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的嗎?」John問


  「可能隻是巧合」Sherlock說，但這不是實話，沒有巧合這種事「但做好準備，John」他看向John的右腳「我得去一趟巴茨，你去上班的路上如果遇到記者就叫他們去死，但蘇格蘭場今天有記者會，市長召開的，我懷疑還會有記者在外閑晃」


  「OK」John看著Sherlock穿上大衣抓著圍巾就衝下樓了，他從抽屜拿出一個盒子，做好準備指的就是這個


  他坐在沙發上，盒子在桌上，他現在隻穿了內褲和晨袍，他把義肢拆下橫放在腿上，他的義肢中空的部分能從一個暗扣打開，他從紙盒裏拿出一個追蹤器啟動後放了進去，還有一把瑞士刀，都固定在內部的指定位置上，這樣他走起路來不會發出聲音，但他也能隨身攜帶這些物品，那個追蹤器不隻一次救了他的命

  John去診所上班，Sherlock和茉莉在檢查昨天發現的屍體，而蘇格蘭場門口一大群記者聚集在一起，市長變成了現在的譴責對象，因為終於有人追究起他在擔任內政大臣時大砍警方預算的事跡了，火一燒到自己，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市長便來假裝是警方與公眾的調解者了，總警督站在市長旁邊麵無表情，狄摩克隨時都要斷氣的板著臉逼自己站直，Greg背著公文包在旁駐足，他無比同情狄摩克，若不是因為他認識其中一名被害者今天站在那的會是他

  但記者沒有放過市長，猛烈的針對他提問，對警方的火力全集中在市長上，市長緊張的狡辯

  「你說這不是警方的錯那是你的錯吧?市長?是您在擔任大臣任內猛砍警方預算的」


  「這…」


  「大量的警力超時加班卻無法領取加班費，多數基層警察甚至必須兼差才能維持生計，市長你對此有什麽看法」


  「這次案件顯示出對退伍軍人的輔助係統不足還有針對身障者的福利製度今年也被修改，有許多怨言市長你怎麽看」


  「這次案件至今無法偵破是否與警方人力不足有關，而這位探長年紀也相當輕，蘇格蘭場高層是否欠缺考慮?」


  狄摩克在一旁感覺隨時要吐了，他年輕跟他的破案率有什麽關係?他是蘇格蘭場僅次於 Lestrade的探長，他胃已經痛了很多天了

  記者的提問被嘔吐的聲音打斷，Greg跑向狄摩克，隨手從口袋裏拿了手帕給他，狄摩克一時間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吐了什麽出來摀著嘴不希望被看見打算離開，但記者的驚叫讓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是什麽


  「What the fu……」狄摩克看到自己手上一把黑血都要暈了過去，他隻是胃痛為什麽會吐血

  「你肯定是胃潰瘍了」Greg攙扶狄摩克起來「借過!借過!」他揮手要記者走開，兩個製服警察跑向他們攙扶了狄摩克把他帶到室內去遠離記者，Greg擋下了記者，警督和市長還沒從這戲劇化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送他去看醫生!!」Greg對扶狄摩克進去的警察喊

  「好!!」對方響應，狄摩克除了整個人傻了外其實可以自己走但是讓人把他攙扶走總比較容易逃過記者的追殺

  「他怎麽了!!!???」記者大叫


  「我猜是胃潰瘍，他胃痛好陣子了」Greg說「他最近加班飲食不規律大概也是個原因，抱歉嚇到你們，我們會確保他就醫的」Greg才轉身要走卻被人抓住了公文包的背帶拉回來

  「這位探長將會接任特別調查小組的組長工作!」市長大喊「沒人比他更適合了!」


  「Wha……」Greg還沒反應過來

  「這位探長是雪爾森學區的英雄」市長說「他與身障社群非常熟悉而且他是蘇格蘭場最傑出的警探，他一定能夠勝任並解決此次案件!」


  Greg怒瞪著市長但對方那張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市長當然會知道他是誰，他是個特殊案例，少了一隻腳的警察並不多

