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陸劍離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還沒等說什麽,隻見寒光一閃,那少年手持一柄短刀已經躍至了他的胸前,刀鋒還未觸碰到他的衣服,陸劍離前心一寒,心裏猛然一驚,兩腿生生地紮在地上,上半身朝後就是一仰,險險地奪過了那陰毒的一擊。


  擂台之下,秦弦臉色驟然沉了下來,雖然看不見台上的情況卻從那兩個人的氣息中察覺到了一絲端倪,隻不過陸劍離暫時還沒有危險,他便也沒有衝動,冷冷地站在台下,右手攏在袍袖中,卻是悄悄掐了一個法訣。


  陸劍離被那一擊驚出了一身冷汗,抬眼一看,隻看見一雙狠辣的眸子,少年一刀沒有刺中陸劍離的心髒,刀鋒不改,順勢就是狠狠地朝下一紮,陸劍離剛剛是沒有防備才險些被他得手,如今反應過來,右腳騰地在地上一跺,整個身子嗖地一下就倒著竄了出去,右手長劍一揮,蕩開了一股劍氣,直接將那少年逼退了幾步。


  “小小年紀出手竟然如此毒辣,你是哪家的小孩,報上名來!”陸劍離穩住了身形之後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氣,沉聲怒喝道。


  那少年也不會回他的話,隻是冷冷哼了一聲,手腕一翻,數把短刀憑空漂浮在空中,竟然是一整套的法器,手指一點,朝著陸劍離就飛了過去。


  陸劍離麵色凝重不敢大意,對方雖然隻是元嬰初期,修為卻比他高出一大截,稍不留意,今日恐怕真的會吃個大虧。


  “太一劍氣,青蓮佛閃!”


  陸劍離見那少年出手毫不留情,眼中也閃過一絲厲色,長劍淩空揮過,劍光璀璨逼人,劍氣匯集成一朵蓮花的模樣,朝著那少年似乎是輕飄飄地就飛了過去,然而不過轉眼之間,已經逼到了他的身前。


  那少年不敢托大,反手持刀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招,那看似柔弱的蓮花竟然逼得他後退了三步才停了下來,陸劍離目光微動,看準機會,一步踏出,劍鋒直逼他的要害,又被他反手擋下。


  兩個人你來我往鬥了數十回合仍不分勝負,奇怪地是,陸劍離是金丹後期的修為本應最先力竭,可竟然是那少年額頭上率先冒出了一層冷汗,逐漸露出了不支的模樣。


  陸劍離心中微動,長劍淩空劈過,狠狠地落在了那少年的短刀之上,似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甚至帶出了一股淩厲的勁風,聲勢逼人。


  那少年見此臉色微變,靈力傾泄而出,全部灌注到了手中的短刀上,想要與陸劍離正麵相搏,卻沒想到他抬手一刀,陸劍離的劍鋒詭異地擦著他的刀刃滑過,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摩擦聲,身形卻是猛地一轉繞到了他的身後。


  “小子,你這修為是假的吧,比試結束了,太虛一劍!”


  陸劍離幾乎是與那少年後背貼著後背,腰身猛地一擰,右手狠狠地在空中一揮,一道淒厲的破空之聲響起,他將劍鋒一轉變成了劍身,狠狠地拍在了那少年的後心之上,雖然已經卸了一些力道,然而那少年還是一聲慘叫,哇地噴出一口血,身子瞬間飛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陸劍離見勝負已分,這才鬆了口氣,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少年出手急迫,似乎是想要速戰速決,再想到他那一身與年紀不合的修為,陸劍離就猜測這人估計是靠著什麽丹藥之類的東西暫時性地提高到了元嬰的境界。


  隻不過,金丹與元嬰期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即便這少年用了手段,相比於真正的元嬰修士還是差了許多。


  果然,時間一久,這少年的氣息便開始飛速滑落,最終變成了金丹中期,再也不是陸劍離的對手。


  “我贏了咯!”


  陸劍離見那少年倒在地上,頓時興高采烈地就向台下張望著,去找秦弦的身影,周圍的人見此結局也對他紛紛露出了羨慕敬畏的目光,果然是天一劍宗的天才,名不虛傳。


  陸劍離笑嗬嗬地收了劍,朝著台下秦弦所站的地方就走去,走近了一些,就看見秦弦聽到他的聲音後冷漠端肅的臉上變的柔和了一些,他心裏一軟,剛要蹦下擂台,卻看見秦弦臉色猛地一變,低喝了一句。


  “小心!”


  “該死的混蛋,去死吧!”


  誰也沒想到,原本倒在地上的少年猛地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怨毒,手裏一揚,幾道寒光猛地衝向了陸劍離的背後,陸劍離驚愕地回過頭,就看見那幾道寒光不是別的,正是之前的那套飛刀一樣的法器,隻不過上麵攜帶著的靈力卻堪比元嬰一擊。


  陸劍離心裏一跳,暗道不好,心想著這下恐怕是要傷筋動骨了,就在這時,他身前突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眼角的餘光中瞥見了那在空中飛舞的白綢,頓時陸劍離臉上閃過一絲震驚。


  秦弦擋在陸劍離身前,衣袖翻飛,麵上滿是冷厲,他手上將一物甩出,瞬間化為一道金色的屏障擋在二人身前,隻聽幾聲巨響,那幾把飛刀撞在了屏障之上,被死死地擋了下來。


  陸劍離心裏剛剛鬆了口氣,卻見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突然張口一吐,兩枚銀針又朝著他的雙眼爆射而來,速度快的驚人,秦弦臉色微變,袖子一甩擊飛了那兩枚銀針,可其中的一枚還是微微擦過了陸劍離的臉頰,頓時,空氣中又多了一絲極淡的血氣。


  “你該死!”


