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

  roft感覺自己全身發燙，惱怒和自責同時在腦中嘶吼沸騰，他為什麽會這麽蠢沒有發現這條圍巾的特殊性，還有Greg不能離開!他不能離開他!他不準離開他!

  「冷靜」 Mycroft握拳的力道大得自己的手都發痛，骨頭關節發出咖咖聲「冷靜， Mycroft，冷靜」他對自己說「你可以挽回的，隻是一個小錯誤而已，修正就好」他深呼吸後找出了他藏起來但還沒丟掉的舊圍巾，上麵有不少新舊汙漬，如果他好好看過就會發現這條圍巾的主人確實非常珍惜它

  Mycroft把圍巾拿到洗衣店請他們洗幹淨，而且必須在下午5點以前交還給他，這樣他就能告訴Greg他隻是想把圍巾洗幹淨給他一個驚喜而已，他太大意了，這幾年來Greg都沒發現他的小把戲讓他太過鬆懈了

  他已經想好了所有說詞和借口，隻要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不讓Greg去想這件事，他自己也收斂點納他們很快就能和好如初了，Greg從不是想得太多的那種人，他很容易就會被說服的

  「Mr.Holmes來，你要的最急件」洗衣店老板把圍巾交給他

  「謝謝」 Mycroft很滿意圍巾盡可能被洗幹淨，一些鬆開的部分也已經被修理整齊的模樣


  “我們插播一則新聞，雪爾森學區據報發生了一起車禍，汽車衝撞校車目前狀況不明…”洗衣店的電視裏新聞撥放著


  「雪爾森?那可是個好學區啊，是意外嗎?」老板娘把電視轉大聲了

  Mycroft駐足看了一下，那附近是Greg巡邏的區域，這時間他可能已經在巡邏了

  “…我們剛剛得到最新消息，這是一起刻意衝撞，有一名警察受傷”新聞播報著

  那天雪爾森事件發生了， Mycroft的那套說詞沒有用上，Greg在加護病房躺了一個月，他的圍巾被放在房間裏遲遲沒有被主人放回衣櫃中， Mycroft回到家後打開電視看雪爾森的新聞，現場被控製後有很多警察被拍攝到，但他一直沒看到Greg，所以他推測Greg去負責了現場的工作而不是外圍，以一個上任三年多的警察來說這也很合理，但現場的應該會是重案組或者其他人員….

  “我們剛才已經獲得警方信息，現場受傷的警察的姓名已確定是Gregory Lestrade，資曆三年半，事發當時…….”


  Mycroft手上的遙控器掉在地上，他不可能知道受傷的是Greg，會收到通知的人是他的母親，他也沒有資格去醫院探望他，因為他隻是個”室友”


  Mycroft隻能看著新聞報導獲得信息，他也讓人私下透過管道得到Greg具體的傷勢，醫生認為他隨時可能會死，他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全憑Greg自己的運氣了，腳是不可能接回去的，之後他會有多少後遺症醫生也無法保證

  幾天後 Mycroft去了醫院，他在加護病房外的走廊上遇見了和Greg長相相似的女人，他見過這個人的照片，他是Greg的姊姊Lisa，他牽著一名中學年紀的少女，那應該就是Luna了