  「雪爾森的英雄至今沒有公布身分你怎麽會知道..」一名女記者發問但市長更直接


  「你們看他的腳，全國沒有幾個警察是隻有一隻腳的吧」市長甚至伸手去提了Greg的褲管，他今天在義肢上沒有套襪子，很輕易的就被看到了底下碳纖維的黑色義肢，他甩開了市長的手站到旁邊瞪著對方


  「Oh my GOD!」記者叫「It’s HIM!!」


  「我不是你的怪胎秀展示品」Greg伸手抓住了市長的領帶直直瞪著他的眼睛「我不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就是因為我的朋友是被害者所以不會負責本案，狄摩克是蘇格蘭場最傑出的警探之一，他不是你們推卸責任的對象」他的手上沾了血跡直接往市長的白襯衫上抹把他推開「我不是你的猴子，別把我當馬戲動物耍」他放開市長的領帶轉身要走但記者包圍了他


  「 Lestrade探長!您真的是雪爾森英雄嗎?! 」


  「 Lestrade探長!為什麽您不肯出麵!?」


  「探長!!探長請問您為什麽不肯接受表揚?」


  「探長你會接手這起案件嗎?」


  「探長您是怎麽以殘疾者的身分繼續執行勤務的?」


  「探長?!探長!!探長請你看鏡頭!」


  Lestrade沒有響應隻是擠過記者的包圍跑進蘇格蘭場內，警員把記者阻擋在外，市長早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消失無蹤了

  整個蘇格蘭場的氣氛都很詭異，狄摩克被送到醫院去，他確實是胃潰瘍出血了，他在記者麵前吐血讓他在從醫院回來前輩上級勒令去放病假休養

  Greg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把百葉窗都拉上了，沒有人敢去問他問題，有些同事現在才發現Greg有義肢，與他不熟的人會去問Greg的組員他是不是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雪爾森英雄

  「所以真的是他嗎?」菜鳥之一問「上個月才二十周年，他們連紀念的時候他都沒有到場隻送了張卡片」


  「這個我們還真的不方便說」唐納文說


  「是啊」安德森附和

  「唐納文~!」Greg從辦公室出來對著他喊「幫我去樓下把前台有人寄放的東西拿上來好嗎?我現在是沒辦法下樓了，謝謝」


  「沒問題，Boss」唐納文下樓去了，要是 Lestrade現在到一樓去大概又會引發騷動

  原本的討論者都閉嘴了，但他們聚在這裏就說明了一切


  「你們聚在這幹啥」Greg說


  「我們在…問安德森問題」其中一人說

  「什麽問題」Greg靠著安德森的辦公桌坐著「問吧」


  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敢開口


  「我是說真的，你們問啊，安德森會回答你們的」


  「Greg，是關於你的問題」安德森說


  「No shit Anders笑著說「我知道你們是來八卦的，快問完回去工作吧」


  「請問…剛才市長說的都是真的嗎?」一個警察怯生生地說


  「是真的」Greg說「是我，我隻想要好好做我的工作，所以我不希望別人知道，就隻是這樣，還有問題嗎?」


  「你會接手這個案件嗎?」一個狄摩克的組員問

  「我不想」Greg說「這是狄摩克的努力，我頂多是協助者而已，到時候如果他們真的要我接管我也會這樣堅持，話說回來狄摩克胃痛多久了?那小子居然當眾吐血真他媽嚇死人啊，你們要好好吃飯啊!」


  原本很尷尬的話題因為Greg突然跟老媽一樣的碎碎念變成了大笑歡樂的吐槽和打氣，Greg催他們回去工作把這群人解散了，他自己收起了笑容回辦公室去了，唐納文替他拿了一封信上來，他寄放在飯店櫃台的信件Matt有領走了，還回了他一封信向他表達感謝