  秦弦身上氣息猛地一變,陸劍離還驚魂未定,又被他那驟然陰冷下來的模樣嚇了一跳,隻見秦弦眼睛上白綢飛舞,麵上冰冷,殺機森然,仿佛又變成了那日麵對紫蓮殺手的模樣。


  一股強橫的威壓從秦弦身上轟然爆發,讓那少年臉色猛地一白,哇地又吐出一口血來。


  陸劍離隻見秦弦緩緩拿出長天,作勢就要往地上一插,分明是又想動用那殺人如同切瓜一樣的劍陣,眼皮子猛地一跳,一把拉住了秦弦的衣袖,低聲吼道:“你瘋了?!現在是在比武台上,那麽多人看著,不能用那招!”


  秦弦唇邊抿出了一絲讓陸劍離心驚肉跳的冷漠,並沒有絲毫放手的意思,陸劍離瞄了一眼台下眾人臉上驚詫的模樣,死死地扣住了秦弦的胳膊不讓他動手。


  “放手。”


  秦弦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冷的讓陸劍離心驚肉跳。平日裏那樣一個冷靜清雅的人此時滿身都是修羅的冷厲。


  “我不放!走,跟我回去!”


  見秦弦仿佛執意想要了那小子的命,陸劍離又急又氣,兩隻手一同抓在了秦弦的手腕上,不讓他出手,秦弦眉頭一沉,剛要強行掙開,就在這時,突然一道人影衝到了台上,擋在了那少年身前。


  “兩位住手!家弟犯錯,我帶他回去領罰,請兩位兄弟手下留情!”


  陸劍離聽到這聲音驚訝地回過頭,就看見一直沒看見人影的紀丘衝到了台上擋在那少年麵前。


  那少年也沒想到這個時候紀丘會突然衝了出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愕,隨即大怒,厲聲罵道:“你滾開,技不如人,我是死是活都與你沒關係!我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地裝好人來救我,滾!滾啊!”


  陸劍離震驚地看著紀丘,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覺得這少年麵熟了,他與紀丘長得並不相像,但是卻與那日見到的鍾千雁極為相似,五官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難不成,這是鍾千雁的二兒子?

  “秦兄弟,陸兄弟,小弟年紀小不懂事,得罪了兩位,我替他向你們賠個不是,要是有氣衝著我來,我絕無二話,現在還請罷手!”


  紀丘苦笑一聲,朝著陸劍離和秦弦彎腰一拜,他身上趴著的小葉子也無奈地朝著陸劍離攤了攤手,朝著陸劍離使了個眼色,陸劍離看了他們一眼,歎了口氣,手下一點都不敢鬆開。


  秦弦臉色不變,仿佛什麽都沒聽見,手中的勁道絲毫未減,陸劍離隻覺得自己兩手之中扣著的手腕又向下沉了幾分,心裏大急,實在沒了辦法,也顧不得台下無數雙眼睛了,直接一把抱住了秦弦脖子。


  “他是紀丘弟弟,算了算了!咱回去吧,別生氣了,秦弦,秦弦哥哥……”


  陸劍離低聲哄著,過了片刻,秦弦喉嚨動了動,默默地收起了長天,一身氣息也重新回歸於體內,仿佛剛剛殺機驟起的人不是他一般,又變成了清清冷冷的樣子。


  “回去。”


  “欸,好嘞。”


  陸劍離見這人終於收了手,心裏鬆了一大口氣,朝著滿是歉意的紀丘點了點頭,目光清澈坦蕩,拉著秦弦的手就下了比武台,朝著他們二人的住處走去。


  誰也沒想到一場極烈精彩的比鬥竟然會以這般結局收場,人們紛紛抬頭看了一眼台上的紀丘和那少年,紀丘他們自然是認得的,隻不過那少年卻是看著麵生,聽剛剛紀丘那話,這人其實是東陵山莊的二公子?

  眾人疑惑鄙夷的目光落在了那少年身上,那少年全身一震,怨恨地看了一眼滿臉擔心的紀丘,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此地,紀丘無奈地歎了口氣,被小葉子安撫地拍了拍腦袋,這才朝著眾人也行了一禮。


  “天一劍宗陸師兄修為超絕,實為年輕一代的翹楚,在下自知不是對手,甘心認輸,此次比賽由陸師兄獲勝,各位若是有興趣互相切磋,還可以留在山莊之內休息幾日,相關事宜自有仆人安排,在下就先告辭了。”


  說完,紀丘帶著小葉子就離開了那裏,急匆匆地就朝著陸劍離和秦弦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老秦發火了,後果很嚴重,要親親抱抱才能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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