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是說要查清楚白河灣的事情麽,怎麽天天賴在我這裏?”


  終於,秦弦忍不住推了推死皮賴臉靠在他身上看書的陸劍離出聲道。


  陸劍離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身體被他推得一聳,卻馬上又癱了回去,就像沒長骨頭一樣,懶懶散散的,哪有一點太一劍宗親傳弟子的風範,反而像個地痞無賴。


  “那事有唐謹盯著,我著什麽急,他辦事,我放心。”


  秦弦一怔,喉嚨動了動,低聲問道:“那我身上的血蝕呢?你也不著急?”


  陸劍離身子一頓,笑了:“你最近沒感覺身體輕鬆了很多?”


  秦弦微微一怔,隨即沉默下來,他的確感覺到最近他的身體不再被血蝕源源不斷地吸走精氣了,雖然每日仍有損耗,但是比起之前卻是輕鬆了許多。


  “你做了什麽?”秦弦沉聲問道,心裏有些異樣。


  陸劍離呲牙一笑,拉起秦弦的手,穿過自己胸口的衣襟直接探入到了裏麵,接觸到那溫暖平滑的肌膚後,秦弦的手微微一抖,卻沒有抽開。


  他仔細摸了摸,突然臉色一變,直接一把揪住了陸劍離的衣襟,直接將他從自己身上拽了起來:“‘同生’?你對你自己下了同生!”


  同生共死,一種很出名的蠱,來自於苗域,原本是那裏的女子為了與愛人長相廝守心意相通所創造的一種蠱,也是一種契約。


  其中同生可以將兩個人的力量連接到一起,能將另一人所受到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一部分,兩個人一同承擔病痛衰老,此謂同生。若是下的是共死,那若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人也將一同毀滅,此為共死。


  而此種蠱毒,下蠱的方式更為特殊,要取一滴心頭血喂給另一人,在劃破自己胸口的同時,蠱蟲會順著傷口進入心脈,在傷口處會形成一種特別的傷痕,狀若一隻小小的飛蛾。


  秦弦自己也隻是聽說過而已,並未真正見過,若是陸劍離不提,恐怕他就算摸到那傷痕也決計想不到陸劍離竟然對自己下了這種蠱。


  “你瘋了?咳!”


  秦弦沒想到陸劍離竟會做出這種事情,難怪,難怪他不提血蝕之事,難怪他明明是金丹期的修為,在白河灣中竟然會被洛天河化為的屍傀追著暴打,因為他大部分的力量都用來幫自己對抗那血蝕之術!

  陸劍離被秦弦抓著身體猛地晃了一下,然而他也不在意,就像沒骨頭一樣由著秦弦晃動他,腦袋朝後一仰,仿佛脖子都斷了一般,語氣還極為氣人。


  “誒呦我的寶貝,你能不能輕點,你這熱情太過強烈,我都要散架了。”


  秦弦氣急,一時間猛地咳了兩聲,竟又有些說不出話來。


  陸劍離第一次看見秦弦因為自己色變,心裏沒由來得開心,那蠱毒他也是之前意外得到的,他雖然用不少力量來對抗那股血蝕之力,但是其實情況並沒有像秦弦想的那麽嚴重,如今同生帶來的損耗已經不會帶給他太大的負擔了。


  他從小修煉的時候就要比其他人快很多,吸收靈氣的速度也較同齡人高出許多,所以他現在每日吸納的靈氣幾乎已經可以抵消那部分消耗了。


  陸劍離本想安撫一下秦弦,然而看著他現在這樣子,突然又不想說了。


  秦弦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從不欠人,然而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卻感覺莫名地就欠了這個大流氓許多人情,不論其他的照拂,單說這次的同生,這份情他可是生受了。


  別人就算了,可是這個人……要他怎麽還人情?

  秦弦抿了抿唇,一個人悶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說。


  陸劍離眼睛一掃,滴溜溜地一轉,就他那人精一樣的心思頓時就明白了這人在糾結什麽,心裏一下子又樂開了。


  “誒,別皺著臉啊,哥都幫你扛下這麻煩了,你還不笑一個給我看看?”陸劍離壞心地用胳膊肘捅了捅秦弦,秦弦本想後躲,不知道想到什麽又生生停了下來。


  “解開同生,我不想欠你的。”


  秦弦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又一次開始痛恨自己現在的無能為力,他大部分的力量都被用在了他的眼睛上,若不是陸劍離幫他扛著,恐怕他現在已經連床都起不來了。


  就是因為他清楚這點,所以愈發地不想欠陸劍離的這份情,雖然看他不見,但他能猜得出來這人平日裏是如何的風華正盛氣度淩雲,太一劍宗的金丹期親傳弟子,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了的,如今卻要被自己拖累……


  “什麽你的我的,你都是我的。”


  陸劍離勾唇一笑,合身一撲,直接撲在秦弦身上將他死死壓住。


  “小哥哥要是真的感動,那就以身相許如何?”


  秦弦:……


  本來秦弦剛剛心軟了不少,對這人的印象也發生了不少改變,然而這人總是能將他自己的形象在一秒鍾內徹底顛覆。


  “你!咳……唔!”