  「加護病房的探望時間已經過了」Lisa明顯剛哭過


  「我知道」 Mycroft說


  Greg的母親在剛剛和他擦身而過，那位老夫人進了女廁，但很明顯是為了避免在女兒們麵前哭

  「Greg的傷勢怎麽樣?」 Mycroft問


  「Sorry，What?」Lisa瞪大眼看他


  「Greg是我的室友」 Mycroft說


  「…Luna，親愛的你去看看媽媽怎麽樣了好嗎?」Lisa讓妹妹離開後才和 Mycroft說話「你和他住在一起，所以你也是…」


  「你們的父親連來看他也不肯嗎」 Mycroft問


  「那不關你的事」Lisa說


  「我連知道他的傷勢的資格都沒有，他卻連來都不肯來，你不覺得對Greg來說這很悲哀嗎」 Mycroft說


  「他來了也沒什麽好話可說」Lisa雙手交叉在胸前看著 Mycroft明顯是在打量他


  「我想知道他的傷勢」 Mycroft問


  「他隨時可能會死」Lisa說「我們是抱著見他最後一次的心情來的，而我們父親還是不肯來，你也沒必要知道這些」


  「如果你不說我還是有方法得到信息的，比如你們的母親一定很樂意跟任何人訴說他可憐的兒子有多痛苦」 Mycroft說


  「他就要死了」Lisa說「別知道那麽多細節，記得他曾經是誰就好，你看起來很年輕，失去一個重要的人以後最重要的就是回憶，珍惜你的回憶就好，回家吧」


  Mycroft被Lisa趕走後直接從醫院那拿到了Greg的報告，腦部出血.顱骨骨折.腦脊髓液外漏.內出血情況嚴重，切除一半的肝髒，脾髒破裂但目前不需要摘除，多根肋骨骨折.左肺穿孔.左手前臂骨裂，左腳小腿以下截肢，大量輸血後現在醫生也沒有把握他到底能不能醒來，是否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新聞上為了負傷警察祈福的群眾聚集在雪爾森校園內舉行燭光晚會，也有免費提供Greg家人住宿的旅館業者，Greg的父親在新聞上隻被報導為”拒絕出麵”，Greg的母親一直是以淚洗麵的，Luna應該是送回學校去了，隻會看到Lisa和母親被采訪，但他們往往是盡可能地避開記者


  Greg超出醫生的預期活了下來，但他幾乎很少是清醒的，藥物和他的傷勢讓他一直昏睡著，他的母親被父親叫回家了，隻剩下他的姐姐偶而能過來

  「喔，是你」Lisa已經習慣遇見 Mycroft了「你怎麽有辦法進來探望的?」


  「院長是我們家的朋友」 Mycroft說


  「也是，你聽起來就是會有這種人脈的人」Lisa說


  「他活下來了」 Mycroft坐在病床邊，看著身上纏滿繃帶連臉都遮住一大半的Greg，他身上連著各種點滴和機器，氧氣罩下他的呼吸緩慢但穩定


  「他總是很倔強」Lisa說


  探視時間結束後他們到了走廊上

  「他的恢複情況醫生預估他很快能離開加護病房」 Mycroft說「轉入普通病房隻一個月後如果沒有其他狀況他就能回家療養了」


  「他不能回來」Lisa馬上搖頭說「我們的父親不會答應的，他得留在醫院」


  「畢竟他早就當作他的兒子死了，那麽醫院會通知你，因為你是他的第二緊急聯絡人」 Mycroft淡定的說

  「不，我沒辦法，他不會同意的」Lisa說的正是自己的丈夫


  「Lisa」 Mycroft看似誠懇的說「我從Greg那聽了不少你的事情，他一直希望你能離婚，所以我知道妳丈夫不可能讓你把弟弟帶回家照顧的」


  「他在醫院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顧」Lisa說


  「但他遲早得出院，然後有人得負責照顧他」 Mycroft說


  「……」Lisa也知道這點，但父親和丈夫都不會同意的「他要是給我們照顧，恐怕隻會更糟」


  「今天很熱你卻還穿著長袖」 Mycroft說


  「我喜歡穿這個」Lisa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掩飾他手腕上的瘀傷


  「我想和你達成一項協議」 Mycroft說「我知道你無法離婚是因為經濟不穩定，而且找不到住處」


  「所以呢?」Lisa看著 Mycroft的眼神彷佛在看威尼斯商人

  「我們好好談談吧」 Mycroft微笑

  Greg轉入普通病房時他已經住院三個月了，他時不時會清醒一下，他第一次發現自己腳斷了的時候發出的叫聲大聲的令人意外，馬上引來了醫生和護士，他們給了他鎮定劑讓他躺下避免他的手術傷口被扯開，醫生也向他解釋發生的事情，Greg瘦了很多身體很虛弱，他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但很快的 Mycroft就來了