  他的手機響了

  「Myc」Greg接起電話「你那邊現在是半夜吧」


  「不重要」Mycroft說「你打算怎麽做」


  「狄摩克說會盡快銷假回來，至少會是兩天後，這兩天我會暫代他的職務，那王八蛋剛殺過人，這兩天應該不會有事」Greg說


  「你打算公開承認嗎?」Mycroft問


  「已經太遲了不是嗎?」Greg說「那是現場轉播的記者會，我現在有點後悔」


  「抓市長的領帶?」Mycroft問


  「沒往他臉上揍一拳」Greg按著太陽穴「今天接孩子希望不會被記者包圍」


  「已經安排好了，司機會去把他們接回家」Mycroft說


  「謝謝，我真的愛死你了」Greg鬆了口氣「你繼續睡吧，晚安」


  「記得要吃早餐，早安」Mycroft說，他們結束了通話

  John和Sherlock跟茉莉也看到了新聞打電話關心過他，雪爾森英雄身分曝光且他不但真的還在擔任警察而且已經是蘇格蘭場探長的消息引發了轟動，因為太多人向蘇格蘭場提問Greg不得不準備一份聲明稿在下午的記者會上念

  他在記者麵前非常不自在，他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稿子坐在麥克風前

  「午安，我隻是來念我的聲明的，不接受提問」Greg說「是，我確實是20年前在雪爾森學區因公受傷截肢的警員GL，當時的匿名是為了保護我的隱私，而我有幸在將近兩年的複健後回到警隊工作，我做了多年的內務工作後升職並成為凶案組的成員，在我三十五歲的時候我加入蘇格蘭場，直到今日都以這份工作為傲，我有幸與這些辛勤付出的男女共事為大眾服務，狄摩克探長在近日來積勞成疾我答應作為臨時指揮接替他直到他短期病假結束，但我不會成為米洛雕塑家事件的指揮，成為警察是我的人生目標，我隻想做好我的份內工作，我不希望一起發生在過去的不幸案件成為我的影子，因此過了這麽多年我依然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被公布，直到今天早上強森市長罔顧我的意願拿我當擋箭牌」他很不高興的說「我不是英雄，我隻是那天下午剛好負責巡邏，換做我其他同事我相信他們也會做出一樣的事，但他們會比我聰明不讓自己少一隻腳，我希望公眾尊重我的隱私和我的家人的隱私，謝謝各位」他念完便起身離開


  兩天後狄摩克帶著一堆藥回來上班並向Greg道謝和道歉，要是他多注意自己的狀況也許Greg就不會變成這三天來記者的追逐對象了

  「我也有加班到暈倒過，沒什麽啦」Greg拍了拍狄摩克的肩「加油吧」


  接下來過了整整15天都沒有新的屍體出現，整個特別小組都感到發毛，間隔突然拉長了，很有可能已經有人遇害他們卻不知道，特別小組追查了退伍軍人的線索，失蹤的那一人後來被發現是在沒有跟家人連絡的情況下和女友搬到蘇格蘭了，John停止了出去晨跑的習慣，Greg也是，而John的幻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變得很嚴重，John又拒絕接受止痛藥治療，所以他隻能向診所請假，Sherlock也經常留在家裏，因為John幻痛非常嚴重的時候會需要他幫忙才能生活，Sherlock的日子變成在家裏和巴茨往返，線索又沒了，除了分析那幾具”實驗品”的死因和死前的健康狀況外沒有其他進展，他倒是增加了補充-——其中一人的腳是被用工地大槌砸碎的，凶手顯然在阻斷了腿部血液流通後用刀割開了被害者的腿部肌肉然後用大槌強行砸碎了他的腿骨來達到截肢的目的

