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在場的大臣們麵麵相覷,神色都極為複雜,按理說太子身為儲君,如今先帝崩逝,理應繼位,可他的癔症越來越嚴重,就算是親近之人都不敢靠近。
??這也導致了楚國帝位空懸的局麵,如今的三皇子已被尊為攝政王,此時竟然找出了太子叛國的證據,這讓原本就尷尬的局麵更加尷尬了。
??不過,既然太子尚未繼承皇位,那就不是真正的皇帝。按照律法,叛國乃是大罪,足以剝奪他的繼位之權。
??雖然還有一些人不讚成廢黜東宮,可秦嶂隨手一扔,將皇城禁軍首領那顆血淋淋的人頭扔在了場地之中,駭的所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三皇子漠然地看了一眼眾人,最終深深地歎了口氣,命人將癱倒在地上的柳皇後給壓了下去,而太子剩下的那些心腹看著殿內滿地的血色,心如死灰,不得不低下了頭。
??在皇宮內大事平定的第二日,楚越溪一個人回到了秦府之內,與之一起的還有追隨秦嶂的那幾十名舊部。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踏入了秦府,周圍還是熟悉的景色,可伺候的下人和丫鬟們卻被人不知不覺地換了一批,就連主院都被人給占了。
??他回來的時候,那些人正在主屋中清理東西,楚越溪眼尖的看見有一些自己和秦嶂常用的物件都被人從裏麵丟了出來。
??當即他心頭火起,幾步走進屋中,隻見裏麵自己和秦嶂住的臥室被人翻得一片狼藉,而指揮人動手的正是站在一旁的秦卓。
??楚越溪眼中怒火中燒,幾乎壓製不住自己心中的暴怒,快步衝上前拽住了一個小廝的衣領,啪地朝著他臉上狠狠地甩了個耳光。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來我這裏放肆!”
??秦卓隻見眼前閃過一道人影,當看見楚越溪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極為驚訝的神色,仿佛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他。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楚越溪身穿藏藍錦袍,腰身上被人仔細平整地係上了一條黑色的腰帶,上麵墜著一塊白玉,雖然模樣並不出眾,可質地卻非同尋常,整個人模樣清秀幹練又帶著上位者的貴氣。
??“這是本王的家,本王怎麽不能回來?本王要是不回來,哪能知道竟有宵小之輩敢跑到這裏放肆。”
??楚越溪冷笑了一聲,沒等他動手,身後的侍衛們便紛紛湧入進來,將所有下人都給攆了出去。
??剩下的一部分人守在外麵,另一部分則將秦卓包圍起來,神情冰冷,準備將他拿下。
??秦卓臉色大變,一聲怒喝。
??“這不是你家,這是秦府!我乃秦府二公子,有權處理府中之事,熙王殿下帶著這麽多侍衛衝進我秦家大門,可是要造反?”
??楚越溪險些被他氣得笑了出來,一腳將一個歪倒的凳子給踹正了,隨即平平穩穩地坐了上去。
??“第一,你隻是二公子,我是你哥的正妻,你連長幼尊卑都不懂嗎?第二,我是朝中親王,太子還得叫我一聲皇叔,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這麽說話?”
??楚越溪目光冰冷,想起了上輩子秦嶂受過的苦,還有自己找到他之前遭過的罪,若沒有這小子從中作梗,打死他都不信。
??“目無尊長,衝撞皇親,魏蒙,掌嘴,讓二公子也學學咱家的規矩。”
??魏蒙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一巴掌抽在了秦卓臉上,那白淨的麵龐立刻便腫了起來。
??秦卓破口大罵,頓時什麽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魏蒙臉色有些難看,剛要繼續動手,沒想到被人拽住,他回頭一看竟然是廖凡。
??“這人畢竟是將軍的弟弟,你別動手,省的事後又被人穿小鞋。”
??廖凡低聲說了一句,魏蒙皺了皺眉,就見他自己挽起了袖子,嘴角帶著幾分嘲弄。
??“再說,你胳膊沒勁,我來。”
??魏蒙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廖凡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抽了下去。
??隻聽一聲慘叫,秦卓的罵聲戛然而止,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耳邊更是不斷地傳來嗡鳴聲。
??魏蒙看著隻這一巴掌抽下去,秦卓便險些沒了氣息,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你倒是半點都不留情。”
??魏蒙看著秦卓口中不斷地湧出血沫,都替他感覺疼,廖凡平靜地再次伸出手來,朝著秦卓的左臉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這一下秦卓別說是慘叫,直接撲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來,眼前漆黑,險些被打的昏迷過去。
??見他這副模樣,別說是魏蒙,就連楚越溪眼中也滿是驚愕,實在想不到廖凡下手竟是這樣狠。
??廖凡搓了搓手,隻覺得右手手心火辣辣的疼,卻強行裝成平靜的模樣朝著詫異的楚越溪笑了笑。
??“他手心是軟的,打人不疼,像屬下這般才能讓他真的閉嘴。”
??麵對著廖凡的揶揄,楚越溪嘴角微抽,悄悄地摸了摸自己手心,果然也是軟軟的,沒有吃過半點苦頭。
??魏蒙也不反駁廖凡的話,隻是斜著眼睛看著他連連冷笑。
??“鬧鬧哄哄的,都給我清理出去,一會兒懷章就該回來了,家裏頭還亂成這樣,我得趕緊收拾收拾。”
??廖凡應了一聲,從地上拽起了癱倒的秦卓,秦卓披頭散發,臉頰青腫,極為狼狽,可看向他的目光卻是無比的怨毒。
??“你個妖孽,害死我母親,如今竟然還敢霸占我秦家家業!”
