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二日,紀丘什麽都沒說直接將最貴重的那顆蛟龍妖丹和蛟骨什麽的一股腦地丟給了陸劍離,自己隻拿了那妖蛟的獨角。


  昨天他給這東西分屍的時候就發現這蛟龍的內髒竟然傷的極重,似乎是被什麽力量給生生擠碎的,根本不是他和陸劍離所能造成的傷害,應該說他和陸劍離一起圍攻這條蛟的時候,它已經被什麽人弄成了重傷。


  一想到這東西昨日玩命地攻擊秦弦,紀丘猜到了些什麽,卻什麽都沒有問,他這次其實占了好大的便宜,並沒有出太多的力氣,卻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所以二話不說直接將東西統統丟給了陸劍離,而那船夫也分到了一隻蛟龍的爪子。


  陸劍離見此目光閃了閃,也心有靈犀地收了下來,隻不過自從昨晚之後,他和秦弦之間一下子安靜了許多,紀丘和小葉子偷偷地議論過,估計是賤人將人真的給惹火了,現在還沒哄好,於是他們兩個也隻是幸災樂禍地看熱鬧,背地裏暗暗偷笑。


  幾個人砍了樹做成了一個簡單的小船,心驚膽戰地朝著原路折返,就怕來時的那隻白鱗妖蛇再次出現,結果一路上風平浪靜,再也沒有發生什麽波折,陸劍離猜測估計是因為他們宰了那蛟,又吃了蛟肉,身上還帶著妖蛟的氣息,所以才將那些海族震懾了一下。


  來的時候他們騎著鯊魚一路狂奔,所以速度很快,回去的時候卻是慢了許多,陸劍離坐在船上呆呆地看著海邊一點點暗下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秦弦原本就話少,此時也靜靜地坐在那裏沉默著。


  三胖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點詭異,於是湊到了秦弦腳邊蹭了蹭他的小腿,秦弦垂著頭摸了摸它的腦袋,三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直接跳到了秦弦身上趴好,就在這時,它突然感覺到一道森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轉過頭就看見陸劍離陰惻惻地盯著自己。


  “嗷?”


  三胖一怔,被人扯住後腿直接拖走,死死地按在懷裏。


  “它太沉,我幫你抱著。”陸劍離垂下眼睛看著三胖朝著秦弦說道,聲音溫和,隻不過那目光要多陰森有多陰森。


  我都忍著不敢抱他,你還敢趴他身上,是不是真的覺得我缺一條虎皮毯子?!


  三胖猛地哆嗦了一下,想起了這人宰蛟時候的凶狠模樣,老老實實地垂下了頭,乖乖地蹭了蹭陸劍離的下巴。


  “喵~”


  陸劍離嘴角一抽,兩隻手一起,將三胖的毛揉的亂亂的,三胖掙紮著被他□□,發出陣陣嗚咽的叫聲,引得秦弦轉過了頭。


  “它怎麽了?”


  陸劍離在三胖身上把那股憋悶發泄的差不多了,在它腦袋上胡亂地擼了一把,睜眼說瞎話:“沒事,它玩的開心呢,你若不信,來,三胖,叫一聲證明一下。”


  三胖悲憤地看著他,一身的毛淩亂不堪,想要在他臉上撓一爪子,突然屁股一疼,被人狠狠地掐了一下,剛要慘叫又被陸劍離陰森森地瞪了一眼,不得不委屈著發出一聲看似高興的叫聲。


  “嗷嗚。”


  秦弦雖然感覺有些奇怪,卻沒多問,隻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再理會在一旁鬧騰的一人一虎,陸劍離折騰夠了,把三胖團吧團吧抱在懷裏,當成了一個大型抱枕,將下巴抵在了它的腦袋上,竟然感覺還挺舒服的,於是撅了撅嘴,也不再鬧騰了。


  幾個人重新回到東陵山莊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莊內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紀丘敲了敲山莊的大門,卻沒有人回應他,原本應該在值夜的人竟然也不在,空洞的敲門聲回響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有些不同尋常,讓他們幾個同時心裏一沉。


  “事情有點不對,小心。”


  陸劍離低聲說了一句,握著悲歡提高了警惕,而秦弦也是臉色微沉,他和陸劍離心裏同時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測:背後那人可能動手了!


  紀丘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東陵山莊的大門,幾個人走進去,隻見山莊內部一片漆黑,看不見一點燈火,更是安靜的可怕,白日裏秀美的樹木在夜色中也顯得有些詭異,幾個人同時懸起了心,延著那複雜彎曲的道路朝著裏麵走去。


  當他們經過南苑的時候,發現那裏已經空了,所有的外賓似乎早已經離開了這裏,原本陸劍離想帶著秦弦回到東苑休息,但是看著如今這情形,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到異常,此時陸劍離也不敢帶著秦弦獨自離開了。


  “一個人都沒有。”


  陸劍離掃了一眼周圍,皺了皺眉,朝著紀丘低聲問道:“要不然先一同去紀莊主那裏看看?”


