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封了他的記憶
這個時代哪怕是人間, 也充滿了各種傳奇。能人多，像是七巧玲瓏心的比幹，各種神獸、奇人、寶物, 不能用現代社會觀念去看。
當然普通百姓生活還是很艱苦。
生產力低下, 種子沒有培育出優良品種, 加上人口少，人均壽命也低，平均四十多歲。貴族能好一些。
路辭舊帶著小宮小龍倆崽，變成人形衣著也變得簡單樸素，即便這樣，走到土撲撲的街道，還是引得百姓好奇偷偷觀看和避讓，是把他們當成了貴族。
主要是三人的長相還有氣質。
現在還是奴隸社會。
“小路，他們一直看我，是不是我太帥了。”頂著哪吒頭的小宮很驕傲, “一定是的。”
路辭舊：“他們生活艱苦，為生計勞作，曬得黝黑，這些是他們辛勤勞動的象征，小宮不要以貌取人。”
“我又沒看不起他們。”小宮說完, 又哼哼兩聲, “愛美炫耀羽毛是我們的天性, 你說過的, 反正我就是很好看。”
路辭舊聽出別扭小宮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說的話沒帶歧視色彩，好看就是好看，天性抑製不住。便揉小宮的哪吒揪揪, “你說得對，我信你沒有看不起人類，是我想多給你們講講人類生活。”
於是帶他們走過了農田，看到辛苦勞作的人類。
他們沒有方向目的，走哪是哪，路辭舊不用飲食，但和小宮生活後習慣了吃東西，路上有什麽吃什麽。這裏山野很多，野果子、家養的雞，在路辭舊的燒烤下，遊曆人間，對兩個小年輕來說很有趣。
尤其是小龍。
小龍看到和她一樣的女性，有雞皮鶴發的，也有年輕瘦小的，她們皮膚黝黑，手掌粗糙，不會翻雲覆雨，也不會變成龍形遨遊天際。
“這便是人類，雖然力量、修為、生命不如妖怪、神仙，但他們踏實、勤勞、智慧，有著創造力。”路辭舊說道。
妖怪就比較懶，或者說他們法術高超，想做什麽可以動動法術十分快捷方便，所以思維比較簡單，沒有人類的創造精神。
一路走來也遇到過山精妖怪，都是日常妖形，打打獵，不善思考，沒事時修法術道行。人類的創造力也是被逼的，肚子填不飽，想辦法提高農作工具，想辦法找出更多能吃的東西，會創造文字，織布做衣等等。
一代代的文名精神傳承。
有辛苦勞作的百姓，也有宮裏美食美酒的貴族。這日就到了朝歌宮中，路辭舊帶著兩人參觀，比較古樸，吃的喝的也很單調。
還見到了大名鼎鼎的紂王帝辛，這時的帝辛才八歲大，除了比現在同齡男孩身體健壯些，十分的精神，其他的挺普通的。
想不來後來酒池肉林昏庸無道。
路辭舊：“也不知道有沒有蘇妲己狐狸精。”
小宮耳朵立刻豎起來，戒備問：“你還想養狐狸精？”
路辭舊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怎麽話題變成了他要養？他什麽時候說要養了。就看小宮氣得跳腳，叭叭一串：“你都有我了，還要養什麽狐狸精！！！我堂堂鯤鵬不厲害嗎！為什麽要養狐狸精！養破龍我都忍了，不可以養狐狸精！不行不行！！！”
麵前的撒潑小宮和八歲的小紂王比，路辭舊一時不知道誰更昏君。
還有你四千多年前就知道堂堂鯤鵬的優越感了。
路辭舊：……
“我沒說養。”
小宮狐疑臉，“真的？你說的。”
路辭舊：……“真的真的，你這小破孩。”
“誰破孩！我才不是，我已經很大了。”
路辭舊麵對熊孩子一點都不想開車。
去了大王宮，見了兒童紂王，還有公主詢問路辭舊小宮和小龍賣不賣，要用一百頭牛買，要不是路辭舊攔著，小公主你人沒了知不知道！！！
小宮能給你叼死。
路辭舊帶著兩個小的走遍了大江南北，不知不覺間帝辛成了大王。年輕的帝辛很有王的風範，精力充沛，下了不少仁政，百姓生活得到了改善。
這段時間，也有不少妖怪撞上來，想打劫他們，結果被反教訓，搜刮幹淨兜兜，路辭舊之前很惦記宮汐潮的乾坤袋，覺得神奇，等他成了蓮子，乾坤袋其實很好造。
像是現在，他們三個每人都有個小乾坤袋，用的一般般材料鍛造成的。現在不斷有新的材料，路辭舊重新鍛造，乾坤袋越來越大，能裝的很多。
“要是能做出芥子空間那就更棒了。”路辭舊嘀咕。
小宮聽到，眼神一動，看了眼路辭舊，哼了聲。
路辭舊：？？？
“小子你哼什麽？”
“哼哼哼，不告訴你。”小宮理直氣壯。