  「Greg，你的圍巾我隻是送去請人洗幹淨而已，已經放回你的房間了」 Mycroft坐在病床邊說

  「我的圍巾?」Greg聲音沙啞

  「對啊，你出門前以為我扔掉的那條圍巾」 Mycroft說


  「我出門前?」Greg開始皺緊了眉「我想不起來」


  「你經曆了非常嚴重的創傷」醫生說「你可能失去了事發前後的記憶」


  醫生和Greg談了一下，Greg記得的隻有他用警棍砸車子擋風玻璃後到他昏迷之間的記憶，那之前的記憶他丟了至少三天，而那之後他幾乎什麽都不記得，在和他談話時醫生也發現他的記憶力受損了，他記不住十分鍾前醫生給過他一杯水

  「你的大腦裏的血塊影響了很大的範圍但我們估計出院前你的記憶能力會恢複」醫生說「你出院後想做什麽?」


  「我想…」Greg的眼神總不自覺的從正在和他對話的人臉上漂走「我想回去工作，我是警察」他說著「我想繼續當警察」


  他的答案讓一旁的護士有些哽咽， Mycroft很肯定把這段對話泄漏出去的正是那位中年女子，Greg的姐姐和認識他的人被問到這件事時的情緒和所有人都喜歡這種濫情故事的天性加上雪爾森事件的光環，Greg的工作被保住了，留職停薪，Greg在醫院裏知道時並不記得自己說過他想回去工作，但他當時也不記得自己在醫院多久了

  住院四個月後Greg出院，Lisa簽那份文件， Mycroft微笑著對他說了謝謝


  「這是為了Greg」Lisa看著 Mycroft說，但這句話她自己恐怕也不是真的相信

  「是，這是妳能為他做的最好的選擇」 Mycroft微笑著說「東西都收拾好了的話妳就打這個電話，會有人帶你到新的住處，月租一英鎊即可」


  Lisa從 Mycroft手上拿走了那張名片，他看得出這個女人的掙紮，她不信任 Mycroft但沒有更好的選擇，而 Mycroft給的條件太好了，她終於能追求沒有丈夫的新生活，而這也不需要她回老家麵對保守又殘酷的父親，但同時她又對自己這種賣了弟弟一般的行為感到可恥，之後就算過了這麽多年，Lisa知道 Mycroft真的會為Greg做任何事(而且 Mycroft真的會做”任何事”)後，見到 Mycroft她還是感覺多少有些怪異，她的孩子很喜歡 Mycroft，他們不了解母親為什麽對於幫助了他們的好心人感到尷尬和不自在，尤其這還是Unbsp;Greg的伴侶


  他把Greg帶回老家，Greg那時還是會把一天中絕大部分的時間睡過去

  「我們到家了」 Mycroft看著躺在床上的Greg微笑

  「嗯…」Greg皺眉張開眼看了一下 Mycroft和這個陌生的房間又睡了過去


  「終於帶你回來了」 Mycroft摸著Greg的臉，拇指摸過他嘴角愈合的撕裂傷「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保證過的」


  Mycroft感到全身血液加速循環的感覺，心髒跳得很快，他終於把Greg帶回自己的地盤裏了，可惜是因為這種事情，不過他現在能不受阻礙的照顧他，無時無刻的待在他身邊，Greg不會離開，Greg需要他.依賴他.無法離開他，他能照顧好Greg直到他康複


  「你會好起來的」 Mycroft在Greg耳邊說「我會讓你好起來的，我的Gr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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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croft回到醫院時Greg病房裏隻剩下妹妹

  「你回來啦，Lisa已經回去了」Luna小聲的對 Mycroft說「Greg睡著了」


  「他畢竟傷得不輕」 Mycroft說


  「既然你來了那我也回去了」Luna說


  「當然，我來照顧他就好」 Mycroft微笑著送走了Luna

  「裝得很不錯」 Sherlock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來探病的話至少從好話開始」 Mycroft說