  「John還是沒辦法出門嗎?」茉莉問Sherlock

  「他最好還是留在家裏」Sherlock說「受表揚的退伍軍人.運動員.外向者都是這個人的獵物，他非常小心，而且有財力和地點跟工具」


  「他會不會有小型焚化爐之類的，燒垃圾用的」茉莉說

  「他把義肢留下了，不是拋棄也不是焚毀，碳纖維和玻璃纖維很難燒毀，他有地方存放這些被害者的義肢，這是他的紀念品，資源豐富的殺手總是很麻煩」Sherlock說


  「至少這個不開醫院」茉莉說

  「嗯，這是個進步」Sherlock點頭

  距離上一個被害者屍體被發現的第16天，一個失蹤人口的案件被轉給他們，一個單腳截肢的退伍軍人失蹤了，他失蹤已經五天了，先前都沒被轉給蘇格蘭場是因為這個人開車離家表示要經由海底隧道到法國去參加一場半馬比賽，家屬在法國當地報警，直到今天他們在前往法國想找人的時候收到了違規停車的罰單，失蹤者的汽車被拋棄在一處私人土地上，這個人從未離開英國，五天前他離家後手機便沒了訊號，警察在被拋棄的汽車座位底下找到早就沒電的手機，在他們發現車子前車上的一些值錢的零件都被拆走了

  Greg進蘇格蘭場的時候隻知道有可能的被害者已經失蹤了

  「Greg」狄摩克把資料給了他「這次失蹤的被害者很強壯，但他車上完全沒有掙紮痕跡，我們要不要考慮他可能用槍逼人跟著他走?」


  「….」Greg一翻開資料就不發一語


  「Greg?」狄摩克看Greg臉色不大好


  「我認識這個人，Dave Hans說「他是我們球隊的一員」


  「God」狄摩克看著Greg「你確定你要繼續留在我們組裏嗎?這恐怕…」恐怕你得看自己的朋友的屍體和驗屍結果還要理性分析


  「來了就來了」Greg深呼吸


  「最初沒讓你負責這個案子是正確的，這種事…」狄摩克歎氣「這是你的朋友啊」


  「別替我唉聲歎氣的」Greg說「他說不定還活著，開始調查吧」


  一整天下來他們最後還是到了死角，車子是被偷了以後停在那的，現在正在想辦法抓偷車賊，看能不能找回行車紀錄器和一些車子零件，也許上麵有跡證，也許又隻是白忙一場


  Greg親自去和Dave的家人做了筆錄，Dave是後天截肢的，一場工安意外導致他的腳從大腿中段以下全被粉碎，包含他的家庭，他花了好幾年才擺脫自殺和憂鬱症的陰影，這幾年才和前妻和孩子又彌補了關係，甚至和前妻複合一陣子了，結果現在他卻失蹤了，大家雖然都在搜尋失蹤人口但大多已經不抱希望了，雕刻家的被害者就算類型變了也維持了一樣的特點

  1.他們的失蹤大多被發現得晚甚至不會被發現失蹤

  2.沒有掙紮痕跡

  3.沒有被跟蹤的跡象

  4.都是有義肢的截肢者但是義肢卻從未被發現


  「有什麽新的發現嗎?」迪摩克手上拿著胃乳問剛做完筆錄回來的Greg

  「沒有和案件相關的」Greg搖頭「Dave失蹤前的行程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失蹤前一天早上到醫院擔任誌工.午餐和孩子一起吃的.為了參加法國半馬比賽做了夜跑的訓練，把送去塗裝的義肢拿回來……」


  「誒?他義肢送修了那他怎麽跑的?」迪摩克問


  「我們都有一隻以上的義肢，我就有上班用和平日用的，我還有一個是彎刀義肢，就是你看殘奧的時候很多跑者會用的那種，我還認識一個有遊泳專用義肢的家夥呢」Greg說


  「我沒見過你用那個什麽彎刀的吧?」迪摩克問


  「穿來上班太顯眼了，不過以後大概可以考慮」Greg說「穿那個追犯人會比較輕鬆，也跳得起來」


  「我看過你跳啊」迪摩克說，Greg經常跳格爬樓梯一次上個兩階之類的，要發現Greg少了一隻腳並不容易

  「那隻是上樓梯」Greg說「單腳就夠了，我跳不高」他原地跳了兩下給迪摩克看「畢竟隻有一隻腳真正在出力，很難跳得高，不過彎刀型的本身有彈性，跑步和跳躍都能借力使力，學會用那活動後靈活很多，不過我之前沒有穿來上班過，那個就算穿長褲也有點明顯」


