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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最後都以一場盛大的死亡結束

  每一段故事都以一朵玫瑰開始,最後都以一場盛大的死亡結束。


  我聽說這是個悲劇。


  沒有什麽曲折的故事情節,Mr.Brown愛上了曲禾。


  他愛曲禾便愛她的一切,包括她不會說話。


  他娶了曲禾。那年曲禾才十八歲。


  他們結婚在瑞士是不算早的。因為瑞士男子十五周歲便可以結婚,女子十四周歲便可以結婚。他們結婚的那一年,曲禾和Mr.Brown都是十八歲。


  他們彼此相愛,結婚後不久曲禾便懷孕了。不幸的是,她生費凡的時候因為大出血而失去了生命。後來Mr.Brown才聽醫生說,亞洲女子發育本來就比歐洲女子遲,而曲禾又非常的瘦弱,生理上還沒有發育成熟,是負擔不起這個孩子的。


  醫生對Mr.Brown的指責讓Mr.Brown非常後悔,而曲禾,這個東方絕色女子,在僅僅十八歲的年紀便因為他們年輕的愛情而失去了生命。


  Mr.Brown永遠都記得曲禾在死亡之前對他打的手勢。她說親愛的,從來沒有人讓我覺得世界原來這麽美麗。


  她說親愛的,為你生孩子我從不後悔,即使我將無法和你一起撫養他成長。


  她說親愛的,請不要為我難過,把眼淚擦掉,哭泣的你可不是我愛的英俊模樣。


  她說親愛的,要愛我們的孩子,你看,他和你長得簡直一模一樣,當然啦,他也許會比你更英俊。


  她說親愛的,看見我們的孩子時,我知道,你一定會想起我,他的眼睛那麽像我。


  她說親愛的,再見啦。


  她閉上了雙眼,去一個她從此能夠耳聰目明,暢快言語的地方。


  Mr.Brown還那麽年輕,卻已經要一個人照顧他的孩子了。他給他和曲禾的孩子去了一個中文名——費凡(非凡)。他把曲禾安葬在隻有他的家人才能入葬的墓碑群,曲禾的墓碑旁邊是一個空白的墓碑。


  Mr.Brown說,他死去的時候,還要和曲禾在一起。


  他笑得很開心,可是他的心裏卻也很害怕,因為那時候他已經老去,而曲禾還是依然那樣年輕。


  我和費凡跪在地上,沒有說任何話。


  我在心裏說,謝謝你曲禾阿姨。謝謝你把費凡帶到這個世界上,謝謝你讓他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和英俊非凡的容貌與卓越的才能。謝謝你,不是因為你,我怎麽能遇見費凡。


  費凡轉頭看了看我,又看向那張黑白色相片裏的女子,開口道:“媽,我來看你了。她是項冉,是……我要在一起過完一生的人。如果你還在就好了,你就可以看到我們結婚了……”他斷斷續續說了很多,我在他身邊沉默地聽著。


  公墓旁邊有很多白楊樹,如親人對去世的家人永恒的的深入骨髓的懷念。


  我們開車回了家。Mr.Brown有些沉默,大抵他心裏想對曲禾說的話都已說完,我和費凡也不願去打擾他,回家後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Mr.Brown那樣反對費凡婚前性行為了。因為他怕萬一我出了什麽事,費凡不對我負責。


  有的時候Mr.Brown執著得可愛。


  雖然今天我們是坐車上山的,但到了沒有公路的山地,我們還是徒步走的。在山上走了半天,回來以後發現我們都很累。費凡就不用說了,一回來就窩在床上了。


  我脫掉外衣,進浴室洗澡。


  溫暖的水衝走疲倦,暖黃的燈光讓我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


  我享受地洗完澡,又開始泡澡。Mr.Brown家的確精致,精致的範圍包括廁所。我正舒服著呢,費凡突然過來敲門了:“開門開門……”


  我一急,立刻喊道:“不行!我在洗澡!”


  “開門開門,我要上廁所……”費凡又嘀咕道。


  “去外麵廁所上!”我說完就覺得……靠,我他媽太聰明了!