路辭舊：這小子現在真的叛逆期。
封神榜最有名，也是拉開商朝滅亡的人禍出現了。帝辛去女媧廟進香，看到女媧神顏，色心起，在柱子上留下了一首x詩。
女媧便用招妖幡，派出玉石琵琶精、九尾狐狸精、九頭雉雞精為帝辛後妃，之後開啟武王伐紂，封神之戰。
封神之戰繼上次兩戰，是重新一次洗牌。
路辭舊帶著兩小隻去圍觀吃瓜，發現小宮盯了他一路，不由摸臉，“怎麽了？你這眼神看得我毛毛的。”
“小路，你心虛了。”小宮繼續盯。
路辭舊這次更毛了，這眼神，這盯法，活脫脫的宮汐潮。
小龍在旁大聲提醒：“啾啾，我們是不是去看狐狸精，聽說九尾狐狸精都超漂亮的，我還沒見過。”
小宮立即改轉盯小龍，怒目而視，“哪裏漂亮了，明明醜死了，破龍你審美不好，別亂說，小路你最好快看看我洗洗眼。”
“哈哈，你有什麽好看的，花裏花哨的。”大龍也懟。
兩隻互懟日常，路辭舊習以為常。
“別掐架，好好說話。”路辭舊等兩隻動手出口阻攔。
小宮立即怒氣騰騰看他，“那你說，誰好看，你還看不看狐狸精了！”
“……”他還是想看。
來都來了，大名鼎鼎蘇妲己啊，他真的很想見見。
路辭舊一時猶豫，小宮明白過來，氣呼呼的鼓著臉頰，“我就知道，路辭舊你個大流氓！”
“你這話跟誰學的，我哪裏流氓了，我就看看，也不亂來。”路辭舊辯駁。
小宮的詞還能跟誰學的，當然是跟路辭舊了。
“你隻是看看？”小宮氣呼呼，語氣略帶退步。
旁邊小龍懟說：“男人的嘴，當然不是隻看看了，九尾狐要是個大美人，是我我就上了。”
“……”路辭舊：記住你是個妹子，你上個什麽！
小宮本來退步的語氣，一聽立即又氣，“路辭舊，你說！”
我說什麽啊？路辭舊被吵得腦袋懵了下，想到最早的話題，再看小宮表麵上虛張聲勢實則委屈巴巴的模樣，心軟哄著說：“我真是好奇，沒見過蘇妲己，女媧娘娘派下來的，就跟咱們到處參觀景點一樣，真的看看，沒別的意思。”
小龍還要說。
路辭舊：“小龍你再說，晚上自己烤肉吃。”
小龍：“……啾啾，你就哄那小屁孩。”
“誰小屁孩了，我比你大！”
“你哪裏比我大了？我比你大還差不多，小屁孩叫姐。”
小宮氣：“你一條破龍，什麽姐，我才沒有醜八怪姐姐。”
“那你是眼睛瞎，趕緊去看看，我胸比你大，哪裏都比你大。”
“我、我、我——”小宮急的低頭一看，他是平胸。
路辭舊：……不是，你是不是被氣得腦袋暈了，你和小龍比什麽胸！
算了，兩吵架，總比小宮跟他吵強。
最後還是去了朝歌，路辭舊打卡景點之一——蘇妲己。
小宮坐在房頂，仔細端詳，“沒我看好。”
小龍略略失望，“沒我好看。”
兩隻異口同聲。路辭舊：……
其實蘇妲己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美人了，清純中透著妖豔，但小龍和小宮在前，這倆是真的神顏，對比下，蘇妲己就不那麽夠看了。
但蘇妲己有自己本事，那就是九尾狐的魅惑功力，可不是小宮和小龍這倆雛鳥能比的。反正路辭舊無意見了次，妲己勾引紂王，要不是他心裏有宮汐潮，真的也要動搖。
小龍看的眼睛都直了，摸著下巴，說：“這小狐狸還挺有本事的，我看的都心裏癢癢，更別提男人了。”
小宮立即反駁，“我就是男人，我看著還是很醜。”
“你算什麽男人。”
“我怎麽不算男人了，破龍有本事出來，看我不揍死你。”
“來就來誰怕誰。”
於是倆找地方掐架去了。
路辭舊：……實話實說，小宮確實還不算男人。
他們在朝歌見到了酒池肉林，見到了種種酷刑。路辭舊沒有插手，這就是天道安排下，曆史齒輪在吻合的前進。周文王開始伐紂，召集天下能人異士。
封神之戰開始了。
“回去吧。”
路辭舊招手讓小宮小龍回海邊。
大型戰役，尤其兩方都召集了能人，還是避開點好。兩隻沒有意見，隻是再返回海域路上，兩隻找吃的，小龍撿了顆蛋，然後給烤了下。
蛋殼堅硬。
路辭舊一看黑漆漆的蛋，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生命力。
這都還有？
“別吃了，裏麵東西還活著。”
小龍大吃一驚，“活著？小東西還挺堅挺的。”
路辭舊：……小龍真的不是軟妹性格。都怪他，小龍沒化形時，讓他當男孩子養了，加上小宮找事，一直處於‘是哥們嗎？是就幹一架’的日常。
“看著黑漆漆的，不吃就不吃，塞牙縫還不夠。”小龍無所謂，隨手將那顆蛋塞到自己的乾坤袋。