  「那要學?」迪摩克問


  「這不是廢話嗎，就算會騎腳踏車要改騎單輪車也是需要訓練的吧，剛開始用的時候我還因為不熟悉而扭傷腳」Greg說


  「腳的哪?」迪摩克呆呆地問

  「…好吧至少你沒問我哪一隻腳」Greg說「唯一一個腳踝，安德森當時還白癡到問”哪一隻腳”」


  「所以塗裝是…?」迪摩克問


  「義肢可以畫上你想要的圖或者顏色，Dave的孩子喜歡哈利波特，他的義肢上就畫了哈利波特相關的東西，我的都是全黑的因為我不想被注意到，John的通常看不到但是他的上麵有他以前服役的軍團的標誌，Dave說他想畫上他女兒喜歡的另一個什麽魔法生物，說是找到能畫複雜的圖的工作室才送去改了」Greg說


  「這個案子開始我才發現我知道的真的不夠多」迪摩克歎氣

  「你不知道很正常，大多數人隻有在自己或者親友遇到這種狀況的時候才會接觸到這些，當然除非你的行業和殘疾人有關，你現在就是這個情況」Greg說「我們這類人大多不會希望被注意到，尤其是注意我們的人不一定是好人」


  「呃…你是說詐騙或者搶劫嗎?」迪摩克跟著Greg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進了Greg的辦公室，Greg在自己的桌子後麵坐下

  「坐下吧」Greg示意迪摩克在自己對麵坐下「通常注意到的人有幾種表現，就算他們自己覺得隱藏得很好我們也多少會有感覺，1.不帶惡意的好奇，這種人作多，而且在你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把視線移開」Greg整理著辦公桌上的各種文件的同時說「2.好心人，他們想要幫忙，雖然有時候讓人覺得太雞婆了，但這種人還是挺讓人維持對人類的信心的，3.帶著看怪胎秀的心理的人，這一種都是王八蛋或者青少年，但真正會造成嚴重問題的是接下來這一種，你最近應該經常聽見這個詞——慕殘者(Devotee)」


  「我們的嫌疑犯就是一個不是嗎?」迪摩克說


  「這種人其實遠比你想的還要多，大多也不是什麽危險的人，就好像有的人喜歡平胸或矮子，這種人喜歡有殘疾的人」Greg說「有些會刻意到相關的機構作誌工或就業，但任何喜好都有會做得太過的人，這一種人就會造成問題，太過迷戀一個人的人最後變成跟蹤狂的案子你也見過不少，有殘疾的人有很多都希望低調不被注意到，這種人有時候會像故意把寄居蟹從殼裏挖出來的混賬一樣在推特或者臉書上糾纏符合他們喜好的殘障者，創建假賬號和殘疾人互動騙取信任和相簿觀看權限的家夥.用私信和留言功能騷擾人的家夥很多，而且這些人經常假裝成女性來加殘疾人好友，因為女性通常會被視為較低的安全威脅，可是隻要把照片放進Google搜尋一下就會發現那是廣告之類的圖像」


  「你真清楚啊」迪摩克說


  「因為我認識的人中有一些被糾纏過，我雖然有推特但我隻是用來看家人的動態，我也不會在我的社交媒體上寫我的殘疾或者有我的義肢的照片除了我不想被知道外就是不想被這種人糾纏上」Greg說