  「我有帶花」 Sherlock手上拿著一看就知道是從路邊拔的野花說


  「你來做什麽?」 Mycroft問


  「Lestrade受傷我總得來探病」 Sherlock拉了椅子在 Mycroft對麵坐下

  「難得你會離開Dr.Watson，你惹他生氣了」 Mycroft說


  「那與你無關」 Sherlock把野花丟在床頭桌上「你打算殺了雕刻家」


  「你來得挺早的」 Mycroft說


  「沒辦法，有人堅持要搞活捉」 Sherlock聳肩「你又對他的記憶搞鬼了」


  「我隻是暗示他忘記而已」 Mycroft說「這樣他可以不必作證，也不會因此留下心理創傷」


  「所以你打算弄死他」 Sherlock說


  「不，我打算讓他活得長長久久，我們的監獄係統能做到這點，尤其是單獨監禁和自殺預防措施」 Mycroft冷笑

  「看來早到確實能帶來不少好事」 Sherlock說「John明天要來探望Greg」


  「下午，他早上有檢查」 Mycroft說


  「他總是對Greg缺少的記憶特別好奇，在這種似曾相識的經曆後你確定他不會想起任何事情嗎?」 Sherlock問「就算隻是一點點」


  「他比誰都想忘記所以我的暗示才有用」 Mycroft說「而且他深信著自己的記憶就是事發經過，他無法去相信其他版本」


  「為了讓他清醒你倒是做了不小的犧牲」 Sherlock看著 Mycroft纏著紗布的手「假裝成被害者，刺激他的道德感逼他重拾自我，有點惡心」


  「但有用」 Mycroft說「假裝不會拆炸彈要一起被炸上天讓John對你告白，我會說那也很惡心」


  「人格病態沒資格說」 Sherlock說


  「謝謝誇獎，高功能反社會」 Mycroft說


  「你們的小孩正常的反常」 Sherlock說


  「畢竟我們這樣的人是少數」 Mycroft說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人格病態應該會很難相信」 Sherlock說「畢竟你這樣的人比我還更不可能有”愛”這種感情」


  「但我確實很愛我的孩子」 Mycroft說「還有Greg，還有你跟爸媽」


  「因為我們全是你的所有物」 Sherlock說「你天生無法愛人，你隻知道占有」


  「那不完全正確」 Mycroft說


  「少來了 Mycroft，你我都清楚我們是什麽樣的」 Sherlock說


  「那你應該知道我比你聰明」 Mycroft說「而比你聰明的我不認為我完全無能愛人」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我也不想繼續針對這個惡心的話題說下去了」 Sherlock說，一直和 Mycroft說愛什麽的真詭異「那些畫會作為證物被收回」他說的是雕客家畫的Greg的畫像


  「我知道，等審判結束後我會解決掉那些東西」 Mycroft說


  「他畫的很詳細，傷口.出血還有表情」 Sherlock說「他發作過」


  「確實，隻是他的身體很快虛弱得讓他連恐慌都感覺不到」 Mycroft說


  「這之後你會讓他放假一個月」 Sherlock毫無疑問地說

  「沒錯，所以你得自己去和迪摩克探長打好關係，我不打算讓他那麽快複職」 Mycroft說


  「嘖」 Sherlock雖是這樣的反應，但他也支持讓Greg休假，他離開前還從大衣口袋拿出一盒Greg喜歡吃的巧克力放在床頭「別把他的巧克力吃了，胖子」他對 Mycroft說完才離開


  Greg熟睡著，對於 Sherlock來過這件事一無所知，雕刻家被捕.Greg獲救後第四天雕刻家完整的身世被證實了，先前隻是八卦小報在報導而已，現在Hanson前部長是雕刻家生父的事情已經是公開的事實了


  「其實Tim的案件他就露了馬腳了，他太火大了」 Sherlock對John解釋

  「Tim的案件?」John問，他出院回到221B後就一直在看新聞


  「那個八音盒，用來裝他的舌頭的那個是手工製作的，是Hanson在擔任部長期間友邦贈與的禮物，隻有當時出訪的政府官員有，如果他殺了Tim以後沒有犯其他案子我們也遲早會追查到他的」 Sherlock說「我買了牛奶」


  「真難得」John笑「迪摩克之後可休息一陣子了，以免他又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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