  “我爸在外麵的廁所裏那!!!”費凡又繼續叫道,“開門開門,我要尿褲子啦……”


  怎麽跟小孩一樣!我氣呼呼地從木缸裏站起來,走到門邊,把門鎖打開,拉開一點小縫,說:“那你等下不許看我。你數一二三再進來!”一說完,我立刻轉身往木缸跑去,不料腳下一滑,直接向後摔去:“啊——”潛意識地大叫起來。


  就在我以為我要與大地來個“背對背擁抱”的時候,一雙大手突然接住了我,把我摟進了懷裏。費凡撇了撇嘴:“還讓我數一二三呢,等我數到三的時候你早就摔地上了!”說著,又用挑剔的目光把我渾身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不屑地說道,“就這樣還遮遮掩掩什麽啊,我衣服一脫,就跟你一模一樣!還不如看我自己呢!”


  “你你你——你不要臉!”我臉一紅,用力推開他,用手遮著自己躲進了木缸裏,又用木缸遮住自己的臉隻留出眼睛和眼睛以上的部分,看著他說:“不是要上廁所嗎?上完了就出去!”


  “不上了……”費凡賊賊地笑了起來,朝躲在木缸裏的我走來,“剛才,是騙你的。你不知道嗎?我爸家有五個廁所的……嗬嗬……”


  “他媽的……”我學著電影裏黑社會老大的口氣罵了一句,“再不出去老子一槍結果了你!”


  費凡笑著在我的木缸前蹲了下來,與我對視:“不就是說你身材不好嗎?這麽凶……”說著,用手指極盡悶騷之能事地勾了一下我的頸項,一臉邪笑。


  “你!你少給我耍流氓!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我真是要氣瘋了。


  “能不能一起洗澡呀?我也很累……”費凡說著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我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別別別……我不要啊……”


  “幹什麽,又不是沒一起洗過……”費凡繼續脫著衣服。


  “你……”看著費凡已經赤裸了上身的樣子,我驚呼一聲,什麽!他媽的我就這麽沒出息!泡澡的水上瞬間有了血跡,並且逐漸擴散,我他媽流鼻血了!鼻血控製不知地流啊流,費凡趕緊把我拉出來,手忙腳亂地開始幫我止血。


  隻聽見他低聲地罵了一句:“沒出息!這樣都能流鼻血!”


  “我上火你不讓啊!誰叫你亂脫衣服的!我不是說了嗎叫你出去嗎!你又不聽!”我大呼小叫。


  “我脫衣服你是沒看過啊!是有多刺激!至於麽你!這比你來大姨媽的量還多吧!”


  “你!”我氣得咬牙切齒,但也隻能任由著他拿著浴巾幫我擦幹身體——鼻血狂飆……


  費凡抿著嘴巴控製笑容,不再說話,一會兒就把我擦幹了。他站直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血止住了沒有?”說著又拿來睡衣幫我穿上,小心地幫我把睡衣的腰帶綁起。


  “哼!”我用鼻音回答他,捏著血流得差不多了的鼻子躺進被子裏,“不用你管!”


  “這麽小心眼啊……”費凡撩起被子躺了進來,伸手摟住我的腰,語氣寵溺,“不會還在記恨我的話吧?哈哈……你看你多小氣,那我摸一摸,好好感受一下,再給你一個客觀的評價如何啊?”說著,他就伸手向我的胸前靠近。


  電光火石間,我整個人轉向了另一邊,背對著他:“我不要!”


  費凡不死心,像一塊口香糖一樣又向我粘來,伸手把我的腰扣在手腕裏,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頭發,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對我說:“好老婆……我錯了嘛……別生我的氣嘛……”


  本來就不是真的生氣,被他這麽一說,我就忍不住笑了。我控製自己的聲音不想讓自己笑得太明顯,結果想笑就變成了渾身顫抖。


  這一笑完蛋了,費凡以為我哭了。他突然用力抱住我:“嗯?你哭了?”


  嗯?我也瞬間傻了……我沒哭啊,我轉身來無奈地看著費凡。


  費凡的眉頭微微皺起,眼底是一片黑色的海洋,就這樣不說話看著我。我摸摸他的臉:“我沒哭……我剛才在笑……”


  “我……還以為你哭了……”費凡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兩把精致的羽毛小扇子。


  我用手勾住他的頸項,抬頭吻向他。他沉默著回吻我。


  窗外的天空也被月光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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