  「你有被騷擾過?」迪摩克問「你可是警察啊」


  「在我幾年前請育嬰假的時候，被短暫跟蹤過幾天，那家夥之後就被趕跑了」Greg說是趕跑，但他其實大概知道是 Mycroft幹了什麽才會讓那個女的消失的

  「這很常發生嗎?」迪摩克問「跟蹤和騷擾之類的」


  「網絡上變態很多這個我就不說了，但現實中的話會造成真正問題的也是極少數，老實說我認識的一些人結婚的對象就是慕殘，但有的人沒有自覺，有的是雙方都很清楚那個人的慕殘愛好的，John以前的女友中有一個就是慕殘但他的表現太過份了點讓John反感了，算是唯一一個和John分手的原因不是 Sherlock的，而且當時John不知道那女的慕殘」Greg說「John的部落格上你去翻其實你會看到一些留言也是慕殘的人留的，John後來放棄去刪除了就留在那，你如果想知道最糟的範例之一就找時間去看看吧，在John的康複日記那一區」


  「我的老天爺啊….」迪摩克感覺自己的胃抽痛了「我還以為這隻是那個家夥自己變態的問題」


  「慕殘(Aophilia)這個領域很深，也有人是喜歡假裝殘疾的，這種人被稱為扮殘者(pretender)這種我是沒遇過，但還有一種是自殘者(wannabe)，如字麵意義上所見，他們想變成殘疾人」Greg解釋著


  「啊??」迪摩克一臉費解


  「好像是大腦對身體的認知上的障礙，就是..呃…」Greg隨手拿了張廢紙畫了兩個薑餅人

  「薑餅人?」迪摩克看著圖上兩個可愛的小家夥問

  「我有兩個小孩，順手就畫成這樣了，反正這樣可以解釋的比較清楚」Greg用筆在左邊的薑餅人頭上寫了”正常人”「這是正常人對自己身體的認知，大腦對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有對應的感知區域，想成你的腦中有一張身體的地圖，所以你知道自己的手腳在哪」他在右邊的薑餅人頭上寫了”自殘者” 「而這種人就是這個功能出錯了，他們的大腦認定了自己的身體不包含了某個部位，舉例來說左手」他用黑麥克筆把自殘者薑餅人的左手塗黑「身上一直黏著一個你不覺得屬於你的東西，自然會導致一些問擾吧，有一些人會尋求特殊管道正常的截肢，有的人會困擾到用自殘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他們就是把自己身上覺得不該在這的那部分切了就高興了的那種，除了對他們自己外不造成任何危害」


  「所以慕殘者(Devotee)如果不要變成變態或者跟蹤狂之類的其實也還好?」迪摩克問


  「差不多是這樣，但一個大變態就夠毀掉你的安全感了，看看那些跟蹤和網絡騷擾的被害者就知道」Greg說「還有什麽問題嗎?迪摩克小朋友」他轉著筆說

  「如果不會太失禮的話….?」迪摩克說


  「問吧，我都能忍受 Sherlock了我不相信會忍受不了幾個問題」Greg說


  「上一個案子，在植物園那一個，John的腳痛到讓 Sherlock必須提前走，但是他說痛的是右腳，John沒有右腳啊」迪摩克說「那個幻痛什麽的是這種長期的問題嗎?不是截肢後痛一陣子就沒了?」


  「我的腳斷了二十年，有時候我還會有幻痛」Greg說


  「啊?!真的??」迪摩克驚訝的問

  「回到薑餅人上」Greg拿筆畫了第三個薑餅人，薑餅人的左腳從中間就消失了，然後用虛線畫完了剩下的腳「我說了大腦會有一張身體的地圖，但是像這樣少了一塊的時候大腦也不會改變，有時候反而會積極的往消失的部位發送訊號想找到那一隻腳，這有時候就會導致幻痛，而且最他媽討厭的是痛的部位是你已經沒有的那一塊，但是你很清楚那地方在痛」Greg說「有時候甚至會覺得已經不在的腳用奇怪的方式被自己舉起來什麽的，還有僵硬的感覺，有陣子我都覺得我的左腳踝扭傷了，但我他媽根本沒有左腳踝」Greg笑