??突然秦卓瘋狂地掙開了廖凡的手,把他朝著旁邊一推,看也沒看就抄起了身後的東西,猛地朝著楚越溪衝了過去。
??楚越溪沒有防備,隻見他掄起一塊黑褐色的長條物體朝著自己腦袋狠狠地砸了過來,還伴隨著刺耳的破風之聲。
??因為事發突然,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臉上褪去了些血色,心中暗道不好,可已經來不及躲閃,便做好了頭破血流的準備。
??他沒想到秦卓瘋狂至此,如今他不過是**凡胎,被他這麽砸一下子,就算要不了半條命恐怕也要在床上躺上好些日子。
??秦嶂剛從宮宴上回來,因為怕自己滿身的血氣驚嚇了家裏那位,所以先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這才喜滋滋地踏進了自家大門。
??他想著這回太子叛國鐵證如山,再想登基是斷然不可能的,三皇子繼位也是遲早的事情,大事已成定局,這回他也終於可以回家和媳婦好好地過日子了。
??沒想到他剛進家門,還沒踏進主院就聽見裏麵一片吵鬧之聲,秦嶂皺了皺眉,腳步快了幾分,遠遠地就看見主屋大門敞開,楚越溪坐在正堂,而秦卓高舉著一塊沉重的靈牌正朝著他的腦門狠狠地砸下去。
??變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誰也來不及衝過去保護楚越溪,秦嶂眼中瞬間飆上一層血色,也不管拿起來的是什麽,直接抄起手邊的東西狠狠地慣了出去。
??他之前縱橫沙場的時候用的便是□□,當初揚名也正是因為兩軍對陣,他直接將手裏銀|槍射了出去,要了對方主將的命。
??所以這一手上的功夫,整個西北大營也沒人是他的對手,此時秦嶂大驚之下,直接將手邊的東西給甩了出去,是半點都沒留情。
??朝著楚越溪砸過來的東西虎虎生風,眼看著就要落在了楚越溪腦袋上,楚越溪睜著眼睛,這才認出了那竟然是黃二太爺的靈牌。
??他張了張口,用隻有他自己和秦卓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喊了一聲二爺爺,秦卓布滿血絲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手上的靈牌突然重若千鈞。
??隻聽咯嘣一聲脆響,他瘦弱的手腕啪地一下軟了下去,竟然是被生生地拽得脫了臼,而舉到高空的手臂也猛地沉了下去。
??楚越溪心裏鬆了口氣,剛要抬頭,突然隻覺得一股極為危險的感覺破空而來,那驟然襲來的壓力讓他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嚇呆在原地。
??與秦卓帶來的危險截然不同,這森然朝著他飆射而來的物體真真切切地讓他感覺到了與死亡擦肩而過。
??秦卓捂著脫臼的手腕,麵上慘白,他不敢置信低下頭,隻見一把銀槍染著鮮血從他後心沒入,穿透了胸膛,徑直插在了楚越溪耳邊的位置。
??此時銀槍的槍頭那裏還在不斷地滴著血,甚至還有一些落在了楚越溪的衣袖上。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去,隻見秦嶂氣息不勻地站在主院之外,微微喘著氣,而即便相隔這麽遠的距離都能看清他眼中的猙獰。
??楚越溪張了張口,臉頰上也濺上了秦卓的鮮血,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不知道是被驚得還是被嚇得。
??“越溪!”
??秦嶂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急色,一把拉住了楚越溪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你怎麽樣?有沒有傷著?”
??在場最快反應過來的還是跟隨秦嶂最早的廖凡,他嘴角微抽,看了看死不瞑目的秦卓,又看了看楚越溪身邊滴血的槍杆,悄悄地對著秦嶂翻了個白眼。
??將軍還有臉問,熙王殿下現在這樣還不都是被他自己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