  秦弦又驚又氣,隻感覺一雙狗爪子真的臭不要臉地摸到了自己身上,頓時胸口一陣氣悶,咳了幾聲後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了。


  陸劍離抱著人心裏頭實在太喜歡,忍不住摸了兩圈,直到將人摸地有些炸毛了這才悻悻罷手,仍然死皮賴臉地抱著秦弦,深深地吸了口氣,嘀嘀咕咕的。


  “哎,看得到吃不到,還這麽勾人,算了,先討點利息再說。”


  秦弦被他氣的頭暈眼花,也沒聽清他嘟囔了些什麽,隻感覺這人死死地摟著自己不肯放開,最終眼睛上一熱,似乎被人用手掌捂住了。


  陸劍離用手捂著秦弦的手掌,輕輕地在自己手背上親了親,仿佛已經得到了莫大的慰藉,長長地舒了口氣,本來他想將人放開,然而一低頭,隻看見秦弦玉雕一樣的臉上因為氣惱泛著淡淡的粉色,整個人被自己壓製住動彈不得,眼睛上還蒙著雪白的綢帶,仿佛一株雪蓮靜靜地等待著自己施虐。


  陸劍離心裏噗通一跳,頓時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眼睛裏閃過一道賊光,突然一伸手將秦弦的雙手全部按在了他的頭上,心跳劇烈地差點讓他以為自己將要猝死了。


  秦弦身體一僵,這熟悉的姿勢一下子勾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臉上不由得漸漸冷淡了下來。


  “啊……唔。”


  放開。


  雖然他說不出來話,但是陸劍離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隻不過現在的秦弦實在太過勾人,讓他欲罷不能,根本無法放手。


  陸劍離又咽了咽口水,甚至都不敢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出聲定然是沙啞地厲害。雖然不敢真的對秦弦做點什麽,但是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的底線,陸劍離的狗爪子一抬,摸上了秦弦的臉。


  秦弦眉頭一皺,臉上仍然平靜冷肅,可越是這樣,越是讓陸劍離心裏的火燒的厲害,最終他捏了下秦弦的鼻尖,戀戀不舍地鬆了手。


  “嘖,你這也忒凶了。”


  秦弦心頭火起,坐起身來後穩了下心神,清了清嗓子確保自己能說話了,這才冷幽幽地說道:“若你肯躺下,我會溫柔的。”


  陸劍離沒想到這人竟然有懟回來的一天,被這話驚得呆了一會兒,最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特不要臉地將身子一歪,倒在了秦弦懷裏。


  “誒呦,小哥哥原來喜歡這樣啊,可以啊,我很乖的,可侍寢,會暖床!要不要試試?”


  秦弦:……


  “咳!咳咳!”


  秦弦呼吸一窒,懷裏突然多了一大坨熱乎乎的人,他已經整整十年沒有與人這般親近了,頓時被陸劍離的臉皮徹底驚住,猛地咳了兩聲。


  陸劍離見此笑得更歡實了,拽著他的胳膊用了一個巧勁,頓時兩個人上下位置便一顛倒,秦弦身上那股冷淡的氣息撲麵而來,繞在眼睛上的緞帶輕輕垂下,帶來了一股雪山一樣的冰涼涼的壓迫感,頓時陸劍離一下子就呆住了。


  怎麽回事,病嬌小美人不過就是換了個位置,怎麽壓迫感這麽強?!


  秦弦沒想到他會胡鬧到這種地步,臉色一正,剛要撐起身來,手卻直接按在了陸劍離的胸口上,陸劍離那熱烘烘的溫度瞬間穿透薄薄的衣衫傳遞到了秦弦的掌心,燒的他心裏有些發慌。


  陸劍離:……怎麽好像不太對?

  秦弦:……好像終於對了?

  陸劍離本來也是玩笑胡鬧,然而到了此時卻也感覺哪裏有些詭異,他輕輕咳了一聲,身體剛想要動一動,卻被秦弦誤以為他又要胡來,瞬間手便伸出,將陸劍離的狗爪子按了個結結實實。


  陸劍離:……


  “咳,秦弦,我不鬧了,你放開手吧。”


  陸劍離深知識時務者為俊傑,此時天時利地對他不友善,不能再繼續了,所以不得不妥協,他本以為以著秦弦清冷端正的性情會一口答應下來,卻沒想到秦弦卻並沒有鬆手。


  “不放。”


  秦弦的淡淡說道,緩緩收緊了手掌,將陸劍離的手腕按的死死的,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不再那麽憋悶了。


  陸劍離一頓,沒想到秦弦竟然不肯放開自己,又呆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這人冷肅的臉,喉嚨動了動。


  “那讓我先起來再說?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陸劍離弱弱地耷拉下了耳朵。


  秦弦側臉歪了歪,陸劍離從下朝上看能看見那一段頗為冷厲鋒銳的弧度,似乎那才是他原本的模樣,這一刻讓陸劍離有些恍惚,隱隱感到有些似曾相識,仿佛自己曾經許多次這樣仰望著這個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老秦翻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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