回到了海域，日常兩隻打架吵吵鬧鬧，從人間回來，就顯得海域太冷清無聊，時不時的兩隻還要偷偷跑出去。路辭舊沒管，隻讓小心，打不過就跑。
小宮的道行跑路還是行的，前提是別遇到大能。
路辭舊在海邊發呆，時常想念宮汐潮，想念現代，想念收容所，想念崽崽們。
這一晃周文王姬昌去世，將其大業交給了兒子姬發，也就是周武王。
小宮也變成了十八歲的大小夥，樣貌越來越宮汐潮了，除了麵相有些許稚嫩青澀。
中二少年沒有了，但是小宮現在特別粘人。
“路辭舊，我帶了你愛吃的魚，我們晚上吃烤魚，我給你烤。”
路辭舊每次看小宮就想到宮汐潮。
“你又用那種眼神看我。”小宮不是很高興，慢慢靠近，身高逼迫，天賦異稟的一個壁咚，將路辭舊圈在懷裏，低頭說：“那種看我像是看別人，你在看誰？”
語氣竟然帶著幾分危險。
路辭舊：……
他為什麽要心虛！！！
“是你啊。”
小宮仔細又看了眼，決定放過路辭舊。順勢抱著路辭舊，將毛茸茸的腦袋搭在路辭舊肩膀，撒嬌說：“我可是你的小宮，你不能想著別人，隻能想我。”
“還吃不吃烤魚？我去烤。”路辭舊立即跑路。
這破小孩占有欲好強。
以前睡覺，小宮和小龍習慣找窩，南轅北轍的睡，誰也不挨著誰。但現在小宮喜歡擠上那張床，還嫌棄木床小，有一天興致衝衝的回來，從乾坤袋掏出一張玉床。
“這樣我可以抱著你睡了，你不能再說我太熱了，這個很涼快的。”
路辭舊其實看出來，小宮對他感情有了變化，平時很粘他，最主要是兩人睡醒，有一天發現小宮成了男人。
這就很複雜了。
他其實再害怕。
怕他睜開眼到了現代，小宮怎麽辦？
於是對於小宮的粘人熱情，路辭舊當不清楚，隻做好一個大哥哥的身份，跟小宮維持著距離。
“路辭舊，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小宮很敏感，發現到了。
路辭舊：……你說話這麽直，讓我怎麽回答。
小宮沒得到答案，氣衝衝的出去了。路辭舊看著小龍，說：“你幫我看著他。”
“啾啾你好奇怪啊，那玩意雖然自戀又幼稚，但你不是就喜歡這一口，竟然還能忍心傷他的心，現在擔心他。”小龍很奇怪納悶說。
路辭舊：……
什麽叫他好這一口，說的他跟變態一樣。
是他輸了。
“你去幫我看著點。”
“害，誰讓我是那玩意的姐姐。”小龍自封姐姐過了把癮去找小宮了。
路辭舊頭禿中。
人界中，武王伐紂勝利，薑子牙岐山封神台掛封神榜，封天庭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而這一天，小龍帶著一身重傷的小宮回來了。
路辭舊心裏早有預感——這一天終於來了。
“天庭正位神仙，看不起妖怪，沒有封神榜，早之前大家都是妖怪，根腳還不如我們，現在一個個得意什麽。”小龍氣憤，眼睛都紅了。
路辭舊抱著受傷的小宮，“傷你們的是誰？”
“太多了，帶頭的叫小宮那顆蛋，說什麽要替妖皇報仇。”
妖皇庭，那就是帝俊和東皇太一的親信。妖皇庭在巫妖大戰崩塌，現在的天庭，不管之前什麽根腳什麽妖怪，進了天庭統一是神，是仙。
但是妖就有親疏，暗中記恨鯤鵬妖師，正好對上幾百年道行的神脈幼崽，打殺就打殺。
小龍說完吐了口血，愧疚道：“要不是小宮替我擋了下，我早都沒了——”
“小龍。”路辭舊打斷小龍的內疚，快速道：“記住我今天的話，之後你和小宮留在這處，好好修煉……”
“啾啾那你呢？”小龍察覺到不對勁。
路辭舊望著懷裏重傷生死不穩的小宮。
“我？我是蓮子，沒了還能成人類，不用擔心我——”
“小宮醒來找你怎麽辦？你知道的這他很在乎你，他喜歡你的，你說要什麽芥子空間，他就去找天材地寶煉戒指送你的，所以才遇到了那些破神仙。”
路辭舊沒想到會是這樣。他心裏沉甸甸的，但懷裏的小宮危在旦夕，下手的很狠，幾乎是要斷了小宮的妖脈。
想到宮汐潮說的渾渾噩噩封印神識，哪裏是什麽封印神識，隻是封印了宮汐潮成年前的記憶。
“封了他的記憶……”
天地未成前，宇宙混沌，鴻鈞得青蓮瓣成了聖人。路辭舊不知道蓮子的威力，但現在走到了這一步，他知道自己該醒了。
撕裂的痛楚，點點滴滴的光澤落在了小宮身上。
最後意識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