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什麽?”我警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李二貴很有問題,我才不相信他是個好人。
沒有王二嬸在身邊,我真的不想管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
可是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就像是牛皮癬一樣貼在我身上,怎麽甩都甩不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住的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麽了?
爺爺死了之後,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沒有船舵的小船一樣,在波濤洶湧的世間生活著。
仿佛隻有王二嬸能幫我解除這些危機。
“明白……明白我家裏出了啥事兒。”李二貴呆了一下,低著頭不敢看我。
他的聲音裏透著不自信,我覺得好好問問清楚。
再遇到個殺豬匠那樣的混蛋,我可就跑不了了。
“你家裏到底發生了啥事兒,一五一十地跟我說清楚,不然我就不去你家。”我使勁兒地搖搖頭,態度堅決地看著李二貴。
他似乎有些吃驚我的反應,呆了一會兒,才撐著房門站了起來。
他的手還是那麽黑那麽瘦,我有些反胃地別過頭去不看他。
身邊的小俊就像是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猜他應該是在等我拿主意。
“俺在家睡覺,床下麵忽然傳來了豬哼哼的聲音,俺掀開床板兒一看,一個黑影嘩地一下就衝到了俺的眼前頭,俺還沒看清楚,身上就跟起了疙瘩一樣癢,俺使勁兒地撓,使勁兒地撓,越撓那黑疙瘩越大,然後破了口就成了這樣子!”
李二貴說著,指了指他脖子上的血口子:“就是這,俺撓破了之後,就成了這樣……”
“然後呢?”我有些戚戚然地掃了眼他的傷口。
暗紅中帶著酸黃的液體從閃電狀的傷口裏湧出來,一股股地實在惡心。
“然後俺……俺就去找二嬸,她家沒人,俺就跑到你這兒了!”
“是這樣嗎?”我轉過身來看著小俊,這孩子愣了一下,幹巴巴地點頭道:“大鵬哥,他說的對。”
“那好,咱們去看看吧。”我歎了口氣,轉過身來,李二貴激動的衝過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忍著惡心甩開了他的手:“我跟你說,俺就是去看看,到時候還得靠二嬸,知道不?”
“行行行,你願意去看就成!”李二貴激動地點點頭,我有些遲疑地看著他驚喜的樣子。
一股不祥的預感讓我有些警惕地看著這個家夥。
“你在前麵帶路。”我悄悄地抓住了小俊的手掌,冷著臉說道。
李二貴前頭走了,我回過頭對著小俊低聲說道:“小俊,你跟著我,出了事兒趕緊跑!聽到沒!”
“恩恩!”小俊呆呆地點點頭,似乎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我才發現這小子今天有些木訥,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跟著李二貴很快到了他家,我越過門口的青石板兒穿過李二貴家頹敗的院落,從一扇滿是灰塵的屏風邊兒上進到了堂屋裏。
屋裏冷颼颼的,我從來沒覺得李二貴的家這麽冷。
“就在這兒!”李二貴走到床邊兒,警惕地看著自家的床板兒。
我低頭看了一眼,什麽都看不到。
“把床板兒掀了。”我低聲命令道,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一步。
“俺走之前這床板兒已經被掀開了。”李二貴詫異地嘀咕一聲,在我的逼視下,還是乖乖走到了床邊兒,咬著牙閉著眼,嘩的一下掀開了床板兒。
一個磨盤大的洞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看著這黑漆漆的大洞愣了一下,還沒明白過來,小俊已經從屏風後麵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手電筒打開了。
手電筒昏黃的光照了進去。
一片慘白的反光從洞中出現。
我對著洞口仔細地一看,身子骨猛地一顫,一絲惡寒瞬間從我的胸腔裏噴了出來。
這裏麵竟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看棺材的形製,簡直和我夢中的那口棺材一模一樣!
也和埋葬老道士的棺材一模一樣。
新刮刮的油漆就那麽發射著手電筒的光,我們三個人像是傻了一樣看著洞穴裏的棺材,一種奇怪的迷離感覺讓我的腦袋有些發脹。
隱約中,我好想聽到李二貴疑惑地聲音:“不對啊,這牆後麵就是大路,這牆裏咋會有個這麽深的棺材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