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一

  衛安放了學，拖著滿身疲憊回到家，一開門就看到父母各自坐在沙發的一邊不發一語。


  衛安抿了唇，對此習以為常，正準備像往常一樣脫下書包吃飯，就聽到衛媽媽開了口：“這次考了第幾名？”


  衛安停下步子，表情埋在陰影裏看不清楚。


  “考這麽差！你哪來的臉回來吃飯？還裝得像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衛媽媽一下站了起來，嗬斥道：“同樣的老師，學同樣的東西，看看人家溫楠怎麽學的，啊？”


  溫楠？


  衛安眼裏劃過一絲狠厲，默不作聲地低著頭。


  “你說說你們，住上下樓不說，生日還差不了幾天。是我把你生笨了嗎，啊？你怎麽就樣樣不如人家？”衛媽媽恨鐵不成鋼地訓道。


  衛安站在門前，表麵上認真聽著衛媽媽的訓斥，實際上——


  “吱——”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衛安無聲地勾了勾嘴角——溫楠回來了。


  在溫楠關好地下室的門上來之前，衛安成功打斷了母親的罵聲：“媽我錯了，一定努力。先寫作業了。”說完就背上包進了自己的屋子。衛媽媽一看衛安要學習了，隻能悻悻地閉上了嘴。


  至於衛爸爸，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有說，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家兒子不如人這個事實。


  衛安回到房間關上門，靜靜地躺在床上發呆——


  溫楠……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對溫楠的感情就變了。


  從之前的厭惡，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追尋，視線也變成緊緊追隨著他的背影。因為心虛，還導致他無法和對方正常對視。衛安蜷縮在床上閉起眼睛，腦子裏想起了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麵——


  那一年的夏天，一個晴朗的下午。


  衛安從小商店買了辣條準備回家打遊戲，老爸剛買的遊戲機和遊戲手柄自己還沒玩過幾次呢，雖然雙人手柄一個人也可以玩，可是未免有些寂寞。衛安不滿地哼了哼，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一個人影。


  一個小孩子靜靜地蹲在樹槽邊觀察著什麽。


  衛安眼睛一亮——今天的玩伴有了！


  “噯，你在看什麽呀？”


  小男孩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抬頭看了一眼：“螞蟻。”


  “螞蟻有什麽好看的呀……”雖然嘴上這麽說，可衛安還是蹲下來伸出一隻手指讓螞蟻爬在自己的手上。


  男孩不說話了。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在這一片稱孩子王的衛安認識這裏的每一個孩子。


  “溫楠。我很少出來，你沒見過我很正常。”


  其實溫楠見過衛安的，在無數次衛安追貓打狗的時候。隻可惜他對此實在是起不了興趣，所以都盡量躲著這夥人。


  “哦……溫楠。”衛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好啊，我是衛安，做個朋友吧？”


  “嗯。”


  過了一陣。


  “哎，螞蟻有什麽意思嘛……”在螞蟻繞著手爬了不知多少圈後，衛安抬手甩掉身上的螞蟻，一把拉起溫楠：“走，去我家玩吧。”


  “哎？”溫楠一個踉蹌：“不去了吧，我……”


  “走走走。”不顧溫楠的掙紮，衛安硬生生把人拉回了自己家。


  溫楠手足無措地站在衛安家門口：“我……”


  而衛安已經踢掉了鞋子，迫不及待地撲向了遊戲碟：“愣著幹嘛，趕緊進來啊。今天我爸媽都上班，別怕啦。”


  溫楠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衛安旁邊好奇地看著手柄：“這是什麽？”畢竟還是處在對什麽都感興趣的時期，沒一會，溫楠就隨著衛安的介紹玩了起來。


  衛安玩得十分激動，不時大叫兩聲。溫楠也很開心，雖然沒像衛安一樣大吼大叫，但臉上的紅暈還是十分明顯。


  不知玩了多久，衛安丟下一句“我去給你倒飲料”就獨自跑走了。一個人不好繼續玩，溫楠放下手柄打量起衛安家的客廳，牆角的龐然大物吸引了他。


  “給，可樂可以喝嗎？”


  溫楠點點頭接過飲料指著牆角的大家夥問：“這是什麽。”


  “哦，”衛安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鋼琴。”隨即撇了撇嘴：“就這個玩意，害得我不能每天都出去玩，我媽說一天要彈夠六個小時。我才不會乖乖給她彈呢……”


  溫楠輕聲說：“你很幸運。”


  “是嗎？”衛安不在意地隨口說道，然後興奮地抄起手柄：“管他的，來來來，繼續繼續……”


  後來衛安才知道溫楠就住在自家樓上。


  再後來溫楠也買了一架鋼琴。


  漸漸地，衛安不彈鋼琴了。因為母親總是說溫楠比他學習好，比自己晚學的鋼琴也彈得比他好，衛安雖然嘴上不說，可漸漸地沉默了下來。


  再後來，衛安就開始躲著溫楠，溫楠也隻好不理衛安。


  ……


  “醒來了死小子！居然開著燈睡覺！揍你哦！”


  耳朵上傳來劇痛，一下子把衛安驚醒了：“媽？”


  “好啦好啦，我也不是說你不好，要是困了就趕緊寫完作業早點睡吧，先過來吃飯。真是的，多大的孩子了睡覺被子都不蓋，還想著讓媽照顧你嗎……”衛媽媽叫醒了兒子，自己嘟嘟囔囔地去餐廳了。


  衛安聽著母親的嘟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這樣也挺好的。


  衛安小時候真是個可愛的小精靈……


  長殘了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