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咳咳..呃嗬…」因為呼吸感到困難而醒來的Greg感到喉嚨裏一股黏膩，他偏著頭咳嗽，帶著泡破的血液被他咳了出來，他模糊的視線裏看到這些也知道這代表了什麽，雕刻家刺傷了他的肺部，帶著氣泡的血是從肺裏出來的，他沒有被刺傷其他髒器已經是奇跡了，他的內髒可不全在原位，雪爾森事件後接受的治療和手術讓他每次體檢看自己的X光都覺得詭異

  他試著動了手指，指尖在棉被上刮過在指甲縫裏堆積起了血渣，沾到了分離的血清，他感覺很冷，而眼前不斷擴散的黑暗並不是個好征兆

  他閉上眼，聽見了開門的聲音，雕刻家走到他身旁蹲了下來，伸手摸了他的頸動脈，然後手指刮過他的鎖骨，在他身上半凝固的血漿裏來回攪動，手指收了回去，接著是傷口被插入的灼痛，Greg睜開了眼但隻發出了很弱的呻吟，他甚至沒力氣起身，雕刻家把手指插入他腹部的一個刀傷裏攪動後拔出


  「好像拿了太多」雕刻家自言自語「也不能輸回去了，可惡…」


  Greg聽到了吸手指的聲音，然後是拉椅子和打開繪圖本和素描筆盒，紙張翻動的聲音，鉛筆在紙張讓來回的聲音，他逐漸又失去了意識，除了偶而咳幾聲外他安靜的像個真正的死人，他某一次咳完感覺到液體從嘴角留下，在嘴裏的血已經多到流出嘴外的程度了，他的肺部應該隻是被擦過，但正在累積血液，如果他一直待在這，就算雕刻家沒下手，他也會在自己所剩不多的血裏溺斃


  雕刻家打好了草稿起身拿來了水彩工具，他拿著沾了水的畫筆在棉被上沾了半凝固的血漿在紙上作畫，愉悅的吹著口哨，不時哼起歌來，甚至抱怨著地下室太熱了

  「可惜我們血型不同」雕刻家不知道經過多久畫完了他的畫蹲在Greg身旁說「不然我也能把我的血給你一點，隻是多拿了一些你應該不會掛掉，啊，等我想到要拿你做什麽的時候也許可以這樣做，這種署名方式太棒了!」他欣喜地說著但Greg毫無反應讓他很不滿「喂!我在說話!」他往Greg大腿的刀傷戳了進去，這讓Greg痛醒看著他「我還沒想好要把你做什麽什麽但到時候我要留下我的簽名，抽出我的靜脈和動脈的血液注射到心髒裏，想想那些驗屍的藝術破壞者會有多困惑，一個O型的人心室抽到的血卻是AB型，這會給藥物檢驗帶來多大的疑惑啊」他笑著說「啊當然了，我會給你做防腐處理的，美國人發明的那套東西我也學過，死亡真是迷人不是嗎?為了讓死者栩栩如生他們用的防腐劑還帶著紅色，替換掉身體裏的血液後讓死人都有了生氣，也許我可以分開用，隻是要切開頭骨會有點麻煩，但我會想辦法的，從這..」他本來手指還戳著Greg的眉心但他像是注意到了什麽一樣停止了他的長篇大論

  雕刻家站起來聽著，是貨梯下樓的聲音，他拿出了刀子走向貨梯，貨梯打開了，裏麵空無一人，他走進了貨梯上樓，溫室裏沒有人，但主屋裏有聲音


  這是他刻意要求的安裝方式，大門被人打開後貨梯會自動下樓讓他能馬上上去，以免被人發現這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