打。可少主不管多痛從不會有怨言。倒是時常反過來安慰我:‘唐哥,我爸怕我驕傲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哪有爸爸不愛自己的孩子?’‘我爸隻不過是比較嚴厲罷了’,在少主的心裏,一直認為會主是喜歡他的,隻是喜歡的方式與眾不同,隻要他夠努力夠爭氣會主早晚有一天會對他好。”
感受著唐黎投過來的眼神,曹餘的心又酸又痛,雙手緊緊的抓著沙發的扶手,翻著眼睛憋著嘴強忍著眼角的淚。
“可就在盟主您認下少主的那一天,少主心中為自己編織的謊言一瞬間土崩瓦解。他也終於明白了會主虐待他的原因,並不是他想的那樣美好。他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自欺欺人是多麽的可笑。”唐黎聲音哽咽。陸天不屑的看了眼曹餘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擺弄這自己的扳指。
“還好,在少主還來不及心如死灰的時候,盟主您的父愛出現了。您愛他寵他把他小時候夢裏的父愛都給了他,所以他選擇忽略過去,把以前的疼痛和自卑都埋在心底。驚喜的接受著您的這份愛。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怕他自己做的不好,怕您不喜歡他,怕您不要他。他用手心捧著這份難得的父愛,用命取珍惜!他把離開您的十九年看做他對您的愧疚,他說他要好好孝順您,把這十九年的孝敬都補給您。”
“盟主,文曦他不是個衝動自大的人,這次的去殺秦恒一定是有原因的,您~問過他嗎?”
“我~”上官虹已經顧不得情麵任眼淚肆無忌憚的流。“浩清說。。說他。。。”
“說他想做勇士?”唐黎攔了上官虹的話:“您相信了?”
唐黎不敢讓上官虹尷尬,攔了他的話已經是唐黎勇氣的極限了。抹了把淚唐黎接著說;“本來您這次打的不重,這頓打放在少主以前的日子裏,不過是酷刑之前的開胃菜而已。可有的時候,言語的傷害才是最致命的。文曦走後,唐黎問了三少爺才知道,您在打他時候說過的話。您~您怎麽能說不要他?他缺的就是安全感啊!您怎麽能說他連屍體都沒有資格回玄翼盟?您怎麽能說您十二個兒子不差他一個?盟主,您說的話太傷人了,您這是在他心上捅刀子啊!盟主!!!”最後幾句話唐黎幾乎是哭喊出來的,也不知是被自己的態度嚇的還是激動的順勢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來。
一屋子的鐵血男兒,此刻個個泣不成聲。
“你是說他會以為。。以為我真的不要他?”上官虹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怎麽會真的不要他。。。他是我上官虹的命啊!!”
“一個被親情傷的體無完膚的孩子又怎麽會懂的你的話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一直站在門口聽著眾人說話的真兒帶著無盡的絕望空靈的說了句,便搖晃著離開了。
“真兒?”上官虹叫了聲,簡單交代了下,便追了出去。
上官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真兒端坐在床邊上,一動沒動。
“你說兒子任性不能慣著,你要給兒子一個教訓,我沒攔著。”真兒幽幽的開口卻始終沒看上官虹一眼。“你可知道支撐我這二十年最大的希望是什麽?是我還沒給過我的孩子母愛。”
“真兒,對不起。”上官虹聲音沙啞:“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真兒站起身,拿開上官虹放在自己肩膀的手,直視著他。“虹哥,若兒子真有什麽不測,我也不會獨活!”
“真兒!”
真兒推開上官虹,進了內室,落了鎖。哀怨的哭聲從內室傳來。
上官宅不遠處的天使福利院,一群孩子和幾個有缺陷的少年正在圍觀他們的‘’媽媽“孟華院長清早買菜撿回來的漂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