  紀丘攥著拳點了點頭,身後的小葉子趴在他的後背上,小手緊緊地拉住紀丘的衣服,因為周圍太過黑暗,陸劍離和紀丘都沒注意到小葉子的臉色十分難看,反倒是秦弦,因為看不見,與平日裏也沒什麽區別。


  紀丘帶著陸劍離和秦弦來到了西苑,與其他幾個別苑不同,西苑沒有種植太多的樹,十分的簡潔古樸,甚至有許多地方就是青石鋪成的空地,這也與紀德康的性格有關,一行人穿梭在西苑之內,一路之上也沒有看見任何人影,不論是紀丘還是陸劍離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連西苑這裏都如此異常,恐怕山莊內真的發生了大事,甚至波及到了莊主紀德康!


  紀丘的腳步越發的急了,幾個人匆匆地踏入了當初陸劍離和秦弦一同拜訪的那間小樓,紀丘甚至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然而裏麵空蕩蕩的,並沒有紀德康的身影,紀丘臉色一變,轉頭就朝著北苑跑去,陸劍離大驚,拉著秦弦跟在他的身後,卻還是落後了幾步。


  他看著紀丘一頭紮進了北苑之中,直奔鍾千雁所在的閣樓跑去,一把推開了那裏的門,卻猛地呆立在了門口,小葉子從紀丘身後探出腦袋朝著門內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慘白。


  “紀莊主,夫人!”


  陸劍離心裏一跳,幾步走上前去,隻看見門內一片死寂,森白的月光透過窗子落在屋中,隱隱地能看見紀德康抱著鍾千雁倒在地上,紀德康死死地睜著空洞無神的雙眼,麵容上還殘留著驚愕的神色,反倒是鍾千雁一身黑裙,沉沉地閉著眼,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美好得如同月下仙子。


  陸劍離心底裏湧上一股寒意,猛地後退了一步,一手拽住了紀丘就往外麵拖,一手又拉住了秦弦的胳膊,轉身就朝著外麵走去。


  “走!這地方不安全,咱們馬上離開!”


  對方連紀德康都能殺了,自己幾個人又怎麽會是對手,陸劍離強行按捺下心裏不安的感覺,拖著兩個人就想離開,可紀丘呆呆地站在門口,他那一拽竟然沒拽動,而秦弦更是站在原處,麵色微凜,直接抽出了長天。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出來!”秦弦反手將長天插在地上,竟是一開始就準備全力以赴不敢留手。


  聽到他的話,紀丘和陸劍離同時大驚,一抬頭就看見一道消瘦的人影從暗中走了出來,發絲散亂,擋在臉前,陸劍離詫異地盯著他看了許久都沒看清這人是誰,隻是感覺身形似乎有些麵熟。


  “是你!”小葉子眼裏閃過一道幽光,突然驚呼了一聲,而此時月亮剛剛從雲層中移開,幽冷的光亮照在了這人臉上,讓紀丘也倒吸了口氣,終於認出了這人的身份。


  “二弟?!”


  陸劍離心裏一驚,定神看了看,果然發現站在那裏的竟然就是前些時日與他比試的紀芮,隻不過相比那時淩厲驕傲的少年,此時的紀芮眼裏滿是冰冷,麵色蒼白憔悴,透著一種詭異,而最讓陸劍離心驚的是,此時距兩個人比試不過剛剛過了半月的時間,紀芮的修為竟然衝到了元嬰中期。


  “我就猜到你今日會回來,就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紀芮冷冷地笑了一下,看向紀丘的目光中滿是惡毒。


  紀丘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相信這人竟然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雖然之前紀芮有些任性固執,卻並不像此時這般讓他感覺到陌生和恐懼。


  “父親和母親是你殺的?”


  紀芮看著他又挑了挑唇:“不錯,是我殺的,整個東陵山莊之內,現在除了你們,已經沒有活人了。”


  紀丘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悲痛,突然就紅了眼睛,低吼道:“你為什麽這麽做?!”


  紀芮收起了冷笑,平靜地看著他,沉聲說道:“因為你。”


  紀丘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並不理解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紀芮看見他那滿臉震驚又不解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怨毒。


  “紀丘,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我才是父親母親親生的兒子,可所有人卻都喜歡你!我有哪裏不如你,為什麽他們的都討厭我?!父親視你為繼承者,用全部的心血來教導你,而母親更是時時叮囑我一定要對你好,你不過是個撿來的野種,算什麽東西!”


  紀丘咬著牙看著紀芮,啞聲吼道:“你瘋了,就算很恨我,就來找我!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紀芮看著他,他最恨的就是紀丘永遠都是一副好兄長的模樣,明明搶走了自己所有的東西,卻仿佛永遠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對於父親,我若不殺他,那他永遠都不會讓我超過你,至於母親……”


  紀芮自嘲地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痛苦和絕望。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母親為了你對我做過什麽……紀丘,我說過,他們是因為你死的,所以,你也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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