  「所以就跟自殘者相反，他們覺得身上多一塊，而你是少一塊」迪摩克自己說出口都覺得這個總結非常白癡「呃……所以你會覺得義肢是自己的腳?」


  「很有趣的是義肢踢到桌腳的時候我還是會叫一聲，就跟真的腳踢到時一樣，John也會，因為就算不是真的畢竟還是取代了原先肢體的替代品，會被大腦當成自身的一部份也很合理」Greg說


  「那這痛起來怎麽辦?已經不存在的部位也沒辦法治療吧」迪摩克說


  「有些人非常嚴重隻能靠止痛藥，雖然痛的部位不存在但吃止痛藥還是能有效的降低疼痛的，我剛失去左腳停職的那兩年我經常需要吃強效止痛藥，很多是含有嗎啡的才能睡覺」Greg說「John也有這種處方止痛藥，但我們現在都沒有繼續吃了，理由不同但我們有其他方式來處理幻痛」


  「啊，我們有時候會被抽查做尿檢，驗出來要解釋也很麻煩對吧」迪摩克說


  「長期吃也有副作用，而且有成癮風險，John不拿藥的原因是他看過太多成癮的案例還有他的同居人是 Sherlock」Greg說


  「喔，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考慮…」迪摩克說


  「 Sherlock會幫他做一點類似治療的…東西?我不確定那算啥」Greg說「方式大同小異但是對個別的人有沒有用不一定，不存在的肢體的僵硬感有一種叫做鏡箱治療，就是一個有鏡子的箱子，鏡子照出完好的肢體，而斷肢放在箱子中，看著鏡像的腳動一動，能治療那種肢體僵硬或疼痛，不過John主要是靠泡熱水和按摩來解決幻痛的，我也差不多，不過我是按還在的那隻腳」


  「咦??」迪摩克頭上冒出了問號


  「好像是身體不一定很清楚刺激是從左邊還是右邊來的所導致的，反正我幻痛的時候我丈夫會幫我按我的右腳，這樣左腳的幻痛反而會消失，我不吃藥是擔心副作用和成癮性的問題，而且我家有小孩子，他們小時候這種藥品要是被他們誤食了就糟了，所以有小孩後我也完全沒有儲備藥物了」Greg說


  「這些東西聽起來真的有夠複雜的」迪摩克說


  「我也覺得，要不是我自己腳沒了我也不會去學這些，我現在知道的還是我丈夫閱讀過原文後翻譯成我能聽得懂的英文簡化了很多後我才理解的，他那堆醫學期刊在被孩子們變成紙飛鏢前他都看到會背了」


  「Rory和Ruth應該不是那種調皮的小孩吧，之前看你帶他們來的時候他們可乖了，是會讓人覺得生小孩也許是個好主意的那種孩子」迪摩克說，有時候這兩個孩子會出現在蘇格蘭場，主要是Daddy出差家裏沒大人的時候來這裏等Papa下班一起回家


  「嗬嗬，調皮和有能力搞破壞是兩回事」Greg說「你沒見過他們拿到仙女棒和火柴能做出什麽事來」


  「迪摩克探長，約爾森探長找你」一個警察敲門探頭進來把迪摩克叫走了，Greg留在位子上處理文件


  迪摩克大概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冒犯人，大多數人因此不敢問身障者問題或者回避與他們接觸，但這樣和迪摩克聊過後他感覺好多了，至少轉移了Dave失蹤帶來的負麵情緒


  剛認識John的時候他是John唯一能討論這些事情的對象所以他盡可能的維持坦承和提供建議，John正在康複中，也還在接受自己身體上的改變，John在整個過程中的清醒讓他有很多很多問題，尤其他既是個軍人又是一個醫生，他會比起普通人有更多疑問而且能清楚